第一集战火焚情 第一章三战?围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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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弯勾,懒洋洋得躺在沉寂的夜空中,惨淡的光辉如冷酷的讥笑,不屑得俯瞰身下那片污浊人间。

这里是处荒谷,平日莫说人烟,便是鸟迹也是难寻,而今不知为何,各路山头密密麻麻得立了许多人马,他们腰悬弯刀,脚跨骏马,神情严肃,那荒谷中央那块凹陷的盆地。

那盆地中亦成堆的许多人,瞧样子分成两派势力,众寡却极为悬殊,居多者同山头那批人衣着一致,领首之人身体魁梧,英伟不凡,他身后随着个黑衣人,头带面具,瞧不清相貌如何,那对眸子极是精锐有神。他们的对方不过十余人,且多是身缠绷带的伤员,其中还有些半卧地上只是喘气的,恐怕已活不久长了。他们人数虽寡,但个个神情坚韧凝重,并无半分服输投降之意,为首者乃是个年轻将领,满脸虬髯,碧眼鹰鼻,身上铠甲已裂,污血遍身,仅靠手中金枪勉力支撑,瞧模样却是吃力得紧。他身旁并排而立的是个年岁与他相仿的少年,淡紫长袍,血迹斑驳,乌发斜挂,凌乱不堪,虽然眉清目秀,但双眼凹险,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他手中握着根黝黑长剑,却无剑格护手,剑上血光流传闪烁,大有嗜血之意。

在他们的目光所聚之地,也便是场地中央,两个身跨战马的骑兵正自缠斗,兵刃时而相交,火星四射,这两人衣着马色固然不同,但手持者均是刀器,一个弯如新月,另一个却是单面开封的直刀,长足五尺。

“堕马!”那手持弯刀的汉子蓦地催马上前,借着马匹强绝的冲力,挥刀直劈,速度极快,便如切瓜剁肉也似,向对手脑门劈去,刀光夺目,直耀眼球。

这一下来得太也突兀凶狠,寡少那方的军士齐声惊呼,便是受伤极重之人,也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而那紫衫少年额头涔下冷汗,一握手中黑剑,便想上前相助,却给身旁那年轻将领拦住,却见他微笑点头,神色间露出相信之色,那少年眉头微皱,退了回去。

“嗨!”那手持直刀的汉子口中大喝,身子向后一仰,横卧在马背上,双手握刀,举刀向上一顶,一下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过,直刀刀尖居然不偏不倚得抵住那下砍的刀刃上,奇迹般的将之挡住。

但那弯刀威力实在太凶猛,虽然抵住,身下马匹却受不住这等压力,前蹄一曲,顿时跪倒,那汉子身子向侧一倾,就要跌落马背,但他眼疾手快,在即将着地之际,直刀猛得往地上插去,同时手脚叉开夹住马腹,才至终于没有落马

“死吧!”弯刀光芒电闪,直削他脖颈处,就要卸掉他脑袋,他这时半身悬在空中,那是再难闪避了。

“大哥小心!”旁观的那两个少年齐声惊呼,他却嘿得一笑,叫道:“看谁先落马!”借助无穷臂力,将那插入地面,没至柄的直刀拔出,身子几乎已与地面水平,直刀脱手飞出,如飞矢流星,破入对方坐骑下腹,那马悲嘶惨叫,一个侧翻,轰然倒地,马上骑士自然也是难免坠地之厄,手中弯刀准头已偏,只在对方脸上稍稍割出道长长的口子,但也是鲜血飞溅而出。

这下胜得侥幸,他心中暗自松了气,一抹脸上血水,笑道:“不过多道伤疤而已,这样伤疤我史窣于脸上多得在,可没什么大不了。突尖小儿,愿赌服输,这一战可是我胜了么?”却见他满脸横七竖八的尽是伤痕,便是站直了身子,仍可见背有点驼,可这些却丝毫不能掩盖他浑身散发出的狂野英武之气。

那突尖哪会服输,便要再行邀斗,忽听身后一个粗爽的声音笑道:“突尖确实先行落马,这一阵是你们胜了!”突尖大惊,正觉不服,可见说话之人正是己方统帅,顿时气馁,垂头丧气的退到一旁。

听对方认输,众军士无不欢呼雀跃,见史窣于回来,那虬髯男子笑道:“大哥神勇无匹,胜下此阵,咱们脱生的胜算可就大上许多了。”那刀疤汉子朗笑一声,可旋即又轻声说道:“不过方才胜得却是侥幸,若那突尖不是志在必得,大意失手,这阵可就难说得紧了。二弟,下阵可看你的了,伤势可好上一些?”

那虬髯男子笑了笑,拔枪在手,刚要站定,突然身子一晃,几欲跌倒,身旁紫衫少年急忙将他扶好,忧心道:“二哥,你这身子如何能战?不如让兄弟我代你出战吧。”

那虬髯男子待要回答,却听那粗爽的声音又道:“康胡儿,这一阵你若能夺得某家手里的三叉血戟,便算你胜了,依照先前定下的规定,三战你方胜其二,某家便放你们生离此地。不过你你重伤未痊,恐非某家敌手,还是自行认输,待你兄弟出战第三场,或许还有一丝胜算。”

这话听来,大有讽刺激将之意,康胡儿眼中闪过羞怒之色,目光向己方众军士一一看去,仰天打了个哈哈,大声道:“可突于,你是怕败了给我,损掉你契丹统帅的颜面,故不敢出战么?”抖擞精神,迈步而出。

“嘿,好小子,你既然一心想死,某家便成全了你吧。”可突于翻身下马,却见他手中长戟开出三头,戟刃隐有血光闪烁,想是嗜血之物。

那紫衫少年深知康胡儿乃有赴死之意,急奔上前,大声道:“可突于,你身为契丹统帅,却欺负一人伤重之人,可还要脸不?不如同我一战,才算公平!”

可突于看了康胡儿一眼,笑道:“明将军此言甚合某家心意,可若令兄执意要战,某家也是无可奈何。”

康胡儿一伸手将那紫衫少年推开,喝道:“明离,你若再敢阻我,便连兄弟都没得做!”说话间手中长枪已向可突于疾刺而出。

可突于见他这一枪来得极为凶猛,但后劲不足,想是毕尽全力的攻击,乃舍命打法,心中暗觉可惜,单手握住长戟,横扫而出,他臂力惊人,这长近一丈的三叉血戟由他舞出,却也虎虎有威,重重击在康胡儿手中金枪枪杆上。康胡儿口中闷哼一声,金枪险些脱手。可突于趁胜追击,长戟一挑一刺,直指他胸口。

这一下来得快捷无比,康胡儿已无闪避之能,明离大声惊呼,冲上前去相救,康胡儿怒道:“走开!”左手探出,一把抓住戟身,用力向下压去。

可突于见他单掌抓住自己长戟,吃了一惊,正想收回长戟,哪料竟是纹丝不动,长戟像是生在他手上也似,心中骇然,却见他脸露诡笑,不由恍然:“莫非他方才竟是故意示弱不成?”

想法很快得到证实,却见康胡儿随着长戟疾奔而来,身法快结,顷刻之间已杀到可突于身前,枪花一抖,直搠他面门,哪还像个重伤之人?也亏得可突于武艺高强,眼急手快,瞧出其中那杠真枪,一把抓住。

忽听得咔嚓声响,似机括转动之声,金枪顿时分而为二,如箭羽飞矢,直射向可突于左眼。可突于心神剧颤,慌乱间身子向后一仰,那杠飞枪自眉心软肉上插过,若再低一分,穿过得便是他的脑袋了。

可突于惊魂未定,又觉喉部一寒,原来康胡儿在他仰首避开飞枪之际,以极快的速度,转过手中那半杆金枪枪头,直取他喉咙。

眼看毙命在即,可突于向后疾退,但长戟还在对方手中,如若脱手而去,便等于认输了,当下心中一横,聚集毕身力量于右臂,大喝一声,劲力吐出,长戟以自身为轴,急速旋转,康胡儿手上吃痛,不得以放开,那长戟借势疾冲而去,直插入对面岩壁内。借助这下反冲之力,可突于也是极险得避开了那凌厉的一枪。

康胡儿连撤数步,正待说话,忽觉怀中一轻,一物落在地上,但并未破碎碎。可突于瞥眼看去,脸色剧变,身躯微微颤抖,回头向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露出恍然之色,转眼见康胡儿将那物拾起收入怀中,欲言复止,眼中惊疑不定。

康胡儿回身将那杠长戟拔出,微笑道:“可突于,你说这一阵是谁胜了?”

可突于听他说话,才恍醒过来,心中一动,冷哼道:“方才交手之际,你并未将某家的长戟夺下,是以此战只能当作平手。”

这话说得虽然不假,但言语间不免有耍赖之意,史窣于等人立时勃然而怒,大声咒骂,语言粗俗难听,彼方人众亦是大怒,反唇像讥,一时人声鼎沸,脏话漫天,到得激动处,更动起兵刃。

康胡儿情知己方势寡,可不能轻易和对方火拼,向史窣于使个眼色,轻喘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此阵便当做双方平手吧。且看最后一阵如何?”说着看了那紫衫少年明离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愧。

明离瞧他表情,恍然有悟,才知方才康胡儿得以与对手战成平手,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重伤固然不假,又借此“劣势”故意示弱于人前,虽然打了可突于个措手不及,当终究太过冒险,稍有不慎,非但此阵难胜,连性命都有可能丢掉,那诚然是在赌命了。

如今三战已决其二,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战了。明离自然非常清楚自己的胜负意味着什么,他们被困在这座荒谷中,断粮断水已近七日,军士们在讥饿干渴之中,还要与那些勇武凶残的契丹人作战,战死的,饿死的,给那绝望恐惧折磨死的不计其数……本来的三百精锐,如今只剩下了这十几个人,却多是伤号病员,还能作战的,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了!

契丹统帅可突于手中有支万人队,将此地围得铁桶也似,想要杀死他们,便如捏死只蚂蚁般简单,但他居然奇怪的定下三战之约,给了他们脱生的一线机会。当然,明离自然无法相信这种“仁慈”的“恩赐”,料想他们多半是想玩够了后慢慢杀死,即便这三战都胜了,他们也是难逃一死。既然战是死,不战也是死,为何不轰轰烈烈得战他一场呢!想念至此,他斗志昂扬,紧握手中黑剑,仰天一笑,大声道:“可突于,这第三阵就开始吧。”

可突于笑了笑,转身让到一旁,却见那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铁面人缓步走出,来到场心,铁面下那裸露的双眸中精光闪烁不定,黑夜中就凭添了几分诡异莫测之感,他的声音刺耳之极,像是金属摩擦碰撞一般,但可以断定是个男子:“明将军,你可要小心留神了。”

明离微微一怔,不明他这话是何用意,只道是故意分散自己的心神,以便于偷袭,当即凝神静吸,长剑指地,微笑道:“彼此彼此!”

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人影晃动,那张铁面居然已出现在他面前,冰冷的铁面触到鼻尖。他心中一凛,暗呼道:“突如其来!?这人是谁,竟会离部心法?!”当即施展同样的身发向后疾掠而去。

自从他体内魔灵遭受禁锢后,内功全废,虽说后来重新练起,终不及往日的千分之一,是以便是轻身功法如何熟练,也不能再现当年惊人的速度,那么他这一退的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的。

以那铁面人的轻功造诣,将他擒下自然不在话下,但他方才一击后,竟此不动,只是眼看着明离退到离他一丈之外,眼中露出极为古怪的神色,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明离喘了口气,见他并未追赶,也是吃惊不已,抬头直视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并不算锐利,甚至可以是说温和的,但明离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恐惧无比,只觉他的眼神中似有种诡异强大的吸力,便如蝙蝠吸血一般,将自己全身的气力一点一滴得抽走,他强力挽留,却反更如开闸之水,汹涌不觉得向身外涌出,不到半刻钟功夫,已是浑身滩软无力,这感觉就想落入泥水沼泽中般,越陷越深,再也不能自拔。时候一长,他便觉无法呼吸,甚至连听觉都消失了,视力所及,却都是灰蒙蒙的惨淡之色,开始隐约还能见得康胡儿等人惊骇的表情,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们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到后来他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当也是离部蛊惑之术,但翘娘从未对我提起过,也不见于藏典,这人到底是谁,竟会这般古怪的易术?我能胜他么?”

“不,我不能败!此阵至关重要,我若败了,大哥他们就要随我同死!还有水儿,她还在城里等我回去,她腹中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吧,我答应过她的,一定赶回去看这孩子出生……”

他挣扎着,可身子根本不听使唤,那痛苦的沉沦之感一点一滴将他的意志蚕食干净,他已经倒地,只怕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他猛觉体内似乎有股热气汹涌澎湃,转到握剑手腕,剑刃上血光一闪一烁,似要破剑而出!

“魔灵?!她明明已受禁锢,何以此时竟有脱禁之象?”他突然想起当日在东莱岛听水冰寒说起过,魔灵其实几是自己的心魔,她与自己本命相连,同生同灭,虽已受到禁锢,但自己一旦遭遇险境,无力自救时,她就将暂时脱禁而出,做为自己的助力,当日自己也可以放她出来,那时往昔功力回复,甚至尤有胜之。

眼前对手实在太强,他除了释放魔灵,已是无路可退,不过他心中仍有些犹豫,自己一朝成魔,又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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