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来到彭城,寇仲立即出城来迎,兄弟见面,自有一番欢喜。
寇仲见徐子陵心事重重的样子,提议道:“我们不若下马走路,先去喝二杯,算是我给你洗尘,怎么样?”
寇仲、徐子陵甩蹬下马,自有亲兵牵走马儿。
穿过城门,守兵见到寇仲,轰然致敬,士气昂扬至极点,徐子陵更感要说的话难以倾吐。
俩人默默的穿过街道,一路走着。
寇仲望向一座楼高两层的酒家,笑道:“就是这家馆子,兄弟,怎么样?”
徐子陵点了点头,依旧不出声。
寇仲好奇的问道:“你这小子,怎么了,出什么天大的事情了?现在还有什么我们扬州双龙抗不下来的事情吗?”
徐子陵道:“到楼上说。”
店小二看到是寇仲来了,热情得打着招呼,老板娘也殷勤的过来倒茶水,所有的客人都站起来和寇仲打招呼,一时间酒楼里是人声鼎沸,寇仲一一和众人回礼,然后双手一抱拳,说道:“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寇仲小子要在这里和我兄弟商量点事情,就不和大家客气了,都坐下吧。”
众人都知道他就这个德行,也不见怪,接着开始吃喝。
待店小二去后,寇仲目光投往徐子陵,问道:“你究竟有甚么心事,因何欲言又止的怪模样?我和你还有甚么事不可以直说出来的?即使你要骂我,兄弟我只好逆来顺受,哈!逆来顺受!多么贴切的形容。啊哈,你不是失恋了吧?”
登楼足音蓦地响起,跋锋寒的声音随即响起道:“子陵失恋了,哈,快说说看。”
寇仲和徐子陵连忙起立,却是两种心情。跋锋寒现身眼前,双目神光电射,一面欢容:“我知道子陵回来,敢着来见。”
寇仲呵呵笑道:“老跋知我心意,在攻打襄阳之战前干掉了林士宏,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现在只要我们拿下萧铣,就可以让李世民好看了,来、来来,正好子陵又回来助我,老跋,我们给子陵洗尘。”
听到寇仲对李世民磨刀霍霍的话语,徐子陵一阵苦笑。
跋锋寒一呆道:“子陵有甚么心事?”
寇仲插口道:”这正是我在问他的问题。“
徐子陵颓然道:“我在长安见过李世民,说服他反出家族,全力争取皇位。”
寇仲和跋锋寒停止所有表qing动作,像时间在此刻忽然凝住,面面相觑,广阔的酒楼内鸦雀无声,惟只街上的声音似从另一世界传进来。
好半晌,寇仲放下酒壶,坐返椅内发呆。
跋锋寒打破静默,淡然道:“李世民是否害怕?”
徐子陵道:”他确是害怕,怕的非是我们,而是他的父皇和兄弟,怕半壁江山断送在他们手上。李渊趁李世民不在长安的空档,以近乎莫有的罪名处死刘文静,只因他和李世民关系密切。“
寇仲点头道:”这叫杀一儆百,向群臣显示他李渊属意建成之心,李小子若还不醒觉,是不折不扣的蠢材。“
跋锋寒没再说话,凝望身前荡漾杯内的美酒。
寇仲往徐子陵瞧去,刚好徐子陵目光朝他望来,两人目光相触。
徐子陵叹道:“其他的话不用我说出来吧?”
寇仲苦笑道:“若我仍是以前那个和你孤身闯荡江湖的小混混,你徐大哥要怎样就怎样,我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可是在经历千辛万苦,于没可能中建立起少帅军,多少战士抛头洒热血,人人为我寇仲出生入死,现在我却忽然跑去对他们说,老子不干啦!因为李世民肯答应做皇帝。若你是我,说得出口吗?他们肯追随我,是信任我寇仲,信任我不但不会出卖他们,更会领他们统一天下,成就千古不朽之业,留下传颂百世的威名。”
徐子陵沉默下去,探手抓着酒杯,双目射出痛苦无奈的神色。
寇仲也伸手过去抓着他肩头,肃容道:“尤其宋缺因决战宁道奇而受伤,我更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期望。”
徐子陵淡淡道:”梵清惠会亲身去说服宋缺。“
跋锋寒越感茫然不解道:”为何忽然又钻出个梵清惠来?”
寇仲放开抓着徐子陵的手,举杯笑道:”喝杯酒再说。“三人举杯一饮而尽,气氛仍是僵硬。
寇仲举袖揩拭唇角酒渍,哑然失笑道:“事实上子陵确在为我着想,知我最不愿当他劳什子的甚么皇帝,不过这解决方法可能没人接受?难道要我少帅军在气势如虹、威风八面之际,来个举军向李世民投降吗?”他接着狠声道:“尤其是他还杀了刘黑闼,当年我可是放了他妹妹一马,这小子太黑了。”
徐子陵露出苦涩的笑容,沉声道:”这或者是你唯一令宋玉致对你回心转意的办法,证明你寇仲并非被利欲熏心,为做皇帝不择手段的人。甚至让她认识清楚你为的不是个人的得失荣辱去争夺天下,而是无私地为中土的老百姓着想。我不是要你投降,且是要你积极地匡助李世民,助李世民,助他登上皇位,反击李渊、魔门和颉利要置他于死地的阴谋。至于刘黑闼的事情,从我听来的说法是诸葛德威杀了刘黑闼。“
寇仲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懂作出反应,向跋锋寒求助道:”你老哥是我们两兄弟最好的朋友,由你来说句公道话如何?”
跋锋寒颓然道:”我可以偏帮那一个呢?为一个女人放弃天下,似乎是异常荒谬,不过子陵之言不无道理,只有这样才可显得她在你心中重于一切的地位。“
寇仲愕然道:“你在帮子陵?”
跋锋寒举手投道:“我不再说啦!”
寇仲呆望跋锋寒半晌,目光投往自己的空酒杯,忽然笑起来,由微笑变成哈哈大笑。轮到徐子陵和跋锋寒你眼望我眼,不知他为何仍能笑得出来。寇仲笑得喘着气道:”斟酒!”
跋锋寒忙举着斟酒。
寇仲待酒斟满,举杯把倒进口内,直灌咽喉,牴嘴欣然道:”好酒!”探手过去搂着徐子陵肩头,叹道:”若能抛开与李世民的恩怨,子陵这一招真够绝,如果成功确可免去南北分裂的可能性。我又不用接受当皇帝这份苦差儿,且可得到玉致的心。唉!他奶奶的熊,子陵是在为我好!对吗?”
徐子陵平静的道:”李世民与你有甚么解不开的仇怨?”寇仲微一错愕,露出深思的神色。徐子陵苦笑道:”假设情况依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升平不知待到何时何日来临?又或中土会永远分裂下去,重现五胡乱华之局!但我却晓得只要我们和李世民联手,粉碎建成元吉与魔门、颉利的联盟,由懂得治军和理民的李世民当个爱护百姓的好皇帝,天下立可重归一统,击退外敌,让天下百姓有和平安乐的日子可过。权衡轻重下,我明知要让你为难,也不得不向你痛陈利害。”
寇仲颓然点头道:”子陵的话那么发人深省,但你有把握梵清惠能说服宋缺吗?过去数十年她办不到的事,为何今天可办到?”
”砰”!寇仲忽然放开搂着徐子陵的手,一掌重拍桌面,枱上杯盘全部碎裂,美酒遍流,大喝道:”太不公平啦!从慈涧之战开始,我一直在绝境中扎求存,以鲜血去换取每一个可能性和机会,千辛万苦取得眼前的成果,为何不是李世民来投我,而是我去投李世民?”
徐子陵平静的道:”你想当皇帝吗?又真能做个好皇帝吗?须知你的武功和韬略纵可赛过李世民,但你有他那份文才和治理天下的政经大略吗?”
寇仲呆瞧着满桌碎片,右手仍按桌面,另一手抓头道:”你这几句话比宋缺的天刀更厉害。唉!为何我总说不过你的?他娘的!老跋你怎么说?”
跋锋寒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坦白说,若我是你寇仲,没有人可以动摇我的信念,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徐子陵,因为我晓得他绝不会害你寇仲。其实做皇帝有啥瘾儿?不若我们三兄弟浪迹天涯,大碗酒大肉地痛痛快快过掉此生了事。说到底,李世民的襟胸才识,无论作为一个对手又或朋友,均是值得尊敬的。”
寇仲默然不语,在徐跋两人目光注视下,他双目神光大盛,迎上徐子陵的目光,接着又像泄了气般苦笑道:”我给你说得异常心动,这或者是唯一逃过当皇帝的大祸的方法,兼可令美人欢心,一举两得。唉!他娘的!可是我仍不能点头答应你,首先要宋缺他老人家首肯,其次还要得到一个人的同意,第三是我要与李小子碰头谈条件,谈不成就开战,其他都是废话。陵少勿要怪我不立即答应你,因为我必须负起少帅军领袖的责任。”
徐子陵凝望他片刻后,点头道:”前后两件合情合理,我不但不怪你,还非常感动,因你并没有令我失望。但中间是怎么回事?你还需要向宋缺以外的人负责吗?”
跋锋寒截入道:“寇仲和别人立了盟约,他必须遵守。”
徐子陵张大了嘴巴。
足音响起,店小二兴高采烈的捧着菜肴上桌,茫不知天下的命运,已因刚才一席话改变扭转。
徐子陵问道:“是谁?”
“李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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