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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表情极不自然，总感觉，他好像是在害怕。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害怕呢？直到到了目的地我才明白了一半儿。

奢靡的酒吧，比起我曾呆过的暗夜有过之而无不及，疯狂的尖叫，震耳的音乐，刺眼闪耀的灯光，熟悉而陌生。

面无表情的跟在诚哥的身后，我对这些场景已经司空见惯，就算有人向我搭讪，我也能应对自如。

倒是走在我前面的诚哥一直拿着手帕擦汗，稀疏的络腮胡被汗水黏湿，贴在脸上，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带我走进一间豪华包房，刚踏入屋子，就有侍从在我身后将门锁上。

立刻，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屋内站满了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自我进门的那一刻起，几乎每个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投在我身上，裸露的，审视的视线，让我浑身不自在。

正对门坐着的，是一个抽着雪茄，神色悠然的老人，张诚一看到他，便点头哈腰的走到他面前，诚惶诚恐：“豪叔，您老人家好！”

豪叔？我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这个称呼我听着这么熟悉？

那个叫豪叔的老人慢慢将雪茄放下，看也不看张诚，反而打量着我：“你多大？”

我愣了愣：“二···二十。”

“二十？”他皱眉，“年纪有点过了。”

我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张诚道：“豪叔，她骗你的，你看她长那么水灵，哪儿有二十啊，才十六！”

我一怔：“可是···”

“是真的！”张诚截断我的话，一个劲儿的夸我：“漂亮吧！百里挑一的美人儿！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要不是我有媳妇，真想娶回家呢！”

我一头雾水，他不是来谈生意吗？为什么话题一直在我身上打转？

“我到现在，可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呢！绝色啊！而且，还是清纯型的···”说着，他凑到豪叔面前，小声道：“我保证，她还没开过苞。”

立刻，我感到一阵晴天霹雳，他在说什么？

“···豪叔，我把这么美的姑娘都给您带来了，你就意思意思，给我个零头就行···”

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狠狠的击了一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而且，她就一个人，家里没任何关系，您不用怕惹上官司…您瞧瞧，多漂亮，这么美的人，您要是不要，我就换买家了…”

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我感觉我浑身都在颤抖。

上前抓住张诚的衣领，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你说什么？买家？”声音在发抖。

他白了我一眼，扯着我的手将我拽开：“要不然呢！我为什么救你！还不是因为你姿色好？能卖个好价钱？”

“卖个好价钱？”我笑了，笑得好悲伤。

“是啊！把你卖给好人家，你还得感谢我呢！”他的脸在我视线里渐渐扭曲，“反正你也没家人，跟着豪叔多好！…”

无法遏制的颤抖，似乎最后一点梦，也在我心里崩溃了。

原来…原来如此…

多么可笑…我还想着如何报答他们，我还以为我真的又找到了以前和亲人在一丐时的感觉…

可是…原来，什么都是假的。

所有的悲伤，愤怒，都积聚在心底，慢慢向上涌着。

“干嘛瞪着我？我还救了你一命呢！”他一脸不屑。

积压的太多，过去的，现在的，我受够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就要这样被人践踏，被人欺负？！

你知道吗？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脑海里一片空白，太过绝望，周围的空气都僵滞了。

“我把你当大哥…”我直直的看着他，什么理智，什么冷静，已经统统没有，统统丢弃，剩下的，只有恨，“我以为我遇到了好人…”

他“切”了一声：“好人？你给我钱我就乐意做好人！问题是，你能给我吗？嗯？”

我抓住他的衣领，手指不住的颤抖。

“…跟着豪叔多好！以后，你还会感谢我呢！发达了别忘了，这里还有我的一份功呢！”他不在乎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瞬间，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本能在支配着身体。

愤怒绝望涌入全身，剩下的，只是行尸走肉。

抓起玻璃桌上的酒瓶，“啪！”的一声砸在他头上，血从他额上渗出，染红我的视线。

“你这个婊子…”他捂着伤口，出拳向我挥来。

我躲开他的手，抄起空酒瓶照着他的头又是一下。

玻璃碎片扎进肉里，血从他指缝中不停的流出，流得满脸都是。周围有人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豪叔一个眼神制止。

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搬起一旁的吧台椅，狠狠砸到他身上，“啪！”的一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砸到在地上，脚被椅子的钢腿绊住，无法动弹：

“我告诉你，我不卖。”

转身想要离开，身后意料之中的响起了那个豪叔的声音：“慢着！”

我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着他。

“在我的地盘上打人，就算你是个女的，我也不能这样轻易放你走。”他看着我，神色悠然，“况且，我看上你了，以后跟我混，我可以认你当干女儿。”

“干女儿？”我眨了眨眼睛，“爷爷，你今年多大？”

他倒也不生气，只是吸着雪茄：“干孙女也行，我不在乎这个。”

“是吗？”我冷笑，“用不用我告诉你一个必须放我走的理由。”

“哦？说来听听。”他似乎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