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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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宿命似的,没有谁能够反抗,反抗的下场也往往不会好到哪里去。

多少人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后都无疾而终,化成一场场为了利益而周全的婚姻,与一个几近陌生的人,携手走近所谓的坟墓。

这种安排,却还是令她反感。

虽是听话去了,心里却并不情愿,想着对方也不过是被逼而来,做做样子就好,应该不会真的怎么样。

没想到他却是殷切的,见了她一面,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国外的时候,因为是少见的亚洲面孔,派头足且毫不扭捏,追她的人络绎不绝,她早已习以为常,也就并没拿他当一回事儿。

可她却低估了他,关楚成毕竟跟那些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不同,他有着少有的耐心和毅力,看似敦和无害,实则却是个咬准目标就不轻言放弃的人。

这样的男人,终是激起了她的防备和警惕。

百臂千手不能防(九)

一周的例会上,顾语犀坐在为首的位置,其余一圈都是集团内部各个部门以及一些下属公司的高管。

财政部门的负责人正在做着报告,大家也都在仔细地研读着资料。

“这一周欣悦商厦推出的新型营销模式起到了显著的效果,从我们的调查来看……”

邵培泽抬眉看了顾语犀一眼,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正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撑着下颌,看上去虽像是在思考,实则是走神了,这个动作,在她工作的时候不常出现,一旦出现,就只能代表她有心事。

他的嘴角不由下沉,看来他是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顾董……”tracy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却感觉很渺远似的。

顾语犀终于回过神来,镇定了一下,迅速地扫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廓。

“您有什么意见么?”作为贴身秘书的tracy赶紧提示她,为她解围。

“嗯。”她很快地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财政部的材料她提前看过一次,记得八。九不离十,于是立刻开口,道:“这次的新举措是不错的,从这周试行的得出来的数字上我们已经看出来取得了哪些成绩,总体上来说值得推广,但是我观察了一下整个方案,觉得这里面还有三个问题必须解决,第一……”

邵培泽见她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能入木三分地侃侃而谈,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下了一些,也集中了精力,调整了一下坐姿。言琥滤尖伐

例会结束后,每个人都安静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顾语犀收拾好东西,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却在拐角处被一个声音叫住。

她一抬头,看见邵培泽正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身体不舒服么?”他立挺的眉峰不动声色地柔和下来,微微低头,一双温和的眸子陷入浅灰色的阴影里杰。

顾语犀知道,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必定看出了她今天的失常。

“我没有不舒服。”她略微沉吟之后,轻声笑道:“大概昨晚睡得太晚了,生物钟有点混乱,以为它自己是处在休息时间呢。”

“那午间的空当好好休息一下。”他明白她这只是避重就轻的玩笑,却还是忍俊不禁。

那样重的黑眼圈,看来是真的没睡好。

他看着看着,没来由地心疼。她跟他,几乎是无话不聊的,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某一个人,她越是对那个人、对那段感情避而不谈,他就越能看出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至始至终都没有减少过。

这个阴魂不散的钟天阙!

邵培泽蓦地想起来,顾伯伯走之前曾经清醒过一回,那时候是凌晨4点,他正陪在床前守夜,顾伯伯攒了他的手,在他掌心费力地写下了六个字。

“语犀交给你了。”

这是他临终的嘱托,邵培泽自然不会忘。

她,会在他的守护下,一直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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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三刻,在冬天的这个时候,早已是暮色四合,天际线边缘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早已湮没不见了,星子一颗颗散乱地点缀着,很碎很小,光芒却始终是漂亮的金色。

温璐然站在一个岔路口处,身后一条斜斜向下的小路,蜿蜿蜒蜒地通向那已经存在了许多年的渔农烤鱼。

四处都是黑暗的,只有远远的灯光飘过来,像雾气一样,在这个偏远的郊外弥漫轻荡。视线是那样模糊,还有不时而过的风,是那样冷,她略微咬牙,忍耐着,心里原本的那一点点期待也悄悄地溜走。

又过了快五分钟,终于看到前方两道车灯打过来,她抬起手,挡住一时无法适应的眼睛。

邵培泽开着车,忽地看到前方立着一个人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这边正在翻修,有好大一段路他几乎都是颠簸着过来的,这会儿,发现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便熄火下了车。

他拿出手机,打开上面的手电,往前方照了照,看着那个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过来。

“邵培泽,你果然还是早十分钟到的。”温璐然走过去,轻笑,抿着的嘴唇上透着淡淡的讥讽以及失落。

没有顾语犀的时候,就不会有提前半小时前往的他。

这提前的十分钟,是礼貌,而那半个小时,则当然包含了更多的东西。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也许他会懂其中的涵义,也许不会。

“抱歉,我来得有些晚了,你不该等在这里的,天气很凉。”邵培泽分辨出是她,也微微笑了,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温璐然。

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披在身上,仰脸看着他,呼吸着他残留在衣服上的气息,道:“这里还在,很神奇是不是?”

“嗯,的确难以想象。”他颔首,望向这条小路通向的地方,一个椭圆形的池塘,边上是一排依旧葱郁的竹林,竹林后面,便是那家记忆中的烤鱼店了。

以前他们四人来过这里两三次,风景秀美、人烟也少,春天的时候,后面的山坡上会有许多不知名的紫色和白色花朵间次绽放,尤其适合野游。最主要的,是顾语犀爱吃这里的烤鱼,说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他原本不觉得的,但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便渐渐也有了这种感觉。

两个人慢慢地朝着那家店里走去,里面灯火灿然,看来这么些年经营还算得当。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我了?”温璐然抓着他披在自己身上那件外套的衣领,低声问道。

“你回来这么久,早该出来聚聚的。”空气很凉,他说话的时候微顿。

“呵呵。”她听完,只是笑了两下,觉得自己的嗓子现在有点干,胸腔里总是迷迷糊糊地徘徊着一种并不服帖的感觉,挠得她有些发毛。

他约她,只怕不仅仅是为了叙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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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什么?”两个人终于在店里坐下来,灯光映照在彼此的脸上,四目相对。言琥滤尖伐。

“还是烤鱼就好。”邵培泽没有接菜单,简单答道。

温璐然不动声色地咬咬唇,问道:“没有别的了?”

邵培泽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悦,便答道:“还是你来点吧,这里农家菜应该很多。”

“那好。”温璐然点点头,收回菜单,手指在上面逡巡着,指定了,然后朝身边的服务员道:“山芋烧土鸡、双椒牛柳、蜜汁烤鹌鹑……廓”

等她点完,回头看他时候,他已经是一脸的纳罕,她的唇角蓦地就酝出一个曼妙的笑来,问道:“怎么?怕我把你吃穷了?”

“不是。”他摇摇头,也笑了,道:“只是不知道你今天的胃口会这么好。”

“我哪天胃口都好的。”她往前欠了欠身,水藻般的长发跟着一动,她补充道:“只是你之前没有发现而已。杰”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应承道:“是了,都是我的不是。”

她瞧着他此刻顽笑的表情、轻松的眉眼,有了片刻的怔忡。

上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她数年前出国的那天,他去了机场送她,却因为争执着顾语犀跟钟天阙谁对谁错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关楚成邀她前去的那次慈善会上,也是因为为难顾语犀的缘故,他对她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这样毫无顾忌、坦然相对的时刻,竟是稀少到弥足珍贵的程度。

“这些年,在美国还好吧?”邵培泽看见她发愣,便开口问道。

“就那样呗。”她端起茶杯,就着边沿喝了一口,体温开始随着这屋内的温度升高了一些,这种暖融融让人忍不住懒散。

“很抱歉,一直都没有联系你。”他踟蹰了半响,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是真的心存愧疚的,当时只一门心思维护着语犀,和璐然日渐疏远,想想也是不该,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情谊,跟顾语犀和钟天阙之间的纠葛无关。

温璐然忽然呛了一下,忍不住扶着桌子咳嗽起来,他见状,立刻站起来替她抚着背,问她怎么样。

她直起身子,飞快地推开他的手,还是有点喘不过气来,只是自己再喝了口水,想要将那紊乱的气息和眼中不明原因浮起的酸涩,一同压下去。言琥滤尖伐

她是不信的,不敢信的,他对她,还存留着这样急迫的关心。

任何时候,只要顾语犀在,他就看不见她。

他的目光,他的笑容,他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张面孔。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厌恶,不知道厌恶的对象是什么,就只是厌恶这种感觉,像是坠进一个没有底的深潭,伸手想要努力地抓住些什么,却只能握到满满的淤泥。

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永远推不出来,也一直不曾问,是不敢啊,怕得到的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回答,和一场会长久作痛下去的心伤。

“两位,您们的菜已经全部上齐了。”精明的老板娘从这两个人的衣着举止,便能够看出他们并不寻常,又是相当面生的客人,想着应该是第一次过来,务必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便亲自过来说道。

“好的。”温璐然正举着筷子在盘中寻找着茶树菇,抬头轻轻一笑,道:“谢谢。”

“我们店里最近有一个活动,如果是情侣前来,可以在主菜后免费赠送三份点心。”老板娘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一转,有些暧昧地眯了眼道:“不知道两位是想要什么?”

邵培泽闻言,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温璐然抢先道:“都有些什么点心?菜单再给我看一下吧。”

老板娘答应道:“好咧。”便转身去取菜单。

温璐然转过视线看着欲言又止的邵培泽,眉头轻轻一抬,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邵培泽想了想,笑得有些局促,摊摊手道:“其实我单身一人,被误会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不同,关先生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

“管他做什么?”温璐然的嘴角一沉,身子往后一靠,道:“再说了,他也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

邵培泽还想说什么,温璐然夹了半个山芋递进他的碗里,顽皮地轻笑道:“免费的点心,不要白不要。”

邵培泽看见她眉目间流露出的孩子气,顿时心情一松,也随之笑开了。

两个人吃完正餐,点心也一一上了来,绿豆酥、桂花年糕和肉松饼,色彩缤纷诱人、式样精致细腻,整整齐齐地码在小碟子里,竟完全不觉得比在某些酒店里特供的差。

温璐然拿了一个绿豆酥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在嘴里咬了一口,虽是很小心的,酥脆的薄皮还是掉了不少,邵培泽见状,递过去两张纸巾,问:“怎么样?”

她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和衣服,又砸吧了一下,感受着绿豆的清香在口中慢慢地融化荡开,不由地竖起拇指,赞道:“这种精妙的味道,也只有在国内才能尝到的。”

“那是。”邵培泽心中一动,随即问道:“你在美国的时候,没有人帮你做过饭么?”

“呵呵。”温璐然瘪瘪嘴,道:“开始是没有的,那边的中餐馆你也是知道的,口感完全不能比,后来天阙的厨艺日渐精进了……”

她忽然顿住,瞧着邵培泽的表情。

他却是神色平常,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他做得好了,我便有了口福,天天去他的公寓里蹭饭。”温璐然原本抑扬顿挫的语调变得平缓,像是船行过后渐渐静下来的水花。

“你一直都陪在他身边?”邵培泽看见,她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层忧伤,像窗外的月光一样透明。

“当然。”温璐然吸口气,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上摩挲着,她道:“开始那段时间他有多颓废,你不会知道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连我也不会相信,作为朋友,我自然得陪着他。”

邵培泽垂眸听完,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可他后来还是振作起来了的……”他轻轻沉吟,道:“并没有一直堕落下去。”。

温璐然冷笑一声,瞟了他一眼,反问道:“不振作起来还能怎么样?钟家是彻彻底底地败了,他除了自己,还能靠谁不成?”

邵培泽听出她口吻中的怒气和讽刺,顿了一会儿,道:“那他,还恨她么?”

“她”指代的是谁,不言自明。

“恨?”温璐然轻轻地抬了抬下颌,v字的脸型就更加明显,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邵培泽,漂亮的眸中闪着犀利的光,她道:“换成是你,会不会恨呢?”

邵培泽与她对视良久,正要说话,却被温璐然掐断,她道:“你不用说,我知道的,你不会恨她,你怎么会恨她呢?”

“抱歉……”邵培泽浅浅地吐出这两个字,觉得心里的弦绷紧了一些,他道:“或许因为我不是身在其中,不能理解他的感受,又或许,只是因为我们的立场,我们对语犀的感情都不相同。”

“停!”温璐然忽地抬起手指抵住另一只手的掌心,一双眼睛已经是睁圆了的,她愤怒地瞪着他,连珠炮一样地说:“我不想了解你对顾语犀的感情有多深厚,也不想听你为她所做的任何辩解,伤了就是伤了,没有人能否认这个事实。如果要道歉,要请求宽恕,请让她直接去找天阙!”

“今天的饭局是你要设的,当然也是你买单,我先走一步。”她收起自己的大衣和围巾,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迈去。

她知道,她就知道,邵培泽请她吃饭,不是单纯为了见见她,聊聊天。

如果是那样,他早该请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不过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或者说他心心念念的顾语犀受到了威胁,想要从自己这里探听一些关于钟天阙的口风而已。

她是多蠢才会答应出来!

这样想着,只觉得这颗心脏里都充盈着一股无名的怒气,酸酸涨涨的,让人难受。

脚下的步子便迈得越来越快,也不管这里的路并不好走,四周也都是沉暗。

“璐然。”邵培泽扔下钱,迅速地追上来,却不想她竟走得这样快,当他抓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已经是离门口二十多米的地方。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还是立马站稳了,要甩开他的手。

“璐然。”他又叫了她一声,嗓音里有几分焦急和不安。

她吸吸鼻子,这才停下来,道:“邵培泽,有些话我不想说得难听的,可是你偏要逼我!”

邵培泽望着她,不语。

“别这么卑鄙!”温璐然冲他喊,咸涩的热泪已经冲出眼眶,只是,在这样的暗夜中是看不到的吧,她摇着发痛的头,道:“真的!别这么卑鄙!不要这么瞧不起我,否则,我也会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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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闵国际,总经理室门口。

“好,这件事情就由你去跟进,下次再……”钟天阙正在嘱咐着自己的特助许帆,他们刚刚同一个新加坡客户会了面,才从外面回来,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坐在自己的皮椅上,随手翻看着桌上的资料。

安相宜听到响动,欣喜地抬起头来,见果然是他,便笑起来,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眉眼一动,也微笑着走进去,站定在她身边,低头问:“在等我吃午饭?”

她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不是,我正在窃取你的商业机密。廓”

许帆见此情景,自然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即刻转身关好门离去了。

钟天阙也伸臂揽住她的腰,心想她倒是很少这样子开玩笑的,便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安相宜撇撇嘴,道:“没意思,一下子就把我戳穿了。杰”

“看来是真的有高兴的事?”钟天阙这下确定了。

“我爸从旧金山来了。”安相宜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十二点半就到,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要去接他。”

钟天阙略略挑眉,眼中有疑惑之色闪过,他问:“怎么这样突然就过来了,事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这可是微服私访。”安相宜耸耸肩,道:“事先知道了可不就没有意义了。”

“嗯。”钟天阙点点头,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说着,轻揽着她的腰,两人一起出了门,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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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机场。

安相宜挽着钟天阙的胳膊,站在人群里,有些焦躁地等待着。

他见她这个样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很快就见到了,不用这么心急。”

安相宜回头,报以明媚一笑。

她跟着钟天阙离开美国,来这边的公司,算是半途杀出来的空降兵,高层中有个别不服气的,都被钟天阙在短时间内收拾得服服帖帖,再加上他们身份特殊,所以在表面上无论是谁对他们都是礼敬有加。

前两天,父亲忽然打电话来说要过这边来看看,她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就来了。

父亲临行前特意叮嘱了,是低调过来查看情况,让她谁都别告诉。

她于是便真的连钟天阙都瞒着,也是想让他小小地意外一下。

钟天阙望着国际航班的出口处,深黑的瞳孔中带了微微的凌厉,两边的太阳穴不由地突突跳动,安博怀这样毫无预兆地前来,让他心中染上一层薄薄的不安。

“dad。”忽然只听身边的安相宜唤了一声,便松开他的臂膀,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果然,安博怀已经在一个助理和两个保镖的跟随下走了出来。

走到哪里,都是这么谨慎。

钟天阙勾唇一笑,也迈开步子,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过去。

“dad。”安相宜一下子抱住安博怀的脖颈,笑声格外轻快:“你终于过来看我了啊,还以为你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呢。”

“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还撒起娇来了?”安博怀也笑起来,并不熟练的中文里带了浓厚的旧金山口音,他才从飞机上下来,脸色原本有些憔悴,此刻看起来却变得红光满面了。

安相宜松开手来,看着钟天阙已经站在旁边了,也有点不好意思,道:“见了你高兴一下也不行啊?”

“谁敢说不行?”安博怀转过头,一双老成的眼眸打量着长身而立的钟天阙,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几个月不见,倒是没怎么变。”

钟天阙谦逊温和地笑着,微微欠身招呼道:“安伯伯。”

“dad,你累不累?我们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安相宜关切地问。

安博怀摇头,朗声而笑:“累什么?我还没老呢。天阙,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带我去公司转转。”

“好的,安伯伯。”他恭顺答道:“我的车就在外面,我们走吧。”

两个保镖另外打了计程车,将大件行李全部送去了酒店,钟天阙的车上便只剩下安博怀父女以及安博怀的助理。

“dad,想去吃什么菜?”安相宜坐在前排,笑吟吟地回头询问。

“回来当然是吃中餐,去吃烤鸭吧,好久没尝过了。”安博怀答。

“好,我马上让人订个包厢。”钟天阙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拿起耳机塞到耳朵里,开始打电话。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全聚德前。

时值正午,食客纷纷而来、热闹非凡,几乎连大堂都没有什么空位,他们有些担心,在门口却发现已有人在专程等候了。

“各位,请往这边来。”那人恭恭敬敬带路,这一行人便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各自落座。

“天阙,最近在这边还习惯吧?”等服务生退去之后,安博怀抿着茶,微笑问道。

“劳您费心了。”钟天阙即刻应承道:“刚开始是有点不适应,不过现在好多了。”

席间的气氛可谓是一派其乐融融,尤其是安相宜,难得这么开心,眉飞色舞之间,话也变多了些。

钟天阙瞧着,面上也盛着笑容,眼底却是冷的,安博怀这次来,是对自己不放心吧。

其实他什么时候又对自己完全放心过?

身边的人,有不少都是他安插下来的,钟天阙不是不知道,而是必须装作不知道。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给他带来多少难堪,不在其中,难以体会。

桌下,他的拳头无声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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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阙的办公室里,安博怀坐在沙发上,身边陪着他的女儿,他们刚刚吃完午饭,已经来了盛闵国际,巡视之前,稍作休息。

“相宜,我想和天阙单独谈谈,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吧。”安博怀侧头看着她。

安相宜挑挑眉,圈住父亲的手臂,道:“不要,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不成?”

贪欢一晌葬情长(二)

很多时候,在一件事情来临之前,人们总是心存侥幸,觉得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还有林林总总的可能,但是真的被逼到那个角落,就会发现原来,这些东西都只是虚构的自我安慰。

顾语犀觉得自己一路走来,无不是如此,多不想承认都好,很多事情别无选择。

经过一天的劳累,她终于下班,没有什么别的安排,便决定早早回家,到了集团楼下的停车场取车,经过一辆银色宾利的时候,那车门忽然打开,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神经一紧,定睛看过去,却见从车里面跨出来一条修长的腿,随后便是一张熟悉而阴沉的脸——钟天阙。

他的出现向来都是这样出人不意的,她只是稍稍地慌乱之后,就镇定下来,瞧着他一双寒星般的黑色瞳孔,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望了她一眼,那样浅淡的神色,完全波澜不惊的,像是没拿他当回事儿,心里莫名地就是一堵,音色也沉哑了下去,只吐出两个字来:“等你。”

顾语犀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经他要求,便径直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坐上去。

钟天阙见她如此配合,便也不好说什么,随后就沉默地上了车诔。

“今天为什么换了一辆?”顾语犀第一眼就敏感地注意到了,心中的疑问便直接地问了出来。

“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来了。”钟天阙的手握在方向盘上,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言琥滤尖伐

顾语犀的心中微微一震,而后忍不住轻声嘲讽起来:“哦,原来是怕被发现。”

这种时候,他不去陪自己的未婚妻和准岳父,反而还赶跑过来找自己,真是有胆识。

顾语犀的话倒是惹出他一个冷冷的笑来,他瞥了一眼她的侧颜,道:“你应该感谢他才对,因为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顾语犀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扭头瞧着他,不知道他这别有深意的话语里带了什么意思。

他的岳父大人来瞧他和他的未婚妻,看看他们是不是情意绵绵、你侬我侬,这根她顾语犀又有什么关联?

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没处发落,也就各自忍着,冷颜相待,只是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静。

而他的车就这样一路从繁华热闹的城市里开到了人烟稀少的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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