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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润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沈圆圆的样子。

那个时候，那个身体肥胖，妆容浓烈的女人看见他，眼里闪过了一丝怀念，是的，怀念，小苏润不喜欢怀念的眼神，但是他却不能拒绝顾客。

那一晚上，他跟着沈圆圆出去了。

在那飘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他洗的干干净净，等待那个女人的“临幸”。

是的，他没这么高尚，他卖艺，但是更卖身。

他脱下他的外衣，脱下他的内衣。

直到一双手，那么肥腻的手，阻止了他。

“不要脱了……穿上衣服，我们聊聊天，好么？”

“好……前提是……你洗掉你脸上的妆容……”鬼使神差的，他提出这个要求。

他不知道为什么。

并且以为沈圆圆不会同意。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沈圆圆真的洗干净自己。

虽然胖，但是干净的脸，对着他，有些羞涩一笑。

那是一个和外界传闻，一点都不一样的沈圆圆。

外界的她，淫啊乱，放啊荡，荒唐，有了一个漂亮体贴的丈夫，却不懂得珍惜。

可是，那一晚，小苏润见到了这样一个沈圆圆。

她可爱，她脆弱，她不安，她哭泣。

这么一个沈圆圆。

19

19、19 ...

嘴里逐渐有了血腥的味道，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

小苏润想，他的人生，本来最坏的都已经接受过了，所以，没有什么更坏的了。

想了想，他咧开了嘴，轻轻的浮上一抹笑容。

没关系，他从来都是烂命一条。

没关系的。

身上的力道松了，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一个声音。

“臭小子，今天就饶了你，以后给我小心点……”

脚步声慢慢的离去，小苏润挣扎起来。

嘶——

手好像断掉了……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抬头，看着那一轮新月，笑了笑。

沈圆圆躲了半天，手举着棒子，都酸了，但是还没有任何的响声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慢慢的放下棍子，慢慢的朝着来的路，走了出去。

踩着月光，沈圆圆走的很慢，很轻。

也是在巷子的分岔口，她看到了小苏润。

那个不一样的小苏润，和以前妖娆的小苏润一点都不一样的他。

他靠坐在哪里，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在小苏润的脸上，沈圆圆看到了漫天的悲伤。

“小苏润……”她试探的走了过去。

“咳咳……”听到动静，小苏润回过头，染血的眼睛努力的睁了睁，仿佛才是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沈圆圆一般，他笑了笑，说道：“沈圆圆……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逃掉么？”

沈圆圆很口拙，这个时候，她想着，要安慰小苏润的，但是话到喉咙，却是说道：“那里没有路了。”

所以我才没有逃走。

“咳咳……”小苏润又是咳嗽了两声，好久才是笑了笑，“沈圆圆，你真是有把人逼疯的本事……不过……我很欣赏……”

小苏润说着，又是断断续续咳嗽了几声，因为咳嗽，嘴角都是溢出鲜血来。

红色的粘稠一团，在月光下，有点微微的发黄发黑，更有种触目心惊的悲壮。

沈圆圆有些害怕，走了过去，想要扶起小苏润。

“小苏润……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没事……”小苏润摆手：“只是一点小伤……倒是你……沈圆圆，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会没事么？”

沈圆圆摇头，那句话已经脱口而出：“我想，没事的，没人会在意我回来的。”

一边说着，沈圆圆没有等小苏润的回答，一把托起他，就是往巷子外面走去。

“咳咳……”被碰触到伤口的小苏润顿时脸色一变，看着沈圆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沈圆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怜惜……”

麻痹的，疼死他了。

在巷子门口，他们遇见了黎格。

靠在车前，黎格似乎等待了许久一般。

看见沈圆圆拖着小苏润，黎格笑了笑，走上前来，接过沈圆圆手上的小苏润，说道：“来，我来吧……”

黎格几乎是拎起这个染满了鲜血的小苏润，往车里一扔，然后随意的吩咐道：“阿飞，送他到医院。”

车离弦般的驶出，而沈圆圆只能看着那远去的车子，咬咬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黎格没有说话。

沈圆圆也没有。

两人僵立了好一会儿，还是黎格上前来，拉着沈圆圆往前走去。

他的力道很轻，沈圆圆的身上因为扶着小苏润，难免的沾染上了一些鲜血，袖子上也有，这个时候，黎格拉着她的袖子衣角，刚好没有碰触到那鲜血地方，拉着就往前走去。

沈圆圆好半晌，才是找到自己的声音。

“黎格……你在生气么？”

黎格罕见的停下脚步，回头，松开沈圆圆的衣袖，看着她的脸，一副似笑非笑。

“我不应该生气么？这么晚了，你和一个男人在小巷子里，出来一身浴血混战的模样……沈圆圆，你说我不该生气么？”

好像是应该是生气。

黎格振振有词，沈圆圆被说服了。

“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沈圆圆有些纠结的解释道：“那个……我和他吃饭……然后被人追……然后他让我先跑……再然后……”

在黎格越发冷漠的眼光下，沈圆圆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幽幽的叹息一声。

“反正，就是这个样子了。”

黎格好久没有声音。

沈圆圆也一直低下头，不敢抬头看黎格的反应。<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