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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那麽娇弱。”

保持著帝王应有的风范,秦歌脚步沈稳地继续向山顶攀登。只有在伍子昂的面前,他才会泄露出一点软弱,也仅仅是一点。他和伍子昂的事情就犹如这似乎望不到尽头的天御山,他能靠的只有自己。心疼地看著坚忍的皇上,温桂突然很想念王爷。

在第一缕阳光从黑暗中透出时,秦歌站在了山顶。阳光越来越强,最终,金色温暖的阳光完全洒在他的身上,与他明黄色的龙袍交相辉映。群臣不自禁地跪下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著脚下美丽的河山,秦歌在心里道:但愿有一日,他能和子昂站在这里,一同俯瞰他们的江山。

……

向上苍祈祷今年的风调雨顺,秦歌希望背後有一双他最眷恋的眼在看著他。手脚在寒风中早已是冰凉不堪,秦歌更加思念那双温暖的手。终於完成了所有繁缛的礼仪,秦歌在温桂紧张的注视下缓缓走下祭台。春祭要连续七日,然後他要在天御县接受百姓的祝福,以表示与民同福,至此春祭才算是结束,秦歌便可启程回京。

从山下下来时已过了未时,一天都滴水未进的秦歌上了御辇後才喝了今日的第一口水。祭祀时帝王不仅要亲自登山,更不能饮水饮食。若是往年,秦歌不会这麽累。喝了碗水,吃了几块点心,秦歌便下旨不得任何人打扰。到天御县的皇家别院还有两个时辰的车程,累坏的秦歌不一会就在车内睡著了。今日是第二日,还有五日他才不用再爬山。

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一路朝天御县而去,傍晚时,御辇驶进了皇家别院。从车上下来时,秦歌脸上看不出一点疲累之色。待皇上进了寝宫後,温桂马上命人传膳。屏退奴才,身子不适的秦歌给自己上了药。在他和伍子昂有了肌肤之亲後,他就让温桂去宫外打听事後该用些什麽药,该注意些什麽。温桂没有叫他失望,配来的药很管用。承受一方身体的负担比较重,每日用药滋养著他才不会痛苦。不过秦歌万万没想到他与伍子昂之间会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做了那样的事。

躺在榻上小憩,秦歌等著一会和官员们用膳。上了药的地方渐渐舒服了许多,爬了两天的山,原本消肿的地方又疼了起来,那晚做得太过了。眼前又出现了那晚的霪乿,秦歌的嘴角微微勾起,可随後,他又冷了脸。子昂和那个女人的洞房花烛夜不知会有多麽旖旎,是否也如那晚那般?想到这里,秦歌胃里一阵搅动。作为帝王,他的理智让他冷静;可作为秦歌,他的理智却无法冷静。男女有别,尝了女人的滋味後,子昂对他的心是否会变?

取下左手腕的手珠,秦歌仔细摸过一颗颗石头,让自己冷静。倘若子昂最後爱上的是那个女人……一根刺深深扎进了秦歌的心窝。许久之後,外面传来温桂的声音:“皇上,该用膳了。”

秦歌把手珠戴回去,神色平静地起身:“更衣。”温桂低头走了进来,他偷瞄了皇上一眼,心下一阵,急忙取了衣服给皇上更衣。

“那个女人漂亮吗?”

正给皇上系腰带的温桂心里打了一个突,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谨慎地说:“奴才之前去柳府为皇上宣旨的时候见到过。模样还算说得过去,不过奴才觉得她是高攀王爷了。”

秦歌转过身,让温桂给他调整衣摆。

“除却柳家小姐这层身份,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姿色再好,时日久了也会让人乏味,况且王爷并不是好色之人。王爷从未在奴才面前提过柳家小姐,就是回京之後也极少去看望柳家小姐,可见王爷对柳家小姐并无太多欢喜之情,只是碍於与柳家小姐早年订下的婚事吧。”

秦歌抬手,让温桂给他调整袖口:“姿色再普通,她也是个女子。”

温桂赶紧说:“女子又如何?女子再美再贤淑也得王爷看得入眼才成。奴才愚钝,可奴才也看得出王爷在意的是谁。”

温桂没有直说,不过傻子都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他又趁热打铁:“王爷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烦忧的事自然也是王爷烦忧的事,想必有些事王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是不便和皇上说罢了。”这话温桂说得有点心虚,他不过是把孔谡辉的话拿出来给皇上宽心,他希望孔统领没骗他,若骗他的话他就在皇上面前告他的黑状!

“朕……”

在铜镜里看著自己的脸,秦歌没有把话说完。若论容貌,他不比柳双差,唯一不如她的便是他的男儿身。他会忍,忍著不去想子昂与那个女人如何在床上翻云覆雨。

“摆驾。”

“摆驾烟云阁──”

走出寝宫,秦歌把脑中不堪的画面甩开,尝了女人滋味的子昂……还是说子昂以前就尝过女人的滋味了?想到那晚伍子昂的动作娴熟,秦歌心里的怒火蹭得窜了上来。难道说子昂不仅尝过女人的滋味,还尝过男人的?!

……

还不知道自己被远方的人冤枉的伍子昂在成亲後的第三天准时出现在了内阁大臣们办差的麒麟阁内。和他在梁州建立了点交情的肖寿在午休的空挡时忍不住说:“王爷,您刚成亲,皇上又不在京城,您不必这麽急著进宫嘛。皇上不是准了你五日的假吗?”

伍子昂感激地对肖寿笑道:“皇上不在,我更不能懈怠。”说著,他略有深意地瞟了眼前方不远处正在闲聊的几位大臣们。肖寿看过去,心下了然。梁王入内阁之事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荡,不少官员明著暗著的反对,也没少给皇上上书。而内阁的大臣们对此事又是不冷不热,观望居多。所幸太师林甲子反对是反对,却不与任何一派为伍,不然的话伍子昂在朝中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文官中除了柳冉外,唯一和伍子昂走得最近的就是肖寿。他小声说:“王爷一心为皇上分忧,年前雪灾之事王爷为皇上为朝廷尽心尽力,下官是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朝中之事王爷有用得著下官之处尽管开口。”伍子昂听後大为感动,他深深吐了口气,对肖寿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不管肖寿抱著怎样的目的,起码他已经成功地拉拢了一位文臣,一位地位颇高的文臣。

伍子昂自小便在秦歌身边,虽说他离开京城三年,也从未正式进入过朝堂。不过内阁的事情却难不倒他。加上有肖寿在一旁帮忙,伍子昂倒也不会手慌脚乱。现在的他还只能多听多学,除非有人询问他的意见,否则他还是少说为好。就是有人问他的意见,他也不能太出风头,在内阁他不过是个新官。

内阁的大臣们虽各有自己的品阶和官职,但他们是直接服务於皇上。每日从各地送来的奏报会先呈到内阁,然後又内阁大臣们再把那些需要皇上亲自批阅或者重要的奏折呈给皇上。同时,他们会提出自己的意见供皇上参考。另外,内阁的大臣们不仅左右大事的走向,还能左右朝中琐事。上至皇上的政务,下至百姓的吃喝,他们都管。

每年三月各地官员进京述职的时候是内阁大臣们最忙的时候。内阁的大臣们对各官员进行查核,然後奏与皇上。只有各省的布政使司是直接对皇上述职,因此从多方面来说,内阁大臣具有绝对的权利。而之所以内阁设立多位大臣也是为了防止一人做大,扰乱朝纲。但这样往往会出现派系之争,党锢之乱。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朝廷又设有都察院对百官进行监督,暗中则设有“阎罗殿”之类的暗部监督内阁大臣与百官的言行。而各代皇帝心照不宣地不允许内阁大臣有兵权在手,以防後患。

这也是伍子昂为何会遭到许多大臣们反对的原因。伍子昂不仅是异性王爷,时刻威胁著皇上的皇权;他还掌管著皇上身边的近卫军和内廷侍卫。在“阎罗殿”早已分崩之後,都察院对百官的监督力度本就不如以往,如今有一个手握兵权的异性王爷进入内阁,这不是明摆著将来会有祸患吗?皇上对梁王的厚爱让人眼红,更让人嫉妒。除去这两样,梁王对皇上的威胁更是许多人忧心之处。虽然年节时伍子昂挨家挨户拜了年,送了贺礼,也有不少见风使舵的人往梁王府跑的次数多了许多,可朝中仍然充斥著浓浓的反对之气。

伍子昂不是傻子,岂会感觉不到,尤其是今早遇到太师林甲子,对方脸色阴郁地拂袖而去时,这种排斥感更甚。林甲子在朝中的地位显赫,许多文官都是他的学生。尽管他从不与朝中大臣们私交甚厚,但不管是出於对他的尊敬,还是出於对他身份的考虑,林甲子明摆的反对让刚回京的伍子昂在朝中的地位很受影响。碍於皇上,林甲子不会对伍子昂出言不逊,不过态度是绝对称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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