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沈略再次崩溃,这些日子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倾泻而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不值得他的信任!不值得他的喜欢!不值得!
顾允丞轻轻抱着她,手在她背后小心的拍着,就像是母亲哄着襁褓中的婴儿。他压下心底的惊骇与痛苦,想先稳住她的情绪。
沈略哭的抽搐,后来呛着了开始猛咳起来,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才说得出话来,断断续续抽噎道:“monkey不是说要跟你打赌吗?她说的没错。”
她硬生生把自己的伤口又划开,摊开在赤果果的阳光下,摊开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只为……打消他的念头,打消……她盼了五年的念想。
顾允丞静默了,沈略扯开一抹难看的笑,拉下他的胳膊,推开他温暖的胸膛,低声说道:“以后……别来找我了,就当……不认识我吧。”
顾允丞蹲着难以维持平衡,被她推的坐在地上,背抵着柳树斑驳的树干。明明树上又没有刺,可他怎么就觉得疼呢?觉得有根毒刺透过后背刺进心里,搅得他血液逆流无法呼吸。
沈略沿着河堤走得很慢,话说开了,她反而不像先前那样无颜以对想躲开了,她可以感觉到身后那道痛心疾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心,看吧看吧,只有心被凌迟致死,她才能摒除所有奢侈的绮念。
“沈略!”
他的声音很大,顺着风传过来,仿佛就在耳边。但是,没有脚步声,他只是远远的喊她。
“我不介意……”
这句话,像巨石从高崖滚落,咚的一声在她心湖掀起惊涛骇浪,泪水重新滑过,她没有回头,说道:“我介意!”然后逃也似的拔足离开。
早上的热闹依旧,卖菜卖水果的小贩的吆喝声,老人晨练的谈天声,都是朝气洋洋,没有人注意,树下的男孩痛苦的模样,从掩面的指缝中,隐隐透出压抑的哭声。
……
上午十点,唐颂正在被窝酣眠呢,冷不防被子突然被人掀了,还没到供暖的时候,微凉的空气簌簌往睡衣里钻,而宿醉的头像灌了铅一样,混混沌沌的。
他眯着眼晴坐起,看清是谁后又倒回柔软的床上,拉起滑在地上的被子,咕哝道:“妈,大清早的,您这是演哪出儿呢?还好昨儿穿了睡衣,要不,这光屁股的样子,像话吗?”
卓亿群讥嘲道:“你什么样我没看过?这都几点了?昨晚去哪儿快活了?家里的沙发是有针尖还是倒刺,怎么的就让你跟陀螺似的坐不住呢?”
唐颂拿被子闷住头,任卓女士嚷嚷。家里当然坐不住,老头子眼睛一瞪,他就发怵。然而,打架的眼皮只眯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赶紧掀开被子说道:“嗳嗳,您翻箱倒柜的这是干嘛呢?”
“干吗?我看看哪个狐狸精藏这儿咯?”
唐颂云里雾里的,随手指了指碟机下的柜子,笑道:“哦?狐狸精啊?都在那儿呢!什么苍老师啊饭岛老师啊应有尽有。您今儿顺便拿回去替我孝敬孝敬老头子也成。”
卓亿群拿着个枕头砸过来,“臭小子!尽说浑话!”
唐颂的瞌睡虫就算再聋再懒也得给打跑了,他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哈欠,眯眼说道:“你儿子正血气方刚的时候,干嘛呢干嘛呢?整的跟捉奸似的,捏不准的还以为这儿是老头子的小金屋呢。”
“你还说!”卓亿群瞪他,声音里掺了冰碴子似的,一句话就让唐颂打了个激灵,“昨晚跟哪个女人厮混呢?早上连电话都扔给人家了?整个一没礼貌的狐狸精!”
唐颂怔了片刻,笑道:“妈,您发癔症呢?看看我身边哪有女人啊?”
“接你电话的?难不成还是个男人?”
唐颂心咚了下,大概明白了,忙腆着脸凑过去,“您打的哪个号啊?我早换号了。是不是139……?”
这下轮到卓亿群愣住了,问道:“真换号了?你这熊孩子!换号也不跟妈说一声!”想到早上咕哝的那几句,也不知道对方听到没有,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换了,早换了。”唐颂找母亲要了手机,赶紧把里面原来的号码删除了,该死的,他当时就应该随便在路边给那女人买张卡才是,用自己的,看,出漏子了吧?
“您这一大早的过来,就为了看那女人啊?”
“你还好意思说!”卓亿群的食指又点在了唐颂的额头上,“昨儿张家丫头哭爹喊娘的来告状,你又怎么欺负人家了?还帮着不三不四的女人可劲儿欺负?”
“丫的她都多大了,幼稚不幼稚啊!妈,那女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唐颂侧头躲开卓女士的一阳指,在心里问候张孜言家的祖宗。丫的,看来昨儿教训的还不够!不长记性的死女人!
卓亿群想想也是,她对张孜言印象素来不好,那女孩被家里人娇惯的,跟一女泼皮似的。
“我可跟你说咯,张家人再讨厌,咱也别跟人家交恶。张孜言昨晚上门的时候,你爸可是也在的,最近皮给我绷紧点,别给我惹是生非!实在闲得长毛,给我滚到上海去。”
“忙着呢忙着呢。”唐颂赶紧打哈哈,正好一个电话进来,他立马接起,说道:“噢?跟江总的会餐啊?哎哟,看我这记性,你不提醒都给忘了。”
然后装模作样的挑衣服选领带,趿着拖鞋把母亲往卧室外推。
门关上后,才松开悄悄按着的听筒,里面传来某人调侃的声音,“阿颂你还没睡醒呢?太他妈刺激人了,做梦都在谈生意呢。”
唐颂黑线,谈毛啊?不就想着怎么把卓女士弄走吗?他觉得这屋子的磁卡密码该改改了,上次还是他生病,卓女士说要过来照看他,才给她的。如果不换,这以后还有自由空间吗?
他又想到沈略,早上卓女士的那通电话没吓着她吧?
嘴里跟孟子骁瞎白活着,唐颂心思早飞了,最后实在懒得应付,很是过河拆桥的利索挂了,挂之前,还听孟子骁balabala讲着他昨晚的糗事。
唐颂隐隐约约还能记得一点,每次跟沈略见完面后,他心情准好不了,可是,你说不见吧,心里又痒着惦记着,也好不到哪儿去。
昨晚跟孟子骁在后海的酒吧喝酒,多灌了几瓶他就有点找不着北了,居然把孟子骁那情场傻子当成了知心姐姐,不住问道:“你说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呢?我到底哪点不好?”
孟子骁怔了下,开始哈哈大笑,“好,很好,太好了。所以你值得拥有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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