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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君挽着康允希走到一桌酒席旁。席间的人受宠若惊地纷纷站起,各各举高手中的酒杯,一副阿谀奉承恭维。康家直系亲戚并不多,这些人里,多半是商界朋友居多,与康氏有生意上的往来。

“坐!坐!大家坐!”今天陪酒有三人。此时唯一还在场上的就只有柳少岩了,他真能喝,在齐振扬与郑策相继喝吐后,他是唯一一个撑到现在的人。语君不免多看他一眼,三瓶?四瓶?红酒不在话下吧,既然还可以纹理清晰的安抚客人。

这个男人真不简单!

还记得上次在酒吧里遇到他的情景,这是语君第三次见这个男人。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简直算得上是陌生。如果,不是三年前自己一时范糊涂,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跟他有交际念头,是不是不会惹上这个麻烦。

言语君这辈子没后悔过什么事,唯一一件就是打晕了柳少岩,范了糊涂。

其实,与其说他是个麻烦,还不如说他是个炸弹。随时,可能将她炸个粉身碎骨的炸弹。

怔怔看着柳少岩的语君突然一愣,苍白的脸上一僵,有种相当不和谐的神情晕染上她苍白的脸。刚刚将杯中的酒饮尽的男人回过头来,他好似一直知道语君在看他,那眸中的促狭一览无遗,甚至还有挑衅的意味。

对!

是挑衅。

可是他在挑衅什么呢?

不待语君想明白,突然腰间一暖,康允希丝毫没有发觉他们无声的互动,搂了她的腰,将她带到另一桌。

今天的康允希满脸喜色。如果语君不是知道他深深爱着古灵儿,那么,她一定会认为这个男人是真心跟自己结婚的。他笑着跟客人谈笑,回敬客人的祝贺之词,对朋友暧昧嘲弄的玩笑云淡风轻莞尔一笑。

虽然这一切似幻又似真,依然令语君不舒服。

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我有点不舒服!”声音很小。在身边的康允希闻声别过头来,关切的说:“我送你上去!”几个小时不断的周旋在百席间,也难为她了。早发现看着她脸色苍白,此时她一说心里多少有几分不舍。

语君孕期反应不是特别的大。可是,今天一天都在不断的反胃,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不知是不是紧张的原因。现在康允希说送她上去,她也乐意离开酒桌。

康允希俯身在柳少岩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投来目光,点了点头。

“走吧!”康允希抚上语君的腰身。托着她,离席。早在报上得知,这是一场奉子成婚的戏码,此时,俩人离席,众人也只是心领神会心照不宣。

“还受得住吗?”休息间里康允希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

“谢什么?”反问一声。康允希淡淡一笑,有些苦涩。其实他也受不住了,婚礼现场庞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要是没有阿岩他们帮着顶酒,他早早就该下场了。

揉了揉额,舒解紧绷的神经。“可能两个小时后还得送客,你休息下吧。”敛下眸子,神情涣散,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只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游煌将那本日记本交到自己手里,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一个身成名就的女人,甘愿放弃一切,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这要多大的勇气?

又是怎么样的一份爱!

可是,我何德何能享受这份爱?

从前的康允希想法简单,他要的也只是一个自己爱的人。保护她不受到伤害,给她全部的爱,意志坚定从未动摇。但现在的他,乱了曾经平静的生活和坚定的追求,让他质疑人生道路倒底要选择哪一个岔口。

一时信息室里异常沉默。

白炽灯光下,男人俊美的脸有惊心动魄的美。微敛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似扇,在下眼睑投下一道浅浅的暗影。逼仄挺拔的鼻梁下是紧抿的唇,坡度优美的下颚倨傲的微昂,显得严谨不苟。这是女人们梦想中的王子,此时毫无防备,任谁都想伸手上前抚摸他的脸。

这样的沉默后。

“允希!”语君轻唤一声,他的样子很疲惫。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发紫,唇片也是乌的。可能是喝酒过多的表象。见他靠在沙发里不为所动,又道:“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揉着额头的动作一滞,康允希抬起眸子睨过来。

“我看到了他。虽然早猜到是他涉及其中,但只是猜测不敢肯定。最近,我一直有关注康氏集团股市,其实……”

“没有!”康允希果断的打断她的话。瞧见她眼里的愧色,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种感觉很奇,令人难以分析清楚。这种感最近常常伴随着康允希,他不喜欢听到她自责的话语。因为,曾经为了这些,康允希质疑过她,嘲讽过她。甚至认为,她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允希……”拧了眉头。语君知道这事自己难辞其咎,如果没有我,那么康氏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康老爷子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自己,只是没有想到会严重到涉及你的地位。

对不起!允希!

语君目露哀色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跟你没关系。他能简简单单的令康氏陷入危机之中,那只能说明康氏集团还不够强大,不够完善。这是我领导有误,你不必往心里去。再者,我还要感谢他。康氏目前的危机是个很好的教训,他提醒了我没有看到的漏洞,以后不至于发生同样的事。”

康允希的语音刚落。语君就急了,你不用为我包角,我兼任七家上市公司,这样的问题意味着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明明……”

“好了!”烦躁的拧紧了眉。显然很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允希!?”

“你休息下吧,阿岩一个人可能撑不住,我先出去了。”从沙发里站起身来。语君握着一口也没喝的杯子,眸子始终追随着他的背影。

这样的康允希令语君百感交集,他希望自己心无旁骛的过生活,可是事关重要,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再说了,这事是因她而起,要是没有她,游煌不可能好好的从国外跑来中国,来对付一个康氏。

这时的语君那么纯粹,一点点关怀便能令她感动得无以言表,不去计较未来未知的种种,忘记他曾经对自己的奚落与嘲讽。就连古灵儿也不再那么难以容忍。

康允希走向门口,突然折回身去梳妆台拿了自己的手机。语君苦涩一笑,爱一个人的力量真强大,在跟另一个女人结婚的同时,还能顾全另一个女人的感受。

伟岸高大的男人背身而立,燕尾的礼服穿在他的身上颀长而尊贵,他的王子气质是与生俱来的,那样不可忽视。

语君可以从梳妆镜中看到他拿起手机。

洁白干净的手指在手机上跳动。

沉默的休息室里落针可闻。

静坐沙发中的新娘此时突然猛地站起,动作颇大,杯中的水都溅了出来,印湿了她身前白纱一大片。

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未发一言。抬出的步子也突然止住。

背身而立的男人他的身体在发抖吗?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语君的感官。

------题外话------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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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骑士

医院。

长长的郎道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的蜒伸到世界的末端。那里有一扇窗,窗外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投在郎道的地面上,有微风在吹,夹着凉意。

这一切都与这间冰冷的医院不和。

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手握同议书,颀长的身姿僵立郎道中。好似一个冷傲的王子,此时等不到他的公主一般孤单。他微垂着头,一道坡度优美的侧面图完美的展现出来,紧抿唇片,神情莫测。他周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魄感,令人窒息。他的身旁是一名身穿白大袿的医生,医生眼神漆黑宁静,唇片紧抿,正一瞬不瞬的睨着他。

空气凝结般的沉重。

许久的沉默后。

“只有25;吗?”男人声调僵硬,却落地有声,如同破竹节节铿锵。响在长长的郎道里显得突兀之极。他头也没抬,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同意书,好似跟它有仇一般。这是一份手术同意书,薄薄的一张纸,承载着一个人的生死。一个他深爱的女人生死!

“阿希!”

郑策唤了他一声。古灵儿住院后,医院便向自己打来电话。曾经为古灵儿的病历他资讯过相关的权威医生,所以主治医师认识古灵儿,在她入院长一时间打来了电话。原以为不是特别的严重,所以没有及时通知阿希。没有想到,当自己赶来时,情况相当不乐观,根本不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是吗?”见他不答。康允希又问,一双似鹰一般的眸子漆黑似潭,冰冷寒彻。却失去了昔日的那份锐利,多了一份不安与惊恐。

“对不起!”

沉默。

长长的郎道上一片沉默。只有往来的护士匆匆的脚步声与长椅上张嫂小心抹泪的窸窸窣窣声。郎道的尽头,阳光那样欢快,与此时的冰冷格外不和谐。

“不做呢?”

“……?”郑策抬头。

“不做会怎么样?”康允希问道。如果不做呢,不去冒险会怎么样?

……

……

婚礼上新郎突然飞奔离去。

他的这一行为令人如此下不来台,语君怔怔的僵立着,众人的目光如同魑魅魍魉,令她不寒而栗。场面瞬间变得诡异,所有人交头接耳,不明所以。场面变得骚动起来。

康良泰与妻子立马出来圆场。

康老爷子投来不解的目光。

要怎么收场?

齐振扬站起身来。远远的看向那抹孤独的身影,她很娇小,身高才到自己的下颚,站在她面前,能将她整个人挡住。如果,此时走上去,是不是可以让她不那么受伤?

“怎么回事,这是?”从美国赶来道贺的道森夫人见小儿子怪异的表情拧了眉头。她可是过来人,不会不明白儿子这异常的动作。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强大的保护欲,只是,这个女人不是他该保护的。扯了扯儿子的衣角,小声道:“坐下!”

“这不是你强出头的地方!”见儿子投来目光。道森夫人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他现在不顾一切走上去,那无疑是添乱,给明的娱乐多增一条噱头。也是给她的娘家抹黑。

如果放着她孤孤单单一个人接受这一切,他才不要顾及什么康家的颜面与明天是否添油加醋的娱乐噱头。

“坐下!”看出了儿子不顾一切的神情。道森夫人大惊,她的教育理念很开放,从不过分干预孩子们的感情。这一点深得七个儿子的心。当然,也得小儿子的心,所以,齐振扬的感情在她面前是透明的。

言语君五岁在n国演讲会上,那是齐振扬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巨大的演讲台上,是一个身穿白色棉布裙五岁的孩子,她用奶声奶气的语调站在台上讲复杂冗长的微积分问题。台下是来自全世界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的人。一眼望去,不下五百人,这样的场面足以令一个身经百练的人愄怯。而她语调缓慢,不卑不亢,断然没有一个五岁孩子胆小怯弱的神情。她淡定得好似正在跟家长讲今天在学校里学了什么课程,午间食堂吃了什么菜色。

当时道森夫人陷入这场演讲中,久久回神,才调侃的对身边十三岁的儿子说:长大娶了她,给妈妈添个天才孙儿!

当时,是1994年的夏天。十三岁的男孩未致一词,可是看在母亲眼里,这个冷漠的儿子只是将自己的话又一次从耳边过滤了。孰不知,他目光盯着那个缓缓走下台去的娇小身影,将这样一句不经意的调侃话,幻想了一场属于他和这个女孩长大后的婚礼。甚至还有他们的孩子。

接下来是。

言语君七岁访问了m国研究基地,提出一个亘古未有惊世骇俗的提议,惊动科学界,引起一片争论,这一提议最终经实行后,取得了不同凡响的成绩。

言语君十三岁在牛津大学取得物理学博士学位,但是很遗憾,学位并不被承认。

言语君十六岁在美国大学就读,同时攻读四个博士学位。

这一切的一切,大到事件,小到生活细节,一一没有露过齐振扬。他甚至知道,言语君父不详的男人是世界最大财团老板。她的身世使得她与父母不亲,从小独立独行,鲜少交朋道友。

就在道森夫人接着儿子,不准许他搀和时,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近了言语君。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从容不迫的脱下自己的西,披上孤立的新娘肩上。

以骑士的身姿救公主与危难之中。

这一幕看在齐振扬眼里格外的刺眼。这是他想要做的,却让别人捷足先登。而那个人,正是柳少岩。他半抱着言语君,避开突然大闪的闪烁灯。

“请让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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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lsy柳少岩

此时正直傍晚时分。

太阳在西山头

语君没有回去,直接让柳少岩送至医院。说不清楚,为什么执意要来医院,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促使着她一头跑来。

“你……”一把拉住欲要下车的语君。柳少岩欲言又止,他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凡事也不拖泥带水,只是,此时的他却拖沓了,犹豫了,不果断了。

女子蹙眉的回头。“怎么了?”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男人,此时正拉着自己,分外令人不解。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他说了一个小时里内心呐喊了不下十次的话。如果言语君这样还听不懂他在关切自己,那她就太笨了。女子苍白的脸上璨然一笑,温和的说:“柳少岩对不起!”

男人眉眼一跳。

“我是说,以前的事。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对不起!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这番话无疑不是在男子的心里击起千层浪,脸上的神情瞬间隐去。语君不是傻瓜,不可能看不懂他急切灼热的眼神,只是,不愿多想,推开门下车。

柳少岩许久保护着语君离去时的动作。低着头,脸上涌着无限的无奈。

……

……

长长的郎道上。一名身材颀长的长袿医生翻动着手里的记录表,英俊的侧面在空气中镌刻出一道优美弧度,他着光而立,令人无法直视。此时,他正头也没抬的跟一名护士交待古灵儿病房看护注意事项。

年轻的护士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袍的医生在纸上跳动的手指,微微有些出神。他来医院不到一个月,已经掳获了全院的女医生的心。是上至老人,下至孩子们心目中的王子。

“噔、噔、噔……”

这是高根鞋踩在冰冷地面上单调声音。节奏有些快,显出来人的急切。击醒了护士出神的灵魂,她拧着眉,朝越来越近的声音源看去。

郎道的尽头正匆匆走来一个女人。她身穿大红色旗袍,脚踩大红色高根鞋,脸上还有未来得及卸的浓妆,如果她不是出现在医生里,护士认为,她应该是宴席上的新娘。而且,更古怪的是她从头红到尾的肩上挂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西装有些大,挂在她娇小的肩上,显得松松挎挎的,在她急奔而来时,几次险些掉落。

女人越来越近。

似乎是朝自己这方而来。

站立一旁的郑策闻声也是抬头。只见来人是言语君,有些错愕。

“她怎么样了?”显然她也一眼就认出了郑策。郑策摸了下鼻子,苦笑一下,慢慢吞吞的说:“刚刚转到病房!”

“你怎么过来了?”他反问。

浅浅一笑。语君答非所问的回道:“柳少岩送我过来的。”

原本是想问她如何脱离婚礼现场,有没有发生什么,既然她一副不愿多谈,郑策也不强求。“阿希在病房里,此时不适合探望。”是不适合他们三人同处一室。郑策暗暗的想。

“严重吗?”她的表情已经不似那般焦急。反而平静了很多,显得淡定从容。康允希的名字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泼来,浇息了她胸腔所有的情绪。

“还好!怎么没有看到阿岩?”

“他……”是呀!怎么没有看到柳少岩,他是跟自己一起来的。人呢?语君扭头在自己身后扫了眼,长长的郎道上,除了走动的护士与坐着轮椅的病人,根本就没有柳少岩的身影。

“他应该是走了,”郑策扫了眼语君肩上的西装。微笑着摸鼻子,温和的说:“现在不适合探病,要不我打电话把阿岩叫回来。他现在应该没有走太远!”说着,他就在口袋里摸手机。

“……啊?”语君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拒绝,说:“不用!医院门口很多车可以打的。”开玩笑。把他叫回来,那多尴尬。

“你怎么过来了?”

一道暗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原本站作一旁的护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长长的郎道上,只有语君与郑策长身而立。此时,拉开的病房门,突兀的站着一名身穿白衬衫与西黑高腰西裤的俊美男人。他的脸有些暗沉,墨黑的发有些凌乱,似乎情绪不太好。

“……!”

语君扭头看向门口的男人张口结舌。此时的康允希似乎刚刚遭受过一场劫难一般的狼狈,燕尾服的外套不知被他丢哪儿了,白色的衬衫起了皱褶像烂咸菜,高腰的黑色西裤穿此时看上去即滑稽又可笑。

这是康允希吗?

看着他的模样,语君苦涩的想,华丽的舞台你不要,偏偏跑来这儿折损自己的形象。

“阿岩送她过来的!”一旁的郑策见语君怔怔不语。连忙帮她圆场,他能理解此时阿希的心情。但此时的语君就不一定能够理解了,毕竟她刚刚被新郎丢弃在婚礼上。

狐疑的睨了眼郑策。康允希又看向语君,她满身喜庆的着装将此时躺在床上还未苏醒的古灵儿映衬得更是令人心痛。他没有办法好语气的跟她说话,压抑着自己不开口,免得迁怒她。毕竟她也是无辜的,虽然她是自找的。

“咳!”郑策轻咳一声。他们俩人这样僵持着,中间夹着自己,滋味还真不怎么好受。“语君见古小姐没事,正要下楼去打车。你出来的正好,医院门口不让停车,你看是自己送她回去,还是陪她下去等。”

一句话,巧妙的将语君从窘迫中解救出来。

“既然是阿岩送你来的,我打电话把他叫回来。”说着,折回病房里拿了手机。打电话给柳少岩,郑策对着语君一挑眉。“正好,你把他的衣服还给他!”

语君将肩上的衣服脱下来,挂到手臂上。“你就认为这是柳少岩的?也许是康允希的呢!”奇怪,他是从那点看出这是柳少岩的。这个颜色的西装,上次见康允希也有穿呀!

郑策似乎看出了语君所想。伸手从她手中拿过西装,然后还将袖口处微向外翻出一点,上面赫然出现三个字母:lsy

电光火石之间,语君想到了一条内裤。

“他的衣服全部是在香港订做的,注意看,他的袖口比一般要硬。”说着,他递上前来,说:“你摸摸看!”

语君试了下,确实是硬的。但是,如果用眼睛看,跟一般的没有什么不同呀。

“lsy是个牌子吗?”

摇了摇头。他将手中的西装还给语君,说“不是!l。s。y就是柳少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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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医院

医院地下停车场。

“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将手中的钥匙递上。康允希没有打电话给柳少岩,因为不愿意。想到他们俩人在一起,心里就不快。

语君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低敛着眉眼,许久才抬起来。“妈妈帮我们订了巴黎旅行的机票。”昨晚康母神秘兮兮的拉着语君。将手中的机票塞在她手中,还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语君看了看,脸瞬间暴红,是一条透明的睡衣。吊带的,乳白色,布料很少,比在灯光下照了照,丝毫不影响视觉,语君从这头可以看到那头。

“你想去?”康允希反问。声音略有不快。

“我心里清楚你不在乎外界的传言,不然你也不会在婚礼上摆一道。”语君看着他。一切明了于心的说:“爷爷将婚礼夸张的铺称,还请来了几大媒体的记者,无非是要给我们一个警告,给我们的婚礼一个透明度,希望以此来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这张飞往巴黎的机票也是他们计划之中的,所以,我们必须执行。而且,还要按照上面的日期去巴黎。这样,才可以平息今天在婚礼上你不理智的行为。”

眯了眸子。康允希寒冷一笑,逼近语君一步。“你既然什么都了然于胸,为何不戳破,反而顺水推舟的将我陷在其中。”如果,言语君在昨天之前将此事戳破,那么,今天就不会彼此受累。

“我不想解释什么,古灵儿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前几天我联系到了英国那边权威的医生,可以借这个机会受到更好的治疗。”

“你想得可真是周到!”语气不泛嘲讽。

“不用客气!”浓浓的妆上,一抹很职业性的笑。康允希挑唇冷笑,对她自圆其说的态度嗤之以鼻。

语君没有接他递来的钥匙。“你送我吧!”

“我现在可没空!”抓过她身侧的手,冷冷的塞进她手心。“巴黎对吗?我不去!”

“允希——”

语君反手拽住他的袖口。“你太意气用事了!”

“随便你怎么说!”挣脱紧拽住的手。

“今天你当着所有客人的面离席,你应该了解明天的娱乐头条,那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至少,我们借着去巴黎可以平息这一切。再者,巴黎那边的权威医生是我同学,对古灵儿的病情也许有帮助的。两全其美,不是吗?”眼巴巴的瞅着他。“你相信我!”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对于她的执着,康允希反而相当不悦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婚礼,灵儿怎么可能会发病?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披露?可是康允希却没有想到,自己不愿意的迁怒,已经在无形中迁怒了语君。

“……?”语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她没有开玩笑,她说的都是真的。康允希现在无法理智的想问题,但是语君可以。

“她昏迷着还未苏醒,你不是刚刚讯问了她的情况吗?难道只是阿策为你掩盖的谎言?”想到可能是郑策为了帮她解围说的谎,康允希心里就堵得慌。没有想到,她都能够让向来温文尔雅的好朋友对自己撒谎了。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能耐。

一股无名火瞬间点燃了康允希的胸。他怒目而视,语君大骇,不自觉的向后退了步。他狭长漆似的眸子里是鹰一般锐利的光芒,有熊熊烈火欲跃眼而出,好似下一秒就会灼烧到语君的身上。

“我觉得自己亏待了你,看来是我多虑了。”字句是咬牙切齿的。语君一怔,她没有被这句话激怒,反而因为这句话平静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亏待了你,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曾在某时某刻某个地点安静的坐着,因为言语君这个人的存在而思考过吗?

因为言语君的处境而心有不忍过吗?

言语君这个名字不再是他眼前的一片云了,是吗?

女孩平静而略有走神的表情令康允希拧了眉。她的表情变化可真是惊人,眼里的悲喜交加几乎只是瞬间的转变。

她在悲喜交加什么呢?

康允希似乎是在瞬间明白过来,不可置信的瞪着女孩妆容下的脸。那神情证明着自己所猜所想,想到她可能是读到了自己无意中话里的意思,康允希有些懊恼的冷哼一声。

“不要自作聪明!”

对于他的欲盖弥彰,语君只是以沉默的态度回应。康允希因为她坚信的神情有恼羞成怒的嫌疑,俊美严苛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神情。原来他也有无法控制自己神情的时候,其实他对自己也不似外表那般冷漠吧。语君暗暗在心里想。

康允希突然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去,语君一僵。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过分了,他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怔怔的望着那越走越快的脚步。“是落荒而逃吗?”语君呐呐的问着自己。似乎是的,不然他的脚步怎么会快得凌乱?

他也许为自己乱了心神。语君痴痴的笑着,一厢情愿的这样想。很有用的安抚住了心里某个缺陷的角落,让自己有了股收利的喜悦。

康允希站在电梯旁,看着跳动的数字,突然觉得等电梯真的很慢。是的,他为她乱了心神,好似情书被自己暗恋的女孩无意发现,令自己手足无措尴尬,神情不安。

攥紧拳头,语君给自己打气。突然发生紧握在手中的钥匙,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冲着站在电梯旁还未离去的背影大喊一声:“我不会开车!”

女孩的声音清冽。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久久不散。

我不会开车!

我还没有拿到驾照就回国了。

男人背脊一僵。诧异的回头,用不可置住的眸子睨着她。不过须臾的时间,薄薄的唇片挑起一道无情的冷笑,冷到他的眼神都凝结。不会开车?在美国无驾开车的少年不在少数。她从小生长在美国,受着西方的教育,又处于叛逆不安的年纪,怎么可能不会。康允希根本不信言语君的话,只当这是她的借口。

刚刚调整好的心神,怎么会是她一句话可周碎的。

“我不会!”好似看出了他心里所想。语君喃喃自语般的重复着,也不在乎他是否听得清,这三个字是出于本能的。有点像解释,但是低气却不足。

“那我没法,你自己想办法吧!”冷冷说完。电梯刚好下来,康允希昂起头,快速离去。

“允希——”

语君对着他消失在电梯口的身影喊。她想说:你不送我,可不可以给我钱!

如果我说我没钱,你会不会觉得这又是一个借口?

女孩久久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敛眸看向手中的车钥匙。

要开回去吗?

开玩笑!

她根本就不会开车!

可是,怎么办呢?

没有钱打车,不开的话就回不去了。

女孩拧了眉。孩子气的将黑色宝马踢得乱叫,几名下来提车的中年男人见状纷纷投来好笑的眼神,只觉女孩的行为可爱。语君大窘的吐吐舌,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孰不知,她的行为,动作,均一丝不漏的收入一双漆黑似潭的眸中。男人半俯身在方向盘上,右手食指细细临摹着弧度优美的下颚。薄薄的唇片挑起一个勾子,是一个浅淡的微笑,很真切,连眉稍都染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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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坏了要赔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语君本能的转过头,一张完美而冷漠的脸瞬间映入她的瞳孔。这张脸不管有多英俊,有多迷人,在语君眼里,他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你没走!?”

简单三个字,即无礼又让人难以忍受。柳少岩沉了眸子,散发出了隽永的冷感。语君下一秒立马闭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大作。暗在心里道:自己口无遮拦。

柳少岩本是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解释,可是看到她自责的表情,又玩味的多睨上两眼。头微微低垂,独自挤眉弄眼。

她在想什么?

不免让人有些好奇。

小脸化着精致的妆容,此时扭曲得快变型了。

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真是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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