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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老公》

慢活 林晓筠

本来答应编编星期五要交序与大纲,但是超级寒流来袭,天气冷得要命,又没有写序的情绪,结果星期五那天……晓筠的纸上仍是一片空白。

本该在家努力,但是我和妹妹约了去逛街、吃饭,混了一个下午,我就问妹妹,我是不是变得不敬业了?妹妹回我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你只是开始爱自己了。”

今年一月时,晓筠自费去做全身麻醉的明镜检查和腹部超音波,因为明痛好一阵子。医生说,是胃食道逆流与胃炎。

我的个性容易紧张,又追求完美、爱挑剔、难搞,是典型的天秤座。朋友常说,我老了可能要一个人住在养老院里,所以现在的我更要爱自己,并且把身体照顾好。医生还说要戒咖啡、放松心情、放慢脚步。唉!对一天要喝三杯咖啡的我来说,我宁可不活那么久,也要每天喝咖啡。

至于放松心情、放慢脚步……星期六看完温拿五虎在小巨蛋的演唱会之后,星期日晓筠就在家中乖乖整理大纲、写序。虽然晚了两、三天,可是……医生也说了,对自己好一点,善待自己的身体与情绪,不然胃痛会永远困扰我。

好吧,晓筠要开始“慢活”喽!

楔子

汤娜娜不是在一种舒服、慵懒、愉悦的气氛下转醒,反而是头痛、口干舌燥,在一阵想撞墙让自己再昏睡一次的呻吟声中睁开眼睛。

一看到眼前富丽堂皇,像阿拉伯皇宫似的华丽房间,她第一个念头是—

她在哪里?她做了什么?

想试着下床,但是酸痛的肌肉和四肢,还有双腿之间那令人难以忽略的微刺、灼热痛感,让她不禁要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虽然这张圆形大床上只有她一人,可是凌乱的床单、像是一夜狂乱之后散落的枕头、被弃置在地上像一团咸菜的床罩,还有雪白床单上那像五十元硬币般的鲜红血渍……

血渍

汤娜娜倒抽一口冷气,头更痛了。她是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她记得自己中了赌场的拉 bar机,赢到十万美元的大奖,铜板的掉落声不断,接着,四周响起人们的恭贺、惊喜声。

真不知那些人在大惊小怪什么,这种拉 bar机的中奖机率是可以计算出来的,一点也不难。

然后她记得有个高大、冷傲、仪表堂堂,像超级男模似的极品男走近……

对了,这里是赌城的拉斯韦加斯,她难得飞到洛杉矶和家人团聚,却又为了移民美国的问题和家人起了口角,同样的对白、同样的口气,一年都要来上一次,所以她从洛杉矶跑到拉斯韦加斯,想要消消自己的怒气。

然后……

有些片段回到她的脑海,不记得还好,愈想起整个过程,她就愈感到一阵阵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见房里似乎没有其它人的样子……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个心急跌了下床,但汤娜娜马上爬起来,不管宿醉、不管头痛、不管她落跑后下一秒会不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先闪人再说。

她得先回一趟洛杉矶,然后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tw。

*

卓焰下楼去处理一点事,才离开房间。他的家族入股这家赌场饭店,所以每个月他总要来视察一次,看看帐目,因而碰上了汤娜娜。

一夜狂欢……

这个女人颠覆了他对她的第一印象,虽然后来的事情发展并不在他的预期之中,可是……他没得抱怨,她是天使和小恶魔的综合体,是一个男人绝不会置之脑后的女人,他期待再见到她,想要再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可是—

一打开房门,房里没有之前随意散置一地的高跟鞋、皮包、牛仔裤、针织衫、贴身衣物……

她走了

她就像人间蒸发般,没有留下只字词组的走了他感到愤怒不已。

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被甩、被利用的不快。一向只有他从女人床上离开,而现在竟然有个女人不告而别,迫不及待的从他身边消失,彷佛怕他会缠上她似的。

暴怒的他想离开房间去安全室调监视录像纪录,却因踢到某个东西而停下脚步。

他站定,弯下腰捡起那张卷成圆筒状的纸,回忆迅速涌进他脑中……

唇边挂上一抹冷酷、充满玩味的笑,他不需要看卷纸的内容,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结婚了,在赌城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结婚小教堂里,他和汤娜娜结婚了。

没错!他娶了汤娜娜。

第一章

赌城拉斯韦加斯

汤娜娜在长长一整排的拉bar机前,研究了好一会儿。

她来来回回的走着、看着,只要和数字扯得上关系,就和机率有关,都算得出来赢率或是赔率,不只是二十一点,拉bar机亦是,只要有耐心、有头脑,那都不是难事。

于是在算好机率的情形下,已换了一桶硬币的她,选中一台看起来就要吐出大钱的拉bar机,带着一抹自信满满的笑,开始拉bar……

用不到二十个铜板,拉bar机的屏幕上忽然显示出连成一线,不多久,十万元的数字被show出来,像是开始下起铜板雨般,硬币倾盆而出,那清脆的声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东方美女在赌城并不是稀有动物,但是一个貌似青春少女,有着一头长发、一对水汪汪大眼、明眸皓齿的汤娜娜,在进入赌场前,还是被验了一下身分证,因为她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

四周的赞叹声、惊呼声、鼓掌声不断,令汤娜娜有些得意,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令她忘了和家人争吵的不快,已经二十四岁的她,想要照自己的意思过日子,要走她自己想走的路。

(恭喜。)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或许是因为听到自己熟悉的语言,还有同是东方脸孔,当汤娜娜回头看着这个身形挺拔、气宇轩昂,且第一眼就让女性充满好感的男人时,她忍不住骄傲起来。

(这没什么,用算就算得出来。)她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回答。

卓焰陡地停下脚步。

本来只是刚好经过,想亲口祝贺一下,但是这个女孩的回答挑起他的兴趣和敏锐神经。他知道赌场里什么样的人都有,特别是老千,只是眼前这个扮相清纯,像才刚进大学的年轻女子,会是那种狠角色吗?

(算得出来?)他跟着复诵一次,投以一脸好奇的神情。

他的家族在这家赌场是有股份的,如果这个女孩是来这家赌场(抢钱),那她抢的,可是他家的钱。

汤娜娜神秘的点点头。

(妳是说……作弊?)语气中蕴含一股危险的气息,只是他小心藏着。

(也不是作弊,就是可以算。)汤娜娜只是挑挑眉,脸上没有任何作贼心虚的表情。

铜板仍是叮叮咚咚的掉落,卓焰看着这个年轻又充满魅力的女子,不打算就这么走开,起码在他知道她是怎么算出来之前,他会和她(绑)在一块。

(十万奖金……妳需要保镖。)他自我推荐,(我可以陪妳把这些铜板兑换成旅行支票。)

(我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汤娜娜可不是那种一见到帅哥就晕头转向的女孩,别的方面她不敢说,但她的脑袋绝对是聪明到教人瞠目结舌的程度,除非她自愿被骗,否则别人很难骗倒她。(我有点担心会引狼入室。)

(妳怕我是狼?)他闻言有些笑岔了气。以他的条件,女人见到他,早就二话不说扑上前来,这辈子还没从别的女人口中听到这样可笑的话。

(我又不认识你。)虽然对方出色到令人难以忽视,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但她来美国并不想发生艳遇。

(我叫卓焰。)说着,他掏出西装裤口袋里的皮夹,(要不要看看我的身分证?我是美国公民。)

(不用了。)汤娜娜礼貌性的挥手拒绝。

她想,反正在这人来人往的热闹赌场里,多的是安全人员,只要她放声尖叫,赌场内成堆的保全就会冲上来。再说,眼前这个男人刚硬的双眉、英气逼人的目光,和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再看向一旁赌场保全打从一开始就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是平凡人物。

(我坚持,而且我很乐意证明我是好人。)

(是美国公民,并不代表就是好人吧?)汤娜娜俏皮的回着嘴,开始把由拉bar机掉出的铜板往自己的桶子里装。

(我再去多拿几个桶子。)听到她在同他说笑,看出她态度软化,他自告奋勇道。

(这样太麻烦你……)

(那就请我喝一杯。)他要求不多。

(只喝一杯就够了吗?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小家子气?)汤娜娜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况且她才刚刚中了大奖,乐于和别人分享她的喜悦。

(妳以为我想吃红?)他双眉一紧。

(不,你不像是那种贪小便宜或想占人便宜的男人。)她看得出来,一个人的气度与内涵是无法伪装的。

从十二岁就开始交女朋友的卓焰,如果要把历任女友凑在一块,起码可以组成一个小型的联合国组织。但这个女孩,像是盘清淡的色拉,又像饭后点心,不同于以往他所遇过的女性,总之,他对她充满了好奇。

一个人的眼神不会唬人、不会作假,这个女孩有着机伶、聪颖的目光,和那种没脑或是眼神空洞的女性不同。

(卓焰。)他再次向她自我介绍,并且伸出他的大手。不管她为什么来到拉斯韦加斯,他们有缘,而他不想让这缘分断了。

(汤娜娜。)不想再拒绝他的友善,所以她伸出自己纤柔的手掌,握了握他的大手。

(观光?)

(嗯。)

(中了拉bar机大奖。)他微笑。

(我说了……)她想要纠正他。

(算得出来。)他没有忘记,然后扬起一抹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无法抗拒的迷人笑容,(不论如何,妳还是很幸运。)

赌场的酒吧里,昏黄灯光,冷色系的低调奢华,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气氛,有穿着礼服的客人,也有看起来财大气粗或是玩世不恭的赌徒,人生的缩影好像能在此呈现一般。

把支票小心的收进自己牛仔裤的后口袋,汤娜娜觉得放皮包不安全,这笔钱带回tw,可是有很好的用途。

因为每一个酒保卓焰都认识,所以他特别要了一张靠角落的小桌子,不坐在吧台。

点了两杯血腥玛丽,他愈看汤娜娜,愈觉得她像是一道谜,无法用合理的逻辑解释的谜。

(打算怎么用这笔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卓焰随口问道。既然要聊天,就是要随性,要两人都有兴趣的话题。

(捐出去。)她理所当然的说。

(捐?)他错愕了下。

(捐给需要的人。)

(妳还没有沾到酒,应该没有醉吧?)他存疑。她是在他面前故作崇高吗?

(我没那么容易醉。)说着,她一口气喝光面前的那杯血腥玛丽,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我的确是要把这十万美金捐出去,我不需要这笔横财,但是很多人用得上。)

卓焰向酒保扬了扬手,要了一整瓶的酒。就算要耗上一整晚,他也一定要摸清楚她的底细。

(妳是指慈善机关?)

(嗯,tw有些机构,像是疗养院、育幼院、爱盲协会、聋哑中心,都很需要捐款,尤其是自从金融海啸后,很多机构都募不到钱,也收不到小额的爱心捐款。)汤娜娜正色说道。

(听起来……妳好像是定期捐款?)

(我是定期每月捐款。)

(所以,妳不是要拿这一笔钱采购,去买名牌包、名牌鞋、名牌服饰,也不会跑到卡地亚或是蒂芬尼去买钻石犒赏自己?)卓焰虽然觉得她可能和一般女性不同,但是……她也太令他吃惊了。

(我为什么要犒赏自己?)汤娜娜一脸不解,(我说过,我只是会算机率。)

酒保这时又送来一瓶酒和两个新酒杯,卓焰马上向她表明态度。

(这瓶酒算我的。)他说。

(我没那么小气。)汤娜娜不甘示弱的表示,(不是早说好我请客吗?多这一瓶不会害我破产的。)

(好。)卓焰爽快的倒酒,不和她争。

(你是不是对机率很好奇,想要如法炮制?)有点微醺的她双颊绯红,压低了音量,有点神秘兮兮的问。

(就是好奇,我想……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那么幸运。)

(对,还要加上一点运气。)汤娜娜必须承认,(说不定那台拉bar机已被别人占着,说不定机率就差那么一点点,毕竟人算不如天算,这天底下哪有稳赢的事,也要老天愿意给那最后一点点的好运。)

卓焰被她那带笑的嘴角,还有眼波流转间那份慧黠灵巧给迷住了,当然她是一个好看、身材又棒的女孩,不过,她头皮底下的东西,更吸引他的注意。

(我还在等妳的解释。)他的口吻有点急迫。

(你的数学成绩好吗?)

(还可以。)

(那我说一说你就会懂。)

汤娜娜于是开始解释着数学公式,然后如何换算在拉bar机上的机率,或许不是百分之一百,但只要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那么她就赢定了。

卓焰非常细心的听着。毕竟这关系到家族赌场的营收,若连一个年轻女子都可以算出来,那么那些真正的数学高手或是有心人,岂不是可以把赌场里的拉bar机当成提款机。

(妳的智商多高?)他突然问道。

她闻言愣了一下。这一向是她最不愿意回答或是讨论的话题,于是她倏地住口,像是一只安静的小猫咪。

(难道是国家机密吗?)他幽默的追问。

(普通。)她亦玩笑似的回他。

(多普通?)

(比一般人好一点点。)她还是在闪避问题。

(一般人是介于九十到一百一十之间,妳呢?)她愈是这种态度,他就愈是好奇,愈想要追根究底。

(数字不重要。)汤娜娜勉强挤出尴尬的笑容。

(怎么?是怕我听了之后会羞愧吗?)智商超过一百五十的卓焰,是真的想知道汤娜娜的智商有多(惊人),因为她的闪避和不想表明,表示(不寻常)。

(没什么好羞愧的,对我来说那些只是数字。)汤娜娜自动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酒。

(那就告诉我是什么神奇数字?)

(你好像很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正常人都有好奇心。)

看他的态度,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一定无法满足对方的好奇心,搞不好他会追问她一个晚上,反正过几天她就会回tw了,以后不会再碰上他。

(一百八十五。)她轻声说。

卓焰不是被吓到,他只是有些困惑的看着她。

她看起来不像那种智商惊人的老学究,她没有戴眼镜、没有一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外表,反而如此青春、活力十足。

(你想说测智商的机器有时候会骗人?)汤娜娜嘲弄的说道。是他逼她说的,不然她没事才不会对人提起这事。

(不,我相信。)

(没有倒胃口的感觉?)

(为什么倒胃口?)

(因为太聪明的女孩……)

(会令人有压迫感?)卓焰很有默契的接了口,(妳是想说这句话?)

汤娜娜无奈的点点头。

卓焰轻啜着酒。对这个女孩,他忽然全身充斥一股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奇异感受,不管是太聪明的男生或是女生,在学校里或是同侪中,都会被当成怪物或异类来看待,日子并不轻松。

(说这些做什么?)汤娜娜笑着,马上换了一种心情,(我们是在庆祝耶!)

(对,庆祝妳中了拉bar大奖。)

(喝多少都我请,不醉不归!)

带着微醺的醉意,两人逛到赌场外。

五光十色的霓虹招牌,还有各种吸引赌客、游客的绚丽夜景、喷水表演,七彩的灯光变化,活像是到了一个迷幻、不真实的世界。

汤娜娜勾着卓焰的手臂,脚步不稳,讲话有些颠三倒四,而且愈来愈开心。和他畅聊了一夜,她觉得这个谈吐稳重且幽默的男人,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所以她喝到最后渐渐放下心防,不怕醉的多喝了两杯。

卓焰是赌城的常客,每个月至少都要来一次,对拉斯韦加斯,他是一点都不陌生,但是和汤娜娜一起同游赌城的感觉很不一样。

美貌,她有;身材,她具备;谈吐,言之有物;脑袋,惊人。

这些因素加起来,他不禁对她另眼相看,想要多了解她一些。

大家来赌城几乎都是呼朋引伴,很少自己单独一游,所以她的形单影只,又在他心中打上许多的问号。

(妳一个人来赌城?)

汤娜娜点点头,笑容是那么的不设防,充满了热力与性感。

(妳是习惯一个人活动,还是……)

(我是赌气。)汤娜娜像个小女孩般的向他撒娇,喝了酒的她,好像是褪去了某种保护色。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可以尽情的做自己,不需要任何伪装。

(和谁赌气?)希望不是她的男朋友或是未婚夫,他由衷的希望她是单身的。

(家人。)她抿着唇。

(赌气的理由呢?)

(老套。)

(什么老套?)卓焰一向不是个会对女性问东问西的男人,但是碰上了汤娜娜,他好像什么都想要知道。

他想知道她用的牙膏是什么品牌,她早餐吃什么,她的兴趣、嗜好,她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老套……就是老生常谈,每年都要来上这么一次。)

(那表示问题没有解决,依然存在。)

(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她不服气的扯了扯他的手臂,有点使性子。(我说没有!)

(但实际上有?)

(卓焰……)

她忽然站定,带着一股醉意,用自己右手的食指,轻轻的压在他的唇上,不准他再往下说。

(我说了算……)

这突如其来的娇媚举动令他心跳漏了一拍,失去了应有的规则、频率。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竟然就撩拨了他的心,令他的情绪浮躁、st发热,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拉下她的手臂,并且握住她的食指。

(一向妳说了算?)他深邃的黑眸有着藏不住的渴望。

(这是我的人生!)她不悦的嘟起小嘴。

(妳的家人要妳做什么?)

(你又问?)她露出一个耍赖的表情,(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不可以问吗?)他语气轻柔。

(那你为什么也是一个人?)她霸气的反问,然后由他的手掌中抽出了自己的食指。

(我是来……工作的。)他没有说谎。

(工作?在赌城?)

(算是出差,我来自洛杉矶。)卓焰坦然以对,并不打隐瞒任何事,(我是华侨,在洛杉矶土生土长。)

(你去过tw吗?)她好奇的问。

(去过几次。)

(喜欢吗?)

(还好。)卓焰试图从她的话中拼凑出一些什么来。(妳来自tw?)

(我爸妈、我哥哥,我……)汤娜娜耸了耸肩,(我们家也在洛杉矶。)

(那太好了!)卓焰不经意的脱口而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全身像是通过一股电流般莫名兴奋。

(好什么?)

(距离不远。)

汤娜娜不解他的意图,但是她没有附和。

(等回到洛杉矶……)卓焰不是个会耍浪漫或是会讨好女性的男人,一向是女性来倒追他、奉承他、讨好他,尽全力赢得他的心,可是碰上了汤娜娜,这个非常特别的女孩,他发现必须调整自己的心态与行事原则。

意识已经不甚清楚的汤娜娜,没心思去想那么远或是回到洛杉矶以后的事,她的视线被一间看起来美丽而且神圣的小教堂给吸引。

(教堂?)她低呼一声。

(那是可以二十四小时结婚的教堂。)

(走,去看看!)她开心的拖着他的手臂,像是一个吵着要糖吃的小女孩。(说不定有人正在举行婚礼。)

(没错,这里是随时都有人结婚。)

(好甜蜜喔,走啦!)她一副非要把他拖进教堂里不可的模样,(我喜欢看人家结婚!)

(好、好……)他不禁顺着她。

第二章

出了教堂,卓焰和汤娜娜又去喝酒,好像真的下定决心不醉不归,当他问她所下榻的饭店时,她只是一径傻笑,看得出来她完全醉了。

(娜娜……)从教堂出来之后,他已经直接叫她的名字,语气似爱抚、似调情,又充满了无限的怜惜。(现在—)

(我跟你回去……)她吐出一口热呼呼的醉人气息。

(我想妳醉了。)居然对他说出这么大胆的话,不怕引火上身?

(你没有吗?)

他也喝了不少的酒,但还没有娜娜这么醉,如果他带她回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用脚指头想都可以想出来。

(我只是要妳确定。)他不想趁人之危,不想趁她喝醉时占她便宜。

(确定什么?)她抡起粉拳,不是很用力的搥了他的胸口两下。(你要我确定什么?)

(妳不会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她大声的宣布。

卓焰如果再有迟疑,还算是个男人吗?于是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则伸出去拦出租车。

回到赌场饭店的路上,汤娜娜像是一只温驯、可爱的小猫咪,而卓焰就像是她的主人,温柔的顺着她的毛,听着她喵喵叫。

一出饭店电梯,当他俩要走向卓焰个人专属的套房时,汤娜娜的手开始不安分,又拉又扯他的衬衫,想要帮他解开扣子。

(娜娜……)卓焰哑声唤道。

(我帮你……)她满口醉言醉语,(我帮你脱……)

(妳真的醉了。)而他快要燃烧起来。

(你也可以帮我脱啊。)她天真的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酒精已经麻痹了她,让她彻底变了个人似的。

(娜娜……)他要爆发了。

(我好热……)

(就要到了。)他喉头灼烈,微喘着气,房间的钥匙卡已拿在手上,而他的手竟微微在颤抖。

(你有一张好看、令人难忘的脸……)说着,她捧起了他的脸,踮起脚尖,想要吻他似的。

(娜娜,我不要妳忘了我……)

他是真心诚意的这么希望着,用脚踢开饭店房间的门,他亦伸出手捧着汤娜娜的脸,主动吻她,因为他发现她的动作生涩,似乎不知从何开始……

(卓焰……)她叫着他,全身像是被人通了电一般,(我真的好热……)

卓焰当然不能再让她这么热下去,他开始帮她褪去衣裳,发现她真的拥有一副好身材。

(谢谢……)汤娜娜是真的醉了,不然她不会因为他脱掉了她的衣服,还谢谢他。

(不客气。)卓焰用性感的嗓音回道。

她投桃报李,也开始剥去他身上的衣物,她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可是这一刻她因为喝醉了而有无比的勇气。

(你要教我……)她喃喃的说。

(妳不懂?)虽然他隐约感觉得出来她的生涩。

(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向他坦白,(我还没亲s体验过。)

(娜娜……)

他的声音更加沙哑,不一会他们的衣物已散落一地,第一次裸裎相见,可是今天才认识的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好像他们早已认定彼此相属。

(不可以嫌我笨喔……)

(妳笨?)他突然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娜娜,如果有人觉得妳笨,那美国的太空总署nasa可以直接关门了。)

(你人真好……)她搂着他的脖子,甜甜的对他说:(我保证当一个好学生!)

(我会好好教妳的。)

他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用最炽热的眼神保证着。

*

洛杉矶

汤娜娜没有多加整理,只是将她的东西直接往行李箱中丢去。

她临时决定提早回tw,从拉斯韦加斯回来后,她就订好了机位,好像tw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着她,抑或在美国发生什么事,把她吓得非立刻回去不可。

汤世远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他被父母推出来当说客,因为他们能说的、能骂的大概就是那些,已经词穷了,而且每年都得来上那么一次,大家都累了。

(娜娜,妳知道我们都爱妳吧?)

(我也爱你们。)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那妳干么急着回 tw?)

(我……)一言难尽。

(妳本来不是预定下个星期才回去吗?)

(临时有事。)她随便搪塞个理由。

(咖啡屋终于失火了吗?)不是汤世远恶毒、刻薄,而是他这唯一的妹妹浪费大好前途,她明明可以当ceo,可以是女强人,甚至可以去选总统,但是她却宁愿窝在一家小咖啡屋里端咖啡、擦桌子。

(汤世远!)汤娜娜不悦的说:(请你尊重我的工作,我爱那份工作!)

(妳爱接受客人点咖啡、煮咖啡、端咖啡、擦桌子?)汤世远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行吗?)

(妳甚至没有拥有那家咖啡屋。)

(我为什么要拥有?)

(依妳的能力,妳至少该是老板才对。)

(我才不想当老板!)

裘震风的事,大家都知道,对于那样的悲剧,大家都心有戚戚焉。可是不是每个智商高的人都会做出和裘震风一样的蠢事,只要记取教训,别患得患失,但是娜娜却深受影响。

第三章

“娜娜,你打算一辈子当个平凡人?”明明洛衫矶这里有舒适的环境,可以让她过着像公主般的生活,她却不为所动。

“平凡人有什么不好?”

“没有不好!”汤世远也有些上火了,“因为平凡人占了全世界总人口数的百分之九十九,但你明明可以是那.一的菁英,只要你换个心态,娜好,你可以成就非凡。”

“又来了。”她没好气的甩上行李箱的盖子,“我说我想当普通人。”

“那么老天就不该给你高达一百八十五的智商。”看着妹妹坚决的态度,汤世远知道等会很难向父母交代了。”

“我收好东西了。”汤娜娜表示,一旨他不必再说的表情,她已经够烦了。

汤世远也不想再说下去,那只是在浪费口水罢了,他忿忿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果k她一顿可以k醒她,那他会好好考虑,忽然间──

妹妹脖子上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太像是吃海鲜过敏,那痕迹……

“娜娜,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的脖子……”汤娜娜一脸心虚的伸手遮住。

她当然知道脖子上有吻痕,那泛红又有些青紫的痕迹遮也遮不掉,但如果她在屋子里围上丝巾,反而更引人怀疑,没想到还是被哥哥发现了。

“那不像是过敏……”汤世远目光锐利,但一想到妹妹并没有男朋友,“你不是得了什么皮肤病?要看医生啊!”

“我一回台湾就去看……”她吁了一口气,还好哥哥很迟钝。

“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找我们的家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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