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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让她消失

夜太长,有的人,总会无眠。

偌大的落地窗前,顾蔓卿面对着一望无际的黑色天幕。她的瞳孔之中,只有无尽的黑。她的心,被晚上风思寒的那一幕,震慑住了。仿佛失了魂儿一般,太多的过往,在脑海之中,放电影一般的闪过。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二十多年来,她视他如珠如宝,而他,视他如仇如敌。她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疼他,爱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于他。可终究,他还是恨自己的。恨不得,用死来威胁她。要她难过。

顾蔓卿也不知道,风思寒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找出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她长得样子,和那个她,那么的像!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这个女孩子,来刺痛她的心扉,让她不得不从心底挖掘起那些陈年旧事来。

“夫人。”

门口敲门的声音,打断了顾蔓卿的愁思。她紧了紧披在睡裙外面的披肩,屋子里面的空调,今晚有些凉丝丝的。

“进来。”转身应了一声,顾蔓卿朝着床尾对着小桌边走了过去,在全手工的皮椅中坐了下来。

“夫人,少爷和那位小姐,都已经睡了。很晚了,夫人喝杯奶,也早点睡吧。”

女佣说着,将手中的托盘,在顾蔓卿的面前,轻轻的放了下来。托盘之中,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一边,还有一小瓶的安眠药。仿佛,顾蔓卿的睡眠状态,很差,得靠安眠药的帮助,才能入睡似的。

“查过那位小姐的身份了?”

顾蔓卿的眼,仍旧看着窗外。她不想面对这一切,可是,却不得不面对。

“查过了。小姐姓叶名伊瞳,欠下了大笔高利贷,父亲在夫人的医院,只是,药石无效,估计,不久将……”

“看来,是司寒解决了她目前的危机。让她永远消失在司寒的视线中,不管用什么方法。她的存在,只会提醒一些原本大家都该忘记的事情。给她一笔钱,送她出国深造也好,让她去别的城市生活也好,如果她那位将死的父亲,是她唯一放不下的,就让他早登极乐吧。总之,我不要看到她再出现在司寒的眼前,这对司寒,没有任何好处!”

顾蔓卿艰难的说出这些话来,她知道,这么做,会伤害了叶伊瞳。但是,如果叶伊瞳留在风思寒的身边,只怕,会伤害更多的人。比如,风思寒,她,风佳人,以及,风家的每一个人。风思寒是风氏的继承人,说不定,还会影响风氏的生意。

“可是太太,这个叶小姐,长得虽然有些像那个女人,可是,她更像……”

“行了,折腾了一晚上,我也累了。照我吩咐去做吧!”

顾蔓卿说着,拧开药瓶,拿出一粒安眠药,用牛奶送服了。便打算休息了,她不想想的太多,那样,太累。

“夫人,要通知先生吗?”

“不用了,别影响他攀登雪山的心情!”

站起身来,女佣帮顾蔓卿除去身上的披肩,她便朝着床边走去。原本美貌至极的面庞上,却写满了原本不该有的愁绪和无奈。

这豪门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将这样一个看似精明强干的贵妇人折磨的如此忧愁伤感呢?到底是怎样的过往,让原本应该融洽的母子,竟是连仇人都不如呢?

然而,这一切,在风宅,都是禁忌话题。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的夜空,叶伊瞳也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

她伸伸被压得酸疼的身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上,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狠狠的盯着。

“啊……”

不习惯在风思寒的怀抱之中醒来,更不习惯这样被这个男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叶伊瞳失声惊叫道。

“叫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好像完全好了一样,和以往叶伊瞳认识的那个风思寒,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没有人性,冷漠如同鬼魅。

“你……你压疼我了!”

叶伊瞳小声的说道。

“你昨晚压了我一晚上,我才压了你这么大一会就嫌疼?”

看起来冷漠的人,有着和以往不一样的温柔,倒是让叶伊瞳吃惊不已。

她没有回答,只是翻身,准备逃离风思寒的魔掌。

“女人,听说早上运动,效果很不错哦!”

说话间,他邪佞而又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深v领口。叶伊瞳低头,才发现,放松的山峰,突出在领口的位置,勾人魂魄。她慌忙伸手,捂住走光的地方。拿开他已经摩挲在她身上的手,从床的另一边,滚了开去。

“你家很漂亮,早上起来,阳光透过这么大一扇窗子,真好。坐起来就能看见外面的湖海,你真幸运,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叶伊瞳没心思和风思寒做点什么,她只是想着,如果能见爸爸一面,该多好啊!

然而,叶伊瞳的赞美,却在风思寒的脸上,化成了不屑!仿佛,他不屑的,是叶伊瞳羡慕的身份。

“这里很好吗?能有多好?”

风思寒不屑的从床上坐起,退烧之后,他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只是,他仍旧还是那么的不喜欢这个地方!

“你昨天晚上,抱着,一直不要我走。你其实,很寂寞,对不对?”

叶伊瞳试图换一种和风思寒相处的方式。至少,不是那种不平等的。虽然她是卖给他了,但是,她还是希望,他们之间,不是那般紧张的感觉。

“你以为,你来过我家,和知道昨晚那些事情,你就很了解我吗?”

他臭屁的不以为然道,他从没有打算和任何人做朋友。因为,在他的世界里面,他不信任任何人!

“那好吧,你答应过我,今天让我见爸爸的。”

既然不能做朋友,那就还是做交易吧。叶伊瞳简单的想,这个自私的家伙,就让他一个人孤单好了。关她什么事儿呢,只要他不会再一次要让她陪葬于他,那就行了。

“警告你,如果昨天晚上我说什么了,你听见什么了,最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后果很严重。不要因为昨晚的事情,就觉得了解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女人,做你该做的。否则……”

“否则怎样?”叶伊瞳挺直腰背,不服输的看着风思寒,他想怎样?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第22章 条件,茱莉亚音乐学院

叶伊瞳低头,轻咬嘴唇。对他,她就不该有一丝一毫的好心。昨晚,就不该担心他,心疼他的。算了,好心没好报。是,就如他说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到时候,就能离开了。咦,这个男人,这么不讲信用,到时候,不会不放她走吧?那该怎么办?哼,逃也要逃走!叶伊瞳在心中小心的腹诽着。

“女人,别想逃。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这一生,都别想逃走!”

风思寒轻挑嘴角,不屑的看着叶伊瞳道。仿佛,他能看穿叶伊瞳的心。

“我没想逃,我还想能在你身上多捞点呢!”

她也开始学着不那么刻板了。日子总的往下过,她有那么多的难题,如果在自哀自怨,只怕,撑不到爸爸出院呢!

“那样最好!”

经过这一夜。叶伊瞳变得更加的小心了,她隐约感觉到。风思寒不像是娱乐圈说的那样开朗的人,他阴鸷,城府极深,为人冷漠,而且最重要的事,他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折手段。

昨天晚上,一定是他在演戏,凭他的聪明,怎么会在自家活水泳池中自杀呢?他一定是威胁顾蔓卿的,他要别人痛,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叶伊瞳终于明白一点,他恨顾蔓卿有多深,也会转移多少恨在她的身上。否则,他不会要她陪葬的。

早餐过后,医生给风思寒做全身的体检,叶伊瞳回到客房。不过很快,便有佣人找她了。

“叶小姐,夫人想见你!”

叶伊瞳一惊,想见她?

“哦。”

迟钝的应了一声,叶伊瞳跟了过去。

宽敞的房间中,大片深色的落地窗帘,将光线隔绝在外。房间之中,只有一盏古董灯照射出微弱的光亮。房间暗沉沉的,有一种压抑的人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叶伊瞳一进门,便有女佣立即将门关上。顿时,一种压迫感朝着叶伊瞳涌来。就像是犯人,被带进了黑屋子中,即将遭受到迫害。

微弱的光亮处,顾蔓卿一身陈紫色贵妇套装,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手边上,是一本金边镶嵌的书,没有翻开,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并没有心情看书似的,灯光下,她那一头梳的很漂亮的短发,显得很是妖异。

一切,都透射着一种诡秘的气氛。叶伊瞳的心,不禁紧缩起来。

“风夫人,你找我?”

叶伊瞳试探性的打破沉默,可是却越发紧张。

“离开司寒,要什么条件?”

直白到令人呛喉的话,让叶伊瞳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一千万,够不够?”

“啊?”

叶伊瞳张大嘴巴,这……

“一千万,足够你花好长一阵子了。你可以选择去国外深造,去茱莉亚音乐学院,继续你的梦想。我可以替你写推荐信,你的人生还很长,一定不想全部都毁在司寒手中吧。你很有音乐天赋,你是一块璞玉,经过雕琢,一定会大放光芒。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懂得选择的,对不对?美国的环境很不错,一定比你生活在s市的贫民窟或者是和司寒别的情人生活在一栋别墅之中要好的多。”

叶伊瞳瞪大眼睛,这位看起来慈眉善目,风姿绰约,高贵典雅的贵妇,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妇。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几乎清楚她的所有!

“我不明白……”

“孩子,你不需要明白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对你的前途,并没有半点好处。”

叶伊瞳倒吸一口冷气。记得林薇之前警告她,不要妄想去攀附风氏的豪门,她那般渺小,只怕攀不上去不说,还会摔得粉身碎骨!现在看来,是了。她的确太渺小。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风思寒,都似乎有很深的背景和故事。他们的故事,不容许豪门之外的人知道。

茱莉亚音乐学院,那是每一个艺术学院学生的终极梦想,可是,却只有寥寥可数的人,有那样的机会。梦想,曾经,是照亮叶伊瞳整个人生的一盏灯。可是,当父亲那盏灯变得灰暗,甚至要熄灭的时候,梦想再亮,也照不透她的人生。所以,现在,她只要爸爸那盏灯,能够长明不灭。

“夫人,我想,你误会什么了。茱莉亚音乐学院,并不适合我,我还没有那样的资格和水准能够进去。况且,我爸爸的情况,现在也不是很稳定,我想,等爸爸的情况稳定下来,再做以后的打算。”

叶伊瞳婉转的拒绝着顾蔓卿的‘好意’,她不是没有打算的,只是,不需要接受这么突然而来的恩赐。即使卖给风思寒,她不也是靠自己的吗?为什么要接受别人的恩赐呢?

“这么说,叶小姐你是拒绝了。大概你还不了解,蔓卿私立医院,是我丈夫为我成立的一家顶级私立医院。可是,司寒在里面,有很大的权力。叶小姐以为,司寒是真的会救你的爸爸吗?他不过是利用这一点,来掌握你而已,利用你,来对付他最亲近的人。你不会见到你的爸爸,说不定,对于你爸爸那样的情况,司寒是不会留着他的。你太年轻了,不要以为,你有能力,拯救一切。说不定,你的愚蠢,正害了你,害了你的爸爸!司寒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爸爸的病,也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知道被放弃的病人,会怎样吗?他们会逼迫他签下器官捐赠,也许,你连你爸爸完整的尸体都见不到……”

一字一句,正好的戳在了叶伊瞳心中最软的地方。每一下,都深深的,深深刺了进去。

叶伊瞳听着从顾蔓卿口中传来的话,心痛滴血。她顿时不安了起来,她恨不得现在立马见到爸爸。爸爸不会,真的像顾蔓卿说的那样吧?他不会是真的已经不再了吧?可风思寒明明就是一个冷血的怪物,如果爸爸死掉了,他为了利用自己,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那么……一切的一切,叶伊瞳不敢想下去!

她内心五味陈杂的翻腾着,她已经无法保持清醒的状态。她没有很礼貌的跟顾蔓卿道别,而是转身疯狂的拉开门,冲了出去,她要去找风思寒,她要见到爸爸,她要知道,爸爸的情况……

第23章 相安无事?

“我要见爸爸。”

叶伊瞳闯进风思寒的房间,斩钉截铁的语调,让人在一瞬,几乎会被她的气势给震到。

“你疯了?”

叶伊瞳的态度,实在是太出乎风思寒的所料。他怒斥的看向叶伊瞳,只见她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决然,她必须要在今天看到爸爸,要确定爸爸是平安无事的。

如果风思寒真的那么心狠手辣,她绝对不会再忍辱偷生,她发誓,一定不会!

“我是疯了,你这样囚着我,连爸爸都不让我见,我不知道,他在你的手中,是生世死,是好是坏。风思寒,我可以忍受你给我一切的人格侮辱,可是,如果你真的没有半点人性,对我爸爸下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放过你的!”

叶伊瞳的情绪,有些激动,顾蔓卿的那些话,实实在在的让她无法再冷静下来。她忍受一切,不就是为了能让爸爸好好的活下去吗?至少,能再多陪她一些时日啊!

“女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听谁搬是弄非了?”

风思寒站起身来,幽幽的走近叶伊瞳的身边,他像一只轻盈的鬼魅。他的语调之中,也带着那么多的轻蔑。

四目相对,两人顿时僵在那里。叶伊瞳看着风思寒,风思寒也那么看着她!

他如果真的要对她的爸爸下手的话,还等得到现在吗?而且,他需要花费那么多的功夫,把叶伊瞳的爸爸,给弄进蔓卿私立医院?风思寒在想,叶伊瞳忽然发难,她一定是听说了什么。加上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叶伊瞳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风思寒,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窥探他的世界!

幽幽的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叶伊瞳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正视着自己的眼睛,风思寒温柔的怒了:“女人,如果这里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要像只疯狗似的立马跑来跟我求证。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么做,你只会将你自己和你爸爸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这,该不是你想要的吧?”

他的愤怒,竟然用那般温柔的语调表现出来,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那种毫不在乎,却又温柔的像是多年的情人一样的感觉,让叶伊瞳觉得内伤!

叶伊瞳还是怕了,她微微颤颤的躲开风思寒的眼神。他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尽管她已经学着让自己放松,让自己变得强大,可是,却还是总做不到自己理想之中的那样子。

“我只是想……”

“来人,备车!”风思寒不屑的转过脑袋,对着门外吩咐道。然后,依旧优雅的走向酒柜边。

这个家伙,昨天晚上还要死要活的,现在,竟然这么精神。要是叶伊瞳跟别人说昨天晚上风思寒是怎样的样子,一定是没有人相信的。

“求求你……”

叶伊瞳的担心,不是没来由的。知子莫若母,顾蔓卿该是比她更加了解风思寒的。而顾蔓卿的话,让她的心,紧紧的悬了起来。

叶伊瞳跟上风思寒,在他的身后,祈求的道。

“我已经吩咐车送你去医院了,你还想怎样?”

已经手中端着酒杯的风思寒,转过身来,他的表情,仿佛多了一丝叶伊瞳看不透的东西。

“哦。”

叶伊瞳低下头,幽幽的应了一声。

医院。

叶伊瞳站在蔓卿私立医院的大门口。她抬头望了一眼这座气派的医院,只要风思寒肯,爸爸的病,一定会渐渐的好起来的吧!

“叶小姐,时间不多。”

身后,风思寒派来跟着叶伊瞳的人,轻声的提醒叶伊瞳道。

“嗯。”

探望的时间,是风思寒规定好的,他不想她在医院多停留。因为他不喜欢她在医院呆的太久,身上会带着一股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那是风思寒,最讨厌的味道。当然,叶伊瞳并不知道,风思寒到底为什么会讨厌那样的味道。

当叶伊瞳的脚,正要跨入电梯的时候,忽然被身后的空白推车给急急的叫‘让’。身穿蓝色护工套装的男子戴着口罩,看不清他整张脸,只是看到他额头上的黑线以及汗珠。

“叶小姐,这是医院推尸体的,我们让他们先上去吧!”

叶伊瞳的心,悄悄的一沉,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尸体。医院这个地方,每天,都有人离开,这是很正常的。可是,在爸爸住院这段期间,叶伊瞳最怕的就是这个事儿。她不希望有一天,忽然有一天,有人,会把这张车床,推到爸爸的面前。

风家别墅之中,叶伊瞳走后,风思寒想要跟顾蔓卿谈判。因为叶伊瞳刚刚的表现,让他隐约觉得,顾蔓卿在背后,扮演了一个让人猜不透的角色。

刚刚准备要走出自己房间,风思寒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

“喂。”风思寒的面色平静,且带有一些不耐烦的样子。他知道,集团今天还有很多会议。娱乐经纪公司还要商议到底签谁来作为这一季的主打新人。同时,他也还有一个重要的通告要赶,最近那个广告,就该要杀青了。

“什么?”原本平静的脸上,此刻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就好像原本的晴天,也会突然有晴天霹雳!

电话那头的话,让风思寒惊讶不已。愣了大概三秒钟的时间,风思寒扔下电话,直接从自己的房间跑了出去。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刚刚给风思寒端来咖啡和糕点的女佣刚刚走到门口,就被风思寒大力的推开。女佣看着这情形,就知道情况不妙。急忙放下东西,跟着风思寒去了。

“她在哪里?躲到哪里去了?”

“少爷,你是说夫人吗?夫人她,她在书房里面。”

女佣面色难看,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刚刚,也是夫人要她拿东西去风思寒那边,顺便,看看风思寒有没有什么反应。

书房的门,被风思寒一脚大力的踢开。只见门锁的地方,也被踢坏了。

“是你做的?”

风思寒背对着门,背对着光线。屋子里面很暗淡。有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而风思寒的愤怒,划破了昏暗和神秘。

“什么是我做的?”

顾蔓卿很淡然。她淡然的仿佛不知道,风思寒到底在说什么一样。

“她是无辜的!”风思寒的口中,无辜二字,被他咬成重音。他是那般的愤怒,仿佛在说话间,就恨不得要将顾蔓卿给咬伤似的。

“你也知道她是无辜的,那就不该,把她牵扯进来的,是不是?我是你的母亲,我是爱你的,如果你希望能和平相处,那么,就放下你的仇恨,那样,会相安无事。”

顾蔓卿很深邃,她的话,风思寒能听得明白,可是,她做过什么,她不会承认,也不会否认。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是疼爱风思寒的,从他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相安无事?”风思寒说着,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冷漠不屑的笑意滑过嘴角。

第24章 温热的尸体

已经身在医院的叶伊瞳,无法看到此刻风家书房的这种场面。如果她能看到,也许,多年之后,也不会那般的恨风思寒入骨。也不会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让一些难以接受的事情释然的那么快。

医院里面,叶伊瞳已经搭乘电梯上了楼。风思寒派来的男子给叶伊瞳指引着方向。

叶伊瞳的眼睛,一不小心,看见了刚刚先她一步上来的那张属于停尸房的车床……

瞬间,叶伊瞳的心,有些重,有些开始承受不住重力的下沉。然而此刻,那张床,已经不是空着的。远远地,已经能看见白布下面隐约的人型。

“怎么在这一层!”

“叶小姐,生老病死,这很平常,我们抓紧时间。”男子说完,继续带着叶伊瞳走。而叶伊瞳的眼睛,却一直落在那边那张白布上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那么的看着。仿佛,那张床上的尸体,牵动了她的心。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伤感,莫名的心痛。

忽然,男子停下脚,因为他手中的手机,忽的响了起来。叶伊瞳也跟着停了下来。

叶伊瞳看到男子在听电话的过程之中,脸色渐渐变得灰白,同时口中艰难的应道:“是。”叶伊瞳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是,她感觉,那是和自己有关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叶伊瞳的身边,散漫开来。

“叶小姐,风少爷让我们先回去!”

叶伊瞳低垂着的头,顿时抬起,她原本就已经很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大。

“可是我还没有看到我爸爸!”

已经走到医院了,要叶伊瞳连爸爸都没看到就要她回去?不行!就算是不和爸爸见面,她也要远远的看到爸爸,至少确定爸爸很好,很好。她才能离开,才能安心。

“叶小姐,风少爷的话,没有人敢违背!”

“什么意思,这是命令吗?我一定要见到我爸爸!”

叶伊瞳说完,不再理会男子。她疯狂的朝着前面跑去,爸爸就在这层楼,她凭自己,也一定能够找到的。

“叶小姐,叶小姐,风少爷吩咐过了……”

男子跟在叶伊瞳的身后,他得要阻止她的行为。否则,到时候,叶伊瞳看到了真相,那么,风思寒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刚刚,他的风少爷才在电话之中清楚的交代过了,一定不能让叶伊瞳看到那一幕。

或许真相对于叶伊瞳来说,是残酷而又痛苦的。但是,她追求真相的心,却也是那么的急切的。

“我会找到的,我一定会找到爸爸的!”

前方,身穿蓝色套装的护工,正推着那辆放置着尸体的车床朝着叶伊瞳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叶伊瞳也朝着那头,疯狂的奔跑了过去。

相遇,是一道物理题。算法,无关感情。而叶伊瞳和那张放了尸体的床,也一定会相遇。只是,会不会相交,没人知道……

尸体和叶伊瞳之间的物理距离,是越发的近了。叶伊瞳的心,也越发急切。唯独只有平静被遮挡在白布下方的尸体,没有意识,没有知觉,没有一切感受。

终于,那点物理距离被拉近,拉近,再拉近……直到,相遇……擦身而过。

叶伊瞳的眼睛,是不由自主的飘过了尸体,被白布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尸体,给叶伊瞳一种压抑十分的感觉。就在相遇,即将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痛……痛的不能言语。

忽然,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叶伊瞳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后,男子追了上来。

“叶小姐……”

“请等一下!”

叶伊瞳闭上眼睛,朝着后面的推走尸体的人喊道。只是,别人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叶伊瞳是在对他说话,所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叶伊瞳艰难的转身,回过头去,看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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