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周举辛从另一个楼梯口走过来,手里拿着黑色的档案袋,看到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困在怀里,不由地皱了眉,输给一个沈君修就算了,至少沈君修比自己温柔比自己帅气,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痞子气十足,看着就敌意横生。
“周举辛,刚刚是不是地震了?”她鼓着眼珠弱弱地问站在旁边的周举辛,现在的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解谜。
薛宇恒知道自己的谎言即将被揭穿,松开了困着她的双臂,看着这个叫周举辛的男人朝着可可走过来,而且还宠溺地在她的额头上弹去。“你是不是睡傻了,地震?你再等几辈子都不可能地震!”
可可黑下脸,咬着牙转向身后的薛宇恒,“薛宇恒,你这个王八蛋,超级无敌王八蛋,我讨厌你,讨厌你!”
【088】许樊
“还不是你自己傻,其他人我也骗不了啊。”薛宇恒无所谓地耸耸肩,痞气十足。
可可自知说不过眼前这个甚是痞子的富二代,只能撇嘴看向身后怔怔的周举辛,“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房子在动啊……”显然是底气不足,反正此时看旁边的五层楼,哪里还有晃动,比埃菲尔铁塔还稳当呢!
“我看你是没睡醒!”周举辛又拿着手里的档案袋对着她的脑袋敲去,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番,头发蓬乱,脚丫子不安分地靠在一起,竟然没有穿鞋就跑下来了,真是可爱,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你还是回去睡觉吧,免得再吓着别人……”这话听着还算委婉的。
可可这才发现自己通体的打扮,特别是头发,几根葱毛死皮赖脸地垂在眼前,晃得脑袋又开始发晕,在看自己的脚,居然没有穿鞋,“哎呀!”大叫了一声就朝着楼上跑,还不忘回头狠狠地剜一脸看好戏的薛宇恒,那个人才是罪魁祸首!
“看不出来这小毛孩还挺受欢迎的。”薛宇恒勾起唇角瞥了一眼旁边的周举辛,眼神一直锁着陈可可跑开的背影。
“这与你无关。”待到可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举辛才淡淡地应了一声,拿着文件出了小区。
她确实是讨人喜欢!薛宇恒放下嘴角,弱弱地说。
可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的家跑去,简直是归心似箭啊!
可是——
楼道里响起一声悲嚎,紧接着就看见一个浅粉色的身影蹲到了地上。可可看着自己脚底的碎玻璃,翡翠色的发出阴冷的光。自己竟然被暗算了。“哪个没心没肺地把碎酒瓶扔在过道上,这也太缺德了吧!”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碎开的啤酒瓶,俨然就是凶器的出处。
这才发现刺痛感十足,哗啦啦如小溪流水般冲进了脑门,咬着牙看着那翠绿的玻璃片,想伸手去拔又怕弄巧成拙,要是弄得更进去了怎么办!“真是太没有良心了,这是人过的地方,随便扔东西也太没有道德了吧!”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要教育,这样的人确实是需要感化。
“大清早地吼什么吼,吃饱了没事干呀,活该!”一旁的褐色房门倏地打开,欧巴桑的脸让她肃然,额,不就是那个往楼下扔垃圾的大妈嘛,真的是——
砰——还没来得及感化,大妈就把房门关上了,还大义凛然地留下两个字,“活该!”
无力望天,果然就是悲催的一天,被薛宇恒戏弄就算了,关键是白当心沈君修一场,现在想想,也真够白痴的,真是没有睡醒!咬着牙站起身,扶着右边的黑色栏杆,抬着一条腿吃力地往上走,索性只有两层楼,回家后等自己处理伤口吧。
所谓祸不单行,就是这样,当你被人耍了一番之后又踩上了玻璃,等到你爬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自家的钥匙,疼痛难耐也不计较了,在此危机时刻,出现的居然是自己讨厌的王八蛋!一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可可狠狠地把头转到一边,不看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许樊。
“你的脚怎么了?”许樊并没有识时务地快速离开,而是停在她的面前,做足了关心她的样子,看她不理睬,也不像以前一样生气,反倒是放低了声音,再次关切地问,“你的脚受伤了,需要立刻消毒。”
她是想不理眼前这个王八蛋,可是,人家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呀,不能不理吧,挣扎之后,冷着脸望向了许樊,微微怔住,什么时候许樊都开始留胡子了,黑色的密密地蜷在上唇的上方,成熟了不知多少倍,和记忆中的老大相去甚远,惊得没有发出声。
“你怎么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不穿鞋乱跑就不说了,还不看路,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管你的事。”原本是要这样反驳,他现在说这样的话不是假惺惺吗?可是话还没有出口,许樊就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她的面前,蹙着眉头观察她脚上的伤,比任何人都关心,于是,那几个字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看着他的表情,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许樊弯身打算把她抱起,她吓得向后退去,“你要干什么?”战战兢兢地问了出来,在很久以前,她和许樊还没有闹翻,她受了伤他总是站在一旁没心没肺地嘲笑,说她笨,说她傻,此时,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几乎都要从联系圈里淡开了,一下子对她关怀备至,任谁都会怀疑这关心的出发点。
“你站在门口不进去不就是没有钥匙吗?看你的脚一直流血,去我家,我给你消毒包扎!”许樊冷冷地甩出这话,打横就把她抱着朝自己的家走。
可可自然知道许樊的家就在自己家的楼上,只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已经搬出家很久了,怎么突然会回来了,心里忍不住好奇,也问出了声,“许樊,怎么突然回家了?”
【089】沈君修
许樊苦笑,“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且说君修昨天晚上从陈可可的家摔门而去,他并不是生可可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和她说话呢,明明是关心她,说出来的话就是那样不中听,在其他人面前他都可以装得温柔如水无可挑剔呀,回了家,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他是准备在她家打持久战了,反正也得到了奶奶的大力支持,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游手好闲的老头子。
一颗愉悦的心在看到可可被许樊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时,怒气狂燃,走上前去挥手就是一个勾拳,要不是身后有坚硬的墙壁,可可和许樊都会翻倒在地。
许樊的嘴角顿时溢出了腥红的血,触目惊心,看得从小崇尚暴力的可可都呆若木鸡,幸好许樊经得住,不然她现在还不被扔在了地上,只是,沈君修是不是太过暴力了,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太不可思议了,而且,现在都是满满的怒火。
“姓许的,你把她给我放开,你凭什么抱着我老婆!”沈君修走过去欲要躲过可可,敢情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许樊原本就心情不好,被沈君修一搅局,也是一身的怒气,他虎视眈眈地望着沈君修,没有打算放开可可的意思,“大少爷,别以为有几个子就可以威胁我,我许樊不吃这套,你沈家的人都是喜欢这样仗势欺人吗?”
被许樊大力地抱在怀里,热得喘不过气,一张脸也憋得通红,无奈自己脚上受伤,不能擅自嚣张,要是现在被摔在地上估计残废都有可能,于是她的小爪子就本能地抓住了许樊的双臂,只是本能。
君修眼尖看到她这微小的动作,他可没有觉得这是本能,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无视他,但是,他顺其自然地把罪名丢在了许樊的名头上,捏紧拳头就要再次攻击。
“上次就该把你废了!”拳头捏得咯咯响,怒叱着许樊。
“狗眼看人低!”许樊被这句话给激怒了,把可可放在身后的台阶上,两只手快速地捏成了拳头,“姓沈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废谁!”不等话说完,整个人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扎实的拳头稳稳地落在了沈君修英俊的脸上,马上就挂彩了。
许樊从小学开始就是打架找事专业户,每天下午放学都在巷子口收纳手下,小区的霸王非他莫属,揍人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可可坐在台阶上,之前沈君修那一拳还让她以为沈君修是个打架的能手,可是现在看来,许樊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她以前还是他的忠实粉丝呢,气势果然不减当年。
沈君修的嘴角的血积聚地多了,已经流到了下巴底下,直到沈君修被许樊按在了墙上,眼看一拳就要落下去。
“不要打了。”她两只脚踩在地上,冲了上去,挡在沈君修的前面,她比沈君修矮了半个多脑袋,完全挡不住沈君修看许樊的视线。
她看得许樊眼底熊熊的怒火,这么多年,还没有见他这样发火,凶神恶煞,特别吓人,说话的声音也自觉地放低了,“许樊,别打了,他根本打不过你,你从小打架就那么厉害,不用再争个高低。”
许樊愣了一秒,让她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没想到下一秒,“滚开,今天我就要废了这个仗势欺人的大少爷,他们沈家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大手一推,因为脚底受伤的缘故,整个人斜斜地栽了下去,而身后的沈君修也没有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只是滑过她的衣角,看着她的脚崴了一下,紧接着就背向后地滚下了楼梯。
“陈可可——”
“可可——”
交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听得清楚,只是已经没有机会回复了。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只觉得全身盘踞的骨头都散了,一块一块,摔得七晕八素。
自从遇到沈君修,三天两头地在医院里穿梭,住院出院,如此反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前世欠了沈君修太多太多,或者说上辈子是沈君修的妈,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把他给抛弃了,不然这辈子怎么会摊上呢,对,一定是这样!
“沈君修,我上辈子肯定是你妈,我是你的亲生妈妈!”
君修坐在病床旁,看着她紧紧颦起的眉,一筹莫展,听得她这样大叫出了声,吓得欠身,这又是演哪一出?结果她的眉头还是紧颦,欲言又止。
【090】坦白
梦魇缠绕,费了全身的气力才勉强睁开了眼,看到君修忧心忡忡的眉眼,心尖处顿时冒出了酸酸的汁液,涂染地遍身都是。
他的嘴角和眼角都是青紫色,看得见肌肤里层暗藏的血丝,不知道有多痛,不知不觉就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想要攀上他的伤口,只是忽地又怔在了半空,一动不动。
“很痛吗?”君修终于是等到她睁开了眼,眸海深处一闪而过的忧郁,望着她已经打上厚重石膏的右腿。
额,声音还是这么温柔,如丝绸滑过柔嫩的肌肤,软软绵绵的,好惬意。她记得,第一次因为沈君彦的事情住院,他就是这样温柔地呆在他的身边照顾,放下手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是全心全意地只为把她照顾妥当。大抵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吧,对于许樊,不过是青春期的骚动,或许会不满会愤恨,可是不会是这样的害怕,这样的不自信,甚至觉得一个转身他就会彻底地消失。
可是他呢,完美如他,这次守在她的病床边上,心情是否一样?
看到自己也是被审视着,可可尴尬地扭头,然后摇头,“不痛,一点都不痛,我陈可可可是铁打的身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话刚落地,声音都还停滞在空中,那打石膏的腿一不小心就磕到了床沿上。
“啊~”忍不住叫唤出了声,眼泪都疼得蓄在了眼底。
果然是言多必失,这简直就是自打嘴巴,再也不敢和沈君修对视了,弱弱地把脑袋转到一边,咬着牙不吭声。
君修起身,强迫着把她的脑袋搬来面向自己,紧紧地把她锁在自己的黑色瞳仁里,知道她不敢再躲闪才开口说话。“干嘛要躲着我?”他问,言语里透着无奈。
躲着?是的,就是躲着,自从那天知道他和李清浅非一般的关系,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坏透了,她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决意要和他断绝关系,可是,这又岂是说到想到就能做到的,在薛宇恒家住的几天,她才明白,什么是一眼便倾了天下,以前就觉得那样的句子很感人,很羡慕,直到自己也那样之后才明白,倾天下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可是,沈君修已经有了李清浅,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算可以袖手倾天下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执迷不悟罢了。
如果没有在自家的面馆里和他再次交锋,现在的自己心里会更好过吧!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她轻笑,没有露出那会放光的小虎牙,看起来很是勉强。
君修点头,伸出自己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略微冰凉的手,紧紧地捂住。“问吧,早就想回答你的问题了。”
可可抿着唇,真的要问出来吗?要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那怎么办?要是……内心无限挣扎,咬着唇,蚊蚋般地问出了声,“沈君修,你和李清浅是不是很相爱,你们是不是……”已经在背地里有了孩子,当然,‘有孩子’这几个字没有问出来,只是闪烁眸子闪烁着光紧张地望着他。
君修并不是很吃惊,在她多次在自己面前提起清浅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在乎的,在乎他心里为别人留过多年的位置。“你在乎吗?”
“你先回答我!”她的眉头倏地皱起,不满地望着他,看他就是不想回答!
“很多年前,我依赖过清浅。”君修起唇,看到她睁着眼睛充满好奇地望着自己,继续接下去。“清浅比我大了半岁,认识她的时候是失去妈妈面对后妈的特殊时期,心理上就适应不了,每天都闷着脑袋不说话,谁劝都没有用,连奶奶都拿我没办法,可就是她有办法,女孩子本身就比男孩子成熟地早,也比较听话,每次看到我心情不好就给我牛奶糖,而且还给我讲故事……”
可可看着沈君修一字一句地说着,淡淡的,似乎还浸着氤氲的香气,那被墨汁挑染过的眉斜斜地悬在眼上,黑色的瞳仁深邃悠远,就像一个牧师,站在远古的草原上讲解经纶和沧桑的过往,那样尊严并且神圣,让人肃然生敬。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爱情,被他那缱绻的语调勾勒出来就是比罗密欧和朱丽叶那生死的爱恋还动人,可可的眼眶泛红,继续凝神看着他的嘴唇翕合。
“你该在她出国前就给她告白,或者说去跟着她去国外,然后把她追回来,不该这样傻乎乎地等她五年!”在君修中场休息的空档,她抿着唇小声地说,听了他的故事她才知道,原来沈君修一直没有在李清浅面前坦白自己的情感,没想到沈君修还有这样软弱的一面,难怪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温文儒雅的,这个温柔公子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
君修看着她身不由己的表情倒是笑了,薛宇恒跟他说了很多事情,所以,她的心思他已经很明了,不然也不会在此时坦白和李清浅之前的故事,笑盈盈地弯起食指在她的鼻翼上滑过,“如果我早去告白了,怎么会认识你这个陈可可,这该是多么可惜的事情!”
“都这个时候了,别安慰我了,我比谁都看得清楚。”她想,他中场休息得真是恰当,如果不出意料,应该是要讲到宝宝的事情了吧,不得不把气捻得更紧。
【091】沈君修
“傻丫头,你在我面前太不自信了!”君修依然是浅笑而宠溺地望着她,如果不是薛宇恒他还不知道她躲着他的原因,也不知道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可是,现在她的所有他都知道了,又怎么能在让她害怕下去,再让她担心下去呢,把她的手捂得更紧,细汗都溢出了一层。
她咬唇,想抽开自己的手,没有成功。
“即使在五年前或者在遇见你之前对清浅有再多的依赖,甚至以为她就是我此生命定的新娘,可是,当你踉踉跄跄傻里傻气地闯入我的生命,因为你的善良,你替抛弃许樊挡了酒瓶,因为你的善良,你二十四小时替我守在奶奶的身边照顾她,因为你的善良,即使再委屈你都不抱怨一句,你太善良,老是让自己受伤,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这样的你让人不得不心疼,不得不想要好好去保护,好好去爱。可可,你懂我的意思吗?”君修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璀璨的眸子急切地盯着她等待一个答案。
关键的时候就是脑袋不灵光,她使劲儿地摇头,明明是该讲宝宝的事情呀,怎么就变成对她人品的肯定了呢,她才不要善良,她才不要!
君修抓狂,这样赤裸裸的告白都不明白,还是真傻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
她就是想问宝宝的事情呀,他和李清浅的宝宝的事情呀,可是怎么都问不出口,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成败在此一举!闭上眼睛,“沈君修,我想知道你和李清浅宝宝的事情!”
话一出,呆住的不仅是床边的沈君修,还有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走进来的薛宇恒,他现在就是军事,因为就在昨天接到了绘茹的电话,自己心心念念意中人要回来了,所以帮助这一对傻男傻女算是积善积德,可是,他已经在门口光明正大地听了半个小时了,丫的!没一句话是重点,他在一边看着早就抓狂了,听到陈可可这样的一句话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陈可可!你是傻逼呀!”毫不留情地把手里的花扔在可可的床角,吓得她打石膏的脚瞬间抽痛。
“薛宇恒,你个没良心的,我是病人,病人!!”可可怒叱着站在自己面前嚣张的薛宇恒,那束好看的玫瑰花就被他这样糟蹋了,话说她分不清那晶莹剔透的是什么玫瑰花。反正就是很漂亮,摔了很可惜。
特意把自己打着石膏的脚亮在薛宇恒的面前。
薛宇恒嗤笑了一声,弯着腰,伸出手指朝着她打石膏的脚戳去,笑嘻嘻地玩弄。
“薛宇恒!”
“薛宇恒!”
知道旁边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他的名字他才满意地住手了,耸耸肩,斜眼看躺在床上的可可和旁边太过温柔的沈君修,男人呀,不能太温柔,不然连告个白都弄得要生要死,太不让人省心了,早知道就该把台词也给他写清楚,让他背好了再说。这一说就是半个小时,任谁都受不了。
“你们两个终于有一次打成共识了,我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都急得要跳楼了!”薛宇恒一屁股坐在可可的床边,批评眼前的一对男女。
额。可可和君修同时岔气,这说得也太直白了……
“薛宇恒,你小子出去,我话还没有说完!”君修佯怒地望向薛宇恒,挑眉示意他出去,别在这里当几千瓦的电灯泡。
薛宇恒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自己的绘茹也要回来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可可这个傻孩子得不到幸福,明明就喜欢沈君修,偏偏就是害怕,成天说什么不配,说沈君修和李清浅才是天生一对儿,狗屁!李清浅他妈是谁,谁会有和绘茹一模一样的可可来得讨人喜欢。
所以,帮忙撮合,把可可的心思告诉沈君修,看他的反应,这才知道两个人是互为喜欢,以为会很好办,没想到都是这样磨叽的人,太伤精费脑了。
“沈君修,你一个大老爷们直接说一句喜欢不行啊,兜兜圈圈地说半个小时你不累呀,花儿都谢了!”
君修顿时满脸黑线!无奈地望着薛宇恒,相较于这个薛少爷,自己确实太逊了。
可可把目光转向了沈君修,脸都红了,这个,这个。薛宇恒,你可不能乱说话啊……疑惑地看着君修……
薛宇恒长长地嗤了一声,捡起床角已经散烂的香槟玫瑰捡起来,扔到可可的床上,“这是他让我给你买的玫瑰花,说了半天都说不到重点,气死我了!”
额,可可汗,薛宇恒,你的话我是真的不敢找重点。
【092】
薛宇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瞪着两个呆怔的人把拳头捏得咯吱响,特别是看向沈君修的时候,眼中迸射出熊熊的烈火,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人抓狂!
“懒得管你们了!我回去好生打理我自己,到时候跟我们家绘茹甜蜜蜜。”说着就是一副向往的表情。
原来男人都可以这样充满幻想,可可看着薛宇恒,黑线就没有停止过,等等,绘茹,他说的是——绘茹,回来了!惊得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薛宇恒,你说,绘茹要回来了?”她的眸底是散开去的闪烁金光,倒像是她即将要获得什么好处。
薛宇恒点头,“是的,要回来了,这次,我真的不会让她再离开了,死都不要。”他说得郑重其事。
是啊,真正刻骨铭心的爱就是该这样的,不管对方在你的生命里消失多久,你还是放不下,你甚至没有办法在自己寂寞孤独的时候接受另一个人,因为,这辈子就认定了一开始的那个人,人的一颗心是不可能容得下几个爱人的。
沈君修,所以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话,我都不敢真正的相信。总是被人告知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是当初相信自己的感觉认为沈奶奶对自己百般宠爱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没想到竟是一个局。
心就这样渐渐地凉了下去,望着薛宇恒接到电话后幸福离开的背影,那抹被沈君修挑起的笑意也收敛了。
不敢奢望,温柔如沈君修这样的大少爷会对她一个平凡的小女子心生怜悯和爱意,在中间还有个来李清浅的情况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可可把头扭向他,目光却一直流离,没有焦距。“我似乎很累,想休息一会儿,如果你没事了的话,我可不可以睡一下?”忽然的睫毛如蝴蝶的触角,在眼窝处投下薄影,摇摇晃晃。
君修唇瓣翕合,欲言又止,“我和清浅现在只是朋友。”
她抬起来轻笑,差点就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没事,我只是想问,如果沈奶奶的病已经好了,那我们的协议也可以取消了吧,我想要你们沈家一分钱,而且你也别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我哥已经托你们家的福找到了好的工作不是,这已经够了,我想其实你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我们……”这才发现心尖处竟然滋生出丝丝的疼痛,像藤蔓一样疯长,然后把整颗心都包裹住,妈密密麻麻不透风。
赶紧猛地深吸一口气,也不看他此时的表情,兀自地说着自己的打算,“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幸好上次没有赶上沈奶奶的寿宴,新闻也被你们家适时地制止了,所以我们结束关系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可可始终保持着微笑,嘴角扬起标准的弧度,估计那些空姐什么的也没她此时做的标准,真是笑得太他妈温柔了!
“可可,我们……”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以后也是,这点我陈可可可以向你保证!”她就是故意打断他的话,她就是不要他说出让她动摇的话,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何须让自己一再地纠结,至于妈妈那里,只要哥哥的工作没有问题,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反正哥哥就是一个家的中心全部,她怎么样确实没多大的影响。
君修还想说什么,揶揄着,被突然冲到可可病房的许樊给打压了下去。
许樊二话没说就慌张地跑到可可的病床前。
“彭——”只听得地板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可可和君修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跪倒在病床前的许樊吓得呆住。
“许樊,你这是干什么?”待到可可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挣扎着想把自己躺着的身体支撑起来,甚至想下床去把许樊扶起来。
这还是她认识了十五年的许樊吗?自己青涩年华死心塌地的人,脸上有和沈君修脸上异曲同工的伤,青紫色的枝繁叶茂,唇瓣干裂,四周满是青色的胡渣,似乎随时都可以伸长把与他 对视的人扎到,眼眶微陷,铜仁蜡黄,比昨天看到的样子更加让人害怕,苍老地让人害怕。
“许樊,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不行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弱了!”她愠怒,在她的心里许樊还是有一定位置的,反正作为一个男人不该有这样的举动,示意君修把许樊拉起来。
君修迟疑了一秒,上前拉许樊。
“沈君修,你出去,我有话要和可可说,没你的事!”许樊狂乱地把沈君修推开,大声说道。
【093】许樊
沈君修怔住,望向了病床上一直挣扎的可可,看到她的目光一直锁住跪在地上的许樊,眉眼里荡漾的全是关心。
她总是这样,对任何人都善良,对任何人都不忍心,可是刚刚怎么又对自己忍心了呢?即便心里有浅浅的怒气,君修还是保持了平静的脸色,许樊之前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心软,君彦已经把他废了吧,此时也不会再来缠着可可,到底还是他,所以他会守在这里,再也不能让她再受到威胁。
“你有什么事情要和可可说就说,我不会剥夺你说话的权力,但是请你离她远一点,她现在是病人,经不起你再一次的蓄意的伤害!”君修望着许樊,这样冷冷的说,脸上的温柔也褪去得丝毫不剩,和平时的温柔形象简直是大相庭径。
沈君修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恶毒了,可可凝眉,现在不是权力不权力的问题,问题是许樊跪在她的面前,根本就还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呀,到底是什么事情?看着他一直跪着她也只能跟着焦急,想爬起来,整个胸膛的肋骨都震得痛。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住嘴呀!”终于忍不住放大了声音,眉头紧紧地拧着,焦急地望着许樊。“什么事情你不能站着说吗?这么多年的邻居,你这样不是让我折寿吗?”
许樊不依,仍然跪着,“可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答应帮我我就站起来。”
呵!又是这句话,她陈可可向来不是记仇的人,也从来不会怀疑身边的朋友会对自己不利,这是许樊的这句话,让她想起了沈奶奶寿宴那天,也是他许樊打的电话,让她去那个小医院陪张雅云打孩子,结果被困在电梯里,现在想起都是心有余悸……
她咬紧了唇,看着许樊那苍老与年龄极其不匹配的连,摇了摇头,没敢答应。
算你这次还知道摇头,君修欣慰地向后退了一步,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要是她一下子就答应了估计自己得去撞墙。
许樊的脸上顿时布满愁云,用膝盖在向前移动,直到和病床贴着,浑浊的眼珠子上是惊人的血丝。“可可,我妈查出是乳腺癌晚期——”
声线颤抖,哧哧哧就像锯木头的声音。
可可的脸色也瞬间阴郁,甚至咬着牙一个用力把自己支撑了起来,胸腔和石膏腿的剧痛掺杂着脚底的辛辣,整个人差点从病床上翻了下去。
君修隔着两米的距离,欲要上去控制她的情绪,近水楼台的许樊已经一个起身,将她揽入了怀中。
可可只觉得刚刚这个消息震惊地吓人,从许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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