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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牙刷的毛很软的关系,还是他的动作的关系,反正我的牙齿觉得受到了从来没有的温柔对待。是的,我平时为了各种赶时间,刷牙像拉锯子一样,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对待过我的牙齿。他是上下左右来回颤动,我可以感觉到细腻的药膏沫染过我的牙床。他轻轻地抚刷我的牙龈,动作轻柔地简直像在刷一个儿童刚长出来的小牙齿。

他扶着我的肩膀,我把头伸出来,他说:“吐脸盆里吧。”

我含糊不清地问:“叶容凯,你真有洁癖?”

他点点头。

我特别故意地吐得溅出来,满地都是。

叶容开瞪圆了眼睛,表情十分的可爱,这时我会想起有人叫他“大哥”,再对比这幅风马牛不相及的画面,我差点没喷出来。

“谁叫你害我以为那一晚你强|奸了我,害我经历失恋被抛弃,又被醉酒强|奸的双重打击,是人都会受不了想自杀。幸亏我没死成,不然你罪过可就大了。”

他却一脸惊喜抬起手,抹去我嘴边的牙膏沫:“原来你自杀的原因,我也能占上一半啊。”

“真能给你自己长脸。”我啐了他一口。

养伤的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因为用的是可吸收的线,所以也没有拆线的痛苦,被人像伺候瘫痪病患一样伺候着,居然好得特别快。下床也没问题了。

曾一鸣脖子套了个像马桶圈一样的东西,一瘸一拐地来看我。当时我还故作生气地骂她,当时我手术呢,怎么可以推我。曾爷居然哭着说:“我当时看他们亮出了刀子,我害怕你过于专注在手术上被砍死了。我没法儿给你送终。想叫你等等再做手术。”

“我还得感谢你了?”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跟这么个二货搭档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这脖子就是为了喊你扭伤的好吗?”曾一鸣又来劲了,笑脸尽是委屈。

“哟哟哟,曾爷还哭鼻子了啊。”我伸出手,向她展开怀抱。“既然佐犬没事,你保护我又有功,来我怀里吧,安慰安慰你。”

曾一鸣以紫薇投向尔康的怀抱时的意乱情迷模样向我本来,却不想被在一旁看报纸的叶容开一手拎着离我一米远。

“好了,今天探视时间已过。明日请早。”

作者有话要说:我养成了日更的好习惯,大家也要养成日评的好习惯,不然真的没动力。。。。。

18

18、18。谁的别扭谁来哄 。。。

在叶容凯家养伤的日子过得十分的闲适,我每天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医院的领导倒是上门拜访了一次,只是来得过分突然,曾一鸣那家伙都不知会一声,就领了一帮子人来到了门口,我急急忙忙把叶容凯推到另外一个房间。叶容凯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神经,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很丢人。我当时急啊,什么也不想,就想把他处理掉。结果来人太快,我只好把叶容凯塞进巨大的衣柜里。我关衣柜的时候,他还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死死地浇铸在我的脸上,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领导说的什么,我都没听清楚,我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到衣柜的门上。他会不会闷在那里窒息了呢?我自己都被这个问题震惊到了。

大概是因为愧疚吧,我竟然会假装伤口疼痛,借此疏散访客。

只有曾一鸣依依不舍地望着我:“上次探视你的时候,叶容凯那碍眼的家伙从中阻挠。我知道你现在家教非常严,可是今天‘家长’都不在,就让我多待会儿嘛。”

我斜了眼她一眼:“今天是你家那位放出来的日子,你的皮就绷紧点吧,我这可不是你的避难所。”

曾一鸣一脸弥漫着众叛亲离的悲伤:“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老子今天就是拼死也要在床上插上属于我的国旗!”

我摇摇头,但还是表示了肯定:“终会那么一天的,加油!”

在确保每个人都出了家门以后,我才打开衣柜的门。

叶容凯就瘫坐在衣柜里,见有光线进来,不由地眯起眼,挫败的表情暴露在室内的采光下,无处遁形。

他一言不发地从衣柜里出来,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看这势头不对,连忙道歉:“叶容凯,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关在里面。可是他们来得太急,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的存在。”

他的嘴角微微的颤抖着,却仍是强忍着什么情绪,怒极反笑:“你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我,这里是你的世界,而我还没有资格走进来。”

我被他突然而来的气势吓到了,嘟囔着:“这明明是你的家,怎么会是我的世界呢?”

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估计精神不是很好,出去的时候还撞到了门板。

“咚”的一声,这声非常实,我就是听着都无比的疼。

连门板都看不清了,说不出的古怪,我急急地问:“叶容凯,你是不是小时候不乖经常被关禁闭,所以有阴影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道歉啊。”

叶容凯转身的时候,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艰涩。他像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似的,吝啬地只吐出了几个单音节:“我没事。”

他的一句“我没事”以后,我就好几天没有再看到过他。

甚至我每夜憋着睡意保持着清醒,就想他来的时候,再和他道声歉。

可是每天来照顾我的,都是陈妈,连半夜帮我盖被子的都是她。

当陈妈和我闲聊聊起叶容凯的童年时,竟不意间说漏了嘴,让我得知了原来拥有那样阳光般笑容的叶容凯,竟然是私生子。而正室,也就是叶容凯名义上的母亲,用各种方法折磨他。动不动就关小黑屋,动不动就饿他几顿,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我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居然能够谈笑自如。

或许我高估了他的心理素质,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进我的房间,询问我恢复的状况。往常都是他死皮赖脸地赖在我房间里不肯走,说在我房间里做工作,看我一眼就当充电,都不会累了。现在他的电量会不足吗?

估计我这次真的触到他的暗礁了。

好几天的束手无策,给他发短信道歉都不回。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我终于开始了解当初叶容凯当初一直打我电话却不通的心情了。我才打这么几个,他不接,我的自信心就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更何况是在我这屡战屡败的叶容凯?

我刚打算继续拨打,乔云静的电话就见缝插针地接了进来。

“姐,这次你真的得帮我,遇到这样的面瘫先生,我算是彻底栽了。”很少听到混世魔王乔云静认栽啊,新鲜事儿。

“哪家的小子这么不长眼,不肯向我们家的小魔王投降?”

“姐,夏钟越是斜视眼么?连正眼看我都没有。”

“夏钟越?”

“就是姐夫手下那傲娇的斗犬男。我觉得他挺合我眼缘,那天吃饭就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我室友看。室友说,这一看就是顶级限量款的,只在货架上成列的样品,你肯定下不了订单,就算下了订单也付不了款。嘿,我就气不过了。就千方百计埋伏他,设计他,结果发现他就是一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任我婀娜,他自不动。后来终于被我看出了破绽,他唯一爱好就是狗,于是,深谋远虑的我就买了一只间谍狗,安插在他身边。没想到我偷偷上他家的时候,狗狗咬着我不放,被他识破了。这次我是连人带狗被赶出来了。我好渴啊,姐,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可恶,连口水都不让喝。”乔云静做了坏事,还说得自己惨痛无比。

我笑着问:“那你要姐怎么办呢?”

“要不……”乔云静在电话那头急中生智:“要不这样,你让姐夫把他叫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然后我们吃饱喝足,咱三个人先开溜,你俩先走,我负责断后,顺走他的钱包,让他刷盘子抵饭钱。”

“乔云静,你对斗犬男是有多虐恋情深啊?”我简直被她恶毒的想法震惊到了。

“那是死去活来,上房揭瓦,飞天遁地的恨那!”乔云静继续磨牙,最后小小声地说:“我恨他那么不喜欢我!可是……姐,说不定我一见着他就从活蹦乱跳的活虾变成死虾了,没出息地只想和他约个会。”

“从他对佐犬的爱护程度来看,他应该是个好人。至于是不是个好男人,我还是要保留意见。既然你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我会帮你看看。”我正好也道歉道得瓶颈了,借乔云静的名义约叶容凯吃饭,倒也不错。

乔云静大呼万岁:“韩大叔烤肉馆,周末下午六点。我订了四人位子。”

我佯怒:“乔云静,你就笃定我一定会帮你好了!”

“哎哟,咱俩是血亲啊,妹妹好,姐姐好,才是真的好嘛。”乔云静一看目的达到,就开始拼命灌我迷魂汤。

我挂了乔云静的电话,开始组织语言给叶容凯发短信,我怕一直打电话,他的手机也被我打到没电。

不知道叶容凯是不是真的不看短信。

我突然心血来潮地发了一个:“看短信不回的人,尿频尿急尿不尽。”

我以为短信又石沉大海了,就打算洗洗脸,去他的基地组织找他。就算挖坟,也要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

结果我洗完脸,收到短信。

“我没看!”

这三个字加一个标点,这么小的信息量,竟然让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妹让你帮她约夏钟越,你帮帮她。我们四个人周末一起吃个饭。”我一边打着字,一边还忍不住笑意。

似乎是受了刚才我的诅咒的影响,叶容凯回复得很快:“看不见!”

还来劲了,我也学起了乔云静那招儿,“韩大叔烤肉馆,周末下午六点。谁不来谁内痔外痔混合痔。”

作者有话要说:借用乔韵宁的话,看文不回,尿频尿急尿不尽吧~我也不说内痔外痔混合痔了~我多善良~快夸夸我~

19

19、19。谁的迷途谁找到 。。。

六点没到,我就已经到了包厢里。

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竟然被乔云静嘲笑,说我这么个时间观念向来淡薄的人,居然早到了,还断言我肯定也对这个约会有所期待。

我一眼血色地看乔云静,我理亏好吗?我是来道歉的好吗?我不能告诉你好吗?我很苦逼好吗?

结果,到六点半了,两大男主角都没出场。我和乔云静喝服务员不断来续杯的大麦茶,喝得差点虚脱。前几天我诅咒叶容凯的尿频尿急尿不尽,完全报应在我自己身上。

在我跑去厕所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我的内心是清醒的,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犯贱,可是腿完全不听话。双腿简直是自发自动地跟着那个人的背影,就好像那个人身上有过去残留下的磁铁。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可笑的场景就像疯狂的前妻在跟踪自己的前夫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大厅的水晶灯下,他还是那样的眉清目秀,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妻子。他一脸的平静,双手拿着筷子,面对一桌精致的菜,却一筷未下。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却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被影响胃口。他眉间耸立的山峰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在胃疼,我多想冲过去,给他倒一杯热水。

可是他是赵西翰,已是他人的赵西翰了,我连路过都是多余的,更别说递水。我实在想不通,离开我,他过得那么不好。为什么呢?离开我,他就该幸福给我看啊!让我坚定地恨他啊。我的眼睛盯着他的无名指,那以前修长的无名指,此时变得有些粗糙,用脚趾接的,粗得连戒指都戴不进。我明明该觉得畅快的,毕竟那是抛弃我的男人,他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心疼,那么莫名其妙。

我再也看不下去,一路狂奔到了洗手间。我翻出那张赵西翰发来的照片,血淋淋的照片,空落落的血窟窿,那天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是一副怎么的场景呢?我突然呕吐不止,那个场景令我觉得恶心。

我的手抵在水龙头上,水缓缓地冲出来,我洗了洗脸,终于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一个狼狈地喘着气,头发乱得不像话,却好样得一点也没哭的女人。我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再掬起一把水漱口,反复几次还是恶心,最后作罢。

拿了纸巾擦了擦脸,我回到包厢的时候,夏钟越已经在座位上了,坐他旁边的乔云静一副温顺的小白兔样儿,给他倒水,夹菜,娇羞的小模样儿,还不时偷瞄夏钟越的侧脸,以此判断他的心情。

“姐,姐夫太够意思了啊,让阿越过来赴宴,他自动回避了。我还以为他绑架了你,一起回避,给我和阿越制造机会呢。”乔云静调侃着我。

夏钟越黑脸:“说了多少次,叫我全名。”

“好好好,夏钟越阿越。”非得把名字拖得无限长。

我拿起包,努力扬起嘴角说:“我是来拿包的,这就回避。”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提醒了夏钟越一声:“夏钟越,你一会儿记得小心钱包,我妹说她一会儿吃饱喝足了,要顺走你的钱包,让你刷碗抵债。”

我飞快地走出包厢,也如愿以偿地听到小白兔摘下面具的暴吼:“死乔韵宁,临走前,还要摆我一道!”

整个城市灯红酒绿,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留。

月亮是皎洁皎洁的,我还记得赵西翰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月亮也是这样的。他说,月亮是他在心里为我点着的一盏灯,只要月亮在,我们的爱就不灭。他大概忘了,白天是没有的。在这个昼长短的季节,他叛变了。

我揉了揉眼睛,那轮月光上竟然还残留着有赵西翰的脸,我拼命地跑,我克制不住地想要把美好的时光追回来。

我一路沿着月光狂奔,脚步快得像疯魔。

接到叶容凯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月亮上的赵西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哭得声嘶力竭:“叶容凯,赵西翰突然消失了。”

“你现在在哪?”电话里的人完全没有情绪安慰我,只着急地问我的位置。

我抬起手掌想挡住月光,可是顽固的月光却随着指缝无孔不入地漏进来,我觉得刺眼,无比挫败地说:“我好像迷路了。”

他的语气也很挫败,只说了一句:“你尽量站在显眼的路口,我来找你!”

昏黄的路灯和皎洁的月光交融在一起,我突然觉得月光好刺眼,我蒙着眼睛,等在十字路口。

手机死命地在口袋里震,我不耐烦地拿出手机,不断跳动的三个字。

“叶容凯”

在这一刻最最紧张的人,

居然是他。

我按下接听键时,那边也是同样的嘈杂,呼吸声甚至比马路鸣笛的声音还要急促。

恍惚中,我抬起头,在人山人海中,不经意看见对面的叶容凯,他一脸的焦急,一贯玩世不恭的笑脸此时正急得肝肠寸断。

当目光与我相交的那一瞬,他重重舒出的一口气,我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如何不顾红灯,穿越这条斑马线,来到我面前的呢?我不记得了。

我只听见自己疯狂地嘶吼:“叶容凯,你疯了吗?乱穿马路!你给我停下!停下!”

可是我每叫一次“停下”,他跑过来的速度就快一倍,好几次车子只离他的双腿只有不到一米,他都没停下。

当他喘着着大口大口的粗气,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揪着他的衣襟,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疯了是不是?就算你就这样死掉,也别想我因为内疚给你掉一颗眼泪。”

路灯不算暗,我此时却无法看清叶容凯此刻的表情。可他的手指收紧,指关节泛着灰白的颜色,指甲几乎嵌进手掌里。他的嘴巴颤抖着,一把把我推入怀里。

他在我的耳边的话,语气比夜色更哀凉:“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让你掉眼泪。”

我挣扎着,用自己的脚踩他的脚,非常用力。“放开,听见没有!”

“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心结,不是你打不开这个结,是你觉得还离不开这个心结。可是爱情没有重播,也没有回放。只有一次,一次不行,就永远不行。”他用尽力气在我耳边嘶吼,几乎快把我的耳膜震破。

我开始哭喊,几乎用尽五脏六腑里所有的力气:“可是我一直想着一个人前后不一致一定需要有个合理的原因,不是吗?可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他已经宣布退场了,你一个人打着加时赛还有什么意思?非得让他亲口承认你不是他的对手吗?”叶容凯抓着我的双肩,用力地摇着,几乎想把我摇碎!

“你凭什么觉得他不爱我?”我心虚地问。

“就凭我爱你,我认得清真正爱你的人是什么样子。”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爱我,你不过是为了报恩。”他不过是另有目的。

“谁说报恩的,不能讨点情债。”他弯起嘴角,笑得一脸痞子气。

一地月光,我突然看到皎洁的月亮上倒映着的,竟然是叶容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用双手蒙住眼睛,对叶容凯说:“报恩的,我走了那么多路,腿酸,扶我。”

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叶容凯横抱起了我。

“不爱我的,我一定不会犯贱硬要爱。但是爱我的我不爱的,我很感谢他,可是我不是不挑的。”我双手绕着他的脖子,就怕我说了这句话,他一把把我摔地上。

他大大的眼睛,随着笑容渐渐弯起笑纹:“放心,我会做到让你无可挑剔。”

长长的一路,月光追随了我们一路,他就这样抱着我。

到了他家楼下,我不自在地说:“放我下来,快到家了。”

我挣扎着要下来,手打到他的腹部,他的手显然一下子脱力,幸好另一只手还坚持着托我的腰。

他皱起眉毛,我看向我的裙子,白色的裙子竟然染上了可疑的红云。

我瞬间悲剧了:“那个……我貌似来大姨妈了!”

他翻了我一个白眼:“那血是我的,只是擦伤,不好意思弄脏你衣服了,你先上去换衣服。”

我上楼的时候,他另补了一句:“对了,今天失约了,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容少失约是去干啥了!

20

20、20。谁的恶语谁灰心 。。。

我上楼,换好衣服以后,看着被换下的衣服,血迹斑斑。并不是说有多触目惊心,但就是看着很不舒服。

难道叶容凯今晚失约的原因,就是这个?打架?斗殴?我跳下床,拎着医药箱,气愤地敲开了他的房门。

只见叶容凯闭着眼睛躺倒在床上,嘴角却荡漾着微微的笑意。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我“霍”地一拍床头柜,怒气冲冲:“给我起来,赶紧自己处理伤口!别一会儿,伤口感染,半死不活地我又得背你上医院,老娘现在没有这么好的体力!”

叶容凯撑开眼皮还是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却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宁宁。”

叹了一口气,干脆闭起眼睛:“不会有事的,我刚刚吃过消炎片了。”

我哑然:“别以为吃了消炎药就万事大吉了,这么热的天,伤口的不处理,你想肚肠都烂出来吗?”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竭力思考的表情,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手牢牢地抓住我:“其实你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害怕承认已经开始在乎我,所以用恶毒的语言去掩盖你的关心。还好,我查了你的星座——天蝎座,唱反调就是我爱你的星座排行的首位。”

还去查星座书,这男人不是一般的无聊,我甩开他的手,低吼:“你消炎药吃多了,幻想症发作了!”

“躺好!”我估计他这样的状态,也不可能自己包扎了,我狠狠拍着他的肩头:“老实点,扭什么。”

叶容凯异常委屈地躺平:“你刚才碰到我的胳肢窝了,我想笑。”

“谁阻止你笑了,好像你平时没笑似的,每天笑得最欠扁就是你。”

“平时为了吸引你的目光,我笑得很有气质好不好?”叶容凯一脸懊恼:“决不能在你面前笑得太夸张。你又不容易对我起的歹心,会被掐灭的。”

我一边掀开叶容凯的衬衫,一边看着染血的伤口,已经开始发出黄色的脓。明明是不深的伤口,偏偏被不懂珍惜自己身体的人加深。我沉声问道:“你故意抱我回来的是不是?有伤还做剧烈运动,找死啊!”

他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认真地回答:“因为你的伤口还没好,多走会出汗,我怕你好都快好了反而发炎了。”

“听起来好像为我着想似的,那么一切以我为中心的你,怎么就对我失约了呢?”我边小心地处理伤口,一边说:“一个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的人,还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毛遂自荐。给不了别人安全感,就博取不了别人的信任。更何谈,确立一段感情。”

包好纱布以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今天所受的伤,就是为了给你安全感。”

我哼了一声,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你不过是为了给你自己安全感,像你这样的有帮派背景的人,总渴望在一次次厮杀中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

叶容凯的表情万分沮丧,嘴角不断想要开口的迹象,最后只平淡地说:“如果像你说的我这么有野心,我为什么还没有在你心里杀出一条血路呢?”

他脸上全是无耐的疲惫,最后他摇摇头:“出去吧,我累了,不想跟你再计较得失了。”

卧槽,什么破表情,看我好像看一堆烂账一样。

刚才那一架明明是叶容凯输,我为什么看他表情,我觉得我赢得不光彩呢?

是他失约于我,是他出去乱干架,我骂几句怎么了?

可是我瞥见透明袋里,染血的酒精棉花,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一晚上纠结要不要再生叶容凯的气,竟然忘了思考如何解决掉赵西翰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给叶容凯一刀,给叶容凯两刀,……”在碎碎念给了叶容凯无数把小飞镖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梦乡。

铃声响了起来,我昨晚的条件反射没调整过来,摸到铃声震天响的手机,反手一个,飞了出去。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叶容凯的脸,被我砸出了一个血窟窿,我“啊”了一声,颜是叶容凯浑身上下最能看的地方,毁了的话,我以后更不想见到他了。

我睁开眼睛原来是手机裂了一个小口子,心里的石头居然就被放回原地。我躺回床,漫不经心地按了接听键和扬声器,继续睡,耳边却传来乔云静的花痴咆哮:“姐,姐夫真是太帅了。早上风非洋一早打来电话向我求救,说让我念在往日恩情,放他一马,给他一条活路。我一问,你猜怎么着,姐夫只身上了风家踢馆,以一挑百啊,这事儿连夏钟越都不知道呢!听风非洋说,姐夫当时说他现在的身份不是以一个红帮的帮主,而是乔韵宁的男人,来替自己的女人讨公道的!简直爷们儿到了巅峰啊有木有!”

我立即关了扬声器,把听筒放到自己耳边:“你说他昨天受伤,是为了帮我出气去了?”

“姐夫受伤了啊,不该啊,据夏钟越说,姐夫十六岁以后,道上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他,就算对方人多了,他的最低限度也是不受伤,因为他的防御技术比格斗技术还要密不透风,一般人没法儿近他的身啊。简直是不败神话啊。”乔云静再一次陷入对叶容凯的膜拜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这都不是重点好吗?重点还是他受伤了!还是为了我受的伤!”我很想笑,却笑不出来,我到现在才明白他说的那句“我今天所受的伤,就是为了给你安全感。”而反观我当时做的,我在用语言化作利剑在他身上又补了一刀。

“姐,你别难过,姐夫虽然受了伤。你回头哄哄他,他心里肯定疼死也乐意。”乔云静说的没错,我本该哄他的,可是我却吼了他。

“可我以为他出去打架斗殴了,所以一顿臭骂。”我很挫败。

乔云静沉默了半响,终于蹦出了四个字:“以怨报德。”

末了,不忘补上一句:“我替姐夫不值!赵西翰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心心念念不肯放他走出你的心。姐夫呢,把滴着血的滚烫的心捧到头顶上,你都不肯放他进去。”

“姐,再这么下去,姐夫的心会失血而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按照进度,容少的ex就会出现,必须给女主一点危机,她才能认清自己的心

21

21、21。谁的孽缘谁放手 。。。

叶容凯的心有没有失血而死,我是不知道。

我从开始就果断地下了叶容凯是来向我讨债的判断,为了防止他折磨我,我先发制人地折磨他。甚至受伤后,还自作主张地把他家当成疗养院。

之前觉得理所当然的欺负,到现在,我已经不那么心安理得了。

当我吃着叶容凯一大早下厨做的精致早餐,我看着一道道制作工序繁琐的餐点,像一幅幅模糊的画卷。可偏偏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在做这些菜肴时的情景。

我看着为我布菜的叶容凯,他腹部的伤口被剪裁合宜的衬衫挡着,我忽然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因为你的伤口还没好,多走会出汗,我怕你好都快好了反而发炎了。”那么我很想知道此刻为我忙前忙后的他,就不怕自己的伤口发炎吗?

我端起热气腾腾的汤,眼前一片雾气。

“叶容凯,我的伤好了,我要搬回家去住了,谢谢你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我那么久。”

叶容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目光深沉:“你果然还是习惯逃避。”

“我昨天话说得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不针对你,昨儿个就是心情不好,不理智,把气撒在你身上了。”我没说我已经知道他去找人单挑是为了我,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感谢。给不了希望,就连谢谢也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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