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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们直接给他判死刑,我没空,再见!”我快速切了电话,看着不远处有个手机店,我一路小跑过去,买了部199元连带送卡的黑白屏手机。刚把黑白屏里的卡拆出来,我的手机就又响起来,杨美婵的电话又打来了。我操,我重重的滑下接听键,气急败坏的吼道:“有屁快放,老娘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聊。”

话音落了,旁边的路人不停的侧目,我一昂头,眼一瞪,“没见过美女说粗话啊。”

“慧,我下体出血,你,快来。”杨美婵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话,电话传来呼呼的喘气声。然后电话仿佛掉地上了,操,这还真象是要死的前奏。

眼睁睁看人死,这事我还真没干过,似乎也干不太出来。没有犹豫,我匆匆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杨美婵那地儿。路上,我用老号给项天匀和顾原发了条短信,就说我换了个新号码,让他们有事联系我的新号码。然后,我就把老号码换进了黑白屏手机,卸了手机电池,又用塑料袋封好。找找找,我让你们找。

将近二十分钟后,才赶到杨美婵那儿。我站在门外敲了将近三分钟的门,里面毫无反应。难道真的死了?这个猜测让我惊得心脏都缩了一下,叫开锁的怕是来不及了,我用力撞了几下,又想起来她家是两重门。我只好转身又敲隔壁家的门,我记得她家阳台和隔壁家的阳台是连着的。

“什么事?”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开了门。

我急切的说明了来意,中年女人半信半疑,我赶紧掏出了自己身份证,“姐姐,我身份证可以先放你这里。现在我得先进去看看,万一她真死里面了,你们住隔壁也挺晦气不是?”

中年女人没接我的身份证,但侧身让我进去了。

站到阳台上,我又有点胆怯了,虽然是隔壁相连也没装防盗,但九层的楼高,我一个不小心杨美婵没拖出来,自己倒有可能先挂了。

“你不能从我这里爬,万一摔下去摔死了,我要负责任的。”那中年女人追出来大声喊。

“那怎么办啊?”我急得不行了。

“办法是有,不过……”她有点吞吞吐吐起来。

“姐姐,救人一命胜做万件善事啊,求求你了。”我抓住她的手。

“你确定你朋友有生命危险?”她狐疑的看我。

“我要是骗你我就不得好死。”我赌誓发咒。

“那成。”中年女人闪身进了房间,很快回来,她手上多了一大串钥匙,“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我跟在她身后出了门,又回到了杨美婵家门前,中年女人麻利的找了两把钥匙,三十秒的时间不到,门开了。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直接往屋子里冲。

“杨美婵。”我扯开嗓子喊,房间里没有,我又折回身想往厕所跑,跑到房门口时那中年女人顺势挤了进去。她进房间干什么?很快我明白过来,我操,道行高深的惯偷啊,难怪有钥匙。

厕所里,身着白色毛衣的杨美婵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身下,是大片的殷红漫在米黄色的小格瓷砖上,血已经顺着下水口往下流了,腥味直呛鼻腔。

“阿婵。”我扶着墙,只觉得一阵晕眩,胃里就翻涌起来。我哆嗦着摸出手机,拔下了120,接线生问我地址是哪里时,我至少说了五遍才说清楚。

挂了电话,我蹲下身,把手慢慢的伸到她的鼻腔下,好一会才感觉到有微弱的气息呼出来。还没死!我一屁股坐到湿淋淋的地板上。

第51节

我觉得心里堵得很难受,趁着杨美婵没醒,我起身出了病房,想去医院旁边的餐馆里买点清粥。刚到电梯口,手机响起来,这号码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我赶紧掏出来,是项天匀打来的。

“林书慧,你明天来一趟广州。”他语速极快。

“项总,我一个朋友刚从抢救室出来,能不能缓几天?”我征求他的意见。

“请特护。”他不容置疑的语气。

“好!”我不想再争取,说再多都白搭。

56。

我自己吃了点东西,又打包了一份清粥。回到病房时,杨美婵已经醒过来了。我愣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拎着粥放到床头柜上。

“慧。”她嘴唇噏动着。

“什么都别说了,这粥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喝。”我坐到凳子上。

“我总感觉自己活不长。”沉默了一会,她突然说。

“别说这些。”我撇过头,不看她。

“真的。”她的语气特别悲伤。

我终于正眼看她,黑色的长发胡乱的散在白色的枕头里,她整张脸苍白得跟血被抽光了似的。淡淡的夜色从窗口漫进来,她的眼神涣散得溶到了夜色之中。这让我有一种坐在太平间的感觉,阴冷从脚底往身上窜。

“你还是别死吧,迪奥最新出了一款香水你还没买呢?”

“慧,我可能真的爱上他了。”她又说,“他给我的感觉太像我父亲了。”

我定定的看着她,有那么一刻,我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了。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父亲,能让女儿三次四次的流产?

“你真的是xx大学毕业的吗?以后,你还是跟人说初中毕业吧,别给你的母校和你的同学丢人。”我真是急怒攻心,我知道她情商低,但不知道她的智商也低到这种程度了,看来这些年的奢华淫浸都已经把她的脑子重新清洗了一遍。挖出来卖,指不定还能卖个全新的价格。

“慧,你不要生气。”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抓我的手,“你听我说。”

我把她的手放回去,冷着脸说:“你还是省点力气,把身体养好了慢慢说。”

“不,我现在见你一面很不容易,说不定我死了你也不一定来。”她都有些堵气似的,还带着一点委屈。

要说就说吧,我也懒得费太多的口舌去劝她了。她这人,拗起来的时候一条道到底,明知是错的也死不回头。

“你身体不舒服他知道吗?”我问。

“知道,我前几天就打过电话给他了,但他好像说在外地开会,赶不回来,让我自己去医院,我打你电话又一直打不通。”

妈的,没我活不了你还敢睡我老公?我忍了又忍,又想到那中年女人,也不知道偷走了她什么东西?“你认识你隔壁的邻居吗?”

“在门口见过几次,怎么了?你是说我该向邻居求救吗?”她反问我。

“没事,随口问问。”我决定什么都不说,钱物什么的丢了再赚,得罪了那样的人怕惹祸上身。她能那样熟练的开门,肯定是踩点好久了,肯定也清楚杨美婵的身份。“出院了,让你那死鬼给你换套房子住吧,你那地儿太绕了,每次去你那里都要挨出租司机的白眼。”

“嗯。”她低声应我,“我还是想跟你说说他,你还没见过他,我给你看看照片吧。”她伸手去摸枕头。

“你手机还在厕所里,我没捡,泡了一手机血,估计也废了。”

杨美婵跟了这个金主后,一直就没让我见过,连照片都不让我看。金主没去外地时从来不叫我上她那里,有次还开玩笑说,怕我看上了跟她抢。虽然是玩笑话,但我琢磨了一下,也有也几分真。

她这才缩回手,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是个商人,却是很有学识的一个人。他并不常来东莞,但只要来了,就日夜陪着我。我们可以聊很多,从历史到文学,从文学到地理,从地理到生活,我们都能聊得上。他和我之前遇到过的男人都不一样,那些男人只想上我。他却会给我规划未来,有时候来也不做爱,只是抱着我睡。他曾经非常坦白的告诉我:跟着他是长久不了的。说我不应该辜负自己那纸毕业证书,应该回到职场去打拼。用自己赚来的钱,过简单的日子,他说那也是一种幸福。还说,如果我真的回去上班,他给我一笔创业基金。”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流产对女人的伤害是非常大的?”我最不爱听她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第52节

“慧,这不怪他,是我自己没保护好自己。”她叹气,“他几乎对我有求必应,宠爱有加。我长这么大,能这样对我的除了我父亲和孙运华,他是第三个。但他和孙运华不一样,他象山一样。孙运华却象船一样,和孙运华在一起时我总担心下一秒就会遇到风浪。慧,我们都见识过太多的男人。我真的能分辨出来,谁对我是真的好。我说实话,为他死,我是情愿的。”

我也叹了一口气,我很想告诉她,你为他死情愿还打我电话是要作死吗?况且我很明白,只要一天泡在这个圈子里,我和男人的关系,就是买和卖的关系。所以,我没有爱情。但我又觉得,不能因为我没有就强迫她没有,这不人道。

“你手机借我一下好不好?”她朝我伸手,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手机翻到qq空间客户端,然后登录。进入相册后,她点了一个仅自己可见的相册,“你看,这就是他。”

我接过手机,照片上的男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望着远处,只是一个侧面。但即使只是侧面,我也觉得眼前一黑。这个人,我认识啊。就是那个李总啊,在海南那会,宗凯和他聊得特别好。我仿佛见了鬼一样把手机丢到病床上。

“这照片是我偷偷从他手机上翻拍的,原照更好看。慧,是不是很儒雅的一个人?风度翩翩,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抗拒?”杨美婵以为我被这样的男人惊艳到了,浑然不觉我是被惊吓到了。

“阿,阿婵。”我有些恐惧的开口,“你没给他看过我的照片吧?”

“当然没有。”杨美婵条件反射般答我,其实这个问题不问我也知道答案,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你还是听他的话,回职场打拼吧。”我有些胡乱的说,脑袋里却拼命的在想,我要不要和她说我认识这个人,他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杨美婵这种能为爱情献身的人没准一回头就能把我的话原原本本说给李总听。到那时,我吃不了要兜着走。算了算了,我还是先别说的好。

“我根本不想离开他,也许等到他再也不要我了我会考虑。”她勉强笑了笑,“慧,你是不是也有些被这样优质的男人折服了?”

我回过神来,她的语气让我明白,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是害怕我抢她的东西。

“我对这样的人没有任何兴趣,杨美婵,即使我是卖的,我也不抢朋友的客源。你懂我的意思吗?”我说完就抓过手机和包包起了身,转身出了病房。

阿婵的金主居然是那个李总,居然是那个李总。这个发现让我觉得事情变得太可怕了,命运就象一个邪门的怪圈,把我及我身边的人全部网罗到了一个圈里。

我回了我住的酒店退了房间,然后拖着行李箱回了医院。想着明天要去广州,我又去了护士站问了特护的事情。谈好价格付了定金说好了明天一早就上班,我才回到病房。

杨美婵已经睡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我靠着床头柜,微闭着眼,想起很多年前,她坐在她老家的屋坪前对我说:我只要我爸活着,就这样简单的心愿,也实现不了。

到底是命运不公平还是我们自己缺少坚持?

到底是生活太艰辛还是我们自己要求太高?

我趴在杨美婵床头守了她一夜,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管她,但我觉得她也挺可怜的。一生都在试图努力的抓牢点什么,到了最后才又发现,抓住的全都是浮萍。

我曾觉得她象一颗墙头草,现在我觉得我高估了她。

现在的她象菟丝花一样总是奢望依附着的这株大树能让她安度一生,可是,偏偏她又不愿意正视菟丝花是寄生植物这个现实。她看着蓝天白天也向往单纯美好,却又已经失去了自主生存能力。即使她有一纸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对于寄生植物来说,在社会这片土壤里她也无法长出根系。

第二天一早,特护就来了,我简单和杨美婵说我有点事情要去广州,让她自己多保重身体。

“慧。”我走到门口时她喊我。

我回头,“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要把我放黑名单好不好?”她急急的说。

我怔了一下,回到病床边,让那个特护给我找了支笔,然后把新号码写给她。“有事打这个电话。”

我买了去广州的汽车票,一路上我都在想项天匀让我去广州做什么?但觉得除了陪男人,我还能有些别的用处吗?想到这里又觉得我真是想多了。

第53节

八点半不到,我就到了广州。穿过那些摩的的重重包围以及那些问要不要住旅馆的大姐们的殷勤问候,我终于走到了人流比较稀少的大路口。

在路上我就发了短信给项天匀,他没有回我。

站了一会,我掏出了手机,拔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响了七八声后自动挂断了,我开始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耍我玩?傻站了一会,我又拔他的号码。

“搭出租车到xx酒店,到前台报你的名字,有人安排。”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收了手机,伸手招出租车。

南国的冬天别具风情,大街小巷,多是穿着黑色丝袜打扮得美艳的女孩子们。我隔着车窗玻璃,看着街头匆忙穿行的人们。司机开着广播,里面播着一首老歌:大约在冬季。

歌手的声音略显苍凉,让我忍不住的想,下一个冬季,我会在哪里?

不久就到了项天匀指定的xx酒店,付了车钱,我拖着行李箱向大堂走去。

“你好,我是林书慧。”我走到前台,礼貌的看着其中一个没有忙碌的女孩。

“林小姐,您好。您的房间号是2688,这是房卡,请您收好。”她立刻从吧台上拿出房卡给我。

“谢谢。”我转过身,踩着高跟鞋走在映得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上,电梯在左手方向。

项天匀订的是豪华套间,进了房间,我在门口脱了鞋子。站了一会,感觉房间里并没有人。我拎着行李箱直接进了会客厅,丢下箱子后我就顺驼色的大沙发躺下。一夜没睡好,这会真是疲惫得很了。

这次来广州,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我想见见叶添,我想看看他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数月前在东莞匆匆一面后,回s市看儿子和他吵了一架。到了现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怎么说,我们总是有过一个共同的儿子。

半梦半醒,门好像“咔”轻轻打开了。我眼皮沉重,努力了好几下都没能睁开。人似乎到了跟前,我都能感觉有气息呼在我耳边。

“我让你来这里睡觉的?”有人在我脸上用力捏了一下,我猛的睁开眼睛,就跟鬼压床似的惊醒过来。

“项总。”我爬起来,靠着沙发,头昏昏的。

他一扬手,一个小纸袋扔到了红木的茶几上,“过来。”他向隔壁的大床走去。

我按了按有些发麻的头发起了身,经过厕所时,我进了用清水拍了拍脸。再出来时,项天匀半躺在床上,支个头看着我。

“项总。”我抹了一把脸,他的样子让我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来。”他朝我招手。

我想我要不要脱光了再爬上去省得他待会还要费事,犹豫着我已经走到了床边。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拽到床上,然后他翻身压到我身上。

“林书慧,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他望着我,温热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

我记忆中,他似乎之前也这么对我说,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又要说一次。

“项总过奖了。”我轻声说,权当他是夸奖吧。

“你看你有温澜这样的表妹,还有叶添这样的前夫,而你却成了个妓女。你说,你的人生是不是很有趣?”他温柔的在我额头亲了亲,“林书慧,你自己怎么认为的?”

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叶添这样的前夫?能被他提起的人,必然是不同凡响的人,叶添不是说他和一个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吗?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项天匀提?

“你认识叶添?”我问他。

“当然。你知道,象我这样的人,有时候闲得很。遇到你这样有趣的人,总想弄明白为什么?”他开始细细碎碎的吻我,“我还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怕李宗凯。”

他的手熟练在我身上游走,现在我是该正儿八经的跟他聊天还是象个妓女一样专业的叫床?两难的选择中,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项总,我只是一个小姐。”我轻轻的吻着他的耳朵。

“你原本可以不是。”他褪去我身上的衣服,我总算明白他的规律了,他喜欢早上做爱。

是么?我原本可以不是?我闭上眼睛,人生倒过来再走一遍,我真的可以不是么?真的能走另一条路么?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

第54节

“说你爱钱吧,你又放弃叶添。说你不爱钱吧,你又混在欢场卖笑卖身。所以,我对你所走的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太理解。。”他已经进入了我体内,下身有节奏的律动着,说话的声调却是平稳的。

“叶添,他很厉害吗?”我喘息着问他。

“广州新崛起的一个商业城是他和我朋友共同投资的,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完全不知情?”他用力的在我体内撞击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从头到尾,他一直在盯着我看。

原来这就是叶添说的小生意,原来他这样牛逼。我不知道商业城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项天匀他们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和无名小卒搞什么投资。

“所以,项总,你是特地让我来看看我的前夫有多成功吗?”我避过他的问题,虽然我确实完全不知情。

“不对,我是想让他看看,他的前妻生活在挣扎在怎样的人生道路上,也许他会挽救一下你。”他邪恶的笑,下身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的头已经伸到了床头外,于是干脆后仰着看头顶的天花板。我试图消化项天匀所说的话,但归结起来,他只传达了一个信息,我的前夫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

这果然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真是他妈的太有趣了。

这恶毒的人生。

他射完后在我身上趴了一会才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盒丢到我面前,我机械的抽出一大把纸垫到屁股下面。他去了浴室,我闭上眼睛。项天匀是故意的,他特地把我从东莞叫过来是想羞辱叶添?羞辱我是完全没有必要了,我已经没有脸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羞辱叶添,难道吐添睡了他老婆,不能吧。

项天匀洗完澡后回到床边穿衣服,“晚上我来接你,衣橱里有衣服,外面茶几上的项链是给你的。”他打了一个响指,语气轻松的说:“走了。”

我操他大爷。

不行,我得先打个电话给叶添,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我下了床,把那一大团脏纸扔进垃圾桶。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冲动的拔下了叶添的号码。

对方的电话提示关机。再拔,仍然关机。拔了几遍后,我就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叶添只是我的前夫,我为他紧张做什么?被羞辱了也是他现任老婆的事吧。

我在酒店房间呆了一天,除了睡觉,就是上网查关于叶添的信息。那些网页上,有穿着西服,有穿着衬衫,各式各式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他的笑容都熟悉得陌生。他的头衔是某上市公司老总,广州市商圈响当当的人物。我看了一天,笑了一天。

我笑自己居然不知道,叶添这样牛逼闪闪了。我笑自己没有慧眼。

到了这一刻,我必须笑啊。那个当年守在我床边苦苦求我原谅甚至愿意带我远走高飞的男人,我不要,我不要他,我一心想着要过脚踏实地的日子,我只想跟赵小龙走。

命啊,这就是命,不服也不行。

现在,我明白了,当年所谓的破产,其实就是我前婆婆的障眼法。可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莎士比亚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我的悲剧呢?我的悲剧是我曾那么不屑的扔掉了一颗鱼目,后来上帝追上来把我拉回去剥开表层再告诉我,这是价值连城的海洋之星,但很抱歉,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

对于我这样一个混迹欢场,只想要很多很多钱的妓女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剧?

我觉得心空得象一片大海,它荡啊荡的,荡得我连牙都疼。我穿上的项天匀给我准备的衣服,戴上了那条美丽的项链,又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容。

镜子中的那个女人,着一袭宝蓝色的抹胸晚礼服,盘着发髻,高挑妩媚,眼波流转,高耸的鼻子下,微抿的嘴唇略显倔强。我还是有一副好皮相,不是么?

可是,我分明又看到,皮相下面的五脏六腑已经百孔千疮了。

小七说:那边今天完结了,急着想一口气看完的可以去那边看,从57章节开始。谢谢大伙儿支持。

第55节

晚上七点半,项天匀回到房间。文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显得十分精神。

“不错,你不开口说话,根本不象个小姐。”他抱胸,夸得比较骂还难听。

“谢谢。”我微笑。

“女士,请。”他倾身,朝我伸出手。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他牵着我往外走。

来接我们的车是加长型的,我看不懂那车标,但可以猜到肯定很昂贵。项天匀坐在我旁边,一直心情很好的玩着手机。

我强迫自己冷静,想着很快就要见到叶添,我一再警告自己,绝不能失态。

“不要紧张嘛。”他拍拍我的手背。

“没,没有啊。”我干笑着。

半个来小时后,车子在一处隐密的会所前停下了。门口停了不少豪车,这是一场上层社会的聚会。

“来。”他先下了车,然后又把手伸给了我。这样的项天匀,简直象极了一个体贴的老公。当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看一场他认为有趣的戏。

我拖着长长的礼服,缓步向会所里走去。有门僮殷勤的引路,穿过长廊,我们终于到了宴会大厅。

大厅里看起来大约有五六十个人,男士全都西装革履,女士则穿着晚礼服。有人跳着优雅的舞,有人举着高脚杯,很象样的在大厅里走来去,不时和人交谈着。

我和项天匀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但很快有人穿过人群向我们走来,隔着华服丽影,那张俊逸的笑脸很快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叶添,怎么也从他脸上看不出上市公司老总的模样,他臣服在我身下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俗世男人。

“鹏哥大驾光临,叶添十分荣幸。”叶添一面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一面又朝他朝出了手。看到我时,他明显的滞了一下。

项天匀很有技巧的侧了侧身,手搭到我了我的肩上,“客气,给你介绍一下,林书慧,我的临时女伴。”

我微笑着,叶添当然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但项天匀这样正儿八经的介绍,他也就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幸会,林小姐。”

我突然想起来,叶添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天啊,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林书慧混迹欢场,只有叶添一直不知道。叶母当年把我所有的底细一件一件揭露出来时,曾对我放言,她说:林书慧,你要是对我儿子透露你是婊子这件事,你拿走的这24万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这个发现让我一下子就慌神了,加之内心没有一点儿底气,面对这种我完全不能掌控的情形我真的有夺路而逃的冲动了,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叶添已经朝我伸出手,项天匀看着我,他淡淡的笑着,说:“咦,林书慧,叶总跟你握手呢?”

我只好伸出手和叶添匆匆握了一下,他的手心有些温热粘湿。抬头时我的视线与他碰撞在一起,他笑得有些勉强,我出现在项天匀身边肯定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否则以他这样在商场上历练多年的应酬老手不至于泄露了情绪。

“林书慧是个挺不错的女人,叶总,你说呢?”项天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们三个人听。

我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项哥说是那就肯定没错了。”叶添也笑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床上功夫也很好。”项天匀俯到他耳边,声音飘进了我的耳边,上流社会的人说起下流话一点也不输下流人。

叶添的脸有点端不住了,这样的万难时刻,一抹大红的身影从人群走来。

“哥,你真的来了。”火红色的身影奔来,亲热的搂住了项天匀的手臂,然后她回头看叶添,“我就说我哥会来嘛,你不相信我。”

项天匀笑笑,抽出了手臂,转头看向叶添,“叶总,你应该给林小姐介绍一下你的夫人。”

夫人?夫人?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第56节

“我内人,胡依,也是项哥的表妹。小依,这位是林书慧小姐。”叶添顿了一下,没再往下说了。自然没法说了,他要说我是他的前妻今天是项天匀的女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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