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是纤细而柔弱的,那人即使挺直身体看着自己,却有一种让他想要紧紧拥抱他的冲动。
并不是那刚刚的惊鸿一瞥带给他的心动,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想要去呵护他的冲动。这是皇甫天烨活了十三年来第一次所产生的强烈感觉。
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感觉,他只能借由言语来缓和剧烈跳动的心,平息体内的冲动之感。
“轻狂。”收回视线,端木琏有些气愤,却只是轻轻的骂了一句。
皇甫天烨摆摆头,道:“人不轻狂枉少年。”手上拿着那被主人丢弃了的冰糖葫芦,慢慢走近,“我辈自有轻狂的资本,何必遮掩呢?”狂妄的口气,双眼却是紧紧盯着对方的面具。
端木琏微眯着眼看着他走进,本还有些气愤,却突然开怀起来。忍住心中的笑意,头微微一仰,傲气的说道:“一只小兽,也敢出来叫唤。”
皇甫天烨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指自己所带的麒麟面具,心里好笑,却又觉得他委实可爱。“我这只小兽也是无法,谁让一只无知的小鸟拿了我的东西呢。”说着还叹气一声,以示自己的无奈。
“你……”端木琏气极却只能咬牙,谁让是他先出口讽刺对方的呢。
“你说谁拿了你的东西?我看是有人拿了我的东西却当着主人的面不肯归还吧?”虽然那串冰糖葫芦已经脏了,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东西,端木琏可说是理直气壮。
“谁说不还了?”面具下,皇甫天烨撇撇嘴,“拿去,如果你还想吃的话。”将那串又裹了一层好物的冰糖葫芦递给他,皇甫天烨等着对方接手。
“哼,我就是扔了,也不会给你。”怒火直升的端木琏一把夺过冰糖葫芦,转而扔掉,谁想正好扔到了清水塘里,溅起一层水花,惹得周围的男男女女一阵好奇。
见状,皇甫天烨一阵闷笑,却惹得端木琏满脸通红又怒眼相加。
“别走。”皇甫天烨见他负气而走,赶紧追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端木琏怒瞪对方,双手捧着水灯不放。两人身形相仿,如此近距离比较之下,反而端木琏稍稍高了些许。
“不干什么,只不过是来求证一件事而已。”皇甫天烨倒是完全没在意自己身高上的弱势,反而显示出他的强势气息,将端木琏围在大树与自己之间,堵住他的去路。
端木琏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
瞥了一眼被他护在怀里的水灯,皇甫天烨看着他那双眼里映出的自己说道,“你拿了我的东西,我自然要问清楚你的心意。”
“不过看你这么喜欢它,就算我不问,也明白你的心意了。”
“你胡说什么呢?”对于这家伙的自说自话,端木琏越加感到莫名其妙。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夜这水灯的含义,你既然抱着我的水灯,自然就是说你接受了我的求爱了。”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他,最后两字却是贴着端木琏的耳边才说出来。
感觉到他的轻颤,皇甫天烨轻笑出声。
“你、你、你乱说……”端木琏抖着身体,一脸不敢置信,只是脸上的表情被面具遮住,面上的红晕只有他自己知道。“我才没接受你呢,我只是看这水灯漂亮,拿来看看罢了。既然是你的,那就还给你。”
心脏怦怦怦地剧烈跳动着,原本美丽的水灯却让端木琏感觉异常烫手,只是对方不肯接手,而他又舍不得将水灯丢在地上,于是成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既然给了你,我又怎么会收回去呢。”见他一直往自己怀里推,皇甫天烨怎么都不伸手去接。
“你,你再不拿着,我就扔了它。”
“你舍不得。”
谁说我舍不得,我就扔给你看,端木琏咬牙想道,双手举着水灯,作势要丢。
这时,夜空中突然绽放出朵朵绚丽的色彩,五颜六色的烟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正要扔水灯的端木琏。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夜空中的美景所吸引之时,皇甫天烨趁着端木琏不注意的那一刻,揭开他的面具,俯身印下誓约般的一吻。
端木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之下,被人夺了初吻,绚丽的烟花为上元节增添了一抹佳景,两个少年靠着大树,未来的纠缠就在这相贴的双唇处开启。
“你是我的了。”
114、番外二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即使已经迈入了早春,但那点点寒意依旧透过空气侵入衣裳,侵入皮肤,让端木文清忍不住直哆嗦。
当端木文溪端着药碗进屋,一眼就看见床上那人裹着厚厚的被子打着冷颤。
这是祭祀殿后殿的一间厢房,距离端木文溪的卧房只隔了一堵墙。近年来,端木文清的身体每况愈下,大病小病不断的他,搬来了祭祀殿修养。好在有端木文溪,他的病情总算没有加重。只是,每到这样寒冷的天气,端木文清整个人就冷的直打颤,房间里摆放了数个暖炉,却依旧驱除不了侵体的寒意。
一感受到热源,端木文清就弃了冰冷的被窝,滚到了身旁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端木文溪抱着他,那人身体毫无热气,不停哆嗦的人直往自己的怀里钻。端木文溪有些心疼的抱紧了他,等到怀里人找到了舒服的位子不再扭动,他这才开口道:“清,先把药喝了。”
有些困难的端着药碗,一手轻拍怀中人的后背,只是得到的却是端木文清低弱的拒绝:“我不想喝。”
“清……”端木文溪皱了皱眉,却在看到那自怀里抬起的苍白的脸时,顿住了本要出口的话。怜惜的亲了亲那张看了五十年依旧喜爱的脸,即使脸上已经出现了岁月的痕迹,他依旧是他最心爱的人。
“清,把药喝了好吗?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要让我担心……”柔了柔声音,端木文溪低声说道。
端木文清动了动身体,趴在端木文溪的胸膛上,半抬着头,低低道:“文溪,你说老天是不是在惩罚我,惩罚我将你带入了这情欲背德的歧途……”
“瞎想什么呢?你只是受凉了而已,乖乖把药吃了,病马上就好了。”端木文溪心头一沉,这话,已不止一次听他提起,每一次听到,都让端木文溪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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