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一直处于强烈的摇晃颠簸状态,整个机舱除了抖动声响之外,大家的神经都蹦到了顶点,只希望快些穿过这个该死的气流。某位空姐忽然之间语气焦急的喊道:“这位先生,我们的飞机正遇上强气流,请不要走动!请在您的位置上做好!请立刻回到您所在的位置!”
就在空姐不间断的广播声中,有人在许连臻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有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住了她的手。许连臻悚然一惊,一转头,蒋正楠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凝望着他,几疑是梦。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耳边传来蒋正楠低沉温柔的声音:“不要怕!我在这里。”这短短的几个字,宛如佛国天籁,清悠静远地飘入耳中。
蒋正楠一再重复:“我在这里。”温柔细语,似把她当成了襁褓中的孩子。
他真的在!
这一刻,如果就这样死去,想来也没有遗憾了!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所有的彷徨惊慌,似在那一刻俱离她远去。许连臻的心在那一刻是潮湿的。她想,那应该是幸福的感觉吧。
幸福?幸福是什么?记得以前在服装店的时候,李淑说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许连臻还不懂什么意思,李淑告诉她,那就是一种境界,就等同于饿了就有饭吃,困了就有床睡。可是现在的她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却觉得幸福。因为有他在身边吧?!
许连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
同一时间里,许连臻也终于第一次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爱他的。
是那次吴明事件,他也是如此紧紧地抱住她,他在这里。让她妥帖放心。就是从他抱着她的那一刻开始,她爱上了他。
穿过气流后,坐在许连臻周围的人自然不免对蒋正楠很是好奇,前排的人不断频频回头。见两人如此亲昵的模样,便各自了然地笑笑,都知道是坐在前面的男友担心女友,所以不顾危险过来陪她。
长途的飞行,在到达酒店洗了热水澡后,整个人到轻松了些许。许连臻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蒋正楠已经帮她叫了杯热牛奶。
蒋正楠给她盖好了薄被,款款叮嘱:“好好休息一下。”许连臻听话地闭眼,安稳的沉沉入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漫天的光景了。许久没有如此心满意足地睡过好觉了。许连臻慵懒地伸着手臂舒展,抬眼便看到蒋正楠侧着身子,姿势拘谨的躺在她身旁。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姿势。他一向霸道,一个床足足要占三分之二以上才会罢休。可此刻,他面朝着她的方向,手枕着胳膊,眼眸轻阖。似乎是瞧着她,支撑不住才入睡的。
许连臻静静的瞧着许久,怕惊醒他,于是轻轻地掀开被子,想蹑手蹑脚的起来。可她才一动,蒋正楠就睁张开眼:“你醒了?”
许连臻轻“嗯”了一声,径直去了浴室,望着镜子里头睡眼惺忪的自己,回想飞机上他不顾危险来到她身边,她又觉得像梦一样,让人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这会不会想一个在无边沙漠即将渴死的人,在临死之际看到的海市蜃楼呢?因为太渴望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有双手揽在了她的腰腹间,许连臻一僵,有酸辣之气同一时间冲涌上鼻尖。一点点地抬头,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蒋正楠。他一呼一吸间的气息,灼热地拂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许连臻微微战栗,不知是因为他的接近还是她惶恐不安的内心。蒋正楠温热的唇覆上了她的肌肤,辗转缠绵,最后来到了她的耳上。
他的气息又热又重,她亦好不到哪里去,她感到自己的呼吸也一样急促。
蒋正楠开口,声音低哑:“你知不知道,刚刚的飞机如果失事的话,我最后悔的是什么?”许连臻的目光在镜子里与他相交,此刻,她没由来的觉得心口窒息。
蒋正楠双手捧着她的脸,似捧着绝世珍宝,无数个小心翼翼。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如果刚刚飞机失事的话,我最后的就是没有跟你说我爱你。”
许连臻愣在镜子前,难以置信般地怔怔望着他,缓缓摇头。
蒋正楠凝望着她,他黑黑深深的眸子里,此刻满满的都是她:“连臻,我爱你。”
许连臻一直站着,愣愣地瞧着他。蒋正楠见了她微启的红唇,如初春花瓣般的诱人。他觉得有一种无边诱惑。他低下头,一寸一寸接近她,碰触到了她的唇。
他一次次寻到她的唇,一次次吸尽她所有的芬芳。
这是重遇后,他第一次对她如此温柔。
时光好像真的倒流了!
晚餐的时候,许连臻躺在蒋正楠腿上,享受蒋正楠的顶级“服侍”。蒋正楠蒋牛排切成很小很小的一块,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里:“味道怎么样?”许连臻点了点头。
蒋正楠凝望着她的笑脸,似痴了一般,身子慢慢地俯下来。许连臻头微侧,想躲开,可蒋正楠已经覆了上来:“让我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最后两人共同分享了这一块小小的牛排。许连臻浑身发软地推开他:“我不吃了—”蒋正楠瞧着她,眼底一片笑意。他叉了一口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凑了上来:“别这么小气,我把我这块分给你……”
许连臻偏过脸:“谁要吃,脏死了。啊……”
那天晚上的晚餐吃的是很普通的一客薯条牛排和一份海鲜焗饭。就在两人的嬉闹间,吃了个精光。
从前只听过“友情饮水饱”,许连臻第一次知道,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最普通的薯条,也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分吃同一根薯条,分吃同一块牛排,分吃同一口焗饭。交换每一次的唇齿缠绵。
在蒋正楠熟睡后,许连臻的实现落在他脸上已不明显的疤痕上。许连臻用自己的指尖缓缓地触到他的疤痕,她摩挲着他脸上原来疤痕所在的位置,无声地一再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她用此生最轻最柔的动作,一点点地滑过他的疤,然后来到他的唇畔。她与他处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他的唇线优雅完美。她轻轻地覆了上去,蜻蜓点水般地微微触碰,然后缩回。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他车祸后离开。可是她永远也不能告诉他,因为她没有办法告诉他这是因为他母亲的要求。
第二天,许连臻醒来的时候,床畔已经无人了。蒋正楠留了纸条给她:“你醒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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