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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阿娇回过神，仰头看他，不答话，去厨房倒了一杯凉开水，咕咚咕咚灌下肚子，又从抽屉里摸出零钱准备上街买菜。

龙道夫站在沙发旁沉默地看着倪阿娇。

这几天，她一直对他就是这么不温不火的态度。

【老孤教你谈恋爱84】用美男计

这几天，她一直对他就是这么不温不火的态度。龙道夫有一种很深的挫败感，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着实无力解决，有时候他的性子是极偏闷的，肚子里滚着很多话却又说不出来，就看着倪阿娇对他这么不温不火，爱理不理下去。

说不上是懊恼，就是挫败感！

倪阿娇没啃一声，拿着零钱去买菜了，走到一半，过马路，回头看看，龙道夫也换了衣服下来，跟在她后头，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就像一条忠诚的黑色猎犬跟在她后头。

倪阿娇不吭声，继续往前走，走到小区外边的菜场，蹲　去挑蘑菇，这头猎犬一样的男人蹭上来，不说话，忠心耿耿地守在旁边。

倪阿娇挑好蘑菇，拿着塑料袋让人去称，称好付钱，刚想把塑料袋拿过来，旁边一直爪子早就积极地伸上去了，抢先把袋子提到手里。

龙道夫提起塑料袋，面不改色，贯彻决不让自己媳妇儿受累的宗旨。

倪阿娇还是没说话，优雅地转过身，继续去挑菜，龙道夫这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就一直在后边提菜，目光里只有倪阿娇一人，旁边多少少女妇女老太婆他都不扫一眼。买好了菜倪阿娇拍拍手回家，照旧不跟龙道夫说一句话，龙道夫也不介意，就拎着装满了菜的口袋，忠诚耿耿地跟在她的　后面，一前一后地往家走去。

坐电梯，倪阿娇站左边，目视前方，龙道夫拎着两手的菜站右边，眼角使不使地瞟倪阿娇一眼，心里滚着无数的话啊，他觉得自己够放低姿态了，怎么媳妇儿的气还没消呢？

电梯门开启，一路沉默，倪阿娇拿钥匙开门，自己首先进屋，龙道夫跟在后头，换好拖鞋把菜放到厨房，两手的菜往水槽里一丢，倪阿娇已经换上了围裙准备做菜了，龙道夫走上去，嘴角一抿，两只胳膊从她腋下穿过，就这么把她抬起放在了灶台上，灶台的台面冰，倪阿娇冻得“嘶”了一声。

龙道夫想想不对，从前面的架子上取下砧板，把倪阿娇重新抱起，把她放在了砧板上。

倪阿娇面红耳赤：“龙道夫你干嘛！”说着自己想跳下去！

龙道夫没让，两只手抵住她的肩膀，干脆用自己的一只脚分开了她的双/腿，把她整个人定固住！

“你乖，跟我说会儿话。”龙道夫的眉头微微皱紧，声音低沉，有魄力。

这叫说会儿话吗？倪阿娇特无语地看着他们现在的姿势，尤其自己还坐在砧板上！！！他的腿顶在她　之间，龙道夫，你要玩什么！

“说话不会好好说嘛！有你这么强迫人的？你放我下来！把你的腿拿开！”倪阿娇提高声音吼。

龙道夫没动一下，眉头更加皱紧，他站着，她坐着，迫使她说话的时候都要抬起眼皮微微仰视他，身高差距形成了气场差距，倪阿娇觉得自己开始就处于弱势！

“只有这样你才会听我说。”他的语调很慢，简直是慢条斯理，显得他异常沉着和冷静，扳着她肩膀的手有一只已经松开，慢慢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倪阿娇曾经直言对他说过：“龙道夫啊，我挺喜欢你　的脑袋的，感觉什么暴躁的心都能被你宠溺顺了。”

这句话龙道夫记住了，所以一遇到倪阿娇脾气暴躁的时候，他铁定二话不说，把她捞到怀里　头，只是他没想到，揉啊揉啊……这个女人会腻的……最后演变成你越摸她的头，她脾气越暴躁，觉得你破坏了她的发型！

“不要　的头！”倪阿娇懊恼地躲开他的手，还想挣扎地跳下去，但向前一挪，正好抵住了龙道夫的膝盖，倪阿娇面红耳赤地又把屁/股挪回去，真是进退两难！

这姿势选得真特么的好！

“行了……”龙道夫放低声音轻声哄着，“别生气了。我错了。”

他的手从她的脑袋后面慢慢移回来，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捧着，用拇指慢慢地刮擦着她的脸颊，从耳垂旁刮擦到嘴角旁，这是很亲昵的动作，能让倪阿娇瞬间动容。

尤数他的眼睛还深邃地看着你，就好像……舍不得让他再为你心疼。

倪阿娇不说话，龙道夫把她的脸轻轻地捧起，确保她能看到自己：“还生气吗？”

声音极轻极淡，倪阿娇有一点被蛊惑。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次奥！这男人在使用美男计吗？

这么快就想让她原谅他了？

事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他都没解释，就想用一个“我错了”的柔情直接省略他的错误？

美男计使得可以啊龙道夫！

倪阿娇咬牙，从后面的架子上“噌”地取出一把菜刀，放在旁边：“你说你错哪儿了？”

菜刀的刀刃锃光发亮！

【老孤教你谈恋爱85】解释误会

龙道夫看了看那把菜刀，挑了挑眉毛。

“拔菜刀做什么？”他问。

倪阿娇回答得挺轻松：“等会儿要切菜，先放着。”一顿，头一歪，继续上面的话题，“说，你哪儿错了？”

绝对审问的口气。

龙道夫又瞟了菜刀一眼，觉得危险，想把菜刀拨远一些，倪阿娇没让，就把菜刀握在手里了。

龙道夫皱眉，抬起眼皮盯着倪阿娇的眼眸子，眼神慢慢往下移，又去看她嘴唇中间微微露出来的两颗虎牙，这凶悍的模样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可见她是真的较真上了，他使再多的招数来岔开这件事儿也没用。

要交代就得全都交代出来。故事那么长，故事那么伤，倪阿娇能接受得了吗？

“行，我一件一件慢慢说。”龙道夫的目光开始沉敛下去，把自己的大腿从她两只大腿里　来，不再难为她，却也没让她离开自己的禁锢，一只胳膊圈住她的腰，另一只胳膊捞起她的大/腿，就这么把她打横抱起！

“你干嘛！小心菜刀！”倪阿娇被他抱得猝不及防，菜刀差点就落龙道夫的肩膀上了，吓得她一身冷汗。

龙道夫不说话，就扛着她连同她手上的菜刀，一并儿把她给抱到客厅里，他坐沙发上，让倪阿娇直接坐在自己的腿上。倪阿娇小心翼翼地捏着菜刀，把这把来不及放下的菜刀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龙道夫喜欢抱着自己的媳妇儿，他觉得一个男人就应该承受得了一个女人的重量。这句话懂吗？得承受住一个女人的重量，这才叫男人！

“你想先听什么？程逻的事儿还是关于地契和股份的事儿？”龙道夫主动给出了选择权，对这个骄傲的男人来说实属难得。

倪阿娇皱眉，想了想：“先说程逻的，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关于程逻的事儿要牵扯很多的人，等于把他的过去都要挖出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狠，要讲还真不知道从哪一头开始讲。所以龙道夫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我跟程逻以前就认识，关系铁，还有魏城覃。”讲完这一句，他思量几分，继续开口，“记得我们结婚前一天晚上你问过我的问题吗？”

倪阿娇点头。

她当然记得，她睡不着，问他：“龙道夫，在我之前你有爱过别人吗？”

龙道夫在电话那头是沉默的，他的沉默让倪阿娇有些介怀。

“当时我没有立即回答你，是因为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挺多事儿。我的沉默并不是给你的最终交代。”龙道夫的眉头微皱了一分，又松开，抬起眼皮去看倪阿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十分不愿意把现在的气氛弄得严肃和沉重。

没必要严肃，没必要沉默。

倪阿娇不懂龙道夫的这句话。

“我一度认为我喜欢程逻的女朋友。”龙道夫从千千万万的事件中，最终挑选了这个矛盾点来说，开门见山。

这句话说完，倪阿娇的脸色就变了。

如果魏城覃在的话，他一定会骂龙道夫傻！站在魏城覃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儿并不怪龙道夫，是程青的故意接近，程青的故意勾引，程青的各种手段，酿成这场悲剧的直接因素，龙道夫不应该选择这句话作为对倪阿娇的解释！

傻啊？傻啊！

但龙道夫是个骨头极硬的男人，脾气如他，第一，他不会去记恨一个女人的错误，第二，他不会追究一个去世的人的曾经。所以，对于程青做过的事儿，包括她怎么假装跟他　，谎称怀了他的孩子，种种事情，他从来不会跟其他人说，包括程逻。

——有必要去介怀一个女人的错误吗？没必要。

“说。下。去。”倪阿娇捏紧了菜刀的把手。

“但事实上……”龙道夫刚开口，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等会儿再讲。”

龙道夫一只手搂着倪阿娇的腰，一只手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工程方的电话。

倪阿娇懂事儿，从他的大腿上跳下来，握着菜刀坐在旁边冷静情绪，龙道夫接通电话往小阳台上去。电话挂断后，龙道夫却大步地走出来，直接往门口去：“我先去办事儿，晚饭不回来了。”

走得着急，眉头紧皱。

倪阿娇捏着菜刀没反应过来：“这么急？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呢！”

龙道夫回头对她笑笑，快速地换好皮鞋，站在门口，目光深邃：“倪阿娇，时间紧，我这样说吧。我从来没向谁道过歉，但你是唯一让我愿意去道歉的女人。爱这个字抽象，不好回答，但我在第一次　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我这辈子操定了的女人，并且是要操一辈子的女人。”

这话说出来太过粗鲁，太过放肆，但……他的表情可以这样认真和笃定。

倪阿娇拎着菜刀，心跳漏了半拍。

“我和程逻的事儿很多，我回来慢慢跟你说，先走了。晚上不用等我。”他系好了围巾，转身出门。

门“呯”的一声关上，倪阿娇孤零零地站在客厅，忽然觉得身上泛冷，觉得整间屋子空虚得厉害，说不上来在龙道夫出去的那一瞬间，心里涌出巨大的不舍感是什么！

不舍感……

这心跳密密麻麻开始越跳越快，最后连手指都有些发/颤。她走到阳台上，看着龙道夫的车从地下车库开上来，往门口开去，渐渐消失。

阴沉的天又要下雨的样子。

【老孤教你谈恋爱86】伤亡变故

城市的北边堆积着更厚的云层，已经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很快就会变成瓢泼大雨。在大雨洗刷这座城市前，闫木兰镇定地坐在沙发上，程逻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两只手搁在岔开的腿上，交叉而握，俯着身子看她。

看了很久，说不出心里是怎么回事。

乍得一眼看，这个女人的确很像程青，但细看时又不像。程青的眼睛比她大，程青的五官比她柔和，也许是一头跟程青一样又黑又长的头发的缘故，让她们多少有些相像。

一腔热血全部褪去，程逻只剩下巨大的疲惫感，这种疲惫感带着很多的失望感。他低头揉了揉太阳穴，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去桌上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喝水的这段功夫，他已经有了决定：“我包养你。”

程逻说。

闫木兰抬起眼皮看他，微微惊讶，似乎不理解他可以说得这般轻巧。

程逻放下水杯，转身走到旁边的柜子里，从抽屉里拿出了份文件，递给闫木兰，打开，全是闫木兰的个人资料，一项一项，列得很是清楚，连同着章盈老公的信息。

要找到一个活着的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是他想要的。

闫木兰看着关于自己的这份文件，皱起了眉毛，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猜不出她的情绪。

程逻靠在柜子上，淡漠地看着她：“离开那个男人，到我这儿来。我总比一个有妇之夫强。是吧？”

他眯起眼，带着几分邪气地看着闫木兰，眼神和态度没有任何的尊重，跟拉着她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闫木兰是极聪明的女人，她善于读懂人的情绪，善于摸透人的心理。

“好啊。”闫木兰抬起头，面无表情，不亢不卑。

而这一刻起，程逻非常明白，他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他的无药可救在于……他连一个长得跟程青有几分相象的女人，也不愿意放手了！

……

大雨袭击这座城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雨幕倾泻而下，带来了又一股寒气，气象预报说到了后半夜会是雨夹雪，明天会是中到大雪。倪阿娇担心龙道夫出去的急，没带伞，从车库回来这一段路铁定要淋湿的。打他的手机又是关机的状态，铁定是手机没电的缘故。

对他的担心大过了对他的拷问。

她切了些水果端到书房去吃，打开电脑刷网页，时针从十划到十一，门口还没动静，外头的雨已经开始夹着雪花子飘下来，寒气逼人，倪阿娇实在有些担心，心里发毛，坐不住了，刚打算端着盘子去厨房洗，门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响得突兀，倪阿娇吓了一跳。

准时那男人没带家里钥匙，倪阿娇赶紧跑去开门，门一开，站在外头的却是魏城覃，魏城覃冻得脸色发青，羽绒服上都是水，看到倪阿娇，使劲吞了一下口水：“快换衣服！跟我去医院！”

倪阿娇没反应过来：“啊？”

魏城覃是真急了：“别发愣了！没看新闻啊！城郊施工的地铁塌陷了！他妈的人都找不到了！跟我去医院找找看啊！”

倪阿娇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心脏骤然麻痹！

去往医院的路上魏城覃一个劲儿得在打电话，这男人也焦急得狠，车速飞快，雨刷器不断得在前挡风玻璃上划过，把密密麻麻的雨点擦干净，立马又落上一层密密麻麻的雨点和雪花子。

“找到没？”魏城覃带着耳机，皱紧眉毛，“挨个挨个儿找！现场呢？还有多少人没挖出来？”

他说的每句话都能挑动倪阿娇的神经！

“有消息随时联络！我们先去医院找找看！”魏城覃懊恼地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眼倪阿娇，“你先别着急。”

这句话真不知道是安慰谁的。

倪阿娇怎么可能不急？急得大脑一片空白，急得六神无主，急得她哭都哭不出来，她唯一能说出的话就是：“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在这一刻，她最后悔的是，如果往上她跟着龙道夫一起去了那该多好！或者，不让他走，那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担心！

“第一批受伤的人都送到市人民医院了，咱们先去那里找找看！”魏城覃紧绷着脸，也来不及安慰倪阿娇了，打着方向盘，急速超车道。

赶到医院的时候，情况比倪阿娇想的还要严重！

门口一大片的救护车停在那儿，接连抬下许多满头都是血的伤者。医院大堂混乱不堪，哭声叫声混杂在一片！

倪阿娇就站在这一片混乱中，半张着嘴，她觉得自己完蛋了……真完蛋了……如果龙道夫死了，她该怎么办？！

【老孤教你谈恋爱88】依旧没有

有没有过这种感受？当家人，爱人很晚都还没回来，你一个人躺在床上会觉得担心，会觉得害怕，害怕他在外面出个意外，这个世界就从此没有他了，该怎么办……每次龙道夫有事儿出门，很晚还没回来的时候，倪阿娇就会很担心，她担心起来就会打个电话给他，龙道夫也知道倪阿娇会担心，所以手机随身带着，能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因为用力相爱过，所以芝麻绿豆的小事儿都能挑动神经。

“你呆在这儿，我先去核对一下第一批送进来的人里面有没有龙道夫。”魏城覃看倪阿娇的脸色不对，就让她呆在大厅里。

倪阿娇点头，什么主见都没了，眼巴巴地看着魏城覃急匆匆地去了，她傻愣愣地杵在大厅，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龙道夫打电话，多期待他的电话接起来啊，可电话那头仍然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倪阿娇把手机又放回口袋里，又有两辆救护车送过来，担架从车厢里抬下来，抬进来的人全身都是泥土，注着呼吸器，那腿都是变形的！两个护士赶紧迎上去，直接把人往手术室推！

到处都是哭声和议论声。

魏城覃拧紧了眉毛又跑回来，扫了一眼倪阿娇，又转头去看刚刚被推进去的伤者，眉毛越发皱紧：“没有。我们再去下一家医院，第二批伤者送到市三医院去了。走！”

倪阿娇没说话，跟着他快步走出医院。

整个世界都在今天晚上沉默了……雨夹雪转为了小雪，马路上湿漉漉的一片。前面的雪四面八法地涌到前挡风玻璃上，被雨刷器刮去。

魏城覃开着车，扫了一眼倪阿娇：“你别担心……”

这是他今晚第十次重复这句话。

倪阿娇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嗯。”

魏城覃又瞟了一眼她，觉得倪阿娇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早就做好了倪阿娇急得发疯，哭得撕心裂肺的准备，结果……她可以这样平静和沉着。

“你没事儿吧？”魏城覃有点担心，因为倪阿娇表现得太不寻常。

“没事儿。”倪阿娇转头看他，表情冷静认真，“我都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了，这就是我做的心理准备。”

这句话的意义太过丰富，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太过厚重。

魏城覃喉咙一紧，没说话，一踩油门，提速前进！

晚上十二点，市三医院，第二批送进来的伤者比第一批送到医院的伤者更多！倪阿娇一走进医院大厅就闻到铁锈似的血腥味，她站在门口没进去，拉住魏城覃：“你去里面看看，如果还没有，我们去现场找人。”

魏城覃不同意，他觉得都这个时候了，他有义务照顾好倪阿娇：“我不会带你去现场的。现在那里是最混乱的时候，你和我都进不去！如果这里还没有，我送你去我家，今天你跟林萱先呆在一起，我接着托人去找。不说了，我先进去看看。”

魏城覃大步向医院里走去，直接去查看送进来的伤亡者的名单。

——第二批伤亡者中，依旧没有龙道夫。

【老孤教你谈恋爱89】林萱交代

倪阿娇从来不推命理，她不推自己的，也不推别人的。林萱缠着倪阿娇要她给她推一推，倪阿娇严肃地拒绝了：“推什么？推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推自己什么时候会发财？没意思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林萱怪倪阿娇太认真，又一脸八卦地用胳膊肘顶了顶倪阿娇的腰：“那你跟龙道夫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去推推看你们俩能不能走到一起吗？”

倪阿娇认真地想了想：“有时候会，但忍住了。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很爱他，因为很爱，所以特在乎这段爱会不会有个结果，于是就很想跳过这段相爱的时光，直接看看最后我们能不能能在一起，能不能幸福到老。但是……静下来想一想，任何结果都是自己去创造的，慢慢得都会知道的，没必要提前知道。”

林萱听得有些动容。

凌晨一点，倪阿娇到魏城覃的家时，林萱还没睡，显然她也操心得够呛，听到动静就立马跑出来了，把疲惫的倪阿娇往屋子里拉：“饿不？我给你做东西吃？”

倪阿娇摇头。

“那睡觉……我床收拾出来了，我今天跟你睡客房。”林萱丝毫不问龙道夫的情况，实在怕倪阿娇伤心，就想先把倪阿娇照顾好了。

“不困，睡不着的。我在客厅里坐着就行。”倪阿娇换了拖鞋往客厅去，回头看了看林萱，“如果你困了就去睡吧，如果不困的话，陪我聊聊天也行。”

林萱自然点头：“行，我陪你聊天。”

魏城覃把倪阿娇送过来后就走了，继续去找龙道夫去了。

雨夹雪转为了中雪，路面都开始结起了冰，天寒地冻。林萱陪着倪阿娇坐在沙发上，都不敢开电视，生怕蹦出什么新闻让倪阿娇更担心，她就放cd，魏城覃宠她，给她配备了全方位立体的音响，音乐一响起来，就跟去剧院里听现场歌会似的。

小提琴，琴声温柔。

倪阿娇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发愣，觉得气氛太沉重：“你陪我说会儿话。”

林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也盘着腿，绿色的睡裙衬着她白皙的皮肤。

说什么话？话题在哪儿？

这时候什么话题都显得尴尬和多余。

林萱看着倪阿娇眼底泛起的青色，神情疲惫，心里也跟着难受：“行，我陪你说会儿话，你知道龙道夫跟程逻的事情吗？”

这话题挑得好，倪阿娇抬起眼皮看她。

林萱知道也就只有这个话题能帮倪阿娇渡过这段时间了：“上次你不是埋怨我瞒着你吗？那今晚正好，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他们的事儿。”

倪阿娇没说话，直视着她。林萱挪着　往前坐了坐，她觉得只要渡过这个晚上就好，不能让倪阿娇这么沉默，她沉默起来实在让人害怕。所以也只有龙道夫的这个话题有足够的力道能打破这种沉默了。

“龙道夫和程逻本来就认识，关系很铁，你知道嘛，俩人都是土豪，飞扬跋扈的。程逻有一女朋友，程青，跟他一个姓。俩人是快要结婚的趋势。但是程青瞧上了龙道夫，背着程逻接近龙道夫。有野心的男人会在事业上用下三滥的招数，有野心的女人会在爱情上用下三滥的招数，程青绝对就是这种货色，听魏城覃讲的，程青把龙道夫灌醉，再把他弄到酒店里，假装跟他　。”林萱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倪阿娇的脸色，发现倪阿娇真的出奇地平静，于是放心大胆地往下说，“我家那位说，其实程青把龙道夫弄进酒店的时候，龙道夫还是有意识的，只是醉得浑身使不着力气，也就将计就计了，所以程青做的事儿他肚子里都明白，程青把他和自己都扒光后龙道夫就醒了，但程青不知道啊，以为龙道夫是真醉昏过去了，就说他上了她，龙道夫没理她，自己出的酒店。反正这事儿之后一个月，程青就跑过来跟龙道夫说，她怀了孩子，示意这孩子是龙道夫的。其实怎么可能！这孩子就是程逻的！她就想让龙道夫对她负责呢！”

林萱说着这些都觉得气愤，可倪阿娇的情绪却还是那么平静，这就让林萱有些奇怪：“你不觉得这女人很恶心吗？恶心死了！反正这女人最后难产死的！这就叫报应！但快死的时候，她喊得是龙道夫的名字，程逻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在程青死后，程逻就跟龙道夫决裂了，自己出国清心寡欲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年刚回来，一回来就找龙道夫的麻烦，连同找你的麻烦。”

林萱觉得什么事儿都说了，也不怕再说得彻底一点了，于是她抬了抬下巴，看着倪阿娇：“你知道你那段风水视频是谁爆料出去的吗？幕后主使者就是程逻，如果最近不是他碰上一个长得像程青的女人，恐怕他还有闲工夫来整你们呢！上次我们叫龙道夫去酒吧，其实就是魏城覃看到一个长得很像程青的女人，谁知龙道夫会把你带过去，又谁会知道程逻也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了？”

林萱说得口干舌燥，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又给倪阿娇倒了一杯。

她算是把她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倪阿娇，倪阿娇在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得听着，也不知道她消化不消化得了。林萱把水递给她的时候，却发现倪阿娇低着脑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大腿上。

哭了……

林萱有点慌，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

“别哭啊……行，我说得太多了？你接受不了了？”林萱有点手足无措，急得直挠后脑勺。

【老孤教你谈恋爱90】情绪所在

林萱去给倪阿娇拿纸巾，抽了好几张一起给她递过去，倪阿娇没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继续哭。她哭得让林萱内疚。

“哎呦，别哭啊，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林萱着急了，拿着纸巾帮倪阿娇擦眼泪。

倪阿娇摇头，自己用手去抹眼泪，她一熬夜眼睛就会结血丝，现在哭得急，眼睛通红一片，看起来怪吓人的。倪阿娇这次哭得跟以前不一样，以前跟龙道夫冷战的时候她也会哭，哭得特他妈的矫情，整一个林黛玉，但现在不一样，同样是哭，哭得让林萱觉得特能理解。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你来告诉我，应该是龙道夫，应该是他面对面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应该由他自己来说。”倪阿娇就说了这句话，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了，闭着眼，竭力忍不住哭腔，但眼泪啊，就顺着睫毛滚下来。

她是着急的，是担心的，担心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林萱告诉她那么多事儿，她一点也没记住。现在没办法提原不原谅这回事儿，只有他人还活着，出现在她面前，她这心才能放下，才能闲工夫来替原不原谅，理不理解。现在他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什么事情，都等到他还喘气的出现在我面前再说！”倪阿娇这话一说出口，情绪就控制不住了！

她突然想到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一处地要整掉，那里的钉子户召集了一拨人在那儿闹事儿，龙道夫带头去游说平息他们的情绪，倪阿娇就担心得不得了，第二天他回来了，头上包着纱布，倪阿娇心疼啊，问他怎么了，这男人嘴硬，说现场乱，自己不小心磕了一下。这怎么可能是磕的啊，根本就是被人用铁棍砸的！缝了十几针呢！

倪阿娇气得不得了，当场就对他吼：“你跟我结婚了！拜托你在外面的时候得想想我！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了！拜托以后遇到危险你跑开行不行！我不要我的老公像个英雄一样的死掉，我宁愿他这辈子默默无闻地就活在我身边！”

这心情能不能理解啊？我爱你，所以我的最低要求是你活着，来让我爱！

龙道夫那时候会哄她，脾气特好：“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有时候提起这件事，龙道夫会把倪阿娇搂在怀里，用下巴去磨蹭倪阿娇的脸，告诉她：“其实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挺感动的，挺……心疼你的。”

为什么会心疼，他就不会再详细说了。那么隐秘的情感，他还是不习惯说出口。

倪阿娇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又红又肿，林萱陪着她，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倪阿娇等过龙道夫，等过他回家，等过他来吃饭，等过他来赴约，但哪次等，都没有这次来的无望……

是的……无望，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

一次一次地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一次一次又否决掉，告诉自己不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实在是心力憔悴了，她就稍微闭闭眼，一点响声，她又会立马警觉得清醒——人都快疯了！

到了凌晨三点，倪阿娇和林萱都有些支撑不住了，魏城覃突然就打来了电话，林萱最先跳起来，抢在倪阿娇前面去接的，想着万一有什么事情，由她转述给倪阿娇听，也可以稍微缓冲一下。

林萱在听电话的时候，倪阿娇就站在旁边等，紧张地都揪紧了手指，紧张地观察林萱的表情。

“……行……”林萱敛下眼皮，“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