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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咳一声,强调,“你误会了,其实我们没什么的!”
他笑笑没说话,可是表情看过去就是一副认定的样子。
向尧穗无奈,抬眼看时间,无力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不过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默了默,又说:“我想你的话他可能会听!”
向尧穗张了张嘴,犹豫着还是没说话,只点了下头就走。
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有些人认定了不信,你说再多也是徒劳,而且……或许她确实应该去见他一面了,把该还的还掉。
******
走出大门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阴霾。
向尧穗在街头心事重重的走着,路过一家文具店,突然顿住脚步转而走了进去。
店内只有柜台一个年轻的收银员闲闲驻守着,顾客不多零零散散不到五个,她慢慢往里走眼睛掠过一排排整齐罗列的书籍,直到看见文体用具的字眼才驻足,来回扫视了几眼,最终选了支极普通的铅笔和一叠素描纸。
出来后径自朝着陆册的住所走去。
陆册看见门口的她有些惊讶,随后又连忙收敛神色,淡漠的侧身让她进门。
很多东西都没变,向尧穗看着角角落落竟有些说不清的感慨,将东西放下,转回身,“一个人现在会不会不方便?”
他关上门,扫了那些东西一眼,淡淡道:“习惯了!”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人,从始至终。
向尧穗沉默,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内疚,口口声声说朋友却什么都不曾为他好好做过,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呢?
“找我有事吗?”他动作并不利索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边看边问。
向尧穗走到另一边,“只是来看看你!”声音很低,说出来的话却是连自己都觉得虚伪。
“我很好!”
“……哦!”
电视中的画面走马观花般不断掠过,却始终找不到可以停留的。
陆册拿着遥控器,斜眼看向一边耷拉着脑袋的向尧穗,仿佛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正对着将要惩罚她的老师,乖巧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抿唇,胸口没志气的被阵阵热气补满,瞬间将前些日对她不闻不问的哀怨给抵消了去,她始终是来了。
抑制着心中阵阵说不清的喜悦,神色仍旧淡然的看着她,“你是来发呆的?”
向尧穗摇头,“不是!”手指着一边,“我拿这些东西给你!”
陆册皱眉,“我不需要!”
她毫不为意他的反应,突然起身走到厨房那来一把小刀,细心的开始削铅笔,边说:“知道知道,问题是我需要,前段时间看见街头有人在画素描,我也想要画一幅,结果今天特意过去却没找到!”
削铅笔已经是年代很久远的事了,虽说向尧穗有着一身蛮力但是施行起来也是磕磕绊绊十分的不顺畅。
陆册蹙眉看着她,结果越看越心惊,最后沉着脸从她手中结果了这份工作,没办法,比起提心吊胆还是他亲自动手的好。
向尧穗尴尬的挠挠头,然后接着之前的话语道:“所以我买了这些东西想着让你帮我画一幅。”
“我不会!”
好坦然的语气!向尧穗嘴角一抽,呵,两个人居然都玩睁眼说瞎话的游戏。
“先试试呗!没试过怎么知道,而且我一直觉得你很有本事,几近万能!”
陆册侧头看着异常谄媚的她,亮亮的眼睛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他放下小刀,转了转手中的笔,挑眉,“要不试试?”
“嗯!”向尧穗用力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试试!”
半小时后。
她腰酸背疼的从木头人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兴奋的结果他手中的画纸,然后,风中凌乱了,惊呼:“这是什么?”
眼歪鼻子斜的,虽然很有卡通效果,但是和人体素描比起来简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呀!这小子玩她呢?
陆册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一脸轻松的摊摊手,“我就说我不会画!”
装吧,你就再使劲装吧!
向尧穗咬牙,干笑着放下画,“哈哈,那啥,总有开始嘛,慢慢学以后就好了!”
“我没说要学画!”
“干吗不学呀!”向尧穗指着那份劣作,“不管怎么说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让我画就画不出这样的德行来,不信我也试着给你画一幅?”
陆册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不需要!”鬼知道她会画成什么样!
向尧穗瘪嘴,无奈的收起报复心理。
“陆兆找你了?”他突然开口。
“嗯,是……唉?”向尧穗猛然睁大眼,惊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视线滑过那些狼藉,“猜的!”
知道也好,说话都可以明着来了!“听他说你很喜欢画画,并且天赋很高!”
“一般!”
“现在有位伯乐很赏识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法国?”向尧穗正色凝视着他,“陆册,你的前途在那里,你的爱好兴趣在那里,为什么不去?”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名认真目光灼热的少女,他为什么不去?
仿佛有很多原因,不喜欢和那些人再有联系,尽管部分还和他有着融不掉的血缘,不喜欢面对一些异样的眼光,仿似自己被赤裸丢弃在世人面前。
还有他好像喜欢上了现在居住的这个城市,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有她,会给自己家的感觉的人。
可这些东西他又该如何说出口,向尧穗并不是普通的少女,她有她喜欢的人,有着他所无法侵入的生活,那里的禁地他一无所知,又该如何和她厮守?
“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追求的是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在浑浑噩噩中得过且过,有一份自己所坚持所喜欢的东西很不容易,更不该轻言放弃!”她看着沉默中的人,慢慢劝慰,“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我是你肯定会去法国,陌生的国度,热爱的绘画,这些难道不具吸引力吗?”
“那如果这个地方也有你不想放弃的东西呢?”他突然抬头深深的望着她。
向尧穗一震,被他看的有些莫名的狼狈,摸摸鼻子,“呃……那要两者比较了!”
“那我觉得是前者!”他靠近她一些,呼吸几乎要喷吐在她脸上,眼眸深深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放弃不了!”
向尧穗皱眉,稍稍向后退了一些,尴尬的笑笑:“自己想清楚就行!”随即身子一转就逃离了他的包围。
陆册眼神一暗,沉默着坐回去。
气氛刹那间有些沉闷,向尧穗仿似有些明白了什么,尤其在陆兆那样明显提示过之后,有些回避的东西就越发明朗起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思忖片刻,拿下了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放到茶几上,对着浑身僵硬的陆册开口:“陆兆告诉我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觉得你应该送给更适合它的人,而非是我!”
陆册冷冷的看着那小小的颗粒,好像被人从头倒下一盆冰水,落魄狼狈不堪的可怕,他的脸黑沉沉的,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呼吸略略带上了急促,“我不需要这个!”
向尧穗抿抿唇,半晌才说,“可是毕竟是你母亲的!”
“那又怎么样?”
“陆册!”她皱眉,“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他猛然抬头直逼进她的眼中,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越来越紧,连带着呼吸都闷闷的难受,疼痛难挡。
突然,他站起身,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拿起耳钉在向尧穗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朝着窗外扔了出去,华丽的弧线带着残忍的沉痛一闪而逝。
向尧穗惊愕的张大嘴,怒吼,“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不要吗?”他赤红着眼看着她,满满的都是抓不住的心痛,“我也不要,那为什么要留着?”
“陆册,你疯了!”向尧穗猛然转身跑了出去。
直到想起巨大的关门声,陆册才无力的晃了晃身子颓然坐到沙发上,难受的捂住眼睛,是啊,他疯了!
******
小区楼下都是绿化带,有些角角落落还堆放着无数的垃圾,向尧穗看见这一场景就感觉吞了只苍蝇般难以接受,为什么要让她碰上这种事?很想掉头就走,可是……始终迈不了前进的脚步。
奋不顾身投入进寻找行列之后才明白何为大海捞针,小小的一粒跟米饭大不了多少,她在蹲爬的腿脚失去知觉后依旧没看见一点影子,真的是太难找了。
顾乔站在一边看着她,每每想要帮一把的时候都会被她的眼神给制止,语调森然的说:“你最好离远点!”没有玩笑的意思,真真实实的让他走开。
在草坪中悉悉索索的翻找着,向尧穗不喜欢养指甲,每每刚冒个头就剪得干干净净,现在指尖都已经磨破,隐隐的都能见到血丝,她皱着眉行动却依旧没有松懈。
手破了,衣服脏了,头发被汗水黏湿了。
她都忘了时间已过多久,直到在一只挺满苍蝇的包子旁,找到那颗害人命的耳钉后,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
长长吐出口气,几乎感动的想要落泪,她怎么能做的这么无私呢?陆册欠她可欠大发了。
楼上窗台边,一抹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那,眼睛盯着落下忙碌的她没有转过。
心里泛着疼,看着她疲惫的喘气更加痛得无以复加,想把她拽上来又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紧紧勒住自己,于是从午后到黄昏,楼上楼下,压抑着那份蠢蠢欲动始终没有靠近。
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向尧穗晶亮着眼睛望他,双手激动的举到他面前,带着无端的自豪:“看,我找到了!”
一句话深深透出那份隐藏的喜悦,没了前一刻的愤怒与质问,纯粹的展示着自己努力的成果。
陆册淡淡的看着她,脸色有些漠然的受伤,“为什么去找?”
“那也不能看着你把它丢掉!”向尧穗这次没再硬塞给他,只是小声的说,“就算再不喜欢也该好好收着,以后没钱了卖掉也是好的。”
“我不喜欢收着!”
那你以前怎么就带着了?她真想狠狠的教训他,但又懦弱的屈服道:“算了,暂时我帮你收着!”顿了顿,“以后你没钱了再给你!”
“好!”陆册看着她乖乖重新戴上,才稍微方柔了神色,但脸依旧有些黑沉。“很晚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了,我先回去!”
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并没回身,昏暗中的背影有些寂寥的落寞,少顷,才淡漠的开口:“那把门带上!”
向尧穗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勉强笑着,应道:“好!”
关上门。
转身!
阶梯下,顾乔正目不斜视垂首站着。
向尧穗理了理额前汗湿的头发,将视线投向别处,“走吧!”
“是!”
******
生活趋近于平静般过着。
有时候当你认为风雨过后这就是一辈子的时候往往会峰回路转,然后毫不犹豫的将你逼近死路,攀岩爬壁都走不出的绝望。
阴沉沉的天,呼啸不止的西北风狂乱肆意着。
发丝凌乱中,向尧穗直直盯着弄堂角落的一只垃圾桶,肮脏不堪的表面,填满废物的内里,一阵阵的恶臭随风铺面而来。
旁边地上紧挨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报纸,被废弃的玻璃瓶狼狈的压在底下,随风不断翻飞却挣脱不得,页面带着浓稠的污渍看的不甚清晰,然那硕大的标题却依旧醒目——黑道火拼,伤亡惨重。
她近乎于麻木的捡起来看,手上沾了污水都没注意。
上面因有两张不大不小的黑白照片,一张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脸上带着扭曲的挣扎与凶狠,另一张是狼藉不堪的街道,周边拉着警戒线,几个警卫人员正严肃的处理着现场。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占了整整一个版块的内容,细小的字眼在她的瞳孔中不断掠过,直到看到最后身子一震,报纸轻软的从指间落了下去,风一吹,翻转着消失。
据悉涉煞帮头目谢正已确定身亡。
“顾堂主!”她冷声开口。
顾乔一震,脸色瞬间暗沉了几分,一个简单的称呼瞬间划出了泾渭分明,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窒闷的透不过气,依稀还记得那年眼前的少女带着嬉笑站在自己面前,话语透着显而易见的轻快,“顾乔顾乔,小乔小乔,以后我就叫你小乔了!”然后就把他带离了寒意深深的街头,走进青锦会。
小乔?令人生厌的称呼,此刻却是越发的想念起来了。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垂首:“在!”
她空洞的看着地面,声音都变得颤抖,“为什么没告诉我?”
“梁少有令!”
呵,四个字,内含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事发是一星期前,他们却能隐瞒的滴水不漏,向尧穗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眼睛酸涩的难受。
“谢珊珊呢?”
“属下不知!”
上面的云带着暗沉的灰在慢慢移动,层层叠叠,有的浓重如黑,有的轻薄如翼。
她突然想起那个伟岸的男人。
那时他还正直青年,脸上带着暖和的笑意,将她抱在怀中,说:“尧穗,叫声谢叔,谢叔就带你出去玩!”
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欢快,脆脆的叫:“谢叔!”
谢正便乐呵呵的抱着她走了出去,却看不见身后不远处的一道小小身影正带着哀怨瞅着他们。
“爸爸!”颇为愤懑的声音,“我也要去!”
“跟什么,一天到晚反着脚丫的往外跑,还要我带?自己去玩!”然后不管不顾的走了出去。
向天培去世的那天,一个大男人狼狈的红肿了眼睛,几近哽咽的对她说:“尧穗不怕,谢叔在呢!还有你师傅,啊!”
眼睛微微一颤,透明的水流划了下来,落入鬓间隐没。
现在没了。
“你们做的可真好啊!”
******
大雨倾盆而下,“哗哗哗!”的声响响彻耳畔,密密的雨帘什么都看不清。
向尧穗走进屋内时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爽的,经过的用人纷纷担忧的看着她,管家拿着浴巾走了过来,忧心道:“小姐,怎么弄成这样?先擦擦!”说着就要往她身上覆去。
向尧穗手一挥制止,水还在不断往下滴,一站就是一滩水渍。
她苍白着脸,任雨水落进眼眶都不曾眨一下,眸光深深不看任何人继续往前走,管家僵硬在那里,想再上前可看着反常的向尧穗又有些犹豫。
爬上楼梯,拐角处正好遇上下来的董景悦,一如往常的冷清傲然,看着向尧穗震愣了一下,瞬间收敛神色,鞠躬行礼,“小姐!”
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无波,继续往上走。
董景悦伸手拦住,“小姐,梁少正在处理事务!”
“让!”不知是雨水还是环境,此刻她的声音听来十足的冰冷。
董景悦讶异了一下,第一次看见带着满身利刺的向尧穗,她皱眉,“小姐,请您……”
“啪!”
白皙的手臂瞬间浮现出绯红的印迹,董景悦愕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沉默的侧身,没再继续阻拦。
向尧穗目不斜视的经过她,走向书房。
温热的灯光,淡雅的书香,俊帅倜傥的少年。
梁叶丞看见她瞬间皱起了眉头,放下书拿起一旁的外衣走过来,套在她身上,边用袖子开始擦她水淋淋的脸,昂贵的线衫顿时湿漉起来,声音带着责备,“下雨都不知道撑把伞!”
向尧穗低着头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擦擦抹抹,眼睛看着两人相对的双脚出神。
良久,他感觉到了她异常的沉默,停下手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双手试着去捧她的脸却被轻巧的躲过,身子一僵,眉目紧绷起来。
“穗穗!”他沉声唤着,目光紧盯着她苍白的侧脸,“出什么事了?”
“谢正死了!”她的声音几乎要被冻结住,“你要怎么给我交代?”
梁叶丞震住,目光微微涣散了几秒,随即姿势优雅的旋身,手插口袋,分析,“涉煞帮的势力过大,再不尽快压制会威胁到青锦会,这是一众元老共同商议的结果。”
“我没让你们放任涉煞帮壮大!”她抬头目光冷冷的望向他,一字一顿清晰的开口:“可是你们不该草菅人命!”
“穗穗!”他的声音也越发冷了下去,“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放虎归山的后果谁能承担?要保青锦会底下兄弟就必须这样做!”
“放虎归山?”她冷笑着,“涉煞帮有意谋反?你们有了足够的证据?你们就那么有信心保证他们会掀了青锦会?”
梁叶丞深深吐出一口气,“我不能留下这样的风险!”
“风险?就因为你一句风险死了那么多人?”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瞠目,“这不过是个推断居然下这样的血本?”
“你不懂!”
“我也不想懂!”向尧穗揪着自己的发,痛苦万分连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梁叶丞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么多的人名呀!里面有很多还是从青锦会出去的,你知道他们以前过的多难吗?他们跟着我爸走的那么艰难,心心念念的要过好日子……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梁叶丞胸口一阵疼痛,像被千锤万打似得,想要上前搂住她却被其挣脱了开来,那样如被视为洪水猛兽的滋味让他瞬间白了脸,目光深邃中,他说:“穗穗,他是我们的对头!”
“他还是我的亲人!”向尧穗冲着他吼道,“梁叶丞你是你我是我!”
他一震,手不由紧握,目光虚晃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就算我们一起长大,就算我们一起经历那些,但是你我终究有区别!”她渐渐冷静下来,赤红着眼对上他的,话语森冷:“你不曾感受过的温暖不代表不存在,从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些你所谓的对头给的。”
她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看着如临死刑的少年,那样俊美的脸庞,闪烁的眼神,全身透着寒意的气息,轻声道:“梁叶丞,我们完了!”
******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那个旧式公寓的,只知道全身都似乎成了一根冰冻的棒冰,冰冷的,僵硬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
匆匆走进浴室冲了个澡,便颤抖的躲进棉被,十二月的冬天,她的举动几乎和玩命没有多大的差别。
一闭眼就睡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昏昏沉沉仿佛看见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清,一会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会被什么东西追着跑,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想醒来却总是睁不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隐约闻到了一股香味,睁眼终于醒了过来,窗外的天依旧灰蒙蒙的,雨倒是停了,房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她皱眉,有人?
房门在这时被打了开来,进来的是陆册,挂着一条围裙,瘸着腿靠在门边,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醒了?”连声音也带着点冷意。
向尧穗扯了扯被角,尴尬的咧嘴,干笑道:“你怎么在这?”
他不答反说,“不想笑就别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想笑了?”
“两只都看见了!”
这人……真是的。
陆册无视她不平的摸样,“出来吃饭。”率先走了出去。
向尧穗瘪瘪嘴,苍白着脸坐起身下床,脚步不禁有些虚浮,踉跄了一下正好撞到柜子,这才发现上面摆放了一些药物。
她愣了愣,抬手扶上额头,湿漉漉的一片,原来是发烧了!
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几只碗盘,都是清淡食物,很适合高烧过后的人食用。
陆册将筷子调羹递给她,脱下围裙便坐在她对面沉默着。
向尧穗细细的进食,半途仰起脸,笑着说:“好吃,好久没吃你做的了!”说完又连忙把头埋进碗里。
他微眯了下眼,却是没说话。
时间慢慢流淌而过,眼看着她的进食量比平时都多了一半,终于开口:“你可别撑着!”
“嗯嗯嗯!”眼都没抬一下,用力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减,“好吃!”
他神色冷了冷,“阿尧!”
“嗯?”
“别吃了!”
“我饿!”
陆册寒着脸忍无可忍之下一伸手把碗用力夺了过来,汤汁微微溅到了她身上,白色的棉质睡衣顿时斑驳一片。
向尧穗维持着那个动作依旧无动于衷,头低垂着,细短的头发耷拉在脑袋上,堪堪遮住了那张憔悴的脸庞,只露出了尖尖的下巴与紧抿的双唇。
陆册心一沉,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去吃点药再好好睡一下!”
“我没关系!”她轻声说。
“向尧穗!”
“嗯?”
“谢珊珊没死!”
她一震,终于抬头看向他,眼睛泛着微红,激动的连身子都隐约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谢珊珊没死!几天前我在一家小商店见过她!”他抿唇顿了顿,然后倾身隔着桌子靠近她几分,“喂,没事了!”
她一颤,目光微晃的盯着眼前完美的脸,直到在里面看见自己所想要的,那份坚定,那份信任,眼一眨,泪水就划了下来,落进咧开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咸味还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没死,至少她没死!
之后向尧穗便变得很听话,陆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吃了药便乖乖睡了。
这天陆册并没有回之前的房子,在客厅沙发上窝了一晚,第二天凌晨匆匆回去拿了些换洗的衣服又回到了这里,开始照顾她的饮食。
向尧穗的感冒比想象中的严重,时不时的便会低烧不止,陆册想带她去医院却硬是赖着不愿意。
没办法,他只能在生活上照顾的更加细致几分。
整整一星期,陆册几乎都没有一个好眠,看着她日渐消瘦眉头就没有疏散过,不断费尽心思的为她做滋补食材。
幸好这天向尧穗终于开始好转,原本蜡黄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她坐在餐桌旁一手拿着一支筷子敲敲打打,眼睛盯着陆册忙碌的背影,等到他端着盘子出来,眼巴巴的歉疚道:“这几天真麻烦你了!把我养胖了你会不会萎缩了?”
他侧头,“猥琐?”
“枯萎的萎,缩短的缩!”
他脸有些黑,又不是花,缩什么缩!“你想多了!”
“哦!”
吃饭的时候,陆册主动说闲话:“对了,这几天曾真来过!”
“啊?”向尧穗咬着筷子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睡我就没让她进来!”
不确定的,问:“你是指没进我房还是……”
“没进大门!”陆册利落的回答了她未完的问题。
咳,这人……不可貌相啊!翩翩美少年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不等向尧穗开口,他放下碗,擦擦嘴继续道:“她叫我传话给你,说她奶奶叫你过去吃饭!”
曾真奶奶这辈子孤苦伶仃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孙女,平时家里都冷清的很,所以向尧穗自从和曾真相识以来便经常去她家晃,蹭顿饭吃,老人家爱热闹当然是巴不得她天天都能去,她对向尧穗印象一直很好,觉得她有礼貌懂事嘴巴又甜,总念叨着自己的孙女应该多跟着她学学。
向尧穗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去那了,踌躇着看他,“曾真奶奶人很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陆册开始清理餐桌,“我腿伤还没好!”
“那过段时间等你腿伤好了一起去,老人家就喜欢人多热闹!”向尧穗热心的建议着,随即又问:“再过多久能痊愈?”
“半个月!”
时间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饭后,向尧穗抱着枕头坐在客厅看电视,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另一边的陆册,犹豫着是不是该把他扫地出门了?想想又觉得太忘恩负义,好歹别人都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个多星期,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可是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又实在不合适。
咬着指甲不断纠结,直到电视开始播广告,她终于下定决定,开口:“陆册,你那边的房子没事吗?”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削苹果皮,“很好!”
“哦!”她眨巴眨巴眼睛,又问:“一直不回去没事吗?”
“我已经告诉房东大后天退租了!”
“什么?”向尧穗惊叫,诧异的看着他,“你要退租?!”
他把白嫩嫩的苹果塞进她长大的血盆大口中,挑眉,淡定无比,“有意见?”
呃……脆脆的摇了口苹果,摇头,“没意见!只是你要住哪?”
“住这。”
向尧穗瞬间石化,看着他如说今天要吃三顿饭一样平常的摸样,不确定的问:“住这?”
“有意见?”他冷冷的扫视她。
向尧穗一抖,摇头,结结巴巴的说:“没意见!只是你……我女的……会不会……”
“以前我们还不是好好住过?”
那能相提并论吗?向尧穗哭丧着一张脸看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吃人嘴软。
******
三天后,陆册正式入住进来,向尧穗的感冒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于是卧室的床铺又无私的奉献了出来。
晚上趴在客厅沙发上,向尧穗朦胧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什么都没变,每个人都还在原定的轨道中行走,他们似乎还是那个快快乐乐的他们。
可终结起来也不过是感觉而已,并非现实。
半个月后。
两人起了个大早,双双穿着胖胖的羽绒服往曾真家赶。
冷冽的空气冻的渗人,向尧穗带着耳套围巾,就剩爽红红的眼睛露在外面,可依旧冷得上串下跳,没一分安静。
眼看着她颠颠的要往路中间跳去,陆册脸一沉,一把将她扯了过来,训斥:“你当自己是兔子呢!随便乱闯。”
向尧穗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小猫似得说:“我冷!”
陆册心一软,拉拉她的帽檐,扯扯她的围巾,盖得更严实一些,然后脱下她的手套,抓着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
陆册看起来瘦,温度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放在他口袋里的手瞬间就被热气所包围,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下,后来就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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