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时居然来了短信说,他们中午讨论的结果就是出去采风,接近大自然,三天两夜,即将出发,立马出发,已经出发。
江辰太错愕了,以至于脑海中瞬间闪过的都是陈小希平时八卦给他听的,谁谁谁一起出去做课题,回来就在一起了;谁谁谁原先都有男女朋友,一起通宵做版画之后,就同时劈腿了……
他发了短信过去问和谁,她回过来一串名字,有男有女,而有一个名字引起了江辰的注意,叫什么名字就别问了,留点隐私给人家。
陈小希在学校里也是有人惦记着的,只是她神经粗,加上全身心扑在江辰身上,所以自己一直有着行情不好这样的错觉。但江辰看得清楚,对于她在这方面的错觉和不自信,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帮她纠正。不过他虽然不动声色,但他一直知道着一个深刻的道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所以江辰给陈小希发了一个短信,大概内容就是,他和某某某最近也要和教授一起去参加研讨会。
这个某某某自然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某某某自然是对江辰有着某种程度的不怀好意,但鉴于保护隐私的原则,我们自然也不能说她的名字,总之江辰这个谎言的目的就是,让陈小希忍不住每天打电话查勤,从而达到他婉转也查到她的勤的目的。
而以陈小希的智商,自然是掉坑里了。
就这样,即使是吵架后及其想要进入冷战期的陈小希,还是忍不住每天打电话给江辰,问他在干嘛,还得先报告一下自己的行程以换来他几句简单的交代。
三天后,江辰去车站接陈小希,去之前他短暂地反省了一下他们吵架的原因,觉得自己有某方面上的不足,所以他去超市把陈小希说盒子好看的那种薄荷糖六个不同颜色包装的口味都买齐了,里面的糖果都倒给宿管阿姨的孩子,那孩子虽然一嘴一句谢谢哥哥,但是看着他捧着六个空盒子走了时的眼神,分明写着:大人都是疯子。
见到陈小希时她身边站着那个不便透露名字的某某同学,还有她的头发剪短了,看上去神采奕奕。
她正一脸严肃地和他说着什么,甚至没有发现江辰走到了她面前,等到意识到面前的光被挡了时她抬头,一闪而过的错愕,然后瞬间炸开一个笑容,弯着眼睛,从眼尾溢出来的欣喜。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有再大的火,也瞬间熄灭了。
陈小希伸手去挽住他,“你怎么来了?”
“过来买路由器顺路。”江辰说。电脑城的确是在车站附近,但哪个是顺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小希早已忘了之前两人的不愉快,紧紧地捏着他的手臂,“我跟你说,我们这次拍了很多照片,我们班长的还画了一幅很有灵气的油画,老师说啊……”
江辰笑着她喋喋不休,还抽空对旁边那个一脸尴尬的某某同学笑了一笑,如果非要给他这个笑容下一个注解,那就是——“我们家小希只要见到我就会这么兴奋,见笑了”。
某某同学默默退开,这两个人看向对方时,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闪亮,那是时间空间中只能看得到彼此的存在,实在让人没什么插足的余地。
陈小希陪着江辰去买了路由器,回学校的公车因为时间和线路而很空,两人并排坐在最后一排,陈小希献宝地给江辰看她这几天的画,还搭配一些自夸型的不要脸介绍,江辰扫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毕竟她的画在他看来不会比解剖图好看多少。倒是她因为低头翻素描本而垂在两颊的头发比较引起他的注意,他伸出手去,用食指去挑了一挑,“你什么时候剪的头发?”
“前天。”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陈小希一头雾水。
她这一反问,江辰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特别具有怨妇气质,但是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除了硬着头皮装理直气壮也没别的办法,所以他说:“你的头发是我的。”
话才说完,陈小希就横着往边上挪了一挪,把大大的素描本搂在胸前做防卫状:“你不是江辰,你是谁?撕下你的面具!”
江辰决定恼羞成怒地不说话。
“喂,你干嘛不说话?”陈小希戳他的手臂,见他还是不理,干脆去拉他抱在怀里的双肩包拉链,拉开了就往里面塞素描本。
“你干嘛?”
“放你那里。”
“你自己不是有包?”
“太重了嘛。咦?什么啊?”因为素描本的挤压,包里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她伸手进去掏出来一看,之前害他们吵架的罪魁祸首糖果盒子啊。
陈小希瞥他一眼,想笑却拼命憋着,还要装出不屑的样子:“干嘛?买来送我啊?”
“嗯。”
“真的?”陈小希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地看,“你总算有一次觉得自己错了啊。”
“你想太多了。”江辰淡定地拉上被陈小希翻得乱七八糟的背包,“谁说我错了?”
“那你干嘛买?还买那么多个?”
“那是为了提醒你以后不要惹我生气。”
“……”
摇摇晃晃的公车,载着秋日三四点的阳光和斗嘴的小情侣,驶向它该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小说已经出版……撒花一下……当当地址在这里:product。dangdang。/product。aspx?product_id21097356&refsearch1pub按照惯例,结局暂时还不能贴……为什么小说已经出版了,我还一直在写番外呢?因为我对他们两个爱得深沉……
他们的年少(十)
那是高考过后的暑假,已经确定了会和江辰上同一所大学的陈小希每天都洋溢在幸福快乐之中,用陈妈妈的话来说,就是每天都笑得跟成功把良家妇女推入淫。窟的老。鸨。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陈小希就约了江辰出来喝冷饮,用的借口是要问他,他们一起上的大学的车票要怎么买。江辰在电话里回答的是,去车站买。但他还是出来了,陈小希把这归结为,他大概很爱喝冷饮。
“你喝什么啊?我想喝水蜜桃沙冰,但是又想喝西瓜汁。”陈小希手指在餐牌上划来划去就是做不了决定,“看上去那个香蕉奶昔也很好喝啊。”
“冰水。”江辰扫了一眼陈小希渴望的眼神,无耐地追加,“和西瓜汁。”
陈小希笑眯眯地招来老板,点了冰水、西瓜汁和水蜜桃沙冰。
饮料都上桌的时候江辰只喝了冰水,西瓜汁喝了一口就推到陈小希面前,“太甜。”
陈小希非常乐意地接受了那杯西瓜汁,喝了一大口之后心满意足地眯着眼叹气:“果然西瓜汁比较好喝。”
“都是用粉冲的,不同味道的甜味剂而已。”江辰说。
陈小希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坐在收银台的老板,幸好他没听到。有时候她真觉得江辰如果有一天被路人打死,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喝完两杯甜味剂做的饮料,陈小希觉得非常满足,有可能是说话的时候自己可以闻到西瓜和水蜜桃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开心;也有可能是旁边站了一个人,而自己可以想到和他有着交集的未来,而觉得很开心。
“这么热的天气你非让我出来干嘛?”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江辰伸手到陈小希面前挡了一下阳光,瞬间觉得不对劲又缩了回去。而低头从书包里掏东西的陈小希却完全没有发现。
“晒太阳好啊,听说可以补钙啊。”陈小希从包里掏出一支笔,“我突然想起你都没有帮我写毕业纪念册,至少你在我书包上签一个名吧,这书包我要收起来留做纪念了,我要去买个漂亮的单肩包,很淑女的那种。”
“无聊。”江辰不去接她的笔,迈开腿就往前走,“回家了。”
“喂你不要那么小气嘛。”陈小希在身后小跑着跟上,“回家干嘛啊,也没有什么电视剧看,多无聊啊。”
其实这话陈小希讲得是很心虚的,可多电视剧看了,就算没有电视剧,无所事事地按着遥控转台,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只是这乐事跟和江辰在一起相比,又少了点。
江辰虽说要回家,但是走的方向却是朝着书店的。
最后他们进了学友书店,陈小希想起她曾躲在书架后面偷看江辰和一个买彩色笔的小朋友对话,小朋友还画了一个像狗又像猫的动物在他的书上,想着觉得异常搞笑,就跟在他身后笑个不停。
江辰被她笑得发毛,忍不住赶她,“别跟着我,你去租漫画小说那里呆着,要走了我再叫你。”
“那你给我在书包上签名我就不跟着你。”
“不签。”江辰瞪了她一眼,一脸“你试试看再跟着我”的表情。
“……”陈小希想说什么又不敢,一脸很落寞地走开了。
江辰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觉得似乎做错了什么,但又觉得纪念册、签名这样的事是给会分开的人留的,他们不会,何必多此一举。
十几分钟后江辰去找陈小希,发现她坐在地上捧着漫画看得正开心,大概因为怕笑出声音,她捂着嘴巴忍笑忍得眼睛里闪着晶晶亮的小东西。
果然……不需要太担心这家伙所谓的情绪低落。
江辰用脚轻轻地踢她的脚,“走了。”
她抬头,笑盈盈的样子像是会感染似的,让他忍不住也扬起了嘴角,但很快又撇了下去,因为知道自己有个招摇的酒窝。
“你买了什么东西吗?”陈小希坐的姿势有点压着腿,站起来麻得她直扶墙。
他晃了晃手中一本书,陈小希仔细一看,是《本草纲目》,疑惑地问他:“你又不是要学中医,看这个干嘛?”
“爱好。”
“……真奇特。”
“走不走?”
“腿麻。不如你把我打横公主抱回去?”陈小希涎着脸笑。
江辰横她一眼,“不如我把你打晕了拖回去?”
……
“你们怎么在这里?”陈小希后脑勺被什么打了一下,转头看到一个粉红色的气球,气球后面是一张气球也挡不住的大脸,高一时的副班长兼死胖子王达庄。
王达庄说:“打电话到你们家都找不到人,说是出去了。你们怎么遇到的?”
“我们是……”
“找我们干嘛?”江辰打断陈小希的话。
“聚会啊,我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我那里竟然还留了一部分高一时候的班费,就想说干脆出来聚会花光啊,打电话给大家,发现大家都很闷得发慌呢,就干脆约了下午聚会。”
陈小希说:“你居然不贪污,看来胖的干部也有清廉的。”
王达庄手里的气球又要打她,陈小希一闪就闪到了江辰身后。
“一起走吧,已经有人在ktv里等着了。”王达庄晃着手里的气球,“我买了一大袋气球,吹了丢地上很浪漫很有气氛。”
陈小希和江辰对视了一眼,传达的信息是:这人是哪个年代的?
于是被拖去了聚会,真的来了不少人,密密麻麻坐满了一个大包厢,一进门就嚷着迟到了的要罚喝酒。
都是以前没有接触过酒精的孩子,第一次喝酒好像就往大人的世界迈了很大一步似的。
江辰的脾气是没有人敢劝他喝酒的,陈小希不一样,每个上来一句“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她就
莫名其妙喝了很多杯,江辰几度要拦,都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下作罢。
到聚会结束,陈小希已经醉得连人都认不清,拉着同桌静晓的手拼命地跟她说:“妈,我考上大学了,你答应要给我买手绘板的。”
静晓也醉得七七八八了,胡乱拍着陈小希的头一脸慈爱地说:“买,都给你买,妈妈还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
江辰在一旁看得一头黑线,母慈女爱的画面真是感人。
散场的时候,醉得严重的都安排人送了回去,最后剩了静晓和陈小希,两人搂得死紧,相依为命的样子让人觉得上前分开她们简直会招雷劈。
最后贝游新将静晓拖了带走,于是最后就只剩了江辰和陈小希,还有体积占用空间很大但是存在感却异常低的王达庄。
王达庄蹲到坐在沙发上傻笑的陈小希面前和她平视,“你站不站得起来?”
陈小希啪地拍了一下他的头,“王八蛋江辰。”
啪的声音在没有音乐的包厢里显得非常响亮,看来醉鬼完全没有在控制力度。
“……”替死鬼王达庄无语地站起身。
被骂了王八蛋的江辰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唯一遗憾的是陈小希这一掌可以打得更用力些。
“我送她回家。”江辰上前一拉,陈小希就站了起来,攀着他的手臂站得倒是稳稳当当。
“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吧。”王达庄过来要搀扶陈小希,陈小希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是谁?我没有钱。”
陈小希这话听起来是完全没有逻辑不知从何而来的,但我们可以从她醉了的行为模式来推出,她喝醉后表现出来的都是她平常渴望已久或者潜意识里的,比如说手绘板,比如说揍江辰,由此我们可以推出,陈小希已经穷到根深蒂固了。
“我送她回去就好。”江辰说,他讲话向来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会听从的诡异力量,王达庄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就是莫名就点头说,“好,那就交给你了。”,然后就默默离开了。
“可以走路吗?”江辰问陈小希,“还是要打横公主抱?”
“可以走路。”陈小希镇定地回答他。至此江辰终于确定她醉到无可救药了,因为她淡然地忽略掉了他公主抱的提议。
“那我们走吧。”
“好。”
“手伸过来我牵你。”
“好。”
江辰牵着陈小希走了很远的路,她一直都很安静地跟着。
到了巷子口的时候江辰停下来问陈小希,“今晚发生的事你明天会不会记得?”
“不知道。”
“如果你记得,就打电话给我。”
“好。”
江辰俯身贴近,在陈小希的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准确地说,是在她唇上贴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对视,没有深情款款,也没有一道光打在她身上散发出天使的光圈,没有一切必须要悸动的唯美气氛,但他就是突然觉得,可以这么做,想要这么做。
陈小希抿了一下嘴,缓慢地眨了一眨眼睛,又打了个哈欠,酒气呵得江辰忍不住又笑出单边酒窝。
第二天,江辰没有等到陈小希的电话,而陈小希因为喝酒而被她妈罚洗一个月的碗,她一直觉得好像有一件事忘了做,但是总也想不起来。后来小希在书包里发现《本草纲目》,才觉得:哦,原来忘了把江辰放在包里的书还给他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私人赠送小番外结局容我慢慢放……为什么要慢慢放……有不得已的理由的……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在吊胃口……我这个人……很看得开的……屁……一点也看不开……
第四十七章
我醒来时在医院,下意识地看了看床周围,很失望地发现没有电视里常演的那种男主趴在女主床边累睡过去的场景。于是转着头四处找手机,没找着,倒是脑袋晃动了几下就晕得很。
我想抬手揉一揉额角,手一抬就觉得手背隐隐作痛,伸到眼前看,才发现手背上多了一个泛着青色的针孔,看来是打过吊针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不排除江辰看我不顺眼,把我抓来扎针报复的可能性。
大概有五分钟过去,我还在克服刚醒来的那种晕眩感,病房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有点眼熟的护士,她说:“江医生的女朋友你醒了啊?”
我想我的眼睛睁开着,如无意外就是醒着的,当然我只是点了点头,很配合地说:“刚醒。”
“江医生开会去了,让我过来看着你。”她解释道。
“我怎么了?”
“低血糖,怀孕。”
“……”我当场三魂没了七魄,颤抖着问她,“什……什么?”
“低血糖!怀孕!”她提高了音调说。
我心情很复杂,我这才和江辰吵完架,一转身就怀了他的孩子,我这肚子显得也太不争气了吧……
“喂,你要当妈妈了,高兴一点吧。”护士说,“笑一个。”
我还在五味杂陈,哪有功夫为她表演笑一个,“你去帮我叫江辰来,我有话和他说。”
她很不情愿的样子,“你先笑一个表示你很高兴,然后我去替你叫江医生。”
我狐疑地看着她,表示姐姐我觉得你行为古怪哦。
她被看得有点心虚,干笑两声突然对着门外跺脚大叫:“苏医生你进来啦!”
门被推开,幽默大王苏医生慢悠悠地踱进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教训着小护士:“你真的很没用,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她笑着跟我打招呼,“嗨,小希,其实你只是低血糖和宿醉还有轻微的感冒而已。不过我们刚刚打了个赌,说如果骗你说你怀孕了你是会哭还是会笑,她赌笑我赌哭,结果你竟然不哭也不笑,太没意思了。”
啊哈,为什么我对苏医生的行为不悲不喜甚至不惊奇?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生气吧?”苏医生说,“还是你现在很失望啊?要不要哭一下?”
我揉着手背上的淤青说:“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十次值班。”苏医生说。
“你们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怎么替换啊?”我问。
苏医生的回答简单明了,“她男朋友是医生。”
我沉吟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一半一半,如何?”
“成交。”苏医生抢答似的回答。
小护士傻乎乎地看着我们,脑门上冒了一堆问号。
我干咳了一声开始把手伸到被子底下掐自己的大腿,两秒钟之后,我泪流满面地说:“我……我哭了……”
小护士才反应过来,跺着脚控诉:“你们……狼狈为奸!我诅咒你们……低血糖!”
我擦干眼泪,觉得很自豪,我几滴眼泪就替江辰换了五天的值班,我真是贤妻良母。
小护士念叨着她男朋友会杀了她之类的话,哭哭啼啼地离开了房间。
“既然只是低血糖,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我打断苏医生说,她正兴致勃勃地数着哪几天可以不用值班。
她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等江医生回来跟你说吧。”
“哦。”我点头,只觉得低血糖就把我留在医院里显然有点夸张。
只是直到中午我都没见着江辰,不知道他的会为什么会开这么久,午饭是苏医生买来和我一起在病房里吃的,她带来的午饭我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而她一如既往地用她那逻辑奇怪的玩笑来轰炸我,我一顿饭吃得真是艰难无比。
才吃完午饭,吴柏松竟然来看我,他说他早上打电话给我,是江辰接的,说我低血糖晕倒进了医院,所以他就来看看,顺便嘲笑一下低血糖住院的白痴。
他的笑容有一点点虚弱,讲话的同时一直躲闪着我的视线。我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最后忍不住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胡染染走了,和那个人去了国外度假。”他说。
“等她回来。”我说,“或者你去找她。”
他摇头说:“不了,我申请调回新西兰了,事实总部一直想把我调回去,之前我没答应而已。”
“所以你答应了?”
“是,后天就走。”
“所以你是来告别的?”
“是呀,此次与君别,不知何日能再相见?”他又是勉强一笑。
我鄙视他,“洋鬼子别学人讲话文绉绉。”
然后我们都假装被对方逗笑了。
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我终是忍不住了说:“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爱情如果不能战胜一切,那怎么好意思叫爱情?”
他叹了一口气,“那么我和染染的就不叫爱情了吧,我想了江辰的话一整晚,觉得我对染染没有那种非要不可的感觉,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对谁有过非要不可的感觉。我都是这样的,如果爱很难,我就不爱,也不觉得遗憾。”
我想到那样的一个词——爱无能。
他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垂下眼掩饰了过去,自嘲地说:“你一定不知道,高中时我喜欢过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你留下。”
我惊讶地把嘴张到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吴柏松拍一拍我的头说,“看你吓得,跟你开玩笑的。你明天别来送机,你也别怂恿胡染染追来新西兰之类的白痴桥段,我想要的是更简单的感情。”
……
不好笑。
我本来想咬牙切齿地骂他,“吴柏松你他妈的不是男人!”
但转念一想,他是不是男人这事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是由x和y染色体说了算的,我说了还真不算,于是我就不说了。再者,吴柏松是我朋友,胡染染不是,我这人偏袒。
最后我跟他说:“你回去要是觉得后悔了千万不要因为拉不下面子就不回来。”
他俯身轻轻地抱了我一下,说:“结婚记得给我寄喜帖。”
我趴在窗户上看楼下的吴柏松渐渐走出我的视线,上次送他上车,一别就是八年,这次又不知是多久,大概有些朋友就是这样,各自陪彼此走一程,然后分开,然后想念。
我躺回床上看了会天花板,然后迫切地觉得我想见到江辰,于是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找江辰。
在医院里晃了一圈,也去了他的办公室,但就是没找到他。突然就觉得害怕,这么小的一样医院,我真的就找不到他。我想起江辰曾偶然跟我说过,他说陈小希,世界不是像你家厕所那么小,我能找到你很不容易。
那时我觉得他真的很大言不惭啊,虽然我家厕所真的不大,但是明明是我先找到他的。
说到厕所,我得顺便去上个厕所。
在很多的故事里,厄运的来临总是会有一些提前的征兆,或者是天蓝得出奇,或者是鸟叫得凄厉,或者是电闪雷鸣,或者是……总之,就是异常。事实上,如果硬要牵扯,每天都会有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今天,现在,我就看到厕所的瓷砖上有两只爬得异常快的蚂蚁,飞奔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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