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妹见到亲人,终于放声大哭,抽抽噎噎道:“你们总算来了!”姚岸姑父搂着她,赶紧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老人家对姚岸道:“我昨天问了一下几个邻居,我们这个小区里有好几间房子都是搞传销的,四幢、五幢、十二幢还有八幢,你妹妹说昨天逃出来的楼是在东面,那就是十二幢了。你们要不要现在报警啊,这样很难找的。”她又安慰姚岸,“你也不要担心,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听过他们搞传销搞出事情来,你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找到人就好!”
姚岸点点头,想了想,便对姑父说:“姑父,你去一下派出所,我先去十二幢找找看。”
姑父担忧道:“你别去找了,我们直接去派出所。”
姚岸心中紧揪,她等不及民警拖拖拉拉的动作,脑海里总是不停闪现着姚燕瑾孤立无援的画面,闻言后毫不犹豫拒绝:“我先去找找,你放心,我就在外头看看。”说着,她便立刻往十二幢跑去。
十二幢位于最东面,边上就是小区围墙,外头车来车来,人声嘈杂。总共只有六层,每层的墙上都贴着小广告,居民还在防盗门外糊上地砖扩展使用面积,楼道里放着各种鞋架和油漆桶做成的垃圾箱。
姚岸一层一层找去,终于在六楼停了步。
601室的门口照样铺上了地砖,灰尘泥巴沾在空荡荡的地砖上,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一些说话声,姚岸一个字也听不清。她蹙眉犹豫许久,仍是举棋不定,想了想,她小声打电话:“姑父,应该就是十二幢六楼这里,你带警察过来吧。”
才说完,便听“咔嚓”一声,601室的防盗门缓缓打开。
蒋拿胡乱吃了一些早饭,舀了一勺蛋糕尝了尝味儿,将剩下的扔进了垃圾箱。
他握着手机走到窗边,早晨的太阳温温洒热,空气中仍是熟悉的汽油味。电话终于接通,蒋拿问道:“佳禄花园那里有传销窝点,是你的地盘吗?”
那头的杨光睡眼惺忪,听见蒋拿的声音后立刻清醒,回答道:“不是,那里是老黑他们的地儿,他们这两年才弄的传销,怎么了?”
蒋拿蹙了蹙眉:“我女人的大姐被骗去那儿了。”
杨光一愣,听了几句后分析道:“如果是自愿的,她肯定出入自由,只要把她叫出来领回去就成了,要不然……”他顿了顿,说道,“要不然就不太好办,警察根本扫不清那里的窝点,而且又是老黑压着。”
蒋拿慢慢踱步回到书桌,琢磨片刻正想开口,电脑屏幕上突然有了动静,他将耳机戴上,摒神静听,那头说道:“你带警察过来吧。”才说完这一句,便听寂静中混来一抹嘈杂,闹闹哄哄的人声里有人喊:“一会儿黑老大过来,你们……哎,你是谁啊!”
下一瞬,声音戛然而止,连一丝沙沙声都没有。
、36征夺战
蒋拿心头一凛;捏着耳机又听了几秒,另一只手抓起电话拨号,机械的女音在重复着已关机的话语,蒋拿怔怔挂断电话。
佳禄花园十二幢六楼,楼道窗户大开,晨风嚯嚯吹响;击打在破了一角的玻璃上,窗棱砸上墙壁;“嘭嘭”奏乐不停,就像姚岸此刻的心跳。
姚岸神情自若;对着已经自动关机,暗下屏幕的手机说话:“你不是说十二幢六楼吗,我已经到了啊。啊?不是十二幢?”
602室的那人问完话;见姚岸自顾举着手机并不理睬,念道:“大清早的跑人家门口打什么电话!”说着,他推开防盗门,拎着一个红蓝色的蛇皮袋出来。
姚岸趁机往屋内瞄去,空空荡荡的大厅里有四五个人在来回走动,咬着牙刷或捧着瓷碗,画面一闪便收,那人又朝里喊了一句:“垃圾我去扔,你们把房子收拾一下,万一呆会黑老大要坐会儿呢!”手上用力将防盗门阖上,他哼着小曲儿便往楼下跃去。
姚岸踟蹰几秒,也跟在后头往下走。底楼拐弯处临街的那面便有垃圾箱,那人扔完东西后转身,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姚岸徘徊在楼下,装模作样的往其他几栋房子探头探脑,间或说一句:“我在十二幢楼下,你来接我吧!”嘴上说着话,耳朵却全神贯注的听那头对话。
那人喊道:“都在呢,好好的。”“什么?警察?”“行,我分点儿人出去,没事儿,都是一群做白日梦的,老实的很!”他边说边往楼上跑,声音渐渐消失在黑压压的楼道内。
姚岸捏着电池耗尽的手机,惴惴不安又举棋不定,最后她咬了咬牙,坐到了前边不远处的凉亭里,抬头紧盯六楼,祈祷警察快些到达,保佑刚才那人的电话并非自己心中所想。
愿望在五分钟后落空,楼上陆陆续续的跑下来十多人,排着长龙往停在不远处的两辆面包车走去。姚岸摒气紧盯,瞠目看着姚燕瑾紧紧跟在人群后头,边上还有上回在舞厅撞见的那个中年人,她心跳破了喉。
晨练的居民有的从外头回来,有的才刚提着收音机出来,三三两两的瞅着这群人交头接耳,姚岸见到居民越来越多,她壮了壮胆,不再抑制冲动,朝姚燕瑾喊:“姐!”
姚燕瑾正抱着中年男人的胳膊排队上车,乍闻那一声响,她立刻循声望去,惊讶道:“姚姚?”
中年男人扯了扯她的胳膊,催促道:“别管她,我们快上车!”
姚岸朝他们跑了两步,见姚燕瑾快要跨上车子,忙喊道:“姐,小妹呢?小妹不见了!”
姚燕瑾一愣,甩开中年男人,急道:“我忘了,小妹昨天晚上突然不见了!”
姚岸顺势说:“姑姑和姑父都快急死了,你到底把小妹丢哪儿了,你快去把她找出来!”
周围居民们看起了热闹,远远的朝这里指指点点。先前丢垃圾的那人面色一黑,嚷道:“干嘛呢,都给我上车!”又瞪向姚岸,“美女,要不要一起去玩儿?”
姚岸不理会他,继续对姚燕瑾说:“姐,你至少先帮我把小妹找出来,小妹才十二岁,很容易被坏人拐走的!”
姚燕瑾心头一慌,中年男人拉着她不放手,姚燕瑾用力甩了几下:“我先去找小妹,我晚点再过来找你!”
中年男人气道:“她是在骗你,她要把你骗回家,妨碍你发财!”
姚燕瑾只是轻度弱智,她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般蠢,甚至在外人看来,她与旁人无异。闻言后姚燕瑾也对姚岸起了疑惑,但她意识到表妹确实走丢,身为长姐的责任感让她暂时抛却了发财美梦,她使劲儿推开中年男人,朝姚岸奔去:“我陪你去找小妹!”
对方头头怒瞪姐妹俩,又冲中年人吼道:“你他妈上不上车!”
中年男人气急败坏,惊了惊赶紧道:“我上我上!”说着,就立刻钻进了车内,八|九个人挤成一堆。
对方最后再刀剐了一眼姚岸,才忿忿的驾车离去。
周围居民们嘀嘀咕咕:“那肯定是搞传销的。”几人各自散开,四周渐渐安静。
姚岸紧抓着姚燕瑾的手,落下了心头大石,一时噙泪难言,半响才哑声问:“姐,你手机呢?”
“手机没电了。”姚燕瑾拉着姚岸往小区门口走去,“我们快点去找小妹,你也别跟我说什么,找到小妹我就要回去,过一阵我会回家的!”
姚岸笑道:“好,先找到小妹再说。”
她带着姚燕瑾绕路,去往老奶奶家中,姚燕瑾奇怪道:“怎么来这里了?”
姚岸淡笑不语,进屋后直接朝老人家道:“奶奶,这就是我姐,您电话能不能借借我?”
老人家指了指座机,又拉着姚燕瑾去沙发坐下,絮絮叨叨的念了起来。
姚岸凭着记忆拨打姑父的手机,姑父听了片刻,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这么顺利!”边上有许多人在说话,姑父捂着话筒小声道,“我跟在警车里头呢,还有五分钟就能到。”
姚岸皱眉说:“十二幢那里的窝点已经转移了,另外的几幢你跟警察说一声,到这儿就直接回来吧,我们一起去趟派出所。”
五分钟后姑父和表妹到达,姚燕瑾朝表妹跑去,怒斥道:“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在担心你!”
表妹愣了愣,见姚岸朝她使了使颜色,她才撒娇得抱着姚燕瑾:“大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气!”
姚岸在旁和老人家说话,翻出三张大钞递去,感激道:“奶奶,这次真的谢谢您了,这么打扰您,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点钱您一定要收下!”
老人家赶紧推辞:“你这样就不好了,谁出门在外没个难处,我家里头就我一个人,我还就喜欢大伙儿都跑我这儿来呢!”
两人抓着钱推来推去,姚岸使劲儿把皱巴巴的大钞往老人家手里塞,说道:“我们真得赶回去了,谢谢您!”
老人家无可奈何,只好收下,又说:“你们去派出所问问,骗去的钱也许能要回来。”
姚岸点点头,挥手向她告辞。
姚燕瑾懵懵懂懂的随他们上车,嚷嚷着要回去找那中年男人,姚岸实在没有精力替她重新洗脑,便让小表妹和她好好聊聊。
到了派出所,民警无奈:“传销这种事儿最难办了,一级一级上去,最头上的那人吃香喝辣开名车,你那些钱被骗去了,这算是诈骗呢还是什么?被骗的人根本不觉得自己被骗,只认为是投资,一股一股的扔进去,投几万块就能升‘经理’了,这钱往哪儿找啊!”
姚岸也知道机会渺茫,她转头看向左顾右盼的姚燕瑾,难受的垂了头。
离开派出所,姚燕瑾又开始闹腾,一会儿嚷着要去找中年男人,一会儿又嚷着她已升做“分区经理”,只要再过半年就能净赚十几万,姚岸苦笑,接过姑父的手机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说到存折已失,电话那头便没了声音,半响才听见姚母隐忍哭泣,二十多年的心酸和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崩溃。
人比钱重要,只要姚燕瑾平安无事,他们再苦再累也能熬,可二十多年的积蓄毕竟攒满了苦难,再如何无所谓,临到头还是难以承受。
姚岸噙泪将手机递到姚燕瑾耳边,那头断气般的哭声隐隐约约传来,姚父哽咽道:“你妈没事儿,就难受,一会儿就好了,你把你姐姐平安带回来就成,你姐姐比什么都重要!”
姚燕瑾听罢,“哇”的一声,咧了嘴开始嚎啕大哭。
彼时传销窝点已转移到了另一个小区,众人乱哄哄的安置家当,领导层又重新安排讲座时间和地点,一行人忙得团团转。
窝点负责人寻了张干净椅子坐下,朝电话那头道:“老大,刚我这儿一女的被他们家人领走了,另外的都没事儿!”
黑老大坐在车中抽烟,夹烟的手伸向一旁女人的胸口,狠抓了两把,那女人呻|吟依偎,黑老大又往下拨去,掀起她的裙子开始撩弄。
“我知道,派出所小张跟我通了气儿,敢在老子地盘动作,老子就有得她受!”耳边是女人的娇喘,黑老大施虐般对她又拍又捏,在宽敞的后座上干起了事儿,又朝司机命令,“让兄弟们在派出所到收费站那一路慢慢去找,给老子抓回来!”
姚岸浑然不觉危险降临,她搂着大哭不止的姚燕瑾小声安慰:“没事没事,爸爸妈妈在家里等着你呢!”
吉普车愈行愈远,渐渐驶离了嘉宁区,姑父红着眼睛安抚姐妹俩,又递了矿泉水和面包过去,姚燕瑾半响才止了哭,抹着眼泪开始喝水进食。
行至泸川汽车南站附近,周边景物又变成了破旧的屋舍,四周荒凉,人烟稀少,道边草丛长得密麻杂乱。
姑父打开车中音响,说道:“这车外头看齐来脏不垃圾的,里面可真高级,这音响得好几万吧?”正说着,前方突然横插|进两辆车子,姑父猛地刹车。
后视镜里也陆续跟出三辆车,均朝吉普涌来,姚岸转头看去,蹙眉疑惑。姑父大惊失色,盯着前方下车的四五个男人,颤颤道:“姚……姚姚……”
那头许周为开至第四个收费站,嘀咕道:“今儿超速罚单也够多了,我可不想被吊销驾照。”
蒋拿瞥他一眼,继续拨打姚岸的手机,聒噪的机械女音搅得他心烦意乱,他唾骂一声,又打电话给杨光。
杨光急道:“我刚想找你呢,出事儿了!”
蒋拿一怔,“怎么了?”
杨光说道:“嫂子今儿报警了,那窝点却没被端掉,看样子老黑在那小局子里边儿也有人,他性子狠,刚才我叫兄弟出去打听,他们派了几车人在搜一辆你那儿牌照的黑色吉普车!”
蒋拿沉了脸,“你马上派人去找,我已经快到了!”
挂断电话,他又让许周为加速,许周为瞅了一眼他乌云盖顶的黑脸,不敢忤逆,将油门踩到最底下。
此时艳阳高照,泸川城像是一个火炉,源源不断的烧着煤炭,赤红赤红的火焰从天际燃至一望无垠的荒地。
姚岸束着双手,被两个男人挤在当中,姑父坐着的那辆车驶在最前头,姚燕瑾和小表妹坐着的车紧随她的后头。车内几人都在大声笑闹,姚岸却仿佛能听见自己怦怦骇恐的心跳。
边上的男人搂着她拍了一张照,发给弟兄后又对旁人笑道:“这妞儿正点,让他们瞧瞧!”说着,大手又往姚岸的腿上摸去。
姚岸低叫着侧了侧腿,那人用力掰住,狠摸了一把,大笑着打算深入,手机却突然响起。
那头说道:“哎,那妞儿别碰啊,老大刚见着照片了,这妞儿归他!”
那人听罢,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姚岸惊惧的盯着他,确定他不再动作,她才重重的呼了口气。
泸川市嘉宁区遍布娱乐场所,南区多高档会所,北区多酒吧和ktv,黑老大坐拥北区地头,近年来势力已扩张到嘉宁区周边,几座码头也被他收入囊中,堪称泸川市的土皇帝。
他有钱有势,又用钱买权,作威作福无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今日却吃了瘪,窝了一肚子火。
几人被手下捆绑着推了进来,酒吧里的背景音乐舒缓清幽,黑老大灌了一口酒,手下阖上大门,屋外阳光被遮挡起来。
黑老大略过姚岸姑父和小表妹,眯眼看向姚燕瑾,摸了摸下巴笑道:“这妞儿也不错。”无奈姚燕瑾扯着嗓子吵吵闹闹,实在烦人。黑老大将手中的酒杯朝她掷去,红酒泼在姚燕瑾的胸口,杯子碎裂在地,姚燕瑾又是一声大叫。
姚岸脱口喊:“姐——”
黑老大这才将视线投向姚岸,起身朝她走去,“就是你报得警?”
姚岸还未回答,姑父已喊道:“是我报的,是我,你放了这几个孩子!”
黑老大不悦,让手下将他拖去角落,抡起椅子往他头上砸去,“哐当”声和嚎叫声串在一起,黑老大甩开椅子让手下继续,走回姚岸身边,将她一把抱起,径自往一侧的沙发走去,又朝手下说:“另一个归你们!”
姚岸来不及顾自己,挣着身子往姚燕瑾那头喊叫:“姐,姐!”
姚燕瑾开始哭闹,三四个男人直接往她身上摸去,叫声已破了音,她害怕得又吼又挥。
姚岸哭着向黑老大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报得警,你放了她,求你放了我姐姐!”
黑老大隔着裙子摸向她的臀部,将她压向沙发,急急的往她嘴上亲去,姚岸忍不住撇头闪躲,黑老大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给老子识相点儿!”
二楼的玻璃墙内拉开了一道窗帘,有人敲门入内,说道:“不好意思啊,没来得及跟老大说你来了,你坐会儿,我待会就去说。”
那人松开手,帘子缓缓落幕,遮挡住了楼下混乱嘶叫的画面。他将手机递给对方,笑道:“呶,沈老板要找黑老大。”
对方为难道:“等一会儿吧,我们老大在……”
他又笑了笑:“我知道的,所以沈老板才要找黑老大,楼下那个小姑娘,是沈老板的女朋友。”
对方一怔,忙不迭的接过手机往门外跑去,又回头说:“李先生,你随便坐啊,我马上跟老大去说!”
李中贵点点头,重新坐回沙发。
、37征夺战
那头杨光召集人马;低调的往北区出发。黑老大手中物业极多,有些只是入了股份,有些完完全全属于他,杨光一个不落,指挥南区众人按照吉普车的车牌和颜色找寻,又命人去打听黑老大现在的位置。
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有人终于发现“浓夜”酒吧外的停车场停着一辆外地牌照的黑色吉普车,杨光赶紧打电话:“拿哥;我找着了,你先找个地方落脚;我一会儿就把她带出来。”
蒋拿抹了抹脸,沉黑的面色在烈日下仍如阴暗冰川,不过犹豫几秒;他便果断道:“我就在北区,告诉我在哪儿!”
彼时黑老大正抓着姚岸的头发,往她脸上胡乱亲了几口,又狠狠揉捏她的胸口。姚岸尖叫不停,手上绳子散开垂落,她发狠捶打,连扇了黑老大两个巴掌。黑老大铁青着脸,欲火被她浇灭,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姚岸脸色一白,痛叫出声。
黑老大阴鸷勾唇,又掀开姚岸的裙子,直接罩了手掌上去,“不知道是什么颜色,长这么漂亮,被人干烂了吧?”
姚岸摆着头惊恐颤声,哆哆嗦嗦的难以发音,颊上满是泪水,模模糊糊的已分不清面前之人的长相。
黑老大的手探进去的一瞬间,姚岸声嘶力竭:“不要——”
她奋起挣扎,猛地朝黑老大扑去,额头重重撞向他的下巴。黑老大低叫一声,下巴立时酸痛,姚岸又挥拳打向他的右颊,腾起身就朝姚燕瑾冲去,才迈了两步就被黑老大捞住了腰,重重摔回了沙发。黑老大二话不说,抡起巴掌连扇两下,“啪啪”的声音清脆彻响,正想撕裂她的裙子,手下拿着手机大喊着跑来:“老大,沈老板找你!”
黑老大转身,往他胸口狠狠一踹,阴沉着脸骂道:“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他扣住姚岸,解开皮带提枪上阵。
姚岸仍在徒劳挣扎,掰着黑老大的胳膊用力咬下去,也不管那凶器已抵在她的小腹。她双眸通红,狠厉的像是十年利刃破封而出,十指已在纠缠中渗出了血,头发被黑老大又扯又拽,她也不觉疼痛。下一瞬她盯着黑老大凸起的喉咙,张了张嘴,低吼一声就往上头咬去。
黑老大没有料到她有此动作,喉管仿佛在一瞬间被撕裂,他吃痛尖叫,拽住姚岸的头发扯开她的脑袋。姚岸齿上沾着血,狠狠盯着他。
酒吧大门突然传来重击声,寻乐的几个男人提起裤子,对视一眼朝门口走去。
姚燕瑾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她早已哭哑,得了自由后就开始喊“姚姚”,又喊“小妹”。
表妹边哭边看着墙角被人痛殴的父亲,努力咬开束在腕上的绳子,周围的人全都不曾留心她,反叫她钻了空。绳子终于被咬松了一些,小表妹听见姚燕瑾的叫唤,忙朝她扑去。
门口突然洒进光亮,刺眼骄阳铺在冰冷肮脏的大理石地面,十多个人直接冲了进来,酒吧内的手下高吼着迎上前,两边人马徒手开打。
蒋拿携风而进,扫射一圈掠过地上抱在一起的姚燕瑾和表妹,耳边的斗殴声犹如被人点了暂停,他目眦欲裂,盯向沙发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姚岸。
蒋拿咆哮一声,黑脸涨红,捏着拳头朝那头冲去。
黑老大喉结受伤,还没回神,面上就又遭了一拳。蒋拿的拳头硬如石块,每一拳都像火山爆发汇出的岩浆,滚烫耍换髯泼?
黑老大根本来不及还手,眼角已渗了血水,片刻便青红一片。许周为从外头追来,见到这番场面,立刻抡起拳头上前帮忙,与蒋拿的出拳错落有序,黑老大痛的发不出声音。
姚岸卯足了劲儿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朝姚燕瑾走去,蒋拿这才收了势,席卷的怒意却仍在浓散,他一把扯住姚岸,将她收拢在怀,青黑着脸戾气难控:“去哪儿?”
周围叫嚣的打斗声不绝于耳,阴暗的酒吧内,唯有门外延生的光线将人影照清。地面上两道纤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胳膊的弧线稍稍抬了抬,姚岸推他:“我姐姐……”
蒋拿阴沉打断:“他们会照顾!”说着,便将姚岸打横抱起,沐在烈烈阳光中,朝炎热尘灰的外头走去。
天旋地转就在一瞬,头顶蓝天白云,绵延千里,飞机沿着虚空的跑道,点缀成小小挂件,留下一道朦胧小路,姚岸安心的阖了眼。
醒来时她见到车外拥挤的马路,蒋拿正捏着她的手指,含去零星的血丝。姚岸怔了怔,开口的声音沙哑无力:“我姐姐呢?”
蒋拿瞥她一眼,含了含她的小指,又探手抹去她唇上的血,不答反问:“你咬他了?”
姚岸蹙了蹙眉,轻轻点头。
蒋拿又问:“咬了哪儿?”
姚岸的眉头又皱了些,“胳膊。”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喉咙。”
蒋拿勾了勾唇,这才回答:“你姐姐在后头的车里,她没事儿,你姑父我让人送去医院了,你妹妹跟着一道去了。”
姚岸紧张道:“我姐姐有没有……”
蒋拿将她搂进怀中,垂眸低语:“你姐姐比你好点儿,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说着,他探进姚岸的衣内,提了提她的胸衣带子,一拎才发现衣带已断,他立时沉了脸。
姚岸羞赧的推开他,捂着肩膀往旁侧坐去。
一行人在北区绕了半圈,杨光在前领路进入一栋小楼,说道:“这层房子是我亲戚名下的,你们暂时在这儿呆一会儿,休息休息,我找人再送你们回去。”
进入屋内,蒋拿便和杨光走去里屋说话,姚岸见到姚燕瑾,看她只是弄破了衣服,她终于松了口气,又打电话回家,找了借口说晚点儿回去。
姚燕瑾抱着姚岸哭哭啼啼,她受惊过度,不断发抖,姚岸来不及洗去一身污浊,坐在沙发上小声安抚她,许久姚燕瑾才止了哭,又担忧道:“不知道姑父怎么样了,小妹肯定吓坏了。”
姚岸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不会有事的,你看你今天哭了几次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小声说话,许久才见蒋拿和杨光从里间出来。
杨光有事先走,蒋拿对姚岸说:“医院里说你姑父需要住院两天,你要留下来陪着吗?”
姚岸点点头,蒋拿顿了顿,又道:“那我陪你多呆两天,两天后我们就走。”
姑父入院治疗,消息便无法隐瞒,姚岸只好对家中如实道出,姚父急道:“严不严重?怎么事情会弄成这样?”
姚岸故作轻松:“现在已经没事了,姑父伤得不重,就是破了头,身上骨头都没事,住两天稍微观察一下就行了。”
姚父气道:“这还无法无天了,这个事情一定要报警,传销害人,他们居然还打人!”
姚岸未将险些被强|奸的事情说出来,她敷衍道:“嗯,已经报警了,看这边派出所怎么处理吧。”
她去医院照看姑父,暗幸姑父没有大碍,又哄小表妹止哭,今日几人都遭受重创,她唯恐年幼的表妹无法承受。表妹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懂事成熟:“我不哭了,事情过了就好,你和大姐姐也别总想着这个,别让我担心。”
姚岸闻言,沉压的心脏终于轻跃起来。
那头沈纶再次接到司机的电话,“沈老板,姚小姐被蒋老板救出去了。”
沈纶蹙了蹙眉,“蒋拿?”
司机应道:“对,就是蒋拿。我今天来不及跟黑老大谈事情,黑老大也住院了,哦对了,我还见到了南区的老大,看来蒋老板跟他很熟。”司机将今日酒吧内发生的事情一一描述,沈纶静默不语,沉眸盘算。
夜里姚岸三姐妹住在一间屋子,泸川昼夜温差大,凉风习习而来,姚岸替她们掖实被子,才趿着拖鞋走去客厅。
蒋拿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黄红色的烟头忽闪在黑压压的空间,月光缓缓的淌入,影影绰绰照在蒋拿的侧面。
蒋拿捻熄香烟,展臂沉声:“过来。”
姚岸犹豫几秒,才慢吞吞的朝他走去,刚刚走近就被蒋拿一把扯下,低叫一声坐到了他的腿上。
蒋拿轻轻吻着她的发侧,沉眸盯着姚岸微微红肿的脸颊,低声问:“怕不怕?”
姚岸垂眸:“怕。”
蒋拿不声不响,烟味浅浅萦绕,像是起了催眠的作用。姚岸乖顺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姑父住院两日,蒋拿鲜少出面,只派了许周为在姚岸身后跟进跟出。出院这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坐在后座上说说笑笑,只字不提那日的后续。
姚岸也不好奇发问,这两日沉默许多,面上的表情除了淡笑,再无其他。许周为幕牛短傅溃骸澳翘焓悄酶缟眨峁笸砩系木团苋フ夷悖挚艘涣酒泼姘乩矗案舛急凰恿恕i┳樱憧傻枚阅酶绾玫愣 ?
姚岸不置一词,手指轻颤,仿佛蒋拿口中的余温仍在。
回去的路上蒋拿不见人影,姚岸终于忍不住问道:“他呢?”
许周为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拿哥再晚一天回去,他替你跟公司请假了,你下周一再上班就成。”
回到中隽,一家老小早就等在了姚家,弄堂里的邻居四日未见姚岸,难免好奇,凑上前开始问东问西,姚岸疲于应付,只干笑着说了两句,便锁了大门。
姑父伤在表面,大大小小的伤口包了一堆,他平时搬货练出了身子,挨了一顿打也没有大碍,只是姑姑已哭成了泪人,举着还未大好的胳膊捶打他:“你说你惹这么多事干什么,带了人出来不就好了,还去报警,报什么警!”
姚母也搂着姚燕瑾长吁短叹,对她不打不骂,只是愁眉不展,她已无力多做责怪。分离的四天度日如年,能够再次平安团聚,谁也不会多求什么。
姚岸洗漱回房,一头倒在了床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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