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规,每次说到家规伺候他多半是不会施行,可是这一次我知道是真的。
祖屋是苏家的祠堂,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因为十二岁那年去那里玩受了惊吓,从此以后那里成了我的禁地。
“你这的要把我挂到祖屋去?那年我在那里差点死掉。”
我低声说着希望他只是气头上,但那眼神告诉我他这一次是铁了心。“那等你死了再说!把她给我带走。”
这一次真的是没了任何的希望,舒雅说的没错,这个测试当着能看得出我在他心里的真正地位。
原来是一文不值。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眼里死灰一片,也就完全没看到苏檀的不对劲。李容隐把楚曜天打昏,然后拉起我就要往外走。
经过他身边,我突然抓住他的衣服,他整个人不稳差点摔倒,四目相对,我看到的是他惨白的脸,青紫的唇。
我突然意识到他犯病了,放在往日我一定不会再刺激他,可是这一次,我绝望,鱼死网破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正在上演。
“苏檀,把我关到祖屋,第二天你就会看到我的尸体。不过这之前,我想告诉你,你这种表里不一的男人还是趁早死了算,留在世上也不过是浪费粮食浪费药材浪费时间。苏檀,我会在地狱等你,看着你会落到哪一层地狱,哈哈哈……”
我疯狂的大笑,完全忽视李容隐对我的劝阻,直到面前的那具身子毫无症状的倒下去,我依然在笑,笑得眼前一片模糊。
深夜十二点,天空飘过一层厚厚的乌云,盖住了原本皎洁的月亮,然后天空为之暗沉下来,夜风骤然大起,不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细语。
细语绵绵,却越下越大,转瞬就成了大雨漂泊。
医院的大楼灯火通明,除了住院部有着片刻的安宁,除此之外医院总是在忙碌中度过每分每秒。
苏檀就在不久前被推进了抢救室,现在正在急救,生死不明。而这一切完全是被我气得。
当我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气促,脸色如纸的苍白,失去了意识。
我当时很害怕,可是祸从嘴出,他伤害我我只会伤心,而我伤害他,就是拿他的命开玩笑。
这种话,我以前是想都不会想,甚至听到别人说他一个“死”字,我都会很生气。
可是那时,我就想被人控制了一般,那种恶毒的话不受控制的从我嘴里出来,然后他生死不明。
雨越下越大,也减少了急诊来往不断地人,而我像个罪人一样跪在急诊外,淋着大雨,无言的忏悔。
如果他因此死了,我也不会苟且。
苏檀一直都说,做错了事就一定要认错,那么我对他的错,只有用生命来偿还。我不奢求他的原谅,我只求能跟在他的身后。
高跟鞋踩着雨水从我旁边走过,撑伞的女人看见我顿了顿,然后停了下来,我看着那双白色的高跟鞋,并没有抬头。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我记得,是那个女人,苏檀的未婚妻。
我抬头看她,已没有当时的憎恨,如果爱情中少了那个可以去爱的人,那么和情敌小三的纠葛也就不会存在。
因为没有了因的纠缠,哪里还会有果?
“他在里面等你。”
我想,既然是苏檀选择的女人,那么就算是最后一眼他要见的也只会是她吧!
“什么?”
“小姐,苏先生还在里面,别浪费时间了。”身后有人催她,我只是笑笑,重新低下了头,任由雨水冲刷罪孽。
“傅叔,把伞给我。”她拿过伞递给了我,弯下腰对我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女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要这么作践自己,因为总会有个人会为你伤心难过的。不管有没有遇到,那个人总会在某一天来到你的身边。”
她把伞给了我,也不管我有没有接,就转身急急忙忙的跑去了急诊。而我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远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耻,可恨,善妒的女人。
可是,那个人已经被我气得生命垂危,再也不会有人关心我了。
正文 第23章 绝望的雨夜
我抬头看天,雨水冲进眼睛里,刺痛的一片模糊,身子也就此失去了温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茫中我看到有一双皮鞋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抬头。
“他已经没事了。”李容隐的声音从未有过这么的冷漠,冷的就和这奇怪的秋雨一样,带着冬日的森寒。
“谢、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可却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安逸,如果可以,我请求你离开他,就和当初你嫁人一样,彻底从他的世界脱离,再也不要出现。”他说的很慢,似乎是配合现在我的状态,顿了顿又说,“你的存在只会毁了他。”
我猛地一颤,挺直的腰背再也支撑不住,向后一倒,跪坐在了地上。他带给了我光明,又在转瞬给了我地狱的灰暗。
“这一次不是我找他的。”
我恨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辩解,还要妄想待在他的身边。他已经不要我了,这是事实。
他会把我关在祖屋,就是不再疼我了。
舒雅的测验是正确的,原来我在苏檀心里已经失去了地位。
泪水早已和雨水混合,面前急诊的光亮刺痛着我眼睛,背光的朦胧下我连李容隐的脸都看不清楚。
“如果你没打那个电话给他,他根本不会来找你。所以,顾安逸,请你立刻离开。”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而我还在坐着垂死挣扎。
“不,他会找我的,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你骗我,你胡说!”
我朝他大喊,可是沙哑的声音根本带着力不从心的味道,在他面前无力可击。
“别骗你自己了,这个梦你做了十几年,早该醒了。你是展家少夫人,二婚的女人苏家是绝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你们之间有着跨越不去的鸿沟。”
是呀,苏家那么大的家族,怎么会允许尚未娶妻的当家娶一个二婚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养女?
这种事我早该清醒,可却被他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竟然给他鞠了个躬,尽管头开始晕乎到疼痛,可我还是用上了最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代我跟他说,谢谢这么多年的照顾。从此以后我顾安逸不再和他苏檀有任何的关系,我顾安逸的生与死也不会和苏檀挂钩。我只求他能好好地活着,还有替我向他说句‘对不起’。”
李容隐没有回答,可我知道他听进去了。我艰难的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铺天盖地的情绪急转而来,每走一步就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我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会倒下,我想的只是离开这个地方,至少倒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别走!”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听见李容隐喊了声,“沈小姐。”
“你是顾安逸对不对?”她追上我,没有撑伞,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很快浸湿了一片,“我是沈乐沁。请你别走,ben需要你。”
“沈小姐,他需要的不是我,是你。”我连转头的力气也没有,明明不比我胖多少,却能一只手制止我的去向。“你是他的未婚妻,只有你才有资格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你却比我更懂他,更知道他需要什么,更能贴心的照顾好他不是吗?”她态度坚决,就是不让我走,“所以请你务必要留下来。”
我愣,没有一个正室会对小三说这样子的话,艰难的抬头看她,可却看不清她的脸。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冷笑,更是一种嘲讽。
“沈小姐,别用你的方式来怜悯我,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怜悯,这种装作好人的方式只会让你变得更丑陋!”
“顾安逸,不准对她这么说话!”李容隐在我身后吼道。
我笑,以往我用我的方式去对待妄想接近苏檀的女人时,他总是旁观,偶尔帮忙,可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帮着其他女人吼我。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甩了她的手,她一个踉跄,身子不稳摔在了地上。我看到李容隐扔了伞去扶她,眨眼的瞬间,我看到他脸上的怒火。
我突然放声大笑,任由笑声在雨中徘徊,任由头痛刺激着大脑,任由眼睛越来越刺痛,任由身体的知觉在笑声中逐渐降到最低。
然后身子一软,我觉得黑暗就在眼前,一个怀抱稳稳的抱住了我。
熟悉的男人味道总是很容易辨别,就算快要失去知觉,我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想要挣扎,想要逃离,可冰冷的一切遇到暖意的瞬间,顿时化为乌有,我已无力支撑,就此随遇而安。
最后留下的是他深沉不二的嗓音,带着直露的怒气。
“告诉苏檀,是他不要安逸的,那么这辈子就给我滚得远远地,别再奢望越过这一道鸿沟,否则我展昀泽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以为我会死,可是没有。
我以为不死也会做梦,可是也没有。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上打着点滴,浑身的疼痛麻木着神经,心头的痛早已一片一片。
护士看到我醒来,急急忙忙的喊来一群医生,医生对我检查半天,对我说话,我却充耳不闻,更不去管他会对我下什么结论,我只知道他们啰啰嗦嗦的吵得我头很疼。
一番折腾后,房间里终于回归安静,两侧太阳穴涨得疼疼的,可我依然不说话。
“别这么作死自己,你死了他也不会知道。”
展昀泽的嘴巴以前总是甜言蜜语,可当我们之间的平衡破灭之后,每次都是恶毒话语,可这比起甜蜜来说更能被我接受。
我闭上眼睛不理他,没多久就觉得床凹陷下去,然后是他的手轻轻摸上我的眼睛,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浮在了眼睛上,凉凉的缓解者不适感。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不待见?好歹我还是你的老公。”
我没有理他,而他今天显然心情也不错,话匣子一开,很多话就说了出来。
“我去医院看过他,他已经脱离危险,那个未婚妻正在一寸不离的照顾他。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沈乐沁的来历吧!”
“他们是当年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沈乐沁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光是身份就和苏家门当户对,所以一开始很多人都看好他们在一起。沈家也因此上门说过好几次,可苏檀每次都拒绝了。但是在不久前,一下子就传出来他们已经订婚的消息。据知情人士透露,是因为沈乐沁怀了苏檀的孩子,所以这份婚姻不得不结。苏檀是个好男人,他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我在听到沈乐沁怀了苏檀孩子的时候,整个人一颤,手猛地握紧,一股恼怒和嫉妒直冲脑海,心被握的绞痛。
我也是他的女人,可他却辜负了我。
耳边被湿热的舌舔了一下,展昀泽沙哑的声音带着深层的魅惑一字一句的传入耳膜。
“安逸,你要是真的爱苏檀,就要毁了任何一个接近他的女人!”
正文 第24章 行尸走肉
当医生说我没大碍之后,展昀泽就把我带回去了。还是那间别墅,一个我住了两年的家。
被安置在床上,他让傅婶看着我,一日三餐必须吃,药片也不能断。几乎每个一段空闲的时间他就会打电话回来询问一次。
“小姐,该吃药了。”
我坐在沙发上,面前播放的是今年最流行的婚后剧,讲的是一个女人如何出轨然后又被丈夫包容的故事。
那些感人的片段往往让人泪如雨下,可我盯着,只觉得麻木,既然没了爱,又为何要去挣扎?
接过傅婶手中的药,我看都不看就吃了下去,然后继续麻木的看着电视。这几天来我就像个行尸走肉,除了会动,会有感觉,所有的思考都停了,麻木不仁在逐渐的侵占我,而我就这样任由之,直到真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傅婶是这家里的老佣人了,我当初进门的时候她就在,一直照顾着展昀泽,只是前段日子回老家探亲,这才回来。
“小姐,你别这个样子,有什么事和少爷说清楚不就没事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她也是听说了最近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但我的为人如何,这两年的相触她应该很明白才对。
“我累了。”
我从沙发上起来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样的关心我永远都不需要,所以逃避是最好的办法。
“那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我就在楼下。”
我回了房,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让空气停止流动,心想就这么憋死自己最好。可是没多久,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很久。
这个铃声是我为苏檀设置的独一无二的铃声。
我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过去拿了手机,可是铃声已经停了,而我对着手机亮着的屏幕半天,却没有勇气去回拨这个号码。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他已经彻底没事了吗?为什么还会想着要给我打电话?是在担心我还是拨错了?但如果拨错了为什么还会响了这么久?
一连串的疑问都在我脑海里冒了泡,我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紧张下跳动,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愣着手机,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打不打电话,成了此刻最难的抉择。
就这么纠结了不知多久,我最后还是放下了电话,然后卧倒在床上。
李容隐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苏檀,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方式,而我也会因此离他越来越远,然后永远都不再相见。
可是我知道心是怎样的痛,痛的失去了温度,不再有跳动,那一刻我就会死,然后彻底的忘了他吧!
我闭着眼哭泣,累了就睡,浑浑噩噩里感到身边暖暖的,身子不自主的靠近,我知道那是谁,可如今已无力远离。
手机不适时宜的响起,又是那个铃声,而我只是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展昀泽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那一刻,我的心很紧张,就像第一次遇见苏檀的时候,生怕他会讨厌自己,所以努力表现的像个乖孩子,手心里都是冷汗。
展昀泽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然后就看到他把电话放在了我的耳边,说,“是沈乐沁。”
我整个人一僵,苏檀已经大方到把手机给她看了?我存在他电话簿里的名字是“檀叔叔的宝贝”不知道她看了是什么感想。
“是安逸吗?我是沈乐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和你见一面,有些事想和你说。”
“你和我没有见面的必要。”这是我的回答,让我去自取屈辱吗?我还没有那么贱。
沈乐沁似乎不在乎我口气的恶劣,一心想要和我见面。“ben的身子才恢复,不能和你见面,有些话我只能带他转达,不然我也不会用这个电话给你电话。安逸,你还是在乎他的对吗?既然如此,就出来吧!明天下午三点,我在‘美咖’等你。”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呆呆的愣着。
她说苏檀有话和我说?难道刚才的电话真的是他打的?既然狠心对我,又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明天我送你过去。”展昀泽抱起了我,唇瓣在耳边轻触,大手摸着我的头发,十分轻柔。
我一把挥开他,破碎后的缠绵是很恶心的东西,而我不需要。
“安逸,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紧拽在手里,贴着我的耳边沉声的说,“明天和她见面,拿出你顾安逸真的气势来,对于接近苏檀的女人只有一个下场,你一直都很清楚。”
“放开我!”我朝他大吼,“我已经被苏檀抛弃了,你要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但只有这一次我不想去伤害他选定的女人,就算是屈辱,我也愿意承受。”
“展昀泽,你要报复我,从现在就可以开始施行了。任何痛苦我都会承受,连带着你对苏檀的恨意我都接受。”
“哼!你休想。我会让你痛苦,更让他生不如死。”他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掐住我的脖子,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安逸,你觉得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会连他的软肋都不知道吗?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那就利用我毁了沈乐沁,那么就可以一举两得了?”我嗤笑反问,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跨坐在他身上回驳,“我顾安逸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不会为你做牛做马!他是不要我了,可也请你清楚,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去伤害苏檀,绝对不会!”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他,说出那样的话,你的内心深处,真的是那么爱他,爱到一点都不嫌弃的地步吗?”
展昀泽没有反抗,修长的手松开我的脖子,摸上我的脸,细细的摩挲,像是在摸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亲昵。
可是他的话轻飘飘的,看着无力却是一把利刃割破我的心。
是的,我对苏檀做了无法原谅的事,就算他能原谅我,我也不会忘记这一次的伤痕。以前难么多的维护,似乎都在那句话时消失无踪,我就是这么个恶心的女人,嘴上说着爱什么的,可是转身那些冰冷的恶语也说的很溜,不是吗?
这个就是我呀!
“哈哈哈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还是不停的笑。
“安逸,只要你听话,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前提是你必须完全信任我。”展昀泽轻柔的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像是涂上了一层毒药,迷惑我全身上下。
我被他压在身下,眼里充斥的是他魅惑的眼神,微勾的薄唇带着甩不开的绝色,呼吸声越来越重,被他抚摸过的地方变得炙热。
正文 第25章 心碎所以呕血
结果第二天我还是去和沈乐沁见面了。
她穿了白色的衣服,虽然素雅却绣工精致,看的出来都是手工缝制的,看上去不起眼却很值钱。
她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名正言顺的可以随意挥霍。而我只是一个被冠上的虚无,在彻底奔溃后什么都不剩下。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她笑着和我打招呼,而我只是冷着脸在她对面坐下,第一句话就问,“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我赶时间。”
“抱歉,原来你那么忙。”她歉意的一笑,那种得体大方的样子看在我眼里,更是刺目,而我也更加觉得自己肮脏的可以。
“其实是这样的,那天容隐的话你千万别介意,他不过是担心ben才会那么说的。”
我眉头一扬说,“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这么多年下来我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呢?能劳请沈小姐来道歉,他的面子还真大。”
沈乐沁的脸色一下子变白,气氛有些尴尬,我笑着,继续说,“沈小姐如果只是为了他来道歉,那可不必,因为和他我不过是场相识。”
她急忙的摇摇手,说,“不是的,我来是ben有话要和你说。”
我交握的双手一颤,垂下了眸子,事到如今苏檀还有什么要对我说?是要我回去吗?是因为身子不便所以不能主动来找我吗?
我表面不动如山,其实心里已经十分紧张了。
沈乐沁没有看我,反而脸色有些发红,她说话声音很轻,音色莞尔。
“下个月我就要和ben结婚了,他说希望你可以回去参加我们的婚礼。但他知道你的性子,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他说在他心里你永远是他最乖的孩子。这次的事他不会怪你,所以请你不要介意,好好地生活,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他。”
满心的期待是要怎样的打击才能变成碎片飞散出去?
激动的心情是要怎样的狠戾才能被彻底的撕碎?
最后的希望是要怎样的绝情才能亲手打碎?
我不知道,耳里都是沈乐沁的话,我看到她每提到一次苏檀,眼里的甜蜜就多了一分,而我的绝望也就多了一层。
她仍旧滔滔不绝什么,而我只是故作平静的问了一句话。
“听说你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不是真的?”
她一愣,随即低下头去,手也因此更加握紧杯子,那是一种害羞,是被戳穿的羞涩。
那一刻,我听见了世界奔溃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彻底的发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是被心魔给驱使了。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朝她一手扔了过去,滚烫的咖啡和杯子一齐在她头上亲密接触。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大笑。
“苏檀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夺走他。”
“顾安逸,你在做什么!快给我道歉!”
苏檀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整个人一愣,僵硬的转头去看,他一脸气愤的盯着我,和那天的一样,眼里闪现的是不信任的眼神。
我笑,“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打了人还说没错?我以前是怎样教导你的!”他走到沈乐沁身边,服务员拿过毛巾给他,他拿着就给她擦拭。
那个动作在我眼里是十分的刺目,我只觉得心头一股烈火在蹿大,然后声音为之更冷。“你就是这样教导我的,是自己的就要努力得到,不是自己的就要舍弃。而我舍弃的方式就是如此。”
“啪”扬起的手没有落下,这是他第二次在外人面前打我。
我捂着脸,意外的没有哭,只是那么平静的望着他。
“顾安逸,我苏家没有你这样的孩子,我苏檀也不会教出你这样的性格,所以——”
“所以你要我离开苏家对吗?所以从此以后你都不会认我了,对吗?”
我看到他一愣,但眼里的坚决在下一秒迸射而出,一字一句清晰的声音如同狂风暴雨钻进我的耳膜。
“顾安逸,从此以后你和我苏檀再无半点关系,现在,请你离开!”
“顾安逸,从此以后你和我苏檀再无半点关系,现在,请你离开!”
“顾安逸,从此以后你和我苏檀再无半点关系,现在,请你离开!”
这句话就像复读机一样在我耳边一遍遍的重复,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刃割在我的心上,一刀便是一条血痕。
我似乎能看见心头的血慢慢滴下,心随之越来越小,然后不见了。我的心消失了,身体变成了空壳。
喉头一股甜腥一涌而出,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果就这么的死了,那也蛮好的,至少断了我白日梦的心。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会这么好,之前出了车祸养了没几天就好了,这次吐血也竟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我没有触到冰冷的地面,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然后是一个转身被紧紧拥住。朦胧间我看到了苏檀脸上担忧的神情。
明明已经不要我了,明明已经和我彻底撇清关系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露出这种表情?
苏檀,你知道吗?此时此刻你的表情只会让我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
身体轻飘飘的,我感觉被人抬起抱上了车子,那辆车一看就知道是展昀泽的。我疑惑,他怎么会来这里?今天不是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吗?
可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展昀泽,你放开她!”
朦胧间我听到了苏檀的声音,然后展昀泽的怒吼离我的更近。他说,“苏檀,她和你已经没了关系,而我还是她的丈夫。”
不是的,苏檀,就算和你没关系,我也会和这个男人离婚,然后一辈子守着你,默默地,直到永远。
所以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话,求你,别信。
我感觉自己靠着最后的意识朝着苏檀伸出了手,可是他的样子在视线里逐渐模糊,然后我再也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占据了我的视线,我在那里待了很久,也许只是待了一会?
正文 第26章 阔别后的喜怒哀乐
当光明再次拥住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灿烂的阳光从外面照进屋里,淡色系的装饰简单而别致,将整个房间装潢的十分温馨,即便是再冷的冬天也会感觉到温暖。
我想要起身,直觉会十分难受,可是爬起来才感觉只是身子有些僵硬。
我不是吐血了么?为什么反而会觉得身子很久不动产生的僵硬?
床头柜上有钟,我看了一眼,八点零五分,没有日期,所幸起身下床出去看看。
我知道最后肯定是被展昀泽带了回来,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打开窗户,外面一片白雪皑皑,刚下过雪今儿个又是个好天,阳光照射在白雪上,反射出一层金灿的光辉,耀在眼里十分的刺目。
我觉得眼睛有些发涨,闭上眼拉上了窗帘,外面的环境是我从未见过的,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不是樱市也不是展家,展昀泽究竟把我带到了哪里?
正逢纳闷的时候,房门“格拉”一声很轻微的被人打开,我回头,彼时外面的人也正好抬头进来,那一刻,四目交接,时间就此停住。
我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苏檀。
为什么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那一刻我的脑子当机了,除了眼里看见的是他,脑海里不断翻滚这两句话之外,什么也不能思考。
苏檀手里端着一个碗在看到我后手一松碗掉在地上碎了,我还在当机中就被一个宽厚的怀抱抱住了,那种紧拥让我一度喘不过气来。
可是思念却被思绪给唤醒,鼻尖是他清淡的薄荷香味,柔柔软软的是冬天的阳光。
苏檀用着很大的力气抱紧我,许是太过于激动,声音里带着沉重的粗气。“安逸,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我?”我眨了眨眼睛,“我睡了很久?”
“你睡了整整三个月。”他稍稍放开我,乌黑的眸子里尽是担忧看着我,“我每天都在盼着你醒来,这次终于等到了。”
“苏檀,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么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虽然对于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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