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了,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揣测,有这闲工夫,还是有点实际行动实在些。”程飞扬瞪一眼武子清,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回去教师公寓,武子清毫不避讳的说:“姐,今天这事不简单,你不觉得邱立军反应太过了吗?”
“什么意思?”程飞扬不明白她指的什么反应。
“邱立军似乎很关心霍俊泽啊!”武子清叹道。
“他说过,他把霍俊泽和李楠都当弟弟看,霍俊泽出事,谁都没料到,着实……”程飞扬有些说不下去了,觉得眼睛十分的酸涩,胃里也难受的紧。
“我第一时间就去查了,组织也很震惊,认为可能就是上次收到的消息,是针对你来的,你也说是霍俊泽替你挡了一枪,能够在你的眼皮底下开枪的,能力应该很强,也只有那样的势力,才能做到了吧?”
“刚才你为什么要在邱立军面前那样说?”程飞扬问。
“我这是试探,看他有什么意见,老实说,我觉得他也是有可疑的,表面上跟你的关系还是很恩爱,但是他为了目标,杀了你也不足为奇,不觉得奇怪吗?他一晚上都和你在一起,偏偏一走开,马上就有人向你开枪,莫不是他觉得我们逐渐接近真相了,所以逼不得已,必须向你下手了?”
程飞扬咬着牙,觉得武子清的话有些道理,又没什么道理,说道接近真相,她自觉还有段时间,何况要对她下手的话,犯不着这样,而且在她的内心深处,邱立军还是小时候的小青哥,小青哥会杀她?她怎么也不肯相信。
“那你试探的怎么样?”
武子清叹气:“他那冷冰冰的级数,我还达不到,但是我会查一下近期他的活动,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毕竟,如果是他,将是对你最大的威胁。”
程飞扬思索着她的一番话,忽然道:“这个我会查,你不要插手。”
“什么?”武子清不可思议的反问。
“我来,最了解他的人是我,最能接近他的人,也莫过于我,相信我去查,比你有效率的多,如果真的是他,怎么处理也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姐,我怕你感情用事放虎归山,这对我们组织很不利的。”武子清不甘道。
程飞扬冷哼一声:“组织,我危险的时候,组织有人跳出来帮过我一丝一毫吗?”
“组织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难道你……”武子清怀疑的看着她,不敢问出口。
“子清,我是为你好,总之你听我的,如果你不同意,不要怪我不念同门之情。”此话一出,武子清彻底噤了声。
程飞扬简单的向组织汇报了情况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霍俊泽倒下时的眼神,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也没有怨言,取而代之的,却是坚定的笑意,他能够挡那一枪,竟觉得高兴。
她满身是汗的坐起来,深呼吸几口气才平复慌乱的心跳,她很怕,很怕霍俊泽就这样醒不过来了,他不是有问题要问她吗?他不是总是有很多疑问吗?她还没有回答他,他的音容笑貌怎么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枪杀事件过后,光宇门乱糟糟的,程飞扬在段子冲的陪同下参加了肖爷特意邀请的饭局,除了肖爷外,其余三堂堂主皆在。
程飞扬特意观察了三位堂主的细微表情,希望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如果只是这三个人其中一个策划的枪杀案,那么她还觉得好办的多。
肖爷姗姗来迟,边入座边说:“有点事耽搁了,对不起了各位。”
众人纷纷点头问好,表示等等也无妨。
肖爷坐定,眼睛扫了一圈在座的人,手一抬,周围站着的小喽啰一一离开。
肖爷端起茶杯,“来,咱们几个先喝一杯,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程飞扬举起酒杯,轻抿一口,不懂这饭局的意义在哪儿。
放下茶杯,肖爷道:“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在场,可以说光宇门的兴盛荣辱都在这一张桌上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对我肖某人不满的地方,多得很,今天统统可以说出来。”
“肖爷,您一直为光宇门未雨绸缪,我们怎会不满呢?”段子冲率先表态了,明显站在肖爷一边。
其余人看着段子冲,皆意味不明。
肖爷呵呵两声,“子冲是刚提上来的东堂堂主,东堂一直为四堂之首,其余三位堂主对于子冲这么年轻能够担当这个位子,颇有微词,这点,我也是清楚的。”
西堂金爷道:“段子冲这小子有点能耐,龙爷死后东堂那么乱,他在几天之内就能摆平,我没什么好说的。”
段子冲暗自得意,弯起了嘴角。
北堂白爷说:“是啊,现在整个门的人,都在夸段堂主呢,气势一点儿也不输给龙爷。”
南堂吕爷默默喝着茶,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附和。
肖爷满意的看着段子冲,接着是程飞扬,道:“是飞扬慧眼识英雄,咱们光宇门也好多年没有出现这样新鲜的血液了吧,也算是一个突破,初步看来,效果不错,我也认为咱们光宇门一向义字当先,有各位的团结才有今天,如果被我知道有人想破坏,干一些下三滥的勾当,不管是谁,我也绝不会姑息。”
场面一时安静,每个人都心里打着算盘,不敢冒然的开口。
段子冲忽然道:“肖爷,咱们光宇门目前为止都很团结,就像其他三位堂主,知道我经验尚浅,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我段子冲,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各位的恩情的。”
南堂吕爷似笑非笑道:“不必客气,指点后辈,是我们这一帮子老头子应该做的。”
西堂金爷哼了一声,对段子冲没有好脸色。
肖爷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半天了才说:“飞扬,你有什么看法?”
程飞扬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没有精力去分析这些人的话,只是在她看来,这些人倒不像是会对她下毒手的,“我很认同肖爷您的观点,光宇门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在这个地方屹立不倒。”
肖爷点点头,北堂白爷说:“副掌门,听说昨天晚上有人想枪杀你,结果霍朝生的儿子替你挡了,你有没有查清楚这件事?是不是有人针对我们光宇门,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呐。”
“针对的应该是我个人。”程飞扬不客气道。
金爷大声道:“你刚升为副掌门,就有人要杀你,肯定是针对光宇门的啊,简直老虎头上拔毛,要我知道是谁,非去灭了他不可。”
吕爷冷笑一声,“你?就连副掌门都处于劣势,不要说你了,还是一边儿歇着吧。”
金爷呸的一声,“吕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副掌门这事我还真揽下了,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他妈的就不再踏进光宇门一步。”
肖爷唉了一声,“老金,别说气话。”
“肖爷,你是了解我老金的,说一不二,副掌门,你这事我老金担了,对你没有交代,就是对光宇门没有交代,我老金混了大半辈子,岂不是白混了!”
“金爷严重了,这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程飞扬说。
“副掌门,你是看不起我老金吗?”金爷怒目圆瞪,犹如张飞在世。
程飞扬不知如何回应,但是内心里确实不愿和这人有任何的瓜葛,肖爷插话道:“飞扬,就让老金替你去办,老金的办事能力,我很信得过,”他转而对老金郑重其事的说:“这事儿,不仅关系着咱们光宇门的名声,也关系着咱们以后和霍家的合作,可以说十分的艰巨,不管查出来最后是谁,都要立即向我禀报,不准有任何的隐瞒,知道吗?”
金爷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一旁的白爷和吕爷,点了头。
肖爷满意的点头微笑,“刚刚我跟朝生通了电话,霍公子还没有醒过来,朝生非常生气,已经放出话去,谁能把凶手找出来,他有重谢,老金,咱们光宇门能不能再次扬眉吐气一次,可也是交在你身上了。”
金爷一听这话似乎也有了激情,“放心吧肖爷,我老金虽没有为门派做过多少好事,但也绝不会损害门派的名声,谁弄的这些劳什子的事,看我不剥他一层皮。”
……
饭局结束,四大堂主纷纷离开,只留下了程飞扬,肖爷睨着她,说:“怎么?很担心霍公子吗?”
“毕竟他是受了我的无妄之灾。”程飞扬低落道。
“老金揽下这件事,你可以放心了,他那个人什么好处都没,就是答应了的事,完不成不会罢休,可以信赖。”
“肖爷觉得是谁?”程飞扬忽然问。
肖爷微抿起嘴角,“果然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看在了眼里,方才你也看到了各堂主的反应,你觉得谁最为可疑?”
程飞扬本就心思一团糟,在她看来,谁都有可疑,“我不敢妄下定论。”
“谈论而已,但说无妨。”
程飞扬凭着自己的直觉说:“金爷给人的感觉不是,白爷和吕爷就……不好说,如果是他们其中一个,我想,另一个应该也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都有份儿吧。”
“我和段子冲呢?”肖爷自然的问。
程飞扬一愣,肖爷笑出了声,站起来走到她身后道:“任何人都有可疑,我和段子冲也不例外,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人,但是你能完全知道我们的想法吗?年轻人,越是亲近的人,往往越是狠毒,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肖爷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
离开饭店,程飞扬直接驱车去了医院,到了才知道霍俊泽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平和,安详。
趁着这个时间没人,她走了进去,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机器声音滴滴作响,配合着霍俊泽均匀起伏的胸口,恰好证明他还在这个世上活着。
她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握在手心,内心一阵酸楚汹涌。
“今天光宇门的人在讨论凶手的问题,但我始终不知道凶手到底针对的是你还是我,可是我现在知道,凶手针对的,是我,我在想,如果针对的是你,我会不会也和你一样的做法呢?你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犹豫,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
泪水滴在手背上,她轻轻用脸擦过,“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现在就回答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只要我老实的告诉你了,你就要醒过来,好不好?”
“如果知道事情终究会发展成这样,我一定远离你,不去招惹你,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该多好,不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我们都不应该有交集的,只要你醒过来,要我离开又何妨,我不想再连累你……”
她拿出在霍俊泽西装口袋里的石头,握在霍俊泽的手心,说:“你想知道的黑衣女人,是我,我不是在农村里放牛的村姑,更不是老师,其实我是……”
她的话被手心的一下颤抖打断,她不敢相信的盯着手里的指关节,快停住了呼吸……
第六十二章 刺眼的胎记
“医生,医生……”走廊里程飞扬嘶喊的声音回音阵阵,片刻之后,几名医生和护士匆匆进了病房,帘子一拉,遮的密密实实。
程飞扬手心发抖的站在病房之外,刚才医生进去的时候,她看到医生们眉头紧锁,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
霍朝生和邱立军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看似是衣物。
霍朝生二话不说的就想往里进,程飞扬赶紧拦住,“霍叔叔,医生在里面检查,暂时在外面等吧?”
“检查什么?”霍朝生语气十分的生硬,眼神狠毒,看得程飞扬不觉心颤。
“刚刚霍俊泽的身体有了反应,所以要检查。”程飞扬尽量镇定的说。
“是不是你对他做什么了?你有什么目的,不害死他不甘心是不是?”霍朝生忽然叫嚣开来,恨不得手指到程飞扬的鼻子上。
“你误会了,我只是跟他说了会儿话,没有做什么。”
邱立军赶紧周旋道:“身体有反应可能是好事,说不定俊泽要苏醒了,霍叔叔,先等着吧,不要急。”
霍朝生冷眼看他,愤恨的一声叹息,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用力地把手里的袋子一放,发泄自己的不满。
邱立军见状,将程飞扬拉到了另一边,小声道:“下次来的时候叫上我,霍叔叔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比较容易急火,能避就避吧。”
“没想到他对我的误会这么大!”程飞扬沮丧的说。
“俊泽是他唯一的儿子,老婆又死得早,一个人拉扯大儿子不容易,你看,拿换洗的衣服这种小事,他都亲力亲为的,可见他对儿子的疼爱,体谅一下,他不是针对你,而是心情不好受。”
程飞扬点点头:“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我帮不了什么忙,反而总是惹麻烦的感觉。”
“不要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说到这,邱立军故意朝霍朝生的方向看了眼,声音更低了,“我排查了宴会厅的人,有几个可疑人物,除了一些无名无派的人之外,还有一个,是光宇门的人。”
程飞扬猛一激灵,“什么?光宇门的人不是和霍家很好嘛?如果要动手,犯不着在霍家动吧!”她想起了肖爷饭局上的话,似乎肖爷也在怀疑光宇门里的人想对她不利,但是肖爷点到即止,她还不明白肖爷到底怀疑的是谁。
“只是怀疑,还没有证实,这几个可疑人物里面,除了光宇门的人比较特殊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人,但是绝不是宴会邀请的人,飞扬,你在外面,有多少仇家?”邱立军问。
程飞扬眼皮抬了下,呼出一口气道:“做我们这行的,自然是仇家无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上个月已经有门派放言要对付我,但是一直没有行动,这次可能就是那个门派吧,是我害了霍俊泽。”她越说越低落,声音也越来越轻。
“那我重点查查那几个人,不然的话你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不要太担心了,俊泽这小子,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出事。”
程飞扬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医生还是没有出来,霍朝生渐渐坐不住了,在走廊来回踱步,不时瞪一眼程飞扬。
……
“滴滴”两声玲响,程飞扬看一眼手机,走到楼角一旁接起来,“什么事?”
“程老师,你快来东堂。”段子冲在电话那边着急的说。
“怎么了?我现在走不开。”她看一眼走廊,在没有得知霍俊泽的具体消息时,她不想走。
“你快来,有人来砸场子了,摆明了针对你的。”段子冲说完大叫一声挂了电话。
程飞扬犹豫了片刻,跟邱立军说了声有事,直往东堂赶。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且全部都是冲着她而来,或许砸东堂的人跟枪杀霍俊泽的是一伙儿的,她就不得不去看看。
东堂设在东门的一个商务会馆下面,商务会馆是东堂的主要场子,从商务会馆辐射出去,整个东门的会所,娱乐场所,都由东堂打理,商务会所算是当堂的一个标志,如果闹事的人直接上了商务会所,那就是直接挑衅光宇门东堂,目的明确。
程飞扬将车停好,会所的外面一切正常,接待人员一见她进来本来淡定的面孔变得慌张了起来,小声道:“飞扬姐,来的人有十多个,段哥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儿。”
程飞扬看着外面平静的样子,吩咐道:“先不要走漏风声,不要引起恐慌。”
“是。”
她走进地下室,推开正堂大门,只见两拨人正在对峙,段子冲头上有一块淤青,另一边的人也都纷纷挂了彩,桌椅板凳全都歪七扭八的躺着,看得出来刚才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段子冲一见她进来,脸一下放松了,赶紧迎道:“姐,来了。”
程飞扬不动声色的走到正堂中间,打量着对面的一拨人,带头的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脸的戾气,坐在凳子上嚣张的翘着二郎腿,嘴上还叼着半根烟,但没有点燃。
“怎么回事?”程飞扬低声问道。
段子冲站在她的身后,悄声道:“他们冲进来就要打要杀的,不知道为了什么,然后就非要吵着见你,半天没说话了,像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程飞扬惊了下。
段子冲继续道:“我是怕他们在等后援,咱们的兄弟今天都去了外地,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去外地了?为什么?”程飞扬一头雾水。
段子冲抿抿嘴,没有回答。
带头的男人放下嘴上的烟,站起来道:“你就是光宇门副掌门,程飞扬?”
“没错。”程飞扬不卑不亢道。
“啧啧,这么漂亮的妞儿,当光宇门的副掌门,是不是太浪费了,啊!”他后面的人一片嬉笑声。
段子冲嘴里骂着脏话,又想冲上去,硬生生被程飞扬拽着,“退回去。”
带头人停住了笑声,换上了一副不可一世的脸,说:“段子冲在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我们今天不扒他一层皮,对我们兄弟就没有交代,副掌门,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好?”
程飞扬睨一眼段子冲,“有这回事?”
段子冲辩道:“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最近事情这么多,我怎么会去闹事呢?”
“哼,段子冲,有种做就没种承认了?要不要把你的几个手下叫出来,当面和我的人对峙啊?你这样的人,怎么坐上堂主之位的?”
程飞扬瞪段子冲一眼,说:“敢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
“好说,东兴门。”
东兴门和光宇门势力差不多,一直磕磕碰碰的争斗势力范围,可谓水火不容,也是冲突最多的门派之一。
“如果是段子冲的问题,我自会管理,但是到我东堂来直接闹事,相信你们门主也没有这胆量吧?”程飞扬毫不畏惧的说。
带头人听她这话有点不爽,“副掌门,你这是让我们算了?不是便宜了段子冲?今天如果没有交代,我和兄弟们是不会离开的。”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段子冲在一边怒骂。
带头人指着段子冲也骂道:“你个龟孙子敢做不敢当,别以为把掌门拱出来我们就会算了!”
……
“不要吵。”程飞扬最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两拨人互相指着鼻子骂,听得她头皮发麻。
“这件事我会查明真相,如果真的是段子冲做的,我程飞扬说的,一定给你们东兴门一个交代,现在,请你们离开。”
带头人嘴角的肌肉扯了下,“你说交代就交代,当我们东兴门的人都是白痴,要交代,好,就跟它交代吧。”
说完他忽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猛地朝段子冲冲过去,程飞扬眼明手快,一脚将段子冲踢到一旁,转身右手直接握住了刀刃,顿时鲜血滴到了地上。
带头人握着刀柄,想动发现刀被控制的严严实实,程飞扬的手掌紧紧抓住刀刃,眼神狠辣,他一下心虚,砸吧了下嘴,冷汗直冒。
“姐。”段子冲也被这一幕吓到,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了有交代就是有,不要逼我在这里动手,我可没什么耐性,珍惜自己的命。”她手上一用力,带头人直接被震了出去,接着一甩,砍刀落在了带头人面前,上面的血水还在流淌着。
“好,副掌门的魄力,我见识到了,我就给你面子,只要副掌门一句话,我东兴门绝不会为难光宇门。”带头人满头冷汗的说完这一番话,带着身后的人退了出去。
段子冲骂咧道:“晚走一步打断你丫的腿!”然后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姐,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程飞扬呆呆的愣在那儿,这时才觉得有点意识,看着手心里流淌的血,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就那么握上去了,对付小喽啰,她绰绰有余,实在不可能伤着自己。
“姐,你太傻了,那小子不可能打得过你,要不你就让他砍我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呢?”
“你还说!”程飞扬厉声道,“兄弟们为什么去了外地,你在想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去东兴门闹事,咱们自己人都还没有完全摆平,就去招惹其他门派,如果内外夹击,你这个堂主,很快就玩完了。”
段子冲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都怪我的女人,和东兴门的人闹得不清不楚,我一气之下,就想去理论,谁知道他们比我还狠,就这么打起来了,但我真的已经克制了,总不能让他们笑我们光宇门没种吧!”
程飞扬冷笑,“女人?你段子冲什么时候开始觊觎女人了?是不是最近太顺利,生活太闲了,你这个东堂主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其他三堂时刻盯着你呢,一旦有所偏差,首先要你死的就是他们三人,我都自身难保,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我以后会有分寸的,那女的我已经甩了,东兴门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这是我的事,说吧,兄弟们被你叫去干什么了?如果你瞒着我,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找我!”
段子冲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心虚道:“我让他们去查白爷的底了。”
程飞扬一愣,“你想干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就想动白爷了?”
“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那三个老家伙迟早要把我们吞了,我这是先下手为强,我知道他早就把势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也瞒着肖爷,我去摸清他的底,打探下虚实,也好想想怎么能把他一招毙命。”
段子冲的野心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被肖爷知道,你我都不好过,忘了肖爷那天说的什么吗?”
段子冲信心十足的说:“肖爷知道了,首先要除的就是白爷,他把势力外迁,不就是想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立一派,这是真正的叛帮。”
程飞扬冷哼,“你以为肖爷不知道吗?”段子冲脸色变得难看,“肖爷是什么人,你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他不动声色,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去当马前卒,拍马屁,他只会认为你自作聪明,到时为了防止你的野心,首先会除的就是你,肖爷能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及你?你太天真了!”
段子冲觉得颇有道理,心下害怕起来,“姐,你说肖爷会不会已经盯上我了?”
“马上把人撤回来,就当什么都没查到,野心大是好事,聪明也是你的本钱,就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懂得隐匿锋芒,知道吗?”
段子冲点头,“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跟你汇报,你说做不得,我就不做。”
程飞扬摇摇头,叹道:“我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加入光宇门,一团糟。”
手包扎的差不多,程飞扬觉着相当的刺眼,接受组织训练的时候倒是经常受伤,可自从接受任务以来,很少受到这样的刀伤,也许,她就是想自己痛一下,想固执的惩罚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是个麻木的人。
段子冲将医药盒收好,说:“姐,其实刚才,我还知道了一件事。”
“帮派内斗的乱七八糟的事,就别告诉我了,我没心情。”程飞扬盯着伤口发呆。
“是关于霍俊泽被枪杀的。”
程飞扬背上一麻,“什么?”
“金爷那边,有个我以前的兄弟,他说金爷已经查到了些线索,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是什么人开的枪。”
“可靠吗?”程飞扬问。
段子冲自信地说:“绝对可靠,以前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加入光宇门之后,阴差阳错之下,他救了金爷一命,所以金爷很看重他,他说那天在宴会厅里,已经排查出了一个可疑人物,有人看到你和邱立军去花园的时候,后面跟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自枪杀事件之后,就没有在大厅出现,应该是用非常的手段,从其他地方逃出去了。”
程飞扬不可思议道:“我和立军竟然没有发现。”
“那个人很谨慎,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他说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人的一些信息,只差抓到他回来证实了。”
“金爷倒是能干!”她想到了邱立军说的几个可疑人物,似乎这个要靠谱一些。
“金爷没别的好,就是人脉广,弄这些消息自有一套手段,比私家侦探厉害多了,否则,肖爷也不会开饭局故意让他承诺揽下这件事了。”
程飞扬有些震惊,她倒是没看出来肖爷那天的饭局还有这一层目的,她只觉得肖爷是让她看看谁比较可疑,然后水到渠成的让金爷做出了承诺。
“他有没有说,这个可疑的人是哪门哪派?”
段子冲摇头:“暂时没有头绪,而且就算查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现在的人,几个是拿自己人在外面做事的,只能深入查下去再说。”
“也对。”
“放心吧,他跟我说,有了新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不会让金爷趁机要挟你。”
程飞扬淡定道:“即使要挟,也不会是金爷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白爷和吕爷?”段子冲问。
程飞扬看他一眼,“我先走了,少给我惹点事。”
“嗯……”
……
离开东门,程飞扬径直往医院赶,手心的刀伤搁在方向盘上隐隐作疼,时刻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很多事,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医院里,走廊上的霍朝生和邱立军已经消失不见,她直接打开了病房的门,见到霍俊泽清透的眼睛,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程老师。”霍俊泽想要爬起来,她赶紧上前把他按住,“别乱动了,想让伤口流血吗?”
霍俊泽露出笑脸,乖乖的躺在病床上,“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最艰难的那一关,我已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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