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刺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不过他也没再碰那尸身,而是转到了尸体的正面。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余小刺的眼睛刹那间睁得很大很大,脸色变得惨白,随即便转身弯腰,发出蛙鸣般的干呕声。
是什么情形让一个杀人掠物的湖匪头子吓得干呕不止柳儿虽然好奇,却是决不敢去看欣赏下的,这方面的承受力,她自知比余小刺要差多了。所以当水油爆抿了口酒,走到身体旁,一把将尸体朝大家这边转过来时,柳儿猛然扭头闭眼。
尸体不止是可怕,最主要还恶心。背向大家的那大半边身体已经干瘪成枯皮,半边的头颅完全成了骷髅,只残余着几丝新鲜的肉,上面还蠕动翻滚着大片的蛆虫。
死得很可怕,死得还很奇怪。那大半边身体的干瘪至少应该是一两年以上的陈尸才有,可周天师的徒儿离开大伙儿才两天不到。况且怎么会半边腐透,而另半边完好的呢。是落了什么药扣子,还是被下了什么旁门左术
难怪能被这竹枝挑着,就剩半边身子了。哦,不对,里面也被掏空了,连半个身子都没有其他人都看着恶心,只有水油爆一点都不在乎,不但凑近了看,还很有兴致地说道着,仿佛是在讨论什么菜式,这让人多少觉得他心性很残忍。
就在水老头呱嘈不住时,从顶上茂密的枝叶间直扑下两个黑影,柳儿一拉鲁承宗,蹲在了地上,五候手中朴刀一摆,护住头部。篾匠侧身躲进一丛斜竹下面。就连弯腰干呕的余小刺都顺势伏到。
只有水油爆和周天师没有动,不过水油爆停止了说话,表情也在瞬间变得严肃。周天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知道是定力好还是已经有所预料。
扑下的两个黑影不大,在落下差不多一人高的时候打了个旋儿便分别落在水油爆和周天师的肩上。
水油爆肩上的还是那只红眼八哥奕睿,而周天师肩上落着的却是一只比八哥身材大许多的蓝翎鹦鹉,鹦鹉的蓝翎脖颈往上蓝得刺眼,脖颈往下蓝得发黑。这只就是周天师驯养的灵禽,鸟行子里管这品种叫夜魔焰。
那鹦鹉往周天师肩头一站,开口便不停地叫道:掌教无踪,龙虎被攻,逃了,散了,掌教无踪,龙虎被攻,逃了,散了
周天师表情依旧没变,眼中却闪露出骇人的光芒:你到底是什么人鹦鹉的呱嘈根本无法影响他话语的清晰和劲朗。
掌教所派之人。水油爆说话从未这样简练截定。
掌教哪里去了
去该去之处,走该走之路。
都被你算计好了。
是有人算计晚了。
也真能为你,掖在龙虎山这么些年,还得到掌教信任,幸好还未曾启出宝贝,你显形早了。
心中一团清灵气,便无形可显,也可随境随形。
我的鹦鹉飞行比那八哥日缓百里,在加上巡我标记和山中地形复杂耽搁的,差不多要缓五六天,除去这五六天,它离开龙虎山应该是在你那八哥离山传信之前,却不知你那鸟儿从何处传的掌教口信。周天师推算得很有道理,这是一个很需要理由来说清的问题。
诶,周老天师,你可不要这样说,搞得我汤不是汤羹不是羹地,我又不是天师,掐不来算不来,你那些劳么子别问我。本来是要走的,你们硬是要留我,怎么 这会儿就变成丑猪鼻子下老卤,谁的理儿说不清了。水油爆突然间又回复到那幅玩世不恭的表情,说的话也了无赖劲,这是回答不出周天师的提问在叉话头。
好刨出根查出底,别让钉子压鞋里。余小刺还没吐的爽快,就已经转头瞧俩老头,对于龙虎山自家人的争斗他明显有点幸灾乐祸,被水油爆骂多了总有些疙瘩在心里。
到底怎么了两个人站那里跟定篙子似的,你们还走不走别光掼话子不动窝。篾匠从斜竹下面钻出来,看着两个老头这幅模样,显得很诧异,也不知他是真听不懂俩人的对话,还是故意打哈哈。
你们先走。先走,我后面跟来。两个针锋相对的老头说的话意思竟然是一样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鲁天柳一直在仔细地听,也多少经听出周天师和水油爆这番对话的意思。周天师的夜魔焰带来口信,说龙虎山被别人攻破,掌教天师 失踪,教众全逃散,所以周天师对水油爆所说,自己是掌教天师派遣而来的说法产生了怀疑。而水油爆的言语间却似乎暗讥周天师另有所图。
我们真走了。柳儿又回头看了两个如同斗鸡般对峙的老人一眼,现在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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