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左家的。
沈念初一直知道,她喜欢比自己更强势的男人,她喜欢有能力的男人,左皓人一个学艺术的,对商界的那些不甚感兴趣,他甚至还跟她说他的梦想是当个画家,然后做个居家好男人。
她一直以为左皓人是个不瘟不火的人,没想到他也会做这样出人意料的事情来,针孔摄像头,真有他的。
昨天他打电话来,她刚从闻人家的老宅回来,因为闻人臻不在,她一个人前来,少不了被很多人冷嘲热讽,心情不好,想找个倾述的人吐槽,她不想找自己身边的人,因为那些话,不能对她们说。
昨晚,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也被逼灌了很多。
她说“她不想回家”,他带她去了酒店,后来她的身体没有经受得住他的撩拨,两个人干柴烈火,欲火很旺,在床上像是两只打架的野兽,各自拼命撕裂对方的伤口。
左皓人是个异类,他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在床上,却是一个极为强势的人,当初两个人在国外维系的时间久,就是因为这一点,沈念初比较喜欢。
不过显然对她而言,床上的吸引力还不够,她要的男人,要各方面都强势,不能仅止于床第之间的欢爱。
“是我拍的。”
左皓人沉吟了半晌,在沈念初回忆了一遍两个人之间不少事情后才开口,他大方的承认了。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有未婚夫,还把照片送到他手上,你这分明是在想我死?”
沈念初心中窝了一团火,急欲发泄,她仅有的几分理智提醒着她,别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初初,就算你离了闻人臻,也不会去死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知?我对你灵魂的熟悉就跟熟悉你的身体一样。你是一只有利爪的小猫,迟早有一天会归顺于我,只是这个等待的过程太漫长了,我这么做也是想要缩短过程,拿回属于我的权利而已。我对你,太过仁慈了,导致你对我越来越无法无天。”
左皓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沈念初气炸了,那男人竟然没有一丝的悔意,做了这样龌龊的事情,还说对她好,还觉得理所当然,当他自己是救世主,当她是迷途中的待宰羔羊。
“初初,我会照顾你的,昨晚你的身体对我是多么诚实,我想你对我床上功夫是极为满意的,既然我们彼此契合,为何不好好地在一起呢?我比你那个朝三暮四的未婚夫,更适合你。”
左皓人语气一派诚挚,说着无比动听的话。
“朝三暮四,他再朝三暮四,我也喜欢,我就爱那样强势的男人,你左皓人还不配跟我并肩齐立。”
沈念初体内的那团火再也忍不住了,蹭了上来,她有些口不择言了。
“初初,那是你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你知道昨晚我的人是怎样找到他的吗?他在医院里,他昨天把你一个人丢下,没去接机,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生孩子,他在医院守了那女人一晚,你说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他那样的男人,会为了一个莫不相干的女人守一晚吗?听说那女人去医院,也是他送过去的。护士说那个男人是那个女人的丈夫,他跟你订婚没几天,怎无缘无故又成了别人的丈夫了?你甘心跟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吗?我这不过是为了你好,让你早点看清他丑陋的面目,让你早点从中解脱出来。初初,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在哪个医院?”
沈念初脑子里嗡嗡嗡地响着,她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一幕,臻哥哥身上的衬衣染着血渍,看来左皓人说的并不假。
但是,她还是想要去亲自查证一番。
“机场医院,十四楼的高干病房,那个女人叫季璃昕。”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沈念初啦嗒一声阖上了手机翻盖,挂断了电话。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臻哥哥跟另一个女人,不去追究左皓人拍的艳照了,艳照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迟早找左皓人算账都一样的。
季璃昕?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她想起来了,季璃昕不就是……不就是来参加过他们订婚宴的那个,对了,是冷天澈的妻子。
这女人,上回是挺着一个大肚子来的,冷天澈对她呵护有加,臻哥哥呢?
那个时候,臻哥哥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虽然不明显,但是自己还是隐约觉察出来了,当初因为那天是庆祝的日子,她没怎么放心上,再说人家都是已婚妇女了,自己那时当自己多心了。
如今看来,不尽然,这两个人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明天,一定要去一趟机场医院。
沈念初往宅子内走去,今天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养精蓄锐。
……
闻人臻将沈念初在门口放下之后,驱车回家。
今天给季璃昕找了个女护工陪夜,他要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下,医院的味道,他着实不喜欢。
打了个电话到费氏酒店,前台查询了下,说杜远哲跟李玉梅已经入住了。
闻人臻挂断电话后,往浴室走去,脱掉身上染血的衬衣,开了莲蓬头,任冷水淋湿头发,洒在微烫的皮肤上。
十分钟后,他已经站在吧台前了。
液体沿着杯壁滑过一道浅浅的弧线,沉浸下来。
执起酒杯,闻了闻,细细啜了一口。
cheacinc;teaulafitenothschild,开瓶闻瓶塞时便显示出与众不同,黑醋栗香气从瓶塞底涌出,非常浓,是体会瓶塞香气的经典。
斟酒入杯,深浓的宝石红闪着紫光,非常年青的酒色,没有一丝水边,口感柔滑醇厚。
手里拿着一只酒杯,整个人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睡袍在腰间打着个结,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惬意地叹了口气,闻人臻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腕间手表的时间一分一分地转过,不知怎的忽而生出几分烦躁,闭上眼小憩了片刻,试图平稳下烦乱的心绪。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他还没好好想过。
黑暗中,那一双澄澈清冷的眸子又莫名在脑海中翻转,透着倔强跟固执,而非是一贯的冷然。
倏然睁开眼,他捡起茶几上的手机,按了个号码。
“你好,是季小姐吗?”
“默然她睡着了,你找她什么事?”
怒气冲冲的男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传来,看来,他打电话的时机不对,打搅了人家的好事,欲求不满的男人,最难伺候。
“卫总,我是闻人臻。”
“闻人臻?”
听到人家诧异的声音传来,然后手机被人给抢走了,“闻人,我是季默然。”
闻人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失笑,因为听到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装出来的委屈,“默然,你竟然就这样把我踢下床。”
“你跟陈蕞医生听说交情不错,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是这样的……”
7三年后 第二十七章
季默然答应的很痛快,说明天会帮忙安排。
说起来,他跟季默然认识是侥幸,她曾是费泽阳的秘书,干练精明,细心周到。
算起来,季默然是难得入闻人臻眼并被他欣赏的一位职场女性。
sisira跟费氏有生意往来,跟费泽阳有过交集,产生过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个男人,费氏的总裁费泽阳,他风流倜傥,英俊多金,接手费氏的时候,他才十八岁,却把费氏治理得井井有条,利润往上成倍成倍地增长。
闻人臻跟费泽阳初次交集的时候,就是由季默然做的中间工作。
后来她退出费氏,倒是没有多少牵连了。
不过季默然结婚,他还是收到过请帖,并去参加了。
真没想到季默然嫁给的是北京赫赫有名的卫家少爷卫如风,卫家在首都,可谓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只手撑天。
季默然嫁入那样门庭的人家,并被卫家接受,不可否认,她靠的是自身的魅力。
毕竟,季默然的家境实则不怎样,听说连大学学费跟生活费当时交的都有困难。
不过听婚礼上有人提及季默然跟卫如风是一个大学的,后来历经风雨,总算破镜重圆。
他耳边还萦绕着季默然的话,“陈蕞老师自然是没问题,我会帮你联系,他现在在a市走亲访友,明天我会让他腾出空来。胃癌这方面,国内他可是一流的专家了,不过过些天听闻他要去美国参加一个世界医疗协会组织的论坛会。你找的倒是及时,在他去美国之前,癌症这东西烦的就是经不起拖,时间就是生命。”
“你说的那个病人叫李玉梅?”
“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沉默了不少时间,季默然终于想了起来,“我记得我妈提过我有个婶婶叫李玉梅,不会那么凑巧吧?”
“你婶婶有没小孩之类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个叔叔从小就搬走了,也不跟我们家一块儿住,后来听人说很早就死了,反正也都没联系了。不过接下来听人说婶婶生了个女儿,我也没见过,应该没这么凑巧的,可能同名同姓,毕竟李玉梅这名字太普遍了。”
……
都姓季,可能真的是熟识,但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连当事人都不太清楚,他闻人臻也没那个闲工夫去钻牛角尖。
既然季默然答应帮忙,那明天就让杜远哲带李玉梅去检查下。
季璃昕没说两个人离婚了,李玉梅没看破,那装下就装下,他也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态了。
其实,没必要插手的,李玉梅跟自己没有什么牵连,再说他向来也不是那种富有同情心的人。
将空荡荡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懒得放回吧台了,站起身来,直接进卧室,昨晚没睡好。
……
季璃昕睡醒的时候,莫浩楠过来了,还给她一支带包装盒的新手机。
那件染血的黑色西装依然摆放着,没有挪动过半寸,莫浩楠虽然心中存了疑惑,但是还是没有开口发问,基于礼貌原则。
莫浩楠很细心,连sim卡也为她准备好了。
她插入sim卡,开机。
夏普的新款,粉色系列,性能良好,价格应该不会很便宜。
“莫大哥,手机的钱等我出院再还你。”
莫浩楠知道他不收,她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把手机还给自己。
“我不缺钱,以后什么时候还我都行。”
“莫大哥,你手机号码是什么?”
莫浩楠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手机,在上头输入了号码,并设置成了快捷键。
“莫大哥,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你是菲菲的死党,我要是伺候不周,回去她少不得在我妈面前搬弄是非,到时我更加没好日子过了。你以后可要在她面前多多帮我美言几句,难得她总是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折腾我。再被她折腾下去,我迟早要未老先衰了。”
莫浩楠抱怨,想起莫菲菲,脸上柔和了不少,还咬牙切齿了一会儿。
季璃昕笑笑,自己的那个死党,什么性子,自己是最清楚,莫菲菲也就仗着莫浩楠拿她没法子罢了。
若是莫浩楠不甩她一下,她那小辫子也是翘不起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匹黑马,那小妮子陷进去的太快了,我还真有些担心呢。”
难得地,莫浩楠跟她说起了贴己话。
“莫大哥,你都快成了菲菲她爸了。”
季璃昕不禁打趣道。
她其实也挺羡慕菲菲的,有莫浩楠这样的表哥,任由使唤,出了什么乱子,理所当然找他帮忙收场,莫浩楠每次都任劳任怨的,最多咕哝几句,就不了了之了。
季璃昕打小没什么合得来的亲戚,妈妈那边的亲戚外公外婆那些人都去得早,爸爸在的时候,跟爸爸那边的亲戚也不怎么联系,爸爸死后,更加是断了一切的联系。
小时候的她,孤单寂寞,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人眼中的懂事听话、少年老成。
季璃昕跟莫浩楠谈论的话题,似乎也不多,莫菲菲是他们之间的桥梁,话题围绕来围绕去还是绕着菲菲打转。
其实,两个人心思迥异,都不在这个话题上头。
季璃昕在思考着如何开口请莫浩楠帮忙有关母亲的病情,而莫浩楠在想着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呢?
昨晚,跟闻人臻擦肩而过后,他后来从菲菲的口中得到求证,“季璃昕是闻人臻的前妻。”
这一句话,在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以致他昨夜一晚都没睡好,今天大清早就过来了。
但是跟她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摸不到半分头绪,任由疑窦在心中翻腾,问不出口。
他不是菲菲,可以肆无忌惮地发问。
季璃昕看出莫浩楠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问道,“莫大哥,你是不是今天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
莫浩楠被她这一句给拉回了神,暗暗告诫自己别神思恍惚了,这对人家而言,是极为不尊重的。
那个疑惑,还是等到菲菲回来再解惑吧。
窗外,晨曦的阳光给对面的幕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流光四溢。
季璃昕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那个……”总觉得跟莫浩楠还不够熟,她发现她开始迟疑起来。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她下意识往门口看去,是闻人臻找来的女护工。
她皱了皱眉,太没规矩跟礼貌了,说出口的声音染上了几分薄怒,“下次进来,请你先敲下门。”
女护工闻言,竟然错愕不已,季璃昕有些不高兴,但是没有想当着莫浩楠的面继续说她,想给她留几分面子,免得她去跟她的主人告状。
女护工侧了侧身,进来的那个男人,让季璃昕呼吸一窒,身躯变得僵直,一时之间,她身子跟目光就定在那里了。
闻人臻深邃幽暗的眸子里找不到任何情绪,却能让人感觉到一阵凉意。
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来,那里头,带了一丝危险的认真。
他凌厉的目光,并没有完全落在她的身上,若有似无地飘向了坐在她床前的莫浩楠身上。
莫浩楠自然察觉到季璃昕的异样,他顺着她惊诧的目光看过去,迎上了闻人臻冷漠的神情,背脊一紧,很有些被威胁的感觉。
不过,莫浩楠有些佩服自己还能起身,从容自若地跟他打招呼,“闻人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你也是来探望季璃昕的吗?”
莫浩楠知道自己的话中带了几分故意的试探意味,但是闻人臻却没有给他准确的答案。
他们站着的距离很近,莫浩楠不是没跟闻人臻打过交道,闻人臻给莫浩楠的感觉一直是冷酷强势的,今天亦然。
季璃昕听到闻人臻不以为然的回答,“莫先生,我也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却是紧紧绞在季璃昕身上的,落在她纤细的脖颈间。
季璃昕有刹那想要盖住脖子的冲动,他那眼神,比利刃更锋锐,足以扭断她纤细的脖颈。
莫浩楠心知肚明,眼下自己待下去,只会让这病房的氛围越来越尴尬,还是先走为妙,闻人臻这男人,看来对季璃昕,还是未了断残念。
真的有些好奇他们当初是如何走到一块儿的,又如何落至离婚的下场。
看得出来,闻人臻对季璃昕并不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存在的,潜意识里,他还是认定季璃昕是他的所有物,容不得别人觊觎。
季璃昕是个倔强坚强的人,闻人臻真想跟她复婚,前路漫漫,不会那么好走的。
不过,说不上来,闻人臻这男人太高深莫测了,莫浩楠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前几天闻人臻高调地跟沈念初订婚了,报纸上那对金童玉女的订婚宴场面铺张奢华,极尽的张扬,记得自己的秘书还拿着那张报纸满脸艳羡地指着上头的人郁闷,“我怎么就没找到像闻人臻这样的男人做老公呢?”
报纸上就刊登了一张照片,报纸上沈念初五官明艳清晰,但是捕捉到的闻人臻却只有一个侧脸,但是他那个侧脸照得极为棱角分明,对女人而言,充满了神秘感,是个迷人的男人。
这年头,冷漠冰山男供不应求,何况闻人家的三少这样多金又长得好的人。
那个时候,莫浩楠还想,若是闻人臻笑一笑,说不定还真能‘回眸一笑百媚生’呢,场面的轰动性效果不一定逊色于杨玉环。
“璃昕,那我先走了,你有事call我,随传随到。”
他发现自己并非没有心眼儿,强调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余光扫到某男眉宇间,稍稍起了褶皱。
“嗯。”
季璃昕颔首,知道看来那个说不出口的请求,暂时是没有机会开口了,闻人臻在,这整个房间的气流都跟着逆转。
莫浩楠再待着,也不适合。
送走了莫浩楠之后,季璃昕没有开口,翻了个身,背对着闻人臻,跟他没话讲。
她右手拿着莫浩楠给她的那个手机,拨了杜叔叔的号码,昨天杜叔叔离开之前,她问了下,索要来的,记在脑海中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杜叔叔,你跟我妈现在人在哪里?”
“你等一等啊,”杜远哲压低了声音,然后她听到一阵急促往外跑的脚步声,看来杜叔叔想必是找个安全无虞的地点跟自己通话,是怕被妈妈听到。
“好了,小昕,我跟你妈妈现在还在费氏酒店。”
杜叔叔大概跑了一大段距离,听到他说话时还在不停地喘着气。
“杜叔叔,我妈的身体检查……”
季璃昕还未说完,就听到杜远哲打断了她的话,“小昕,这你就别担心了,你好好坐月子,你妈的身体检查,姑爷都帮我们安排好了,等下姑爷让司机送我们去,听说还找了人来陪同我们一块儿去。姑爷安排的很周到,别忘了帮我谢谢他。”
“还有啊,我不能出来待太久的,待久了会引起你妈的怀疑。等你妈身体检查报告出来,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先不说了,刚才我借口出去服务台拿个手册来着。”
“我挂了先啊。”
季璃昕瞪着被挂断的手机,杜叔叔这速度也太快了,她还没怎么发问呢?都是他自顾自地说了一通,然后也没给她个说话的机会。
不过跟杜叔叔的对话当中,她也得知了不少需要的信息。
首先是,她不必再恳求别人帮忙插手母亲的病情了,闻人臻已经插手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帮自己。
她翻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同样面无表情的俊容。
这个男人的居心叵测,她从来都知道,她在质疑,质疑他到底为何帮自己,目的呢?
挑高漂亮的眉,闻人臻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寒意十足的弧度,却又倏忽消失。
“怎么,没话要向我求证吗?”
冷然的声音从闻人臻口中逸出,缓慢,却带着明显的陌生。
季璃昕微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那一处是他锃亮的皮鞋。
然后,抬头,闷盯着面前的人,似乎想从中看出答案。
可惜,毫无所获。
她知道若是闻人臻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思,别人休想从他身上看透半分。
盯着眼前俊美的脸,清冷的眼里仿佛满是探寻和思索。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还是问了出来,虽然问的不是很情愿。
“我不是帮你,而是在帮另一个人,所以也不奢求你的感谢。再说我记得某人曾信誓旦旦的告诫我不会感激我,也不会说一声谢谢。你想问的无非是为何帮了没告诉你,我闻人臻向来想做便做,不好‘做好事不留名’跟‘做好事留名’那么两招。”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口气平静到了极点。
可是,这话听在季璃昕耳中,完全变了样。
他这分明是在借机嘲讽昨日自己刻意说给他听的那些话。
季璃昕看着他,斟酌一会终于说,“于情于理,这次我是要说一声谢谢,不过我想你不稀罕的,毕竟这两个字对你而言,太不值钱。”
闻人臻未置可否,对她的这话,没有什么反应。
径自走向一边的沙发,在上头坐了下来。
他刚落座,门被推开,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季璃昕颦起了秀气的眉头,自己这病房,怎么成了公共场所了,似乎谁都可以不经同意就闯入,太没隐私可言了。
不过,新来的这一位,显然目标不是自己,是沙发上那位轩昂伟岸的男人。
季璃昕粗粗扫过两个人大同小异的神情,心里有了思量,看来这回自己是猜错了。
看来,这两个人在这里遇到,只是巧遇,因为在闻人臻跟沈念初眸中,季璃昕都找到了相同的错愕,尽管都是一闪而逝的。
这两个人,还真不愧是一对未婚夫妻,反应都这般的相似。
沈念初,应该是自己找来的,呵呵,他们真有默契,大清早来的时间间隔也不久,算不算是心心相印呢?
倒是自己这里,接下来少不得要热闹一番了?
毕竟这个时间段,闻人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而沈念初会出现在这,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跟谣言了。
她是想来证实左皓人弄虚作假,这纯粹是捕风捉影的,不过,很不幸的,今儿个人证俱在,沈念初想要给自己催眠,也不行。
一室的沉寂。
三个人,或他,或她,两个面面相觑。
季璃昕打量着沈念初,她一头波浪卷及背长发,精致无暇的妆容,一身合身的高贵白色洋装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来。
白色的洋装,应该是手工精心缝制的,这款式,季璃昕不曾看到过,这一身洋装,像是专门为沈念初设计的,只有她,能够穿出那种味道来。
其实,事实与季璃昕所想的差池不远,这一身洋装是沈念初自己设计的,她对设计的眼光向来独到,何况她对自己的优点向来自信,设计出来的自然是极为匹配她的。
沈念初,向来注重外表,精致的着装,无暇的妆容,是她出门前的必备课程。
在季璃昕打量着沈念初的同时,沈念初也在观察着季璃昕。
她躺在病床上,一身蓝白格子的宽大病号服,即使生完孩子之后的身材还未恢复,但这套病号穿在她身上,还是大了。
她看上去有些邋遢,头发没被打理,因为坐月子期间不能洗头,所以就几根垂落调皮的头发被别过了耳畔。
脸色有些病态的白,不够红润,额头上还冒出了一颗痘痘,怎么看,身上都没有丝毫的亮点。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用湖水般清澈宁静的眼神,还有嘴角的一抹恰到好处的轻笑,看着自己。
明明自己的气场比她强大,但是在无形当中,似乎输给了她几分。
“臻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三个人中,是沈念初首先打破了尴尬,她气定神闲地走到闻人臻身边,紧挨着他的身子坐了下来。
闻人臻一凛眉,不着痕迹地将身子挪了些距离,冷冷道,“你怎么找来的?”
闻言,沈念初全身上下,有一瞬间的冰冷。
像被当头一棒,她的思绪有些混乱。
但是,很快,她又平静下来,平静是被她刻意营造出来的。
“臻哥哥,我是碰巧来这家医院拿身体检查报告,看到你进来,就好奇跟了进来。”
沈念初知道自己这借口太过憋脚,憋脚到连自己都觉得无法说服自己。
可是,她不能明目张胆地说从左皓人那听来的,有人跟她告状。就算自己真说了,他也不会信,他八成认定自己是找了征信社调查他,对自己会愈发的失望。
再说,她不想在人前被人当笑话看,尤其是这个房间内,还有第三个人,还是一个跟臻哥哥有千丝万缕关联的女人。
还是个有夫之妇,她绝对,绝对要阻止臻哥哥愚蠢的行为。
她同时,更加不愿意承认她输给了病床上那个女人。
臻哥哥明明最恨第三者了,婚姻中的第三者,他本人的存活,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是吗?”
他头也不抬。
沈念初咬紧了嘴唇,冷汗涔涔,喉咙似被掐过一样,火燎的说不出话,半晌,硬着头皮挤出了几个字,“臻哥哥,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臻哥哥的态度冷漠,他也许还在意昨晚的那些照片,她本不想说照片的事情的,但是今儿个她知道若是照片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只会用越来越淡漠的态度,跟自己相处。
因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彻底销毁了。
左皓人,我这下真的被你害死了。
“好。”
他起身,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答应得很痛快。
季璃昕躺在床上,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闻人臻走在沈念初的后头,关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
他那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意味,她还来不及细想,发现手机振动,接了起来。
“季璃昕?”
声音沙哑,听上去像是感冒了一样,还在不停地吸鼻子。
“天澈?”
季璃昕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微颤,他怎么知道自己这号码的?
“小昕?”
寂静中,他的声音,宛若魔障,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响起,浸润着千言万语要说说不出的焦急。
明明,才两个字,可偏偏给人这样的错觉,或许,是真实的。
8三年后 第二十八章
“天澈,你现在在哪里?”
她有些忐忑地问道。自己一直没跟冷家联系,手机又丢了,他肯定是急疯了,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
“妈说你去一个朋友家借住了。”
他似乎在压抑着一种莫名的情绪,顿了顿,再接着说,“我还在美国,还要过些天才能回。”
他最近明明全力以赴,工作效率却极低,总是分心,胡乱揣测。
一直不停地打她的手机,每次都是一个冷厉的声音,气得他差点当场发飙摔掉手中的手机。
闻人臻,这男人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手腕狠辣,按理说季璃昕应该不认识那样的人。
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想通透,自然不会拉下脸去逼问闻人臻有关这问题,这不是不打自招自己跟季璃昕的关系是不堪一击,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吗?
男人的骄傲,容不得他在情敌面前吐槽。
情敌?
冷天澈不明白,自己无形之中已经把闻人臻摆在了情敌这个位置上,一个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男人,根本就没资格做自己的情敌。
冷天澈觉得自己太抬举他了,但是闻人臻若真成了自己的情敌,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其实,男人跟男人之间,论的不是实力,而是他们在女人心中的份量。
季璃昕不明白严可欣为何撒谎,说她住朋友那了,可是眼前的境况,她觉得手机里根本就说不清楚,太复杂了。
而且,这两三天的事情,全然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太过戏剧性,连她自己如今回想,都觉得过于匪夷所思。
踌躇了良久,却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她的沉默,时间越久,冷天澈的心神越慌,她为何不解释?为何不解释?
他的心,开始不断地叫嚣着,一拳砸在窗橼上,手背淤青,皮破了一小角,渗出了血。
“住哪个朋友家?”
他内心的嫉妒,在蔓延,忍不住质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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