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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被他给践踏了,她依然没有对他死心。

因为,她发现自己将就不了,迷世上,只有一个值得她他倾心相待的慕少臣,只有那个男人,才能搅乱她的一池春水。

也只有她,能够让自己心痛,让自己的喜怒哀乐跟着他转悠。

慕少臣没有笑容的样子其实一直都带着几分沉郁的冷峻,她被他看得心里不大自在,在她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我就要结婚了,家里已经在帮忙选日子了。”

脸色瞬间如死般灰白,整个人猛地一颤,心口仿佛被捅了一刀,在不停地滴血,绮罗只觉得全身都在痛,痛得几乎没了知觉了。

他的话,是如此的伤人。

他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就要走出她的生活了。

以前就算闹了别扭分了手,但她老是觉得不像是真的,总觉得他某一天或许还是会回来的。

可是她现在却知道了,一切只是臆测而已,他与她早已经是陌路之人了。

慕少臣幽深的眼底似乎有微光闪了闪,却可以清楚地看到绮罗长而密的睫毛仿佛两把精致的小扇子般在微微抖动。

她手指从酒杯上无力地滑落,掐着手心,感受着微微的刺痛,这才有一点点能力平复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可以笑得出来的,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了,“恭喜你。”

季璃昕不知道自己的好意,原来会变成人家的悲恸,绮罗这一刻的神色,令人心酸。

但是慕少臣呢?

他应该也是不好过的,若是他对绮罗无意,先前他不会在意沈童当绮罗的男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绮罗跟慕少臣,最终能否修成正果,谁也无法预料,但是都知道,这可能性不会很大了。

他那样的家世,再怎么拖,还是要结婚的。

既然无法许她一个未来,还不如早点斩断。

但他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亲热,他知道她不好过,其实他又何曾好过呢?

他卑鄙下流无耻,当初使了手段得到她,得了她的身跟心,最终还是无法放手,见不得她幸福,他不会幸福,也不想看到她幸福。

沈童自然是瞧得出来这游戏已经玩到了高潮地步了,绮罗跟慕少臣,磕磕绊绊,一路走来,他多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慕少臣要结婚了,还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

曾以为慕少臣会幸福,但是他的幸福在他哥死后,但折了翼,烟消云散了。

沈童难得沉默,段翊亦然,灾个当头,谁也没说话。

慕少臣结婚,他们这帮人中,没一个人事先知晓的,所以说不震惊是假的。

游戏没有继续下去,慕少臣接了个电话,便先行离开了,说,“我结婚对象的朋友打来的,醉到了不醒人事,要我去接她。”

慕少臣走了之后,大家也没了兴致,party提前结束了。

坐在闻人臻的车中,季璃昕多半还是感慨的,绮罗跟慕少臣两个人明明有情,却无法走到一起。

当初自己跟闻人臻结婚,母亲也是极为反对的,其实那个时候,或许母亲的直觉是对的,他们这样的人,讲求的是门当户对的婚姻。

闻人臻的大哥二哥,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若是沈念初没出国,他们应该也是一对了,自己怎会插足其中呢?

不过若闻人臻不是私生子,自己跟他,当初也不可能结成婚的。

何况慕少臣从政,那条道路上的人,前途跟婚姻是息息相关的,容不得出任何的闪失。

绮罗的身家就无法清白,她如今再衣鲜亮丽,也统统都是慕少臣给予的,她的父亲还在坐牢,她做过慕少臣的情妇,她的妹妹跟了一个混混。

这个世上,很多不是仅仅凭两个人相爱就能走到一起的,爱情在很多世俗面前,却成了最薄弱的一环,现实容不得人去逃避。

沈狐开的车,沈童坐在副驾驶座上,季璃昕跟闻人臻坐在车头后。

他们都喝了不少的酒,虽然没醉,为了安全着想,沈狐开车,负责送着三人回去。

闻人臻轻轻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轮廓。

她似乎在想什么,皱着眉头,咬着柔软的嘴唇。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发现,她其实也是有很多小动作的,并不是疏淡寡离的一个人,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看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无比的可爱。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喜欢她皱眉,好好的眉头都被皱坏掉了。

看着她,他不由想到慕少臣跟绮罗,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人在做选择时很痛苦,但是面临选择时的摇摆更痛苦。

还好,没让自己陷入死局,若是今日个自己早已结了婚,那么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其实在之前的几年里,念初提了好几次结婚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怎的,下意识排斥,推脱了。

也许,冥冥之中,上苍都在帮自己,因为他在等她的归来。

身侧的这个女人,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一位。

当初走错了一步,如今要耗尽全力去追回。再多的辛苦,也是他自找的,他会坚持的。

这些年,他能够成功,靠得还不是毅力。

他这人,可能对感情还是生涩的,但毅力,却不可否认,是他引以为傲的。

沈童难得的,车上没有叽叽咕咕,好像也有了心事。

不过身为朋友,闻人臻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下他,“童,你没醉吧?”

可能是今晚慕少臣跟绮罗,勾起了沈童不好的回忆,难忘的过去。

其实,这帮人中,或许自己是最幸运的一个。

兜兜转转,还能遇到奇迹。

喜欢,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小昕……

似乎这喜欢两个字说出口,也没有很难,真的不难。

能够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将喜欢两个字说出口,其实,也是一件愉悦的事儿。

“没,我的酒量哪会这么差?”

沈童微微笑道,犹如冬日里的煦阳,声音温暖而平和,没有嬉笑的成分在。

顿了顿,他的眼底亮亮的,“闻人,你说绮罗会幸福吗?”

闻人臻沉默了,季璃昕也继续保持缄默。

谁都知道,不会,除非慕少臣愿意给绮罗幸福。

季璃昕轻轻摇下了车窗,微凉的空气慢慢吹了进来。

闻人臻一瞬不瞬侧着头看着她,那么专注,让她不禁生出了异样。

她别过头,无端有些不耐烦,“看什么?”

他忽然轻轻笑了出来,“看你。”

“不害臊。”

季璃昕不免有些尴尬,于是佯装面露鄙夷地道。

闻人臻忍不住心中升出几许悸动,仿佛周围有片刻的寂静,而他的耳边只是一直回荡着三个字——不害臊。

明明是说他不好的,他不知怎的,心里却莫名高兴起来。

这三个字,很像是撒娇呢?不知道她有没注意到呢?

她应该没意识到,不过他意识到了,也是一样的。

沈童这时慢悠悠地开口了,“欢喜冤家。”

他这话,得来的是季璃昕哼哼的两声,闻人臻心中却在瞬间植入了一种名为窃喜的情绪,心中的有一段坚硬在顷刻间变成了松软的泥土,而有一粒很小的种子正在萌芽。

那样一点一点地向上顶起,等待着破土而出,等待着在今后有一天能开花结果。

闻人臻默默地想,这应该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动心的感觉。

所谓的情窦初开,就是这样地让一个女人的身影一点一滴地渗入到自己的心底里。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浑身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满足。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他并不反感。

“明天搬家好了,今天有点累了。”

他发现语气,也可在是那般的温和柔软的。

季璃昕微微吃惊,手中被塞入自己的手机后,点了点头。

还以为他好说话呢?根本就是软硬兼施,在提醒自己。

搬家,还能拖,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她也知道明天是期限了,不可能再拖下去。

她想念灏灏了,自己是不可能让他搬入自己的单身公寓去的,以后她还要生活的,那么只能搬过来了。

48三年后 第六十八章

冷天澈不知道自己怎样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在浴室里,他狠狠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借以驱逐挥之不去的寂寥疲态。

浴室的镜中的那个他,蜜色的肌肤,肌理分明,这是一具年轻健康的男性身体,被氤氲的水雾包围了起来,这些水雾像是冲不破一般,将他囚禁在一个宛若铜墙铁壁的牢笼中,脱困不得。

而他,挣扎、反抗,无所不用,囚笼依旧纹丝不动。

当冷意冰冻住了他的四肢,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嘶哑不堪,似乎有了感冒的迹象,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去触及开关,手指在那个关卡中游移了刹那,最终还是扳了回去,水雾骤然停止。

他穿了一件俗袍,甩了两下头发,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看来有必要去下理发店了。

有人在敲门,“进来。”

进来的是母亲,“妈,你找我啊?”

严可欣看了一眼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跟手背,皱了皱眉,“又冲冷水澡了?这都什么天气了,也不顾惜下自己的身体。”

母亲的训斥,他自然是不会去驳斥,他这阵子经常冲冷水澡,但都没被逮住,没想到这回冲久了,被逮住了个正着。

叹了一口气,招呼母亲在床沿坐了下来,自己也一屁股在同一头坐了下来,母子两人算起来,好久没闲聊过了,打从上一回母亲告诉自己那个惊天秘密后,母亲的身子每况愈下,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一直没得父亲不在场的空闲。

“澈儿,你最近瘦了不少。”

严可欣一瞬不瞬地瞧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英俊脸庞,她是看着他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如今长身玉立的轩昂男儿的。

顿了顿,她有些惆怅地开了口,“澈儿,是不是臻儿他为难你了?”

她有些不安,真的很不安。

因为自己的自私,所以让澈儿陷入如今这等进退不得的局面,她真的很自私,臻儿恨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这样偷来的幸福,越发的令她惴惴不安,她最近时常还会犯噩梦的侵扰,回想起来,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雄哥都会被自己夜里的噩梦给惊醒,也许发现了端倪,也未必没可能。

可每每对上雄哥的眼神,自己总会情不自禁地退却,害怕一开口,会遭到他的唾弃,想要再贪上那么一天温暖的怀抱,人的贪欲真的是很可怕、很可怕。

冷天澈没想到母亲会发问,也许是因为饭后父亲让自己进书房,遭母亲质疑?

这是自己跟闻人臻之间的斗争,他不希望母亲为此心烦,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母亲不可能当这事不存在。

“妈,这事你别管了行不行?”

他央求道,又坚定地保证道,“我是绝不容许他破坏我们家的幸福的,他早就不是小时候你认识的那个他了,如今的他,恨不得我们不得好死,我们若是退一步,他岂会善罢甘休?你别傻了,你若是真听了他的话,跟爸离婚,你以为他就会放过我们吗?不可能的,他只是试探你而已,说说罢了。”

冷天澈暗暗思忖,鹿死谁手还有待商榷,闻人臻是很强势,但自己手中也有筹码,宁可两败俱伤,自己也不想让闻人臻有那么一丝余地赢自己。

“澈儿,妈都知道,可是妈过去真对不起他,他如今若是想要,妈真想弥补的,可是……”

“妈,他现在是在强人所难。”

“我知道,”严可欣眸中伤感又增多,“澈儿,妈想好了,一个月后要跟你爸离婚,不管怎样,我都应该试一试,不是吗?”

一个月,一个月,让自己再拥有最后一个月吧,好好珍惜这一个月的时光,以后可以当成刻骨铭心的回忆。

“妈,你怎么还是冥顽不顾呢?你更年期呢,说啥傻话。我就当自己没听见你的胡言乱语好了。”

冷天澈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母亲,觉得她真疯了,是闻人臻给逼的。

他到底想要怎样?

自从他的出现,很多事情都脱离预先的轨道。

父亲不明所以,所以说小昕的出现,这家里开始不得这安宁起来了,事实则不然,而是闻人臻的复仇之手向他们冷家伸出之后,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澈儿,妈没犯傻,妈思前想后,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管怎样,妈都该求得臻儿的原谅,臻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妈也有责任,她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妈不想看到雄哥白手起家的冷氏因为我当初的错毁于一旦。我不是个好女人,也不是个好母亲,更不是一个好妻子。”

严可欣不由哽咽起来。

“妈,我绝不同意你这么做。”

冷天澈也坚持。他的家,不能因为闻人臻而毁了,那个男人,对自己何来兄弟之情,那么反之,自己对他,又岂会生出兄弟之情来?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开门后,发现是自家父亲冷振雄,冷天澈眼角一抽,视线不由跟母亲对上,两个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是一僵,不自在这样的情形,出现没有臆想到的人来。

“爸,你怎么来了?”

母亲眼角的眼泪还未拭去,他不想母亲因为面对父亲,徒生尴尬,朝着父亲扯了下嘴角。

“你妈不在主卧室,我想她是到你这来了,看来是真的,她身子孱弱,医生说晚上一定要早点歇息,不能太过劳累,免得旧疾复发。”

冷振雄掩去了自己眸中的精锐,以一个慈父良夫的口吻道。

“妈过来跟我说小宋的事呢?说到小宋的凄楚身世,觉得她很可怜,我们说的浑然忘我,耽搁时间也没注意。妈,是该回去休息了。”

冷天澈朝着父亲莞尔道。

当父亲扶着母亲走出自己的房间后,冷天澈躺在床上,双手叠叉于脑后,暗暗发誓,绝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出手,夺得先机,父母是一对人人艳羡的伉俪,绝不能允许第三人破坏自己美满的家庭。

闻人臻开着银色的奔驰,驰骋在夜幕之下,可惜畅意没有持续几分钟,前头就开始堵车了。

他眉宇染上一层薄怒,该死的高峰期。

本来十来分钟车程,自己挪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到达。

当将车钥匙交给泊车的小弟后,他踏进了斐然西餐厅这栋大楼,一入大厅,就立刻有人赢了上来,“三少,沈先生已经在顶楼的vip9898包厢恭候您的大驾。”

闻人臻蹙眉,凌厉的眼神落在这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男孩身上,这男孩可谓是沈童的忠仆,叫沈狐。

原先叫什么,自己倒是不清楚,沈狐是他跟了沈童后改的名。

这个沈狐据说是沈童有一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捡来的,原先是个不成器的小混混,双亲早亡,寄人篱下,受尽嫂子的欺凌,走投无路才做的混混,想要靠自己的一己之力牛逼闪闪下,可惜还是被沈童给收服了,改邪归正后,对沈童死心塌地。

沈童有意将他培养成他自己的左右手,沈狐便开始了漫漫长路的训练。

沈狐身手如今已是一流,对外的身份是个金融分析师,在那个领域还颇有知名度的。

好久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今晚都出现了,看来是被沈童给抓来一同看热闹的。

闻人臻闻言,径自入了沈童的专用电梯,这电梯只有自己跟沈童的指纹。

电梯顺利上了顶楼,停了下来,他没有按沈狐的吩咐直接入顶楼的vip包厢,而是推开了那一扇半掩未掩的磨砂玻璃门上,一盏暗蓝的灯光斜斜照来,他便看到了那碍人的一对是——季璃昕与莫浩楠。

斐然的顶楼,就整整一个t形的厅堂,全封闭的设计,墙壁都是物质的强效玻璃堆砌而成的,一桌桌也是用玻璃隔出来的,虽然是用磨砂玻璃隔的,但是他不知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灏灏竟然待在莫浩楠的怀中,季璃昕在吃牛排,然后跟莫浩楠谈笑风生,莫浩楠双手托着灏灏,没动食物,大概是已经吃好了,帮忙照顾灏灏,绅士风并尽显。

偏偏身边有一对情侣经过,是要往外走的,还在小声议论,他听到那个男的对女的说,“那对夫妻感情真好,那个宝宝真可爱,亲爱的,要不我们也生个玩玩。”

闻人臻瞳仁骤然一缩,眯起眼再望去,季璃昕今日将长发都给挽了起来,别了个发髻,上头有几缕乱发落了下来,倒是有了点与众不同的古典风情,配上她今日一身的嫩黄风衣,周遭的所有人,相形见绌之下,都乍然失了颜色。

影影绰绰罩到季璃昕的脸上,流动着光影,一时间,仿佛一幕停止不动的电影画面。

她是跟自己所站的位置相对的,所以他不太看得清莫浩楠的神色。

不知道莫浩楠跟她说了什么让她高兴的话,她抿唇笑了出来,整张脸水润盈盈。

闻人臻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深邃乌黑的瞳眸里有隐忍压抑的怒火。

身后传来的声音轻柔得近乎蛊惑,“闻人,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

转身,看到的是意料中的人,沈童微微扬起眉,英俊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闻人臻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竟然有些失控,不禁微微闭了闭眼睛,将胸口的怒火强行压抑下去。

眼神斜睨过去,眼底墨色流动,声音略微的低哑,“童,别多事。”

闻人臻知道沈童眼下很想看热闹,但是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上前呢?

呼吸未定,他有些许的恍然,刚才那一瞬而过的,仿若是嫉妒。

他嫉妒莫浩楠,嫉妒她跟莫浩楠谈笑自若,跟自己相处时,小心翼翼恨不得自己离她远远的,全然当自己是病毒细菌。

“闻人,你嫉妒,在嫉妒莫浩楠,别否认了。”

沈童唇边的似笑非笑依旧存在,他的声音,带着可疑的嘲讽和揶揄。

他在逼迫闻人臻认清他的心,都看不过去了,为何要否认,嫉妒就嫉妒没啥好可耻的,不是吗?

闻人这个男人,对感情总是不承认,也许害怕他会束手无策,毕竟这是一种陌生的全新的体验,感情是人无法掌控的,不是吗?

闻人向来习惯令他自己处于主导地位,精心布置陷阱,引诱敌人一步一步中招,入网也犹未知之。

“童,你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闻人臻身侧的拳头蠢蠢欲动,宛若沈童下一刻再出令他不快的言辞,就袭击过去了。

沈童鄙夷地瞪着闻人,终究是一言不发地走了,懒得理会这死人,以后哭死也别找自己。

不过,他转身,还是窃笑不已,刚才自己那三言两语,还是在闻人的身上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自己跟闻人相熟已久,这一点,他还是能够了觉察出来的。

他就信闻人会傻傻地站着,这可不是闻人一贯的风范。

闻人会因自己的一通电话来,就不会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一幕,自己拭目以待,肯定很精彩。

沈童回到了vip9898包厢,吩咐沈狐上牛排跟红酒,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头的大屏幕,这包厢里都是高级设备,不用自己亲自出马,还是能够看到他们的精彩表演的。

季璃昕已经吃完了牛排,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拨动着汤匙,灯光下银器闪亮异常,也更衬得她的皮肤白晳幼滑,如同婴儿一般。

这一顿,是她请的,莫浩楠陪她帮忙找了令她满意的房子,莫浩楠总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她的,这一点,倒是令她有些诧异,不过他没当成回事,她下意识认定他识人比较精准。

这一顿饭,吃得着实久了些。

当莫浩楠说了他年少不少事后,她也谈了一些,留学那段生活,人生中唯一的一点亮色。

莫浩楠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他侧身,瞧见了闻人臻,吃了一惊。

他是知晓闻人臻跟季璃昕之间的关系,但是季璃昕却从未提过,前些天闻人臻跟沈念初的婚约没了,他便知道闻人臻定是因为季璃昕。

上回自己看到是他开的车送季璃昕一行人回的杜哲远的老家,自己亲眼目送他们离开的,他们当中没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璃昕,我想去下洗手间。”

他递过宝宝,季璃昕接了过来。

她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下来,颤动如蝴蝶在风中的薄翼,她停了停,才轻挑了唇角接着说:“莫大哥,谢谢你。”

她自然也是看到那个男人了,闻人臻那样出色冷峻的男人,岂能被人轻易忽略。

她知道莫浩楠不想令她难堪,因为闻人臻就要过来了。

“需不需要我等你?”

他没想到她那般剔透,这样一个晶莹的女子,闻人臻没有好好珍惜,莫浩楠都有些为之气愤了。

“不用了,莫大哥,你先走吧,真不好意思,我会记得还欠你一顿的。”

她略一沉吟,歉疚地道。

她心头泛起微微的苦涩,那个男人,为何就不肯放过自己呢?

她的生活,已经容不下他了。

灯光深深的蓝色,一盏一盏缓缓展开,犹如幽蓝海水步步进逼而来。

高挑修长的身形越来越近,他的眸色深沉难辨,他的目光是慑人的。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讽刺,“这么快又找了靠山了?”

他在自己的面前坐了下来,她的怀中还抱着灏灏,莫浩楠已经走了。

她的身子闻言,明显的一震,下一秒,将所有的外露情绪收拾妥帖,静静地凝视着他,幽深的眸光黑亮逼人。

“三少对此也有意见吗?”

她也学人这般的叫他,左边的眉峰高高挑了起来。

在他眼中,自己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换过一个又一个男人。

闻人臻阴沉幽邃的眼瞳直直凝望着她,沉潜着一种诡然的深沉。

他心头燃起了一把熊熊巨火,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我吗?找的男人一个不如一个,我从不知道你对男人都是可以如此将就的。”

季璃昕听了,只觉得好笑,“三少,我怎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你了?我们没有开始过,何来甩之说,三年前离婚还是你主动提的,算起来,还是你甩了我,别把你自己当成被人抛弃的,以你三少的身价,只有你甩别人的,哪有人敢大逆不道甩了你呢?”

她其实是明白他那个甩开,不是这个含义的,偏偏恶意曲解,想要看到他的窘态跟狼狈。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找的男人即便是一个不如一个,那也跟你无关,我是将就过,当初将就了你,所以自作自受。”

她的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闻人臻回视着季璃昕,深色的眼瞳浮起一抹深邃的抑郁。

她是故意的,他知道,明明看出来了,但还是恼。

“莫浩楠不适合你。”

深吸了一口气,他平静地道。

“那三少觉得谁适合我?”

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这个女人,只是勾起了自己的兴趣罢了,为何他对她,耿耿于怀,沈童还说自己嫉妒莫浩楠。

谁适合她?

他也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冷天澈,第一个被自己给否决掉了,那个宋柯,已经销声匿迹了,也给pass掉,莫浩楠,也被自己没有理由地给淘汰掉了。

“还没出现。”

他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强词夺理了。

季璃昕嗤笑了出来,反唇相讥,“三少不会是想要毛遂自荐吧?”

看她眸中的嘲弄越来越深,闻人臻为了扳回点面子,微微挑起眉开口道,“季璃昕,你不觉得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吗?”

“三少你自己的态度,迫使我往那个方面想的。”

她倒是处变不惊,轻描淡写地道出事实。

同时,也是在借以提醒他,做事别忘了分寸,他跟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别太过介于自己的事中,徒然造成自己的困扰。

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眼前这个男人的心臣服,他只是不甘自己不给他颜面罢了。

这样的男人,她其实也见的多了。

她不慌不忙站起身来,招来服务生要结账,服务生却告诉她,“刚才那位先生走之前已经付过了。”

她拧了拧眉,没想到这顿饭,还是让莫浩楠给付了。

看来,两顿都不够,欠他三顿了。

她起身,往外走,却一把被他给捉住了手,手腕本杰是托着孩子的,被他那力道捉的隐隐生疼,但又不能任意去甩开,怕孩子抱不稳。

她死死地看向他,目光生寒,抿唇不语,想要借以眼神逼退他。

他岂会如此善罢甘休,刚才被她讥讽一番,他满腔都是无处发泄的火,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活活凌迟泄愤,但又舍不得她轻易死去,于是,只能僵持,互相站着,她抱着孩子,他捉着她的手,男的高大俊美,女的气质淡然,还有个孩子。

在外人看来,这一家三口在闹别扭,不过倒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季璃昕不想继续跟他僵持下去了,她托着孩子的手都有些发酸了,很想调整个姿势,可是被他这么一整,她根本就不能乱动,怕摔着了孩子,他定是看出了孩子是自己的软肋,这般的要挟自己,逼自己低头。

她是一点也不想道歉,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是伤了他的男性自尊,但是那又怎样?

他的咄咄逼人,都是事出无由,她不过是出于自卫罢了。

所以,她没错。

所以,她不能低头。若是一回低了头,下一回他说不定蹭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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