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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恒把两个行李包一甩就掀开沙发的布,大爷一样坐上去,扒开行李包里的饮料,冰冷的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苏以荷终究还是后进来的那一个。

两个人前前后后的把屋子里该打扫的都收拾个遍,苏以荷跑到屋里把自己的东西打包装在皮箱子里头,拖着就咔咔地碰着楼梯响,容恒跑过去帮她提了下来,“去学校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么,需要的时候回来拿就行了。”

箱子落了地,苏以荷撩起额前的头发别在耳朵后头。“容恒,我住校。真正意义上的住校。期间不会来了。”

容恒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苏以荷不去看他的表情,转过身上楼,还有书包没有拿下来。

她的东西本来就少,随便地装了装屋子就空旷了,被子枕头都锁在衣柜里,乍然看去不像是有人不久前还住过的。她的痕迹就这样像是附在家具上的灰尘,轻轻地一抹,就灰飞烟灭。

床头的桌子上摆放着东西。

从容恒那里拿来的计算器和磁带。

地上是穿习惯了的容恒大大暖和的拖鞋。

还有他们一起买的杯子,白色陶瓷的对杯,上面写着“最特别的爱给最特别的?”一个深刻红色的问号像是容恒琢磨不透的感情。

还有很厚很厚的一本,满满都是容恒的笔记的书。

我想把有容恒痕迹的东西都带走,可是包不够大,苏以荷不够坚强,定是会对着那些心痛的熟悉流泪的。

不真实的年纪,我们走在一起,终还是会被现实踢开。我走了,像是尘埃落地。终于归于最底层,再也不敢攀折属于妄想的高度。

“苏以荷,真的不准备回来了么?”容恒靠在楼梯旁边的墙壁上,手擦着裤子口袋里,看着楼梯扶手,目光清淡。

苏以荷舔了舔忙得干燥的唇,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气,“嗯。”苏以荷低着头,容恒看过来时候,只看见她紧紧地抿着认真的嘴角。

“苏以荷,你就不能说出来?!”容恒皱了眉,怒斥了她一句,转过去面对着苏以荷,看她的头顶。

苏以荷抬头,眸子晶亮,扯开一抹温和的笑,“没有什么要说的呀。。。。。。”

说什么,我连她到底是什么角色都不知道。

你们的曾经我也一无所知,实在是言语笨拙,曾经年少,那些时日总是无懈可击地占据回忆吧。

要说,也就只能说,我是半路杀进来的。

~*~*~*~**~*~*~*~*~*~*~*~**~*~*~*~*~*~

隔日清晨,她和他顶着一夜未睡的熊猫眼,嘲笑着彼此的落魄,相携着去诊所换药。

暖阳初绽的清晨,鸟语花香。

那样柔和惬意的清晨,走在小区人行道上,容恒一直冷着一张青肿的脸面对路人的侧目。

苏以荷尽可能地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毕竟一张好好的俊脸弄到如今这么惨不忍睹的地步,时时刻刻被当做重级伤患打量,总是觉得不舒服。

下了天桥,拐了几个巷弄,两个人终于是在众人逼迫的目光里逃了回来。

苏以荷看了一眼容恒僵硬的脸,弯了嘴角。

容恒不经意扭头,看着女孩柔和地笑,秀气的嘴角和半月形的眼眸在初阳里泛起淡淡光泽。

一笑倾人国;

再笑倾人城;

三笑倾我心。

那时容恒念着这首诗心里满是不以为意,像是潭缪晨说得一样:古代文人都是白痴。

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拐了一条巷子口,苏以荷还瞅着路边将要发芽的柳树枝条,感觉容恒的胳膊僵硬了一下,然后少年匆忙慌乱地拨开了她放在他手肘下的手,干净利落。

就像是挑开缠绕不清的丝线,容恒的动作有些快速,那样的力度伤了苏以荷。

06  62 #

59、年少轻心 。。。

拐了一条巷子口,苏以荷还瞅着路边将要发芽的柳树枝条,感觉容恒的胳膊僵硬了一下,然后少年匆忙慌乱地拨开了她放在他手肘下的手,干净利落。

就像是挑开缠绕不清的丝线,容恒的动作有些快速,那样的速度伤了苏以荷。

苏以荷愣怔了一下,摸不着头脑,不知容恒又是哪里不乐意了耍脾气了,目光从两人刚分开的胳膊移动到他脸上,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便看见巷子口站着的女孩儿。

一秒、两秒、。。。。。。一分钟。

容恒站在那里看了一分钟还多。

然后少年不顾先前走路还叫唤腿疼,走得笔直而坚强,那样的步伐嘲笑她的心疼和搀扶。苏以荷看着容恒,心里一个千回百转,容恒就走到那头,站着他身边的就不是苏以荷了。

那是秦素么?

苏以荷看着女孩子扎着长长的马尾,在那里局促地看着容恒走过来,而后像是终于夺回失地般对着苏以荷,笑得明媚。

女孩子的笑意是静谧无声里一句太过耀眼的问候。

容恒背对着她,不知道脸上挂着的是不是照片上能融化冬雪的温暖。

苏以荷只看见女孩子笑得开心,轻轻地用拳头捅了容恒一记,像是许久未见的情人的撒娇。

苏以荷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明明是短短的几分钟,无比漫长,这样的尴尬的角度让苏以荷亲眼看见女孩对着容恒在她眼角的余光里头说话,在她的不经意抬头中微笑,不管什么表情,总得都是脉脉含情。

最后,容恒从容家大门进去了。从前到后都不扭头看,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把苏以荷搁在一边冷却,任她自生自灭。

“你好,我是秦素,谢谢你照顾阿恒。”女孩穿着很漂亮的雪地靴走了过来,很大方开朗地伸出手,性子与秀气的长相是一种不相称的明快。

“你好,我是——”

“唔,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和阿恒有婚约的女孩,是吧!”苏以荷还来不急介绍自己,秦素就开口截断了她的话。

秦素说得很轻松,还调皮地眨了眨眼,仿佛是这个婚约众所周知,谁都可以拿出来说事。

苏以荷把目光移到女孩子素净的脸上,那双过于相似的眉眼再次刺痛了她,敛下睫毛,装作镇静,柔和地笑笑。心里却觉得羞耻极了。

她是苏以荷不行么,为什么非要冠上“和阿恒有婚约的”。

“呃,是,容恒他还不知道。。。。。。你不要——”苏以荷低着头有些不自然地说。

“呵呵——”秦素拍了拍苏以荷的肩膀,明明个子比一米六七的苏以荷要矮了一些的,却显得苏以荷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不要为难,容恒他从前早就跟我抱怨,怎么会不知道,眼下他都习惯了,不还是装作不知道么。”秦素心里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原来容恒从来没有对她提过婚约的事情。

“是么。。。。。。”苏以荷扯了扯嘴角,心里陡然一凉。

容恒他早就知道。。。。。。。。

对她好,是因为她像极了秦素。

对她冷淡,是因为想起了婚约。

是这个样子么?

距离一下子毫无过渡地拉近了,下一刻又被这些埋藏在暗处的不为人知给推挤开,他和她就站在这些纷繁的猜测的两端。

一无所知的我被笼罩在那么多的不知道的往事里,快要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苏以荷吞进泛上嗓子里的酸气。

他喜欢我,我就死皮赖脸地依着婚约。

他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徒劳地自作多情。

苏以荷鼓起勇气抬起头,“秦素,你跟容恒。。。是什么关系?婚约;会让容恒困扰么?”

秦素没料到女孩子问得这么直接,眉眼流转,正了颜色,回答的也爽快“容恒他困不困扰你看不出来?谁会喜欢还没有好好地谈个恋爱就被一个不知名的婚约给束缚了,不要跟我说你知道婚约时心里就舒坦。”“至于我跟容恒,我只能说,我爱他,他待我怎样,那样的性子,我也着实猜不出来。”

苏以荷脸色有些泛白,怕自己承受不住,抿了抿嘴角,“谢谢你对我说,再见。”

秦素看出苏以荷的慌张,扯住苏以荷快要转身的袖子,她从来都不做拖泥带水的事情“苏以荷,你一定是喜欢他了,对不对?”

苏以荷背对着秦素,沉默着不说话。

“要是希望他好,就在大学里里头好好找个男生谈个恋爱,他不愿意,你不乐意,长辈们不会不讲理的。”秦素狠下心一鼓作气再次说出让女孩儿脸色刷白的话,“苏以荷,我和容恒。。。。。。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比拥抱接吻都亲密。你懂的是吧。所以,我不是逼迫你的,我不算是第三者。”

“嗯,我懂。。。。。。。”回答的时候苏以荷嗓音有些细微颤抖了,胸里憋闷得慌,挣开秦素拽着的袖子,拖着笨重的脚步出逃。

秦素是你那样亲密的人,容恒怎么可能不会因为苏以荷困扰。

那个少年一直都觉得她是多管闲事的啊。

昨天,是歉意吧,不一样的容恒隔了一夜就像结了冰的河流,天亮了就凉了。

这么前前后后的一想,真的懂了。

其实我接近的从来都不是容恒,只是一层又一层的真相。

他温柔的假象给我前进的勇气,推着我一步一步迈向荒凉。

三个人的爱情里头,突然看清了一如既往卑微如尘埃的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再怎么努力都是枉然。

秦素看了看苏以荷慌张流下的眼泪的侧脸,不忍心别过了头。

我没有做错,我期期艾艾等了三年,终于回来了,终于抛却脸面下定决心死心塌地地爱他,那个婚约,就让它该死地见鬼去吧。

苏以荷,你不过是半路里出现的想抢夺我的爱情的人。

秦素,容恒他,真的是喜欢你的。肯定是,一直都是。

可是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对别人笑得那么温暖,不用我千方百计地撩逗,也会露出那种玉面润泽的温柔表情。

那时候,他分明是盯着女孩的脸,出神了。

秦素难过地看着容家的大门,树荫影映下的二楼还亮着灯,你是在等她么,可是她不会再要你了。。。。。。

容恒,别傻了,秦素回来了,苏以荷就只是个替代品啊,就是和我长得相似的替代品。

苏以荷,她就是一层层歉意和相似包裹成的秦素的替代品。

秦素反反复复这样安慰自己,终于露出了豁然的微笑。

你受伤了,需要的是我,不是她。

容恒。。。无论三年的时间到底偷走了什么。我都会把它们找回来。

我终于有勇气来了,我在家里憋了一个春节不敢来看你的,你就真的也不去看我,倔强的性子还是一层未变,受伤了也不叫我。。。。。。

我的唯一是你,整个漫长的青春期翘首以待的,是来自你的回音。

其他人,不该辱没了我的等待和期盼。

秦素看着容家的楼房,鸽子拍打着灰色的翅膀从琉璃色的屋顶上滑过,划出悠长的弧线,我们的过往生长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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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恒心中的怒火被苏以荷强装出来柔和的笑容点起,声音却是截然相反的冷冰,“也好,不回来就不回来,我今年在军区里也没时间回来!”

苏以荷喉咙发紧,哽咽在嗓子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容恒就一言不语绕开苏以荷上了楼,关了门。

也好,不回来就不回来。。。。。。

替容恒做了最后一顿饭,放在锅里,苏以荷带着被热气和辣椒熏出来的眼泪,背着书包,拉着箱子,不回来了。

出了院子,苏以荷和看门的大爷打了一声招呼,扭头也看不见那座小楼。

容恒,不是我懦弱,是你不给我坚强的理由。

你什么都没说,关于容远的,关于秦素的,总是只字不提起。

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了。

知道了,爱一下子就会变得很遥远,遥远到触不可及。

我不要傻傻地踮着脚尖够风筝了,让它飞远吧。

我希望你还是那个照片里的少年,笑容纯粹,没有优伤。

我还年轻,你也还年轻,为什么我的轻轻的岁月要因你的年轻而沉重。

苏以荷总是擅长自我安慰,明明碰见秦素的那天,偷偷地在被窝里流了一晚上的眼泪,看着手机等容恒的哪怕只言片语的解释,哪怕是你知道我会伤心了,随意的一句问候也好啊。

眼泪流到尽头的时候,手机也在静谧的空气里沉默地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

本来以为眼睛已经干得流不出任何东西了。

看着转角那头她和容恒最爱去的快餐店,玻璃窗边的座位,酸意又重新漫上眼底。

我多想好好地跟你道别,和你一起吃一顿晚饭,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抱着你大哭一场,被你骂了也好,不屑了也好,多想主动地抱你一次,哪怕靠着你的肩膀让我好好的哭一次也好。你什么都不说,就没有想到我会难过么,你说不回来就不回来的时候分明是把我传递给你的怨气再一次原封不动且加了分量且低了温度地甩给我了。

容恒,你是苏以荷十八岁之前的心心念念。然后,她会把这个标签撕掉,贴上回忆和曾经。

我懵懂青涩的年纪全部的悸动,十岁的时候就际遇的永恒。

我全部的童年少年以及未来深远的动力。

苏以荷你一定要努力让这些成为过去。

我的过去一定会因为你的加入,沉重而拥挤。

07  63 #

60、我不想他 。。。

两个人,真的是别扭着说不见就不见,悄无声息地就锻造了一场别离。

学校里头苏以荷逼着自己好好地学习,不想他,我不想他。

可是偶尔,瞥见操场上打篮球奔跑跳跃挥洒汗水的男孩的时候,苏以荷心里就像条件反射般,总是蹦出容恒穿着白色t恤的,白色衬衣的,灰色大衣的,还有俊俏中略失血色的苍白的脸。

那样的白色聚集的一个形体给她带来了丰富的挣扎和念想,谁人都给不了的心痛和温情。

初春的时候,苏以荷看着春雷阵阵的阴天里逃窜的学生匆忙避雨的乱象,知道容恒他最怕黑,也最怕雨夜,更别提惊雷闷响的雨天,苏以荷狠不下心,跑回去,哪怕容恒笑她骂她也要抱着侥幸的心理,我不希望看见他,就知道他回来过就可以了,就不会那么担忧念想的。

苏以荷就这样不管磨得开磨不开面子怯怯地偷偷跑回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用抹布一抹,再回来,又是厚厚的一层。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隔膜,怎么也擦不干净。

最后,连苏以荷都放弃了,彻底地让尘埃疯狂地滋生在被彼此遗忘的角落里头。长出枝藤蔓延的思念。

容恒确实至始至终都没有回来过。男孩子真的比女孩子要狠得下心许多的。

首都的四月,校园里又飘起了洋槐花幽幽冗长的香气,从绿荫的草地一直蔓延到学生们读书的楼台。偶尔一阵清凉的风行走在婆娑的树荫下,惹得花儿一阵喧嚣乱舞。

首都的六月,日光就开始褪去温和的本色,刺啦刺啦的白色裹挟着热浪像是凶猛的波涛般席卷了整个城市。

首都的七月,苏以荷站在白色的吊脚楼下,带着白色的太阳帽,热辣的太阳晒得女孩的皮肤泛起了一大片燥红,苏以荷忙得热火朝天地对着过往的人群发传单。

女孩子渐渐剥落外套穿起来的百褶裙,男孩子们悠闲地晒着太阳耳朵塞上的随声听,街道里头忙碌着打零工的妇女,以及公交车上缓缓溢出来的变了温度的冷气,这个夏天所有的具象都在繁华深沉的都市上空快速地飘过,就像那成朵成朵的白色云彩,飘过去一朵,再一朵,在地上投下深浓如墨汁的阴影,那是时间诡异行走的脚步。

时间一下子就走动起了明快的节奏感,一声一声轰轰隆隆地提醒着苏以荷,容恒他是真的走远了。

爷爷突然就从大院里搬回了c市,苏爷爷不说,苏以荷也能从闲言碎语中听出来。

爷爷作为老一辈的军人,作风出了问题,曾经利用职权帮助苏爸爸的公司挪用了资金,查出来的时候上头念及爷爷从前的功劳,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惩处。

其实人到老年,不就是争一个好名声,风气不正的侮辱却是比什么都来得让老人心寒。

从前的老队友都唏嘘摇头,直替苏爷爷惋惜,可是苏爷爷的脾气怎么着也是不愿意看别人的啐啐言语,索性就回家图个清静。

两个熟悉的人都走了。

军区大院一下子好像又跟苏以荷没了渊源,住在那里买菜做饭的日子仿佛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了。

大人的事情从来都不屑于同她们这些所谓的孩子们说的。苏以荷打了电话回去,苏爸爸也是闭口不言其他,仍然程序化地安慰,注意身体好好学习之类。

暑假里头苏以荷没有回去,在北京的街头巷尾观看遗忘着并行,希望夏天装满她的眼,再也看不到寒冷。

时间把寒冷颓然的冬天猛地踢走,树林枝头蓊蓊郁郁,睁开眼睛世界就是一片明晃晃的翠绿夹杂着花红,一簇簇肥大的树叶挂在枝头晃动,黄如透玉,绿如凝脂,欢欢喜喜在虫鸣鸟叫的聒噪中,像是害了相思病,紧紧地抱做一团。

苏以荷得了空子,开始干起了兼职的工作,咖啡厅,导购,发传单。。。。。。之前女孩儿最怕的就是闲下来,现在,苏以荷最怕的就是忙碌的时候都会无意间蹦出来的陡然疼痛。

苏以荷终于学会遗忘,所谓苏以荷式的遗忘就是把自己能够念想的时间都拿出来投入其他。

学习的时候,她从图书馆里借来成堆成堆的书籍,一头扎进去不管白天黑日。

学校里举行晚会活动的时候,路小北拉巴得紧,苏以荷也从不拒绝。

章笑说,新欢不来,旧爱不去,新欢是治愈旧爱的最好良药。

苏以荷没有期盼什么新欢,只不要再让章笑嫌弃她没有出息就好。

路小北站在栏杆上看着黯然离去的男生对着苏以荷数落,“苏以荷!学长多帅啊,你就不能下去看看么?”

苏以荷扭过头,“看了又不会长出一块肉。”

“可是不看的话,章笑说你会因为那个容恒掉一块肉。”

苏以荷扭过头,不说话,老半天才回了一句,“谁说的!我每天都好好地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怎么会掉!你以为容恒他是减肥茶么?!”

路小北摇摇头,“减肥茶算什么,章笑说那容恒他就是鹤顶红!还没吃到闻了一下就快把苏以荷毒死了。”

苏以荷白了路小北一眼,“小北,我说他不是就不是,什么都不是。我不在乎,真的。”

路小北不说话了,鼻子出气。

成绩出来的时候,苏以荷把成绩抄下来。

拿到章笑的面前,“我是级段第三名。”

“所以呢?”章笑抱着胳膊不以为意。

“我不在乎他,他没有影响我。我可以过得很好。”苏以荷目光直直忍住涌上来的酸意,模样坚定地说。

“苏以荷,你问问你自己到底过得好不好,把自己搞得像一台学习加工作的机器,男生的追求都回避,不像一点正常的女孩子;学习的时候,盯着一连我都会的数学题看个半天;吃饭的时候,被鱼卡了几次?!就因为他爱吃鱼了!!为什么不用手机,把它给藏起来!我告诉你,不去给我谈一次恋爱,你就算门门一百,全系第一也什么都说明不了。。。。。。你就是没出息地想那个臭小子了!”

苏以荷低了头,擦擦酸酸的鼻子,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要是可以谈恋爱,还用这么故作坚强么?

苏以荷很认真地在思考,很认真地去学习逃避。

却总是怕面对。

整整一个学期,比习题都难解开的一团乱麻纠结在她的脑海里。

苏以荷也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恋爱。

扭过头,抹去了眼眶的泪水,“章笑,我会走出来的。我保证,要是遇到比他还好的男生,就恋爱。真的。不要求像他那样好看,不要他那样挺拔是个军人,也不要他那样冷酷会打架,只要比他对我好,就好了。。。。。。。”

遇见了容恒,又别离了容恒。

再想过好,着实不能太挑剔,不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入不了眼了么。

苏以荷下定了决心,把容恒赶出她的生命。

就算是生了根也要连心上的肉都挖掉,一并舍去。

苏以荷是个只容得下单纯念想的孩子,根本就撑不起他变幻莫测的未来。而他怕是也本就不屑于她的努力。

而这个夏天快结束的时候,那个比容恒对她好的人,真的就不允许她逃避,像是要验证她的保证一般刚刚好地出现了。给苏以荷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暑假还剩一个月的时候,苏以荷找了一家公司实习,说是实习,其实干得都是些跑腿端茶的小事。只有运气好的时候,才会看到公司里头关于财务报表和会计账本。

只是那种不关乎公司私密性的文件,才会让她们这些实习的学生有幸窥探到。

苏以荷觉得自己总是比别人要幸运很多是,只要不活在容恒的天空下,苏以荷就能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是厚待她的。

江助理总是会让她跟着助手学习,在一旁看他们讨论关于收支财务的琐碎问题,这些对于重视理论缺乏经验的学生来说,确实尤其地可贵。

天黑了,苏以荷站在公司外头车水马龙的站台旁边等公交,等了许久,公交还是没来,倒是一辆轿车停在面前,里头的人缓缓地摇下车窗,苏以荷见了,认识的,是江述。

苏以荷微微笑了笑,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江先生你也才回去啊。”

“嗯,先生叫得真老,我也就比你大了四岁,小荷,现在九点多,估计没有车了,我送你一程吧。”很年轻的俊朗小伙子从车里头探出头来,热心地道。

“啊。。是么。。噢,这么晚了不麻烦你了,我再等等好了。实在不行就打的回去。”苏以荷有些不自然地拒绝。

江述看出了女孩儿的担忧,笑了笑,“唔,你倒是提醒我了,下次要送美人,要赶上一个天光白日里头,省得被人家姑娘误会了我一片好心。”

苏以荷尴尬地微张着嘴,被说得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江述的车从面前开走了,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07  64 #

61、溃不成军 。。。

这个夏天,所有炽热鲜艳的东西像是花开般迅速蔓延巷弄篱笆上的孤独,短暂而激烈地□之后,又匆匆忙忙地卷入了尾声;虎头蛇尾的收工散落一地的遗憾。

一阵小雨淅淅沥沥地冲刷走了燥热,丝丝的凉意渗透进肌肤里。

苏以荷穿着薄薄的一件外套已经感觉有些凉意渗透进了皮肤,细细纷纷的雨水濡湿了女孩的头发和脸庞。拿着书顶在头顶上,走得仔细小心,堪堪避过路上大片大片积水洼地,女孩儿如此的小心,仍不能避免白色的球鞋溅上零星的污渍。

走到公司门口,苏以荷站在那里,颇为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连雨水都浇灭不了他的热情和执着呢?怎么连雨水都洗不干净苏以荷蒙了一层雾气的心呢?

江述看着苏以荷的头发贴在脸颊,瘦瘦地身子在细雨中站成一种让男子倾心的风韵,男人对着苏以荷笑开,走过来将苏以荷纳入伞下。

突然就被遮住了天空,蓝色的幕布困住了她想在雨中漫步湿透的想放肆。

苏以荷手捏了捏装在纸袋里头的书,没有言语直直地朝路边走去。

江述跟着她,像是习惯了她静默的抵抗,皮鞋踩进积水里,啪地一声开出一朵污渍横生的花朵。

苏以荷固执地绕过江述的车,走了五十米开外的公交站牌下,江述收了雨伞,陪她一起等公交。

“江。。。大哥,我明天就要开学了。。。以后不来公司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苏以荷抬起头看着江述的眼睛毫不闪躲,真诚地道谢。

“嗯,我知道。”江述点了点头,还是和气的表情,像是丝毫没有听出来苏以荷话语中的抗拒。

苏以荷看了看飘散着细雨的天幕,黑暗破败的天像是即将要崩溃的夏日丧华,苏以荷她不是狠心的人,但是总是因为某些心头的抽搐,逐渐变得会隐忍,会假装,会学那人将一切潜伏在暗处即将发芽的难以接受掐死。

或许她的仁慈和温柔一下子施舍地太多,耗费的太多,再也没有多余的分量平摊给这个世界。

客套的寒暄和沉静的表情,已是我偷偷哭干了眼泪才炸得出来的不在乎。

公交车的红色数字码朦胧地显示在远处,苏以荷转过身,话语在滴滴答答的雨水中氤氲开来,掺杂进空气里,湿了男人的眸光。

“江大哥,我们是不可能的,以后请不要来找我了,谢谢。”

苏以荷甚至没有看他的表情,挤着啁哳的人群便被载着远去,温柔的人习惯这样绝情的话语,却每每不习惯看那些因为她的转身受伤的表情,那会让她觉得,容恒会连一次干脆的死刑都不给她。

章笑说过这么一个笑话:一个死刑犯被执行枪决,对面的行刑官发令:预备。。。。开始!于是武警开始勾动扳机,却由于子弹受潮。第一枪没放出子弹,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这时犯人哭了,跪在行刑官面前乞求:“我求求你,这样太吓人了,请直接把我掐死吧!”她说,苏以荷你不用等着枪决了,你自杀吧。

请直接掐死我吧,总好过被凌迟处死。而我对你的感情,这样时时刻刻笼罩在恐惧和绝望中,死亡的过程到底要持续多久,一个月,一个季度,还是我最怕的无休止的垂死到老。

不可能的,没有永恒。

呵呵,不过是些生物激素刺激电波传递出来的感觉,当我的神经细胞忘记了那种疏通的方式,该是再也不会记得,痛的和笑的感觉,到底怎么样的不同。

苏以荷站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听着耳边欢快的调笑声和逐渐闪现在眼前的年轻男女明朗的容颜,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想吐出那些折磨自己,可以霎时间让所有感官因子都翻江倒海激烈冲撞的情绪。

想吐吐不出来,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把那些陈旧腐败的东西呕出来,我才能呼吸进新鲜的空气啊。

天气越来越冷,苏以荷就越来越觉得恍若隔世。

仿佛一个秋叶凋零后的冬天又是一个轮回,她和他已经错过了将近整整一个轮回。不,是诀别。。。。。。

为何我的青春不跳舞。

。。。。。。。

潭缪晨拦住容恒的步子,秋风吹起了落叶绕在身后,男子甩开潭缪晨的手,“潭缪晨,让开!没戏!”

潭缪晨僵硬着脸,看着容恒固执的样子,毫不示弱地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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