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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别开脸,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添了一句,“飞机上吃过了。”

“哦!”

她爬起身,看着他不耐地揉着眉心,“那你好好休息吧!”

端起桌上的盘子,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脚步沉得像灌了铅似的。

扭开门把时,他的声音又追了上来,“徐阿姨怎么还没回来?”

她一喜,转过身,“我想只有我一个在屋里,也没多少事儿,就让她在家里多玩几天。”

他抬眼看了下,那眼光是落在她手上的盘子里。

“明天打电话让她回来。”

“哦,这倒是。你回来了,我明天就通知她,她还说……”

男人抚着额头,倒回了大床。

女人的话嘎然而止,她迅速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咔嚓一声锁门声,仿佛叩在心上,那道浅浅的血痕,没有凝结成疤,似乎更疼了。

走了几步,回头看那扇森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抠着盘子的五指关节隐隐泛白。

女人一脸茫然无措地下楼,放下盘子,机械地转身往回走,却踯躅在楼梯口,稍刻,她愤而拧身冲出了大门。

突然一阵狗吠响起,惊得床上的男人睁开眼,但是很快狗吠声又停下了,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摸光色,又很快黯淡下去。

这一夜,似乎特别长。

……

一抹晨曦透过窗隙射进屋内,向予城睁开了眼,他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事实上,昨晚他睡得并不好,辗转反撤几次。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已经很难深眠,到了时间就再也睡不着。除了抱着那副柔软娇躯识……

他甩了甩头,进浴室梳洗。

出门时,他看了看对面的白色稥树门,良久,还是别开眼,下了楼。

没料到,下了楼就看到那个本应该还在床上的小女人,推着大门进来,两人抬头时不由自主地四目相接,都是一愣,都很意外。

可蓝心说这天才亮,他就醒了,不是饿了吧?!夏天天亮得很早,现在顶多不过七点。

她扯出一个笑,“早。”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立即用手掩住,“屋里的早餐只有馒头,你还要一会儿才上班吧,我出去买。”她跑了两步,又倒回去出了门。

“可……”

他张口伸出手,那人儿已经跑到了别墅大门口。

目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上面有几根草屑,她身上的衣裙还是昨天的,连衣服上的那块蛋糕印还在,脸脖子上都有污痕,昨晚她没回房?!

这短短一刻的思索,小女人又冲了回来。

“报纸!”

她怀里抱了几大捆,应该都是他离开后,丢在门口没人收拣的。她拿出最新的一份递给他,笑道,“诺,你先看这份新的吧!”

他接过后,“可蓝……”

她已经转身将其他的报抵放在了以往徐阿姨收藏废旧物品的柜子里,埋头整理。

他看到她背后的裙角有破损,两条白生生的小腿上还有划痕,眼眸一缩,走上前。

她突然转身,看到他靠上来,吓了跳似的,尴尬地傻笑,因为跑动了一下,脏污的小脸上,泛出一层薄薄的红晕,配上那样满是讨好的笑,扯得他胸口直发紧。

“你先看会报纸,我上去换衣服。很快!”

她错过他,往楼上跑。

“可蓝……”

手腕被他抓住了,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吸掉了眼眶里的水气,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男人。

男人皱着眉,“昨晚你睡在哪里?”

她转开了眼珠子,“还能是哪,床上呗。跟摇摇打得太累,就没换衣服。”

“真的?”

“煮的。”

她呲嘴朝他一笑,十分生硬。

“可蓝……”

她甩开他的手又忽悠了一句就冲上楼去了。

他拿着报抵的手,紧了紧,走进饭厅,却看到桌上放着昨晚他没吃的那盘饺子,旁边,还放着一碗,雪白翠绿的葱花飘在汤面上,深浓的汤色一看就知道热时一定很鲜很香。

现在,它们已经完全冷掉,在这里孤零零地放了一整夜。

“可蓝,可蓝,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哟!萧可蓝,听到了,你的好朋友在深情地呼唤……”

一巴掌拍上王姝的额头,“姝,你发什么神精啊!”

“哧,我还想问你在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我在想……炖什么东西可以养跌打损伤?对了,你最有经验了。你家达令以前出任务不是常磕磕碰碰的,你都给他做什么好……”

王姝打开了可蓝的爪子,冷哼,“萧可蓝同志,本姑娘已经郑重宣布过,我跟郑言道已经分手,我现在是单身贵族,你别老提起他坏我心情。要弄什么吃的,上网度娘去!”

“哦,对不起。”

可蓝埋下头,戳得碗里的混沌一片残渣,眉头紧揪。

王姝看她的模样,只是叹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个女人都陷入了各自的小世界。

吃完饭,王姝说,“这周帝尚的周刊排版时间有点儿紧,你多盯着。孙小姐这边的事我来忙,下午我就过去跟她谈一下方案修改的问题。”

“哦,好。谢谢你,姝。”

“说什么呢,傻妞儿,你快去把你的魂儿收回来,别又弄错版子冤枉扣钱啊!”

“嗯。”

王姝看着可蓝往车站跑,无奈地叹口气。自打向予城回来一周多时间了,可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常发呆,偶时叹气,也不再跟她倒苦水,她也不想再干涉插足人家的恋情。旁观者清,给出的建议未必就很正确。两个人的问题,还是得当事人想通了才解决得了。默默地为好友加油,她也鼓起勇气,为自己打气。

可蓝站在高高的茶金色大厦下,朝上望去,反射的阳光有些微的刺眼,她抬手掩住眼晴,深吸了口气,走向旋转大门。

其实,来帝尚多数时候都是跟三八层的媒体部打交道,现在她已经能跟玉兮妃不咸不淡地聊上几句,无伤大雅地互损打屁。

“喂,喂喂,你又发什么呆啊!”

“哦,对不起,说到哪儿了。”

玉兮妃觉得萧可蓝最近有点儿怪,但她没那么好心去关心情敌的心情。

谈完了正事儿,她就坏收眼地丢出一条消息,“周末是商报集团的周年庆,大哥会出席哦!你也会参加吧?听说邀请了很多媒体界的人。还有不少名媛,明星。”

可蓝看着资料,顿了一下,“不知道。我回去问问我们主编吧!”

“问主编干嘛,邀请函上有叫带女伴的,你这会上楼问下大哥不就结了。”

可蓝无语。

“喂,你端什么啊!”她有些兴灾乐祸地凑上前,“你没问大哥前晚在翔宇的饭局上,跟那位酒店千金跳了三支舞是什么原因?”

这消息还是她故意在第二天就告诉这傻妞儿的,而商报做为追踪东郊项目的第一媒体单位,自然也将这次两大集团董事会的商务性洗动爆光了,其中的大幅彩色图片就是向予城拥着那位听说是从英国贵族女子学校留学归来的千金的画面。

可蓝怔了一下,抬头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问啦!予城说,这段时间他不在,把小二和小三累坏了,就代他们俩应酬了两支舞。”

拿起资料垛了垛,她一脸地无所谓,丢给玉兮妃一个“你别想得逞”的眼神,挑着得意的笑,直走电梯间。只是,拿着文件夹的五指,一点点地抠紧,泛白,笑意一点一点剖落。

专用电剃,直往城市的最高点攀升着。

能够如此居高临下地俯瞰大地,是一种极度的优越感,可高处不胜寒与世界拉开了那么远的距离,也会生出寂寞、孤独的感觉。

透明的玻璃罩上,映出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她很清楚,那眉下,眼底,都是深深的落寞,和无奈。

“萧小姐,您来啦!董事长正在会客,请您先到隔壁休息室里等一下。”

“好。”

可蓝进了休息室,故意拉开了半扇百叶帘,可以看到往来的人。

她拿出苹果手机,点开短信箱,几百条的短信,她一条也没删除,那是一幅长长的聊天记录,喜怒哀乐俱收,从头看到尾,也要看好久,她一边看,一边傻笑,胸口震动着酸酸涩涩的感觉,甘之如饴。

只是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日期,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前。

从他回来后,不管她发什么消息,他都没回复了。

视线,又一点一点模糊。

她赶紧吸了口气,仰起头来。

随即有脚步声传来,她转头看向走廊,就见三五人走到了电梯口,向予城居然也在送行之列,看来这会见的客人身份不低。

有男人浑厚的笑声,“……向董真是名不虚传,哈哈哈!”

还有温柔的女声,“向懂,以后请您多多指教了。……我觉得外面的传言都不真实,向董您风趣幽默,哪有什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说后天商报的那个晚会,向董也会参加吧?如果没有合适的女伴,就给乔乔一个机会吧?呵呵呵!”

“爸爸,你别开玩笑了。向董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这样会让人家误会的。”说的推辞,但那话里语气充满了娇嗔期待味儿。

“商务性宴会,带个适合的女伴也没什么。万一向董疼女朋友,不喜欢人家参加这种应酬呢!”

可蓝朝那方斜了斜,刚好看到了那位身着雪白紧身裙装的美人,妩嵋娇艳,落落大方,虽然波浪长发掩去了半张娇容,凭她狗仔般的尖锐眼光,一眼就认出是那位酒店业大亨的女儿楚乔。

“如果楚小姐不介意的话……”

可蓝收回了眼,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白色幕底上的黑字,又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很正常啊,他这是应酬话。那只是商务性的聚会,没什么的。只是应酬,只是逢场作戏,不是真的。

“可蓝,可蓝?”

向予城唤了两声,沙发上的女人还埋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只看到嘴唇动着,听不到声儿。

他俯下身,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啊一一”

突然放大的俊脸,吓得她如惊弓之鸟,朝后弹起,瞪大的杏眸中有波光迅速被掩饰掉。

五指曲张,他皱了下渭,叹息,“发什么呆。”他放下手,直起身,“客人走了,你是来签版子的?”

男人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小桌上,那个天蓝色的文件夹。

果然,他只是说说罢了,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在发什么呆,为什么发呆,想什么。距离那么近,她听到了什么,误会了什么……

“谁叫你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她拿起文件夹,嗔怒似地看他一眼,然后笑开,挽住他的胳膊。

他拿过文件夹,边走边看起来。

她就开始絮叨着一天做了什么事,跑了几个地方,吃了什么中午饭,总之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

他认真看着版子,中途也会应上一两声。

只是,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看到她,就会温柔地笑。

刚才,在反射的玻璃上,他还对那群客人笑过,不然对方也不会评价为“风趣幽默”了。

“布丁不好吃?”

“啊,是呀,今天这个可可味的吃起来有点苦。”

“别吃了。”

“下次准备玫瑰味的吧?”

“好。”

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挤出的灿烂笑容,长时间地被浪费了。

距离下班还有段时间,倒是像往常一样,他继续看他的文件,处理未完的公务,她则吃着他为她准备的各种点心,看自已的资斜,做自已的方案。

办公到里一片静默,偶尔会有键盘敲打声。

可蓝不知道向予城在想什么,她看着平板电脑里的文件,久久地,没有动一下。脑子里反反复复转着的,都是那天早上,她教会了摇摇去衔报抵,把包子做奖赏给摇摇吃时,摇摇把报纸递到她手里,她和所有女人一样,第一喜欢翻看的就是娱乐版。

一下印入眼帘的就是他侧拥着那位大小姐楚乔,翩翩起舞的全身照,郎才女貌,非常登对的一对儿。新闻内容平铺直叙,没有刻意渲染什么,只是说向大少与酒店千金共跳了三支舞。

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是在邀请那位楚小姐吗?或者……那只是客气话?

她很想问,又问不出口。

“可蓝?”

向予城又唤了几声,小女人似乎又神游天外,他不得不拿走她手上专注的东西,看到word文档还是第一页的位置,根本没动过的样子。

可蓝才猛地回神,尴尬地笑笑,掩饰性地别脸去看他桌子上的那个水晶做的石英钟说,“已经五点半了。你忙完了么?陪我去超市买菜,好不好?今晚我想做……”

“今晚我要代予宁去参加欧洲商会的一个小聚会,不吃了,我让小虎送你回别墅。”

还是可蓝……

回别墅,并不是回家……

他的聚会,应酬,和各种宴会,从美国回来后,似乎没断过。

“哦,好吧!你喝酒前多吃点儿菜,早点回来……我先走了。”

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起身就往外走,双手紧紧绞着,好像逃。

“可蓝……”

手搭上大门把时,向予城追了上去。

她倏地转身,扑进他怀里,勾上他的脖子重重地将唇压在他唇上,吻得很用力,牙齿都叩疼了他的唇,小舌头急切地钻进来,大口大口地吸,学着他以前对她的模样,慌乱又狼狈得让他心直发疼。

他抱紧怀中的娇躯,俯下身,将她轻轻托了起来,扣住她的小脑袋,深深地吻,辗转地吸,压抑的一切都灌注在这一吻里,彻底爆发。

许久,吻得怀中的小人儿几乎昏了过去,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轻轻揉着那头熟悉的柔软小卷发,满足地埋在里面喘息着。

突然,他深吸了两口,问,“可蓝,你身上什么味道?”

“晤?”她醒过神来,“什么味道?”

他皱紧眉,“以后少跟摇摇闹,周末去楼下的spa做下护理。”

这样霸道命令的语气,好久没听到了,他有些不满的表情,竟然让她心花怒放。仿佛曾经那个宠爱纵容她的男人,又回来了。

“嗯,好!不过,你得陪我。”

他却别开脸,“到时候再说。”

哼,你就拗着吧!

可蓝哼着曲儿下楼,坐上了小虎的丰,小虎殷情地问,“萧小姐,回帝景别墅吗?”

“哦,”她想了下,“不,先去伊藤,我要买点儿东西。”

她也可以拿出耐心,等他重新对她打开心门。

正文7 118 她毫无立场

帝尚集团,德国联邦快运的经理提着一个三纹锁黑皮箱,跟着周鼎进了向予城的办公室。

周鼎猜测这多半是从德国向家寄来的宝贝,否则不会劳动了德国第一大物流公司驻华国西部的大区经理专门送货上门儿。很显然,货物的价值不菲。

黑皮箱的开启十分的繁琐,需要发件人的声音,就由向予城给德国打电话,以手机为媒介传送过来,同时需要送件人即大区经理的眼纹,这很简单,最后再由向予城的指纹来按下那个电子指纹识别键。

不愧是全球都数一数二的保密安全运输公司!

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看到里面的宝贝了。虽然经惯了大风大浪,看够了奢华浮世,在场的人也都忍不住再多看几眼。

箱子里装着两个大小一样的长方盒子,淡淡的檀木香飘来,一个珠白,一个檀黑。

向予城先取出了那个珠白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套珍珠饰品,从耳环、项链,到珠冠、手链,莹润圣洁。

阿柒道,“城哥,这是睿少爷给梁以陌做的订婚礼物吧?”

向予城点点头,合上了盖子,将东西交给阿柒。

周鼎暗叹,难怪如此别致,原来是出自那位脾气古怪的向二少。这位少爷是时尚界的天才,就像那位加拿大籍的超级童星贾斯丁一样,十五六岁就拥有了自己的品牌。只是性格很刁钻尖刻,又清高自傲,一举成品玩了两年就对设计珠宝失了兴趣,开始游走于各种时尚行业,举凡服装、饰品、包包等,甚至还跟人办杂志,策划各种时尚宴会。其交际面之广,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偏偏,他性格又十分孤僻,常年离群索居。总之,这位少爷很是特立独行,非常人可以理解。

另一个黑盒子被打开了,那是一套颜色缤纷夺目,又不失典雅庄重的彩色钻饰,也是耳环项链等等一应俱全。

周鼎一眼就看出来了,“花蝴蝶,呵,这是送给萧小姐的吧?”

正好跟那枚五一节前送出的蝴蝶别针一个系列。

向予城不置可否,确实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将之放进了自己的皮包里。

那位大区经理完成了任务,也获得了超值的回报,楼下高级spa商务会馆的一日休闲娱乐。

这人一走,又一拨人进来了,还拖着一车架的衣饰。

向予城超周鼎点了点,“那位楚小姐的姿容体态你应该有印象,照着当晚宴会的主题给她挑一套送过去,仔细点儿。”

周鼎心下微微一怔,面上没有流露太多心绪,点头迎上了那位每每一看到他就眼放金光的服饰店老板。

“周先生,好久没见,您这又帅了好多,我们店里的妹妹可想你了,有空多来走动走动嘛!”客套话说到一半就压低了声儿,“我还以为大少现在屋里包着一个就……那位楚小姐是新宠吧!”

周鼎横了娘娘腔男人一眼,男人立即识趣地收声,专心办事儿。他很快选好了衣服,让向予城看,向予城正跟阿柒说着什么,只象征性地摆了摆手。便拉着人出门去交接了。

老板拿着六位数的支票,乐滋滋地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鼎觉得这有点儿刺目。虽然,他曾经专门负责帮大哥打理这些女人方面的事儿。

他甩了甩头,他又拨了以前常联系的珠宝店、鲜花店。

向予城说要“仔细点儿”,那么就是除了送衣服,还得配齐了鲜花钻石和浪漫的卡片儿,外加当晚的豪车接送。

办完这一切,阿柒刚好出来,他忍不住抓着问,“柒哥,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阿柒眉一拧,别开了抓着手臂的那只手。

“周六翔宇的晚宴,大哥难道真的要跟楚小姐出席,不带萧小姐吗?大哥在想什么呢?要是萧小姐知道,恐怕……”

阿柒轻哼一声,“做大事的男人,就不应该被那种软弱无能的女人绊住手脚!”

“哎,这么能说是……”

“少废话,多做事!”

电梯门关上,周鼎走回自己的办公桌,看到桌上那漂亮的玉兰色玫瑰边的卡片儿,叹气。他以为,萧小姐出现后,大哥就用不上这些东西了。可现在看来……他还得想好一句浪漫的话,拿进去让大哥御笔签写。

……

市立医院

可蓝看着屋里正在做射线扫描的田馨,听着王姝叙说最近治疗的情况,心底一阵安慰。新药已经有了效果,田馨的肾没有再衰竭下去,病情也没有再恶化。目前,就等简三少那里的消息了。

“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你又来了。我也是多找点事让自己做,免得胡思乱想唉!”王姝似乎已经走出了失恋的阴影,笑容明媚了许多,“我帮田家二老安排住处的时候,也顺便给自己找了一套小公寓,虽然距离城市远了点儿,不过那里的环境和设施真的很不错唉!还是那位帮你们家做过装修的佟语轻设计师介绍的,周日你得来帮我搬家,看看我的小城堡哦!”

“好啊!”

正说着,可蓝的电话响起,她一看号码,便借口离开去接电话。王姝以为是向予城打来的,朝她眨了眨眼。

事实上,电话却是林进打来的,“可蓝,阿道最近情况很不好。昨晚到下面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歹徒伤了,现在就在市立医院三楼的住院部里。你能不能……”

可蓝看向王姝那边,王姝正低头看着电话,那一瞬的落寞,她很清楚代表着什么。

“嗯,我试试,你们房号多少?”

可蓝佯说要去楼下拿重要的检查报告,拉着王姝一起下了楼,但刚刚拐过楼角时她看到了一个人影,便丢下王姝去追那人了。

果然,在田馨病房外的门外,她看到了那个徘徊不定的人,正是迟里行。

迟里行张望了半晌,也没见到人,眉头紧锁着犹豫要不要询问行经的护士,可蓝走上前挡住他说,“馨馨现在在b超室做检查,要去看看吗?”

“不,麻烦你把这些东西送给她。我还有事……”

男人绷紧了面容,将两大袋子东西塞进可蓝手里,转身就走。

可蓝心呼,这买了几吨东西呀,沉死了,就朝走掉的人吼,“她的情况已经有好转了。”

那逃也似的脚步停了下来,却不敢转身看,“医生说,新药的效果不错……”

与此同时,向予城坐电梯到了这一层,刚走到这走廊上时,便看到可蓝的背影,他正要出声叫她,就见一个男人朝她深深地一鞠躬,抬起头时一眼就认出那正是迟家认养的干儿子迟里行。

阿柒机警地踏前一步,就被向予城压住了。

那深眉一攥,转身往回走,丢下一句,“把东西送过去。”

可蓝看着从楼道偷偷离开的男人,忍不住同情,这个男人是真的爱田馨,只是……身不由己。那两百万恐怕是一种利益的交换吧!

这个世界,幸运的人只有一种,而不幸的人却有千百种。

馨馨也许心里明白了,才会痛快地接受了治疗,没有再在他们面前念起这个男人的任何事。

压抑着一腔的酸涩,她回身就被面无表情还带点儿森气的阿柒吓了一跳,两手的东西全掉到地上。

阿柒立即俯身去拣,可蓝心头一抖,忙问,“阿柒,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她看到他手里果篮,心更往下沉,“予城他来了吗?”

阿柒看了她一眼,只道,“没有。大哥派我来送慰问品。”

虽是这么说,她心底却没有半分松气的感觉,朝阿柒身后方向张望,只有来往的医生和护士。

把东西送进病房,可蓝还想问问情况,阿柒边说有事急着走了。只是从他看她的那一眼里,她只觉得惴惴不安。

王姝只打了电话回来,说要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的事,那故作镇定的声音,十分沙哑。可蓝想说对不起,自己擅作主张了,听着那隐忍的声音,也只体贴地应了下来。

听了沈玉珍的检查情况后,一切良好,再将今天送东西的人一一给田介绍完,隐瞒了迟里行的事,便匆匆告辞奔回了帝景别墅。

徐阿姨已经快做好饭,可蓝急着问了向予城的所在,从客厅的落地玻璃窗门穿进了草坪,绕到屋后的花园小溪边,看到男人正拿着一个飞盘逗着摇摇玩。

他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宽松的薄棉背心套长裤,十分放松的样子,转头朝她看来时,一抹金斑打在微微凌乱的刘海上,落下浅浅阴影,柔和了他面容上的曲线,只是那双深黑的眸,朝她看来时,倏然一凛,像把风刀似地刷过她的胸口。

“予城,你回来了。”

她笑着跑过去,主动抱住他的腰,蹭了一蹭。

他没有回抱她,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说,“去洗个澡,再下来吃饭。”

“好。”

她又冲他一笑,“今天我去看田馨时,碰到阿柒了。他说是你让他来送慰问品的,我代田馨和田叔叔田阿姨谢谢你了。”

男人只轻声嗯了一下,就把眼光从她脸上调开,移向了跑回来的摇摇。

摇摇把飞盘递给了男人,就开始蹭可蓝的脚。

可蓝咯咯笑着转身去搂摇摇,丝毫不怕热地抱着狗脖子要亲热,突然被拉住了手臂,她回头看到的男人不耐的脸色。

“别碰它,上楼去洗洗。”

她眨了下眼,“予城,你不也常抱它的吗?还是你……”她耸耸肩左右嗅嗅,“真的很难闻吗?可是王姝说没有什么怪问道。”

男人脸色还是很沉,“上楼去。”

“哦!”

她讪讪地应了一声,看着他想再说点儿什么,他已经俯身去攥摇摇的项圈儿,拖开狗狗不让它添她的手板儿。

那刻意疏离的侧影,让她眯起眸子,一转身,咬着唇跑上了楼。

男人缓缓转回了身,看着那消失的背景,久久地伫立不动,下颌紧绷。

饭后,向予城又接到电话,说要出门。

“我可以一起去吗?”可蓝站在玄关上,看着男人换鞋。

“都是男人,没人带女伴。”

还是拒绝。

他拉开了门,她咬着唇看着黑色的背影,在门外的灯火映照下,瞬间遥远得仿佛是两个世界了。

他突然转头,“最近怎么没看你戴那个蝴蝶夹子?”

她着实一怔,脸上的落寞都没来得及收回,吞了口口水,才说,“那个……上次在绵城参加同学婚礼的时候,被……弄丢了。对不起!”

她垂下头,不敢再看他是什么表情,背在身后的十指不断地绞紧,再绞紧。

彷佛在等待着宣判!

可是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关门的咔嚓声直冲耳膜。

这一夜,她等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几点,才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那时候,天似乎已经蒙蒙亮了。她从摇摇的毛毛里抬起头,穿过花丛白玉石坛等遮挡物,看到男人修长的腿,大步迈进,漆亮的皮鞋一尘不染。

摇摇立即叫了两声,就窜了出去。

然后,她听到了久违的温柔声音,“饿了么?等等,我给你拿吃的出来。”

那一瞬间,一颗失落的水珠打在手背上,她用力吸了一口又一口大气,才止住了满腔的涩意。

哗啦一沓报纸砸在她头上,摇摇现在的习惯是每天早上给她衔报纸,而她为了能跟他多一点点交集,总是会先拿了报纸,将财经版挑出来放在最上面,让他阅读。顺便也看一点儿,找共同话题。

她伸手去挑财经版,社会娱乐版滑出一角,上面清晰的几个大粗黑体字暴露出来,写着“帝尚大少“,她抽出来,一张香艳的照片撑满眼眶。

彼时,门口那方,又传来男人温柔如许的声音,“该吃面食了?牛肉不吃,吃包子?什么坏习惯。你是爷们儿还学娘们儿减肥?!以后不准吃包子,否则就送你去宠物医院改饮食习惯!”

摇摇不满地嗷嗷直叫,男人朗笑出声。

好久,没听到这样的笑声了。

为什么终于听到了,会这么难受,心痛?

……

“哎,真讨厌,现在公司的公关难道是摆设么?!老叫我们俩去应酬,有没有搞错哇!我还要打包行李,明天搬家公司预约的九点半。”

“如果把公关的工资给你,你愿不愿意去吃豪华大餐?!”

“这个嘛,嘿嘿,还是蓝蓝了解我啊!”

“好啦,宴会完了我去你那帮你打包。”

“你不陪你家男人,大周末的唉!不对,今晚帝尚集团一定会派代表,向予城派哪个去呀,千万别是那个花心大萝卜。”

“管他哪个去,我们是必须去的。好了,别抱怨了,咱们快回去准备吧,我那礼服多,还有三个小时,老编说迟到要扣五百块。”

“什么,这也太剥削了吧!”

等两个女人赶到时,时间刚刚掐住,陈总编恨铁不成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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