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你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
“娆娆,你开开门吧!”
其实向樊是很在乎舒娆的,可是他又要顾及父母,也是两面为难。
叶星辰强行忍住眼泪,柔声说道,“娆娆,你先冷静冷静,我出去跟向樊谈谈,好吗?”
舒娆拉住她,摇头,哽咽地说,“星辰,我和向樊谈了七年了,虽然我们聚少离多,可是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不会违背他父母的意思的,他只会让我妥协,我现在已经对他失望了。”
“娆娆,你别这样,向樊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他可是一心一意地想娶你,要不你会等他七年吗?”
“是,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我不是不能受委屈,可从婚礼我就开始妥协,婚姻是一辈子的,难道我以后要一直妥协吗?妥协一辈子吗?”
舒娆说着又开始落泪,而叶星辰除了给她递纸巾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力量来安慰她。
确实,在这场婚礼中,娆娆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都做了,她已经被『逼』到了底线,再也无路可退了。
夜凉如水,人心也是。
房门外,向樊继续敲门,声音却越来越小,叶星辰以为他是嗓子喊哑了,舒娆却是忽然一抹苦笑,起身回房。
◎◎◎
叶星辰当然是不放心让舒娆一个人睡了,立即回房间拿被子,准备跟舒娆一起挤,一回房,看到床上的手机,又忽然想到自己还没给楼犀回电话,连忙回拨。
那端只响了三下,就被他接起,声音低沉,“说。”
“我……”才一开口,声音就是哑的,她连忙移开手机,清了清喉咙,再次开口时却依然掩不住那哭过的沙哑,“对不起……”
“出什么事了?!”他厉声问道。
叶星辰却不知怎么的,竟忽然有种被关心的感觉,心里蓦地一暖。
不过她张了张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舒娆遇到这种事,怎么都是不光彩的,她不想让舒娆的委屈人尽皆知,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她被婆家看轻。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电话那端,他忽而沉默,几秒后挂断。
叶星辰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心里莫名一空,放下胳膊,手机却还是舍不得放下。
走到窗前,夜深人静,月满西楼,眺望着东北方向,看不到新房子的所在,思绪却飞向了那里。
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他应该快睡了吧?还是已经睡了,又被她吵醒了?
一想到他平时在部队里,每天都那么辛苦,只有周五周六两个晚上能回家睡个好觉,今天还被她给破坏了,她忽然心生不舍。
翻着电话薄,望着那早已经背熟的号码,迟疑着,想打又不敢打,想了半天,最后用手机调了闹铃,楼翼两点钟的飞机抵达,于是她把闹铃设定在凌晨一点。
手机塞进口袋,她抱着被子去了舒娆的房间,舒娆蹭了蹭,挪了个位置给她,显示是欢迎的,她会心一笑,却又忍不住为舒娆感到心疼。
这一夜,注定都是失眠的。
向樊在门外敲了不知道多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好像是没有了,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继续默默守着。
舒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都没有睡着。
她亦然。
房间内的时钟“咯噔咯噔”地响着,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惹得人心烦意『乱』,11点,11点半,12点,12点半,12点45,12点55,最后到了12点59。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在闹钟即将响起的前一秒关掉,然后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在看到成功的报告后,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
楼犀在12点45分起床,快速着装完毕,简单洗了个脸,然后轻轻到了儿童房,地上的拼图五颜六『色』,积木没有收起,还维持着房子的形状。
床上,思思还在熟睡,小嘴张着,微微上翘,似乎在这个家里睡觉,会让她格外得安心。
他轻手轻脚地将小丫头抱起,怕弄醒她所以小睡袍也不换了,直接用被子将她整个裹住,然后再用他的外套包好,胳膊肘挎着她的小背包,轻轻走出房间,然后下楼。
到了楼下,他开了车门将小丫头放在后座,让她平躺,用安全带固定好,小丫头竟一反常态,丝毫没有察觉,仍旧是睡得香甜,以为自己还在那温馨的家里。
“马麻……”小嘴里忽然吐出一句梦呓,欢喜的语调。
楼犀忍不住扬唇,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有短信!
下意识地蹙眉,在短信铃声刚刚响起的一瞬就连忙按掉,点开一看,蓦地一怔。
短信上写着:一点钟了,该起床去机场了。抱思思的时候小心点,别吵醒她,多包一件外套,夜里凉,小心感冒。还有,天黑,开车小心。
他侧目望向窗外,夜『色』正浓,只有遥远的地方闪着亮光。
片刻后,路虎启动,徐徐驶向机场的方向,速度平稳。
◎◎◎
凌晨两点,一架从北京直飞云川的飞机准时降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旅客出口徐徐走出,那张英俊的脸庞已经足够引人注目,更遑论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尤其是肩膀上的两杠四星,格外夺人眼球,年纪轻轻,竟已经是大校!
楼翼单手拖着拉杆箱,走出闸口后,驻足环顾一圈,没有发现接机的人,却也没有着急,不紧不慢地走出机场大厅,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
自动感应门随着他的走近而向两侧滑开,一辆军牌路虎停在对面,他直接走过去。
楼犀也一眼就看到他了,开了车门,低低一声,“哥。”
楼翼快速扫了一眼车后座,瞧见思思正睡得熟,忍不住勾唇一笑,眉『色』之间尽是温柔。
楼犀开了后备箱,楼翼将拉杆箱放进后,轻手轻脚地上了车。
“怎么把思思带来了?”楼翼显然不知道楼犀和叶星辰已经结婚的事情。
“没什么,想带就带了。”楼犀不想多说。
楼翼微微眯眸,那动作竟与楼犀平日里的动作九分相似,同样是侦察连出身,又是孪生兄弟,想瞒过他没那么容易!
楼犀不疾不徐地发动引擎,倒也无所谓的样子,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都知道了,多说无益,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车子掉头驶离机场,朝着特种大队的方向而去。
“住几天?”楼犀随口问道。
“还不一定,先到你那看看,8号去参加婚礼,到时候遇到熟人,可能还会聚聚。”
婚礼?
楼犀捕捉到关键词,“向院长的儿子结婚?”
“嗯。”
“你跟向家没这么深的交情吧,怎么大老远过来?”
楼翼也有些无奈,“向家不在北京办婚礼,就是怕场面太大,改在云川办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普通交情,也总要给面子,起码帮着撑撑场面。”
楼犀轻轻点头,深知这其中的道理,在北京办树大招风,容易惹人闲话,而云川天高皇帝远,怎么都行。
“女方什么情况?”他装作不经意问道。
楼翼微一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有兴趣的话,8号跟我一起去好了,我想向家应该会很欢迎你的。”
“好啊,一起去。”楼犀随口说道。
楼翼本来只是调侃,却没想到他真的答应,蓦地一愣,他什么时候这么好事了?
楼犀沉默不语,继续专注地开车,目光深邃。
◎◎◎
一转眼,8号到了,举行婚礼的日子。
一大早,叶星辰将舒娆从床上拉起,舒娆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笑意,这几天向樊赔尽了不是,但终究还是不能说服他的父母,舒娆不给他好脸『色』也是正常的,不过到了这个份上,婚礼肯定要如期举行。
“好了,娆娆,别不高兴了,你今天是新娘子,要多微笑,微笑的女人运气不会差。”叶星辰极力安慰着好友。
舒娆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克制住那股想要逃婚的冲动,握紧了叶星辰的手说道,“星辰,记住,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不让你受委屈的男人!”
叶星辰淡笑不语。
到了饭店,一切按照既定流程走,舒娆被向家安排好的伴娘带着去换衣服,典礼即将开始。
叶星辰失落地站在走廊,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舒娆的心情,却又无能无力。
向家的排场果然很大,饭店门口道喜的花篮堆了里三层外三层,署名都是某某部长,某某局长,某某董事长等等。
再往宴客厅一望,整整八十桌,每一桌都是高朋满座,就只有最末尾的那一桌,显得寒酸。
舒娆的爷爷『奶』『奶』尴尬地坐在那里,舒景陪着他们,脸上没有笑容,眼底甚至带着愤怒,却又极力隐忍。
叶星辰忽然眼角一酸,想哭。
可是这大喜的日子,她不敢哭,本来新娘这边就没什么喜气,她不敢再破坏气氛,连忙忍去眼泪。
别过头去,极力隐忍着情绪。
忽然,饭店门口人群蜂拥,像是有什么大人物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只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第1卷 盛装出场
她下意识地抬头,只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橄榄绿的军装,一身笔挺,肩膀上两杠四星。
四星?
不对啊,四星是大校,而楼犀是中校,两星。
她凝神再看,赫然一惊,不是楼犀,而是……楼翼?!
现在她已经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来他们不是一个人,虽然他们兄弟俩长得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但眼神却不一样,她算上眼前这次也只见过楼翼两次,对他并不了解,但他好像跟七年前有很多不同了,那时的他锋芒锐利,但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如今变得沉稳内敛,尽管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校,但身上却好像有一种可以令人沉浮的气质在静静流淌,和楼犀相比,楼翼身上似乎少了一些棱角,多了些平和,像是饱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东西,而楼犀则更为坚硬,凌厉,眼神中总有一些令人无法琢磨的深邃与神秘。
随着楼翼的到来,饭店门口变得更为喧腾,叶星辰只是最初因意外而感到震惊,但随即就平静下来,确实会万众瞩目,光是与楼犀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就会引人尖叫了,更何况27岁的大校,放眼全国的各大军区,也是屈指可数,不出意外,他或许会成为新中国和平时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级军官。今日向家的贵宾皆非池中物,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难怪会全场惊艳。
然而,后面还有更惊艳的!
叶星辰刚刚平静下来的气息,又随着楼翼身后的那抹高大身影而绷紧,楼犀?!
她睁大了眼睛,却不期然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眸之中。
他怎么也来了?
叶星辰下意识地蹙眉,心中充满了疑『惑』,而且他还不是一般的到来,完全是盛装出场!
今日他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西装革履,修身的裁剪,完美地勾勒出那身精瘦而结实的身躯,白『色』衬衫的衣领一丝不苟,颈间的领带扣棱角分明,全身散发着一股阳刚冷硬的气质,一双深邃墨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拼凑成立体的五官,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弧,更加深了那冷漠中带着狂妄的气息。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式,不同于他穿军装时的那股帅气,这样的他,身上仿佛还多了一股邪魅,令人屏息。
叶星辰怔愣着,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待到她想起自己不能与楼犀在公开场合碰面时,却已经晚了,楼犀与楼翼被人群簇拥而来,原本宽敞的走廊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他的肩膀擦着她的,徐徐走过。
“嗨。”他低沉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轻轻地落入她的耳畔,只落入她的耳畔,嘈杂的人群里,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干嘛?
叶星辰心里一惊,蓦地抬头,一双哭过的眼眸微微泛红。
楼犀微微凝眸,深邃的眼底闪过几不可见的光芒。
叶星辰有些尴尬,连忙又低下头来,闪躲着他的视线,短短数秒,甚至只有一秒,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
◎◎◎
根据云川当地的风俗,婚宴一般在中午12点举行,所以还有些时间,而且还有一些很重要的领导因为公务缠身,只有到正点才能准时到来,宴会厅里热热闹闹,向樊的父母亲自接待众人。
楼翼穿着军装,自然格外引人注目,向樊的父母一瞧见他,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迎上去,而楼翼则比他们更快,礼貌地先问候,“向叔叔,樊阿姨,恭喜恭喜!”
一声向叔叔,一声樊阿姨,拉近了距离,向樊的父母心里异常欣喜,“谢谢,谢谢!”
楼翼掏出红包,双手奉上,“这是我和家父的一点心意。”
家父?
向樊的父母笑容更甚,连忙说道,“楼军长近来可好?”
“挺好的,不过他下部队去慰问了,所以今天没能亲自来道喜,特意让我来跟向叔叔和樊阿姨道歉。”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楼军长军务缠身,我们这只是家里一点小事而已。”
寒暄几句,向樊的母亲又问,“韩女士近来可好,好久没见她了。”
韩女士,指的是楼翼与楼犀的母亲,韩凤仪。
楼翼微笑着,来饭店之前他和楼犀已经说好了,一个代表父亲,一个代表母亲,他微微侧目,显然是该楼犀说话了,可余光一扫,没人!
楼翼的心里泛起狐疑,去哪了?
不过脸上却还是表情不变,态度从容地回答,“家母昨日去了德国,谈一笔生意,所以……抱歉。不过她让我代为问候,祝向叔叔和樊阿姨早日抱得金孙。”
“谢谢,谢谢!”
场面上的话说了一番,向樊的父母便安排楼翼入席,自然是最前面的位置,楼翼不疾不徐地坐下,却禁不住回头,楼犀呢?
◎◎◎
最末尾的那一桌,冷冷清清,舒娆的几名同事虽然也来了,但也感觉到了这气氛的尴尬,三五个人低头耳语,表情不太自然。
再就是舒娆的爷爷『奶』『奶』,还有舒景了,叶星辰陪在他们身边,照顾着两位老人,也看着舒景,生怕他意气用事。
距离12点还有好一会儿时间,正点典礼后也还要花费一些时间,开席估计要一两点钟,叶星辰不禁担心两位老人家的身体。
他们是昨天从老家赶来的,舒娆和舒景亲自回去接的他们,路上两位老人都有些晕车,昨晚一宿都没睡好,也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难过,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爷爷,『奶』『奶』,你们饿不饿?”叶星辰关心地问道。
“不饿不饿。”两位老人连连摇头,看得出来很是紧张。
“哎呀——”舒娆的『奶』『奶』忽然一叫,仿佛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舒娆的爷爷一脸惊诧和担忧。
“我……我好像忘记带那个镯子了!”舒娆的『奶』『奶』连忙东翻西找,『摸』便了口袋,最后终于在裤兜里掏出一块红布,里面包着一个手镯,银的。
“这个手镯啊,是我姥姥传给我妈妈的,我妈妈又传给了我,我没有女儿,就只有娆娆这么一个孙女,所以今天我就把它再传给娆娆,这是有年份的东西,寓意好,相信娆娆戴着它,会一辈子幸福的。”舒娆的『奶』『奶』殷切地说道。
“对对对,一会儿婚礼的时候,我们就让娆娆戴上这个,她一定会幸福的!”舒娆的爷爷握紧了老伴的手,两人共同抚『摸』着那个旧旧的手镯。
一旁,舒景默不作声。
叶星辰心里一绞,舒娆连婚戒都不是自己挑的,又怎么可能戴这个手镯?别说是银的了,就算是白金的,估计向家也看不上。
“舒景,我去下洗手间,你照顾爷爷『奶』『奶』啊!”她慌忙起身,只因眼泪有些控制不住。
起身,落荒而逃。
因为是最末尾的一桌,所以距离宴客厅的出口也最近,她一头奔向外面,却不期然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
“对……”她刚要道歉,一抬头,看到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容。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一把抱住他,将脸紧紧埋进他的怀抱,眼泪无声无息地打湿了他的衣服。
忽然之间,这个高大的身躯让她有一种想要依靠的感觉,她紧紧抱住他,像是抓住了水中最后的那块浮木。
楼犀的思绪快速流转,那一日电话里的争吵,还有今天一入场时他就明显感觉到的怪异气氛,再加上怀中这个小女人委屈落泪的样子,他不必问也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
“说实话,你还想不想让她嫁了?”他亲吻着她的发丝,语带怜惜。
叶星辰紧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真的不想让舒娆嫁了,舒娆那么好,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其实她知道,舒娆自己也在动摇,只是婚礼在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没有逃婚的勇气,更没有支持她,也不会有人支持她。
而她,尽管知道舒娆难受,是在强颜欢笑,可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更不知道如果舒娆不嫁向樊,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一个比向樊更爱她的男人,所以她也不敢『乱』说,生怕自己的言辞影响了舒娆的决定,影响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今天,直到婚礼现场,直到那天壤之别的差别待遇,直到舒娆『奶』『奶』掏出那个镯子,她才深深切切地意识到,不该是向家瞧不起舒娆,而应该是舒娆瞧不起他们!他们不过是有钱有势,可是他们却不懂感情!
舒娆嫁进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幸福的!
“行了,别哭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他忽然沉声说道。
叶星辰蓦地一怔,“做、做什么?”
楼犀没有回答,只捧着她的双颊,低头,轻轻一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去新娘那里,乖。”
他轻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回宴客厅。
叶星辰很是茫然,却不知怎的,竟真的听了他的话,快步穿过整个宴会厅,直奔新娘休息室。
◎◎◎
11点50分,距离12点的结婚典礼仅剩十分钟,叶星辰敲开了新娘休息室的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助理模样的人,眼角上挑,像是不满,“找谁?”
“我是新娘的朋友。”叶星辰不疾不徐地回答。
这时,里面的舒娆忽然回头,“星辰!快进来!”
助理的眉头忽而一拧,叶星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推门挤了进去,直奔舒娆,“娆娆!”
舒娆终于笑了,多日来第一抹真正的笑。
叶星辰望着舒娆,她已经被准备好了,过于雍容的婚纱,过于奢华的钻戒,过于精致的妆容,过于有身价的伴娘,唯一不做作的,就是她身后那几个花童,孩子们的笑脸还是天真无邪的,没有被染上那些势利之气。
婚礼进行曲忽然响起,却好像稍微早了一点,舒娆微微一怔,一旁的伴娘也是一怔,助理连忙看表,脸『色』大变!
“怎么提前了?还没到12点啊?”
叶星辰更茫然,心跳却隐隐加快。
忽然,门外又有人敲门,助理这回连忙去开,门外是饭店的服务生,六星级酒店的服务生也与众不同,面对助理诧异的眼神,仍就是不疾不徐地说道,“新娘的娘家人送来贺礼,请新娘移步到门口去接下。”
新娘的娘家人?
所有人都是惊讶,包括舒娆自己,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叶星辰的手。
叶星辰反握住她的,屏息说道,“走吧,娆娆,去看看!”
这时,门口又有了动静,数名饭店的服务生扛着一卷雪白的长『毛』地毯走来,他们弯下腰,将地上原本的红地毯卷起,然后替换上新的,动作十分麻利。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助理惊异地问道。
一名服务生沉稳回道,“新娘的娘家人说,婚礼还没开始,新娘就还是闺女,不适合走红地毯,所以换成纯洁的白『色』更合适。”
地毯迅速铺好,从新娘休息室的门口,贯穿了整个走廊,一直蔓延到饭店的门口,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美景。
远远的,饭店门口传来喧腾的声音,此时原来那些宾客都已经在宴客厅坐好了,显然是新的客人到来。
舒娆握着叶星辰的手,忐忑不已。
伴娘直觉不对,连忙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掉头离开,去找向樊的父母。
很快,向家的人被惊动了,也匆匆赶来。
叶星辰搀着舒娆,踏上雪白的地毯,一步步,走向饭店的门口。
台阶下,清一『色』的豪车,悍马打头,军牌。
向樊的父母对望了一下,他们虽然也认识军方的人,但这车牌号……竟是四个一!
悍马的车门打开,一名身着军装的男子走了下来,气宇不俗,指挥着两名小兵将一对花篮搬下,然后从容不迫地走到舒娆面前,“您好,我是c军区司令员的属下,奉司令员命令,特意送上一对花篮,祝小姐新婚大喜!”
同时,双手奉上一个请柬,“司令员军务缠身,今日不能亲自前来,改日请小姐和朋友一起到家里坐坐。”
舒娆完全懵了,叶星辰半懵半醒,伴娘倒是反应快,连忙代替新娘接过那份请柬,然后递给了向樊的父母。
两人一看,面『色』大惊,司令员的亲笔!
穿军装的男子微微颔首,转身礼貌地离开。
然后,第二辆车里,也走下一人,这人也是一身『政府』要员的制服,徐徐下车后,也走到舒娆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舒娆小姐好,我是市长的秘书,奉市长之命,特来送上一对花篮,祝您新婚愉快!”
说着,手一挥,两名手下搬了一对大花篮,摆到了饭店门口。
这还没完,秘书也拿了一份请柬出来,双手奉上,“市长的千金这个周末过生日,请舒娆小姐和朋友一起过去热闹热闹,请务必赏脸。”
伴娘又代替舒娆接过,再次递给向樊的父母。
两人的表情更为僵硬。
秘书走了,第三辆车稍微往前挪了挪,车内走下一人,一身商务西装,看起来就身价不菲,舒娆和叶星辰都不认识,向樊却认出来了,那是新上任的商务局局长!
“舒娆小姐好,首先祝你新婚大喜,其次呢,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我们局下个月要去美国参加一个峰会,需要包机,请您和您的同事担任我们的空姐,我对这方面不懂,所以就拜托你跟你们航空公司的老总说一下。这是我的名片,有事随时联系。”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
“我是……”
“我奉……”
“我代表……”
各届顶尖的人物接踵而来,无一例外地都是为新娘送上祝福,明显是冲着女方的面子,上百个花篮摆在饭店门口,将原本那些冲着向家而来的花篮狠狠地挤到了后面。
向樊的父母,包括向樊,都是神『色』僵硬,舒娆也全然不懂。
叶星辰微微咬唇,一股甜滋滋的味道漫过心尖。
第1卷 帅不帅
饭店门口一时风华,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新娘子的背景有多么显赫,军政商无一旁落,人人都给足了面子,可是这背后的辛酸却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舒娆瞧见向樊的父母脸『色』僵硬,本应该有出一口恶气的痛快,可她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虚弱,这一刻越是风光,就越是显得她之前的寒酸。
宴会厅内的客人们久久等不到婚礼开始,也纷纷走出来瞧,一些窃窃私语声开始响起。
叶星辰握着舒娆的手,感觉到她的掌心越来越凉,她的心也跟着震颤,徐徐抬眸,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一道挺拔的身影。
楼犀站在那里,姿态潇洒,从容不迫,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只有他还是那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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