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心心下疑惑,怎么巴巴的在那里吃饭,离他公司不算近,那边晚上车还多,也不好开。
正好叶兰兰拨了电话过来,永心顺口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正好大伟也去。”
“我不做电灯泡,估计大伟也不想,还俩,到时候贼亮照的你们吃不下饭去。”又问,“有没可能是他要向你求婚啊?”
“没听他提过。”
“要是他真向你求婚,你就赶快答应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知道城中有多少女人赶趟着想往上贴。”
“喂,我有那么差吗?”
结果临时又有客人过来,沈逸承脱不开身去,只得让大伟去应酬着,他又拨电话给永心,“下了班,你在办公室等一等,我忙完了过去接你。”
永心想着他从公司绕过来怪远的,非坚持自己打的,沈逸承执拗不过她,只得应允了。
沈家恩拿资料进来,已经在桌子边站了好一会儿,听见他说在云景轩吃饭,又看到桌子上的首饰盒,笑着问,“晚上要向永心求婚?”
沈逸承不置可否。
沈家恩说,“那先祝你马到成功!”又提议,“我手上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既然你没空,我就做次好事,帮你去接上永心。”
沈逸承正犹疑着,他又说,“要是求婚成功,记得欠我个人情啊!”
“永心,下班了!”邻桌的同事收拾着公事包。
“我也马上好了。”
“我走了,明天见!”
永心关上电脑,拿了手袋走出大门口,很意外的发现沈家恩的捷豹就停在路边,他已是看到了她,摇下车窗说,“上车!”
永心坐上车去,他解释,“正好我有时间,送你去餐厅那边。”
永心道过谢后,转过头去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她今天穿一件one piece,完美的剪裁包裹的她身段玲珑有致,短发妥帖的垂在耳际,左手上戴着一只精致的碎钻手表,整个人显得简单利落,精神熠熠。
他眼光扫过她,最后又落到她脚上,并不是那双鞋子,问,“鞋子不合适吗?”
她微笑着回过头来,“没有,挺好的,上次忘了和你说谢谢。”
“要谢也该是我谢你。”他笑。
他一贯爱这样笑,剑眉星目,一笑就露出雪白的牙齿,有点孩子气,却让人如沐春风。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他托了帽子在手上,远远的一路走来,笑容灿烂的望了她,她只觉得无限养眼,大抵最开始她爱上的不过是他灿烂的笑容,后来才是他的人。她曾经那样爱他,他也那样爱她,都以为彼此是今生今世的唯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最后终究成惘然。
沈逸承打电话过来,永心告诉他已上了车子。
“看来小叔很紧张你。”
她笑一笑,没有说话,眼睛看向窗外,半轮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万丈光芒已隐去,只剩了淡淡的昏黄,一点点的落下去,而后完全隐没在天际那头。街景随了夕阳西下也暗下来,白色的玉兰花灯在夜色下骤然亮起,犹如一朵朵鲜妍明媚的花绽放在春日里,映衬着马路上橘黄色的车灯,整个城市瞬间灯火通明,繁华似锦。
她的脸就映衬在这样的光晕里,垂着眼帘,睫毛仿似蝴蝶的翼,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颤一颤,使人生出无限怜惜来。他猛的清醒过来,他在想什么?她是他的婶子,而他已是有家室的人!胡思乱想间,对面的车开了强光灯疾驰而来,他只觉一阵刺眼,前面白花花一片再也看不清,“碰”的一声巨响,他撞上旁边的车子,额头重重的撞向方向盘,立刻有片淤青。
永心整个人也向前倾倒去,幸亏扣了安全带,只是在身体弹回椅子的一刹那,耳上的助听器滚落下来。
她连忙问,“你还好吗?”
沈家恩缓缓的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她。
她在机场抬手踢腿坐起伸展运动,她长发飘飘的望着他笑,她拥了他在阳台起舞,她坐在秋千上高高飞起。。。。
。。。。。。。。
他喊她,“小宝。”
她左耳听的不真切,看他张嘴,微微侧过头来,“什么?”
他重复,“小宝。”
她惊愕的望着他,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迅速推开车门跳下车去,虽然穿着高跟鞋,但跑的飞快,就像只受惊的小鹿,在车流中左穿右突,惊惶着并不知道该往哪走,只是知道一定要离开他,离开这里,周围是震天响的喇叭,有司机探出头来大声喊,“不要命了!”
他到底追上她,狠狠的抱着她不肯松手,她奋力挣扎,他却匝的更紧些,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他曾经那么爱她,她也那么爱她,他怎么会弄丢了她?!他竟然弄丢了她?!她脸色是吓人的白,嘴唇哆嗦着,却吐不出来一个字来,额上脸上都是汗,她拼命的在他怀里挣扎着,绝望的仿似一尾跳上岸的鱼,怎样都回不到水里,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
他越发的用力,近乎狰狞的匝了她不肯放开,一声声唤她,“小宝,小宝。。。”
她无论如何挣脱不开,眼泪飞快的滚落下来,一颗接一颗,落在他的手背上,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她虚弱的倚在他的怀中,“沈家恩,放开我!”
他看她安静下来,转过她的脸去,直直的看着她,像似要把她看到他的心里去。
“让我走吧。”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一切仿似都虚无缥缈起来,只剩了眩晕的光亮,如网般交织在一起,而她就堕在这样的网里,再也逃脱不开。
他心里一阵抽搐的疼,而后一阵接一阵,一阵强过一阵,疼的无法抑制,他到底想怎样?鼎沸的车声人声混杂在一起,震的耳膜嗡嗡作响,他茫然的看着她。两个人眼里都是无尽的悲凉和绝望,她一点点的朝后退开去,他心底不舍,本能的伸过手去想拉住她,可是她越退越远,而后转身,飞快的朝前奔去,只剩了他一个人站在车水马龙之中。
被撞车子的司机已经追上来,拉了他说,“兄弟,这样不对吧?你撞了我的车子,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永心跳上一辆出租车,她以为今生今世不过如此,他忘了她,她也不再怨他,只要他幸福便好!而她,无论曾经多伤多痛,她亦会尘封在心底,即便将来无可避免的一次次遇见,她也会安之若素,点头微笑,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她双手死死的拽着,坚硬冰冷硌的她掌心都疼痛起来,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手上还牢牢的抓着手机。刚才打完电话后,她一直就没收进手袋去,如今手袋落在他车上,可手机却一直死死的拽在自己掌心里。
她双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痕,那司机看她一眼,默不作声的递过几张纸巾给她,她接过来擦了,又顺了顺头发和衣服。幸亏这车还可以刷交通卡,她的交通卡是绑在手机上的。她跳下车子,径直走进电梯上顶楼。她深呼吸,而后走出电梯,有服务生在前面笑容可掬的引了她到预订的包厢。
沈逸承见她进来,很绅士的站起来,给她拉开椅子。这间餐厅四周外墙都是玻璃,透过玻璃,俯瞰下去,半个城市尽收眼底。这座城市本是不夜天,夜色下,所有的高楼大厦都灯火通明,灿若琉璃。建筑与建筑之间的灯光又相互辉映,折射出更绚丽夺目的光芒。通体晶莹的摩天大楼直耸云霄,仿若与璀璨星空相连在一起,浩瀚宇宙,美不胜收。
桌子上的花瓶中插着一大捧红艳艳的玫瑰花,红酒已打开,斜斜的放在一边的铁架上。
沈逸承微笑说,“我希望你会喜欢我准备的这些,而不至于觉得我太草率。”
永心静静的望着他,她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她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是水到渠成,可是此刻,她却心乱如麻。沈逸承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走过去,拉了她走到窗边。对面大厦的外墙灯光瞬间变化,从上而下,出现大大的几个字,“关永心,marry me”
她瞪大着眼睛,心下受到极大的震荡,他在后面拥着她,吻在她的发间,“永心,嫁给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盒子,打开,钻石戒指在白炽灯光下熠熠生辉,仿是天上最亮的星星,他拉过她的手,拿过戒指缓缓的套在她的手指上,她心下酸楚。她突然弯了手指,他楞在那里,戒指停留在手指关节前。
她说,“对不起。”
他问,“为什么?”
她想起在海边的那个晚上,漫天的烟火辉煌,在夜空中开出最绚烂的花朵,而后又如满天星,闪耀着纷纷落下。那样美丽繁华,绚烂的焰火,把大海沙滩照的犹如白昼,海面泛起波光点点,如宝石般璀璨。就在那时,家恩向她求婚,她答应了。她以为他们可以幸福一辈子,可是后来终究是繁花一梦,终究成空,幸福不过如烟花,盛开过也就马上谢了。
那些美好的东西她从来都留不住,大约是太过美好,一切就都不能成真。她彷徨不安,其实已经不明白,到底是因着家恩的记忆恢复,还是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太过光彩夺目,她只是怕只是惶恐,幸福离她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她却永远无法抵达。
桌子上电话突然响起,她走过去,沈家恩三个字不停的在屏幕上跳动着。
她有些发怔,他走过来,拿起手机,问,“你怎么不接?”
她拿过来,按掉,“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们。”
铃声不依不挠的又响起,她紧紧的拽着手机,他伸过手来,她本能的犹豫,抓着不放手,他却已是夺过去接起。
沈家恩焦急的说,“小宝,不要答应他,我马上过来。”
他看着她,脸色灰暗的可怕,“因为沈家恩?”
她摇头。
“那是为什么?”他逼视上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有些呆滞,回他,“就送我来的路上。”
刚才他一心沉浸在求婚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留意,要到这时候才发现,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手袋也不翼而飞。
他出离的愤怒,双手狠狠的抓着她的肩膀,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只有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她眼泪滚落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是伤心难过,但也只是如此而已,我只是很害怕。。。害怕他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情,害怕你知道了会生气。。。害怕我留不住这些幸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抽噎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他揽过她在自己怀中,“他恢复记忆,不是你的错,傻瓜!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生气!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他看把戒指放在她的掌心里,“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不逼你,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么时候戴上,它永远都是你的。”
她握着戒指,泪眼朦胧,“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车祸现场,车子已堵起了长龙,交警认真的勘察记录。
沈家恩心急如焚,“警察同志,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赶时间!”
被撞的司机拉着他不放,“这还没处理完呢,你有钱也不能这样吧?”
沈家恩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和驾照塞在他手中,“不好意思,我真的有急事,你收好这些,回头我保证主动联系你。”也不管后面警察司机大喊,他冲到前面,拦了的士跳上去,说,“云景轩!麻烦快点!”
车水马龙,行使到云景轩附近的十字路口,等了两个红绿灯车子还没有过去。透过车窗,沈家恩看到路边的摩天大楼灯光闪烁,“关永心,marry me”他脸色凝重,手上还紧紧握着她掉在座椅上的助听器。
手机响起,是妻子打过来的,他看着屏幕,终于接起。
“家恩,你在哪里?橙橙发烧了,你快来儿童医院,我和保姆直接从家过去,你快点!”
他望着大楼墙上的led大字,片刻,终于对司机说,“麻烦掉头去儿童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沈逸承和关永心一路都没有说话,永心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抽离,她沉默的缩在椅子上,她宁愿他忘了自己,她已经认命接受现实,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这一切,可是他竟然又记起了她。是谁说过,命运是双翻云覆雨的手,他们全都逃脱不了它的摆布。
沈逸承伸过手来,静静的握了她的手,她垂着头望着自己的双脚,只觉得又倦又累。回到家中,直接上了二楼客卧,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睡在主卧。沈逸承跟在后面,并没有说什么。
她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而后把自己泡进去,她只觉得筋疲力尽,闭了眼睛,温热的水汽一直升腾上来,使她昏昏欲睡。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究竟躺了多久,直到有人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她睁开眼睛,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不知今昔何昔?!
沈逸承抱了她出来,“水都凉了。”
他拿过电吹风,细细的给她吹干头发,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头一阵阵的抽搐起来,她一声不吭,指甲掐陷在掌心里。疼痛越来越厉害,她只觉得头上有万千利箭穿过,好似要裂开一般,细密的汗水不断从额上冒出来。沈逸承终于发现她的异样,扔下吹风机,飞快的跑下楼去,拿了水和药上来,又扶了她坐起来,大颗的汗珠已打湿了她额前的几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脸色苍白如纸。她已疼痛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中。
他把药送她嘴里,又端过水来,“吃了药就好了。”
她的双手握着拳头,掌心已是掐住深深的指印来,可是并不觉得疼痛,脑袋一阵一阵的抽搐的厉害。他掰开她的手指,她已无法控制,本能的抓在他的胳膊上,指甲陷在他的肌肤里,他不过是微微皱眉,双手圈了她,几分钟后,药效发挥作用,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夜醒来,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枕着他的手臂,他侧着身子,另一只手还圈在她的腰际,她慢慢起身,把他的手臂放平了。月光透过窗户玻璃,轻柔的披洒在床上,她凝视着他,他眉头微微皱起,她伸过手去轻轻抚平来,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她躺下来,往他怀里缩去,他在睡梦中自然而然的抱了她,两个人亲密的贴在一起。
永心并没有睡好,虽然闭着眼睛,但下半夜总是半睡半醒朦朦胧胧的。一大早她就醒了,但是窝在他的怀里,并没有动弹,她定定的望着窗外挺拔的大树,许多粉色紫色的花朵开的姹紫嫣红,满树的繁花绿叶,在晨风中微微摇晃。其实如今已是秋天了,但是这座亚热带城市,一年好似只有两季,除了冬天稍稍寒冷,其他季节总是温暖怡人。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间如流沙,两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从指缝间过去了。
她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说,“醒了。”
沈逸承看她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青色,“要不今天请假在家休息?”
“不用。”她坐起来,“如果我请假,其他同事就该分摊我的工作,我不想麻烦别人。”
沈逸承梳洗完毕出来,永心拿着衬衫领带在他跟前比划,“还是这件比较配!”
沈逸承接过去换上,永心给他系上领带,退后几步去欣赏,“果然很帅!”
她今天穿的是月白色套装,两个人穿的都是正装,站在一起,倒是佳偶天成的模样。结果穿的这么正式还去从前那家小店吃豆浆油条,直到他送她到了办公室楼下,她还忍不住在笑。
永心下车,没走几步,沈逸承打开车门下来,大声叫她,“关小猪!”
她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着他,笑容灿烂,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拥了她在自己怀里,许久,才松开她,“上去吧。”
橙橙高烧不退,在医院足足折腾了一夜,直到清晨一家三口才回到别墅。
容语琴和沈珀承正在吃早饭,看他们几个人回来,容语琴连忙问,“宝宝怎么样了?”
“烧退下去了,开了些药回来吃。”何甜甜一脸的疲惫,把宝宝交给保姆,“爸,妈,我先进去休息了。”她一晚上没休息,脸色灰暗,已是疲惫不堪。
“要不要吃了早饭再睡?”容语琴问媳妇。
“不吃了。”何甜甜走进房间。
沈家恩也一起跟了进去,胡乱梳洗下,又走出来打开柜子拿出衣服来换上。
何甜甜躺在床上问,“家恩,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要不别去了,你一晚上也没合眼。”
“不用,公司还有事。”
关永心正在对着电脑写稿,手机响起,她看到名字犹豫着,还是接起。
“我在你办公室楼底下,下来!”沈家恩言简意赅的说。
“我还在上班。”永心不知如何面对,本能的逃避。
“你想我上去找你?!”
“我下来。”她收了电话站起来,想了想,从手袋中摸出戒指套在手指上。
她走到门口,看见他靠在车边,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仿似定格在她身上,再也挪不开去,他在她的眼里看到更多的却是彷徨和犹豫。他走过来,默默的拉了她坐上车,因那辆捷豹被拖去修理,今天开的是黑色的迈巴赫。
他启动车子,永心连忙说,“你有什么话就在车里说吧,我没有请假,还得赶回去上班。”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我没什么可以说的。”她心里不安。
“可我有!”他神色冷冽,身上散发着寒凉迫人的气息。
她不再说话,心里酸楚,外面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色,熟悉的车水马龙,可是唯有时间空间都错乱了,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她越挣扎,越是千羁万绊的挣不开去。
车子停在公寓楼底下,沈家恩掏出车卡刷进去,保安在一旁必恭必敬的敬礼。永心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他走过来,拉开车门,拉了她出来,一言不发的拥了她走进电梯去。这套公寓的锁匙一直就没换过,他还保存着钥匙。
屋子一直都空着,但每个星期都有钟点工过来做清洁,窗明几净,里面的摆设还是同两年前一模一样。他们从前一伙人总在在这里喝茶打牌,那么多的快乐时光都消磨在这里。永心心下酸楚,如果房子有记忆,它是否记得他们曾经一起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如果房子有记忆,它曾经是不是也同她一样伤心绝望,在无数个黑夜里偷偷哭泣?
她曾经那样寻他,每个熟悉的地方每个熟悉人的都去找去打听,最后她终于知道,她再也寻不回他等不到他了,可是他却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沈家恩紧紧的抱着永心,仿似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再次从他眼前消失,他那样用力,她吃痛的挣扎,他却匝的更大力些。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她心下尽是凄惶和绝望。
她拽着他的肩膀,眼泪滚落下来,“沈家恩,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放开我!”
他一夜未睡,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自己想要什么,“我不放,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她不管不顾的胡乱捶打下去,拼尽全身的力气,“我找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等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他站在那里不躲也不闪,任她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哭的撕心裂肺,最后筋疲力尽的跌坐在沙发上,他走上来圈了她在自己怀中,一声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吻着她的发,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助听器,给她戴好,又扳过她的脸,“小宝,是我对不起你,你吃了那么多的苦,给我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你已经娶了何甜甜,你已经有橙橙了,我们不可能的。”
“我会和她离婚,你给我时间,是她欺骗我在先,我怎么就相信了她,相信是她救的我?!”
“这对她不公平!她不过是因为爱你,无论如何,那段时间是她陪了你在医院,是她在照顾你!”
“可是对我又何尝公平?!这段婚姻根本一开始就错了!我的心只有这么小,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再也住不下旁人了。”
“你不能这样自私,家恩。不是甜甜的错,是你忘了我,你不记得我了!我要结婚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不许!你不能和小叔结婚,哪怕你觉得我可耻,觉得我不负责任,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身边离开!”
她字字清晰的说,“无论你离不离婚,我都一定会和逸承结婚!车祸后的半年里,是他每天在医院陪着我照顾我!我去汶川的时候,他千里迢迢的去找我!我爸爸住院,是他跑前跑后的奔波,爸爸的后事。。。也是他一一照料的。。。。他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我最伤心绝望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不能够这么自私,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她抬起手给他看,“你不在的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都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我求你,家恩,就让一切维持现状好不好?!”
他死死的盯着她的手指,眼里有火苗在跳动,他抓过她的手去夺戒指。
她奋力阻挡,“你干什么?!你别这样!”
他一言不发,只是蛮横的要把戒指从她指上拔下来,戒指紧紧的卡在指关节,怎么也出不来。
“家恩,好痛!”
他这才松开,嘲讽的笑,“他陪着你照顾你?!他不过是为着他自己的私心!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他若是真为着你好,他就该告诉我,他明知我失去记忆!他不是我叔叔!!”
“家恩,你别这样好,整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应该为此负责,这不过是意外,这一切都是天意。现在什么都好好的,为什么你非要改变?这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可是我呢?”他捧着她的脸,“我爱你,小宝!我爱你!”
她狠下心来,“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怔怔的看着她,仿似无法置信,“你不爱我了?”
“是,我不爱你。”她近乎机械的重复,她掰开他的手,“我要走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他木然的看着她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手机,他只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他一言不发的跟过来,扳过她的脑袋,近乎蛮横的吻下去。她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双手奋力抵抗,推搡之际,她踉跄着摔倒在沙发上,顺带着他压在自己身上,她挣扎着别过脸去,“家恩,你放开我。”
他不放,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他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他忆起曾经的每一分缱绻甜蜜,几乎绝望的辗转吮吸着她唇齿间的甘芳。她用力拍打着他肩背,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机猛的响起,屏幕上“沈逸承”三个字不断闪烁,她飞快的接起,并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已被他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手机外壳电池全都飞溅开来。她怔怔的看着他,她的家恩一直是笑容灿烂的,眼前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冰冷寒凉的戾气。
她飞快的朝门口跑去,抓着门把的双手颤抖着,他疾步赶上来,手覆上她的,一把抓过她按在门上,霸道的吻下去,她拼命拍打,惊恐的犹如掉落陷阱的小兽。到底给她挣脱开一只手来,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响声,她那样用力,他的脸上顿时五个鲜明的手指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他茫然的看着她,她滑坐在地上,呜呜呜哭泣,肩膀一抖一抖的颤抖着,他爱她,可是他这是在干什么?
“对不起,小宝,对不起,你别哭。。。是我错了。。。你别哭。。。”
她缩在墙角呜咽。
他拥抱过她,她全身虚弱再没有半分力气,可是依旧不依不饶的推搡他,“你放开我。。。”
“对不起。。。你原谅我。。。”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一动不动。
他曾经陪她一起度过的那些节日,他给她戴上花环,抱她坐上秋千,他载着她冲下山花烂漫的山坡,都随了那漫天璀璨的焰火,落入大海中,再也寻觅不见。
他放开她,她的头发睫毛因着汗水泪痕都湿漉漉的,他扶她起来,“我不会再逼你,你给我时间,我一定处理好这一切。”
她决绝的回,“我一定会和逸承结婚。”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你结不结婚,我一定会离婚。”他转身过去,拾起摔落在地的手机,“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一路都沉默着,车子停在红灯前,他握住她的手,她不想再同他争执。
车子抵达她办公室楼下,他目光里都是哀求,“小宝,等着我好不好,不会太长时间的,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她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向前走去,而后越走越快,飞奔进电梯,出了电梯径直躲进洗手间,把脸埋在双手掌心中,泪水顺着指缝一直流下来。
上午,沈家恩并没有到公司,沈逸承拨电话给永心,虽然接通但她却没说一句话就挂断了。再打就一直都不通,他心下有着莫名的不安,拿了车钥匙,驾车过来找她。
中午,永心和同事王大姐一起下楼吃饭,她眼睛尖,看到永心手上的戒指,“你订婚了?恭喜啊,这钻石大的闪花人眼,真让人羡慕,至少有三克拉!”
“我也不懂,改天还是摘下来,总觉得戴在手上怪不方便的。”
两个人正说着,听到前方响起喇叭声,永心抬头望去,路边竟然停着那辆辉腾。
“你男朋友?那我先走了。”王大姐先行离去。
永心走过来,趴在窗户边上问,“你怎么来了?”
“找你一起吃午饭,上车!”
“我中午就两个小时,在附近吃好不好?”
沈逸承走下车来,永心挽了他的手臂,“本来正要去食堂呢,现在有人请客了。”
他看她眼睛红红的,“你怎么了?”
“今天风大,被风一吹,迷了眼睛。”她故作欢快的说,“是不是很丑,没办法见人了。”
“你电话怎么不通?”
“不小心摔地上了,估计要拿去修下才能用了。”
“那还不如买只新的。”他牵过她的手,触摸到手指间的坚硬,他拉起来端详,“大小合适?”
“指圈刚合适,就是石头大了点,亮瞎人眼,可以拿去割玻璃了。”
他心下欢喜,指圈肯定合适,他是趁她某天晚上熟睡的时候,偷偷拿了线量的。
沈家恩不知道该怎么和妻子摊牌,永心说的对,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毕竟是她陪着他,他们之间还有个女儿,他只想好合好散,把伤害降到最低。但是他也无法回到从前,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都没发生。他一连好些天对妻子都淡淡的,同她说话也是淡漠疏离的语气,虽然他并未提起任何关于车祸和记忆的事,但何甜甜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端倪。
她前段时间在他的车子里看到一双新买的皮鞋,她的尺寸是36码,而那双鞋子却是35码,虽然她没有见永心穿过,可是她知道她就穿35码的鞋子。那时候她心里就生出恐慌,她爱家恩,她无法离开他。
当知道他车祸后失去那两年的记忆,完全忘记关永心的存在,当时她简直欣喜若狂。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她一直爱着他,虽然他总是当她是妹妹,但是也并不讨厌她,若没有关永心的出现,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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