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弱智呢?
梁枫仪望着焰驰的双眼,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是梁枫仪,所以他自然不会一剑刺穿焰驰的咽喉。但若他真是梁枫仪本人,恐怕一剑下去丝毫不会犹豫。他可以不杀眼前这个男人,而焰驰却是有心要拿天下……到时,他自己、大哥、父皇……焰驰或许是不会留下活口,以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梁枫仪垂眸,深吸一口气,手上一紧,剑刃深深刺进皮肉之中,鲜红的血,与雪花齐齐滴落在地下。
哐当一声,剑落下。
梁枫仪捧起焰驰的手,狠狠咬下。
焰驰紧闭双眼,当他感觉到疼痛来自于腕间而不是咽喉,心头一阵狂喜。而他睁开眼,却见那雪白的衣袍早已红透了半边。狂喜立刻化为心痛,疯狂的痛。
“你记着。从今往后,我有多痛,就会让你有多痛。若是害怕,那趁现在就杀了我……”
或者,这会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但他不会后悔。
犹如断羽般滑倒在焰驰怀中,流血已经不会让他感到疼痛。
“你想死?”
那声音恶狠狠地吼道。
梁枫仪淡笑。
“不,是想让你痛……”如果他当真有这个资本,那一定要善加利用。
意识模糊,慢慢远去,而他自己却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昔日课堂上,老师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徘徊。
[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爱情,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的麦穗。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说话做。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麦田。 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 其间即使见到一棵又大又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所以没有摘; 走到前面时,又发觉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 早就错过了;于是,我便什么也摘不到。’老师说:‘这就是爱情。’]
“因为我太懒,一进麦田就随便捡一颗走……哪知道,这颗麦穗其实挺大颗……呵呵……呵呵……”
这样的呓语,焰驰或许永远听不懂它的含义。
23
人尚未完全清醒,浓重的草药伴随着安神香的气味便扑鼻而来。手指微曲,触摸到的是柔软温暖的羽被。
“如何?”
“回禀王爷,幸而未伤及筋骨,只是伤口较深,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调理一段时间方可恢复元气。老夫先开张方子……”
梁枫仪闭着眼,细细听那床幔之外的对话,然后等待着,那大夫离去,焰驰如他预料的那样缓缓走到走到床边。深邃犀利的眸子,灼灼地望着他的面庞。
梁枫仪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将利剑狠狠插入自己的左肩,因为他如今正品尝着自己种下的恶果。
真痛,妈的,痛死了。梁枫仪暗暗在心中诅咒着。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便不断受伤,痛完了接着痛。这里没有杜冷丁,他也只能强忍着。
可这次不一样,他竟然对自己下了重手。心理学上将自虐行为解释为一种畸形的心理满足。当然梁枫仪没有这种嗜好,一般是连刀子也懒得拿的,但狗逼急了也会跳墙,何况人呢?恐怕在焰驰将那把剑放在梁枫仪手中之前,连他也没料到自己会有如此过激的“bt”举动。
“别装睡,我知道你醒了。”抬手轻抚过梁枫仪额头的青丝,焰驰颇有些无奈地淡淡开口。
没错,他确实是想装睡,因为他很好奇,想知道若是自己睡着时这人会有什么举动。会不会表现出心痛或者后悔之类的反应。以焰驰的高傲个性,只要他醒着,他便绝对不会给出什么好语言。真是个别扭的家伙。而且还是个傻子,就算知道他醒了,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嘛。
于是,睫毛微微抖动,梁枫仪蹙了蹙眉,睁眼瞪他。目光相对的瞬间,却见焰驰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无奈与痛惜的柔光,如流星般瞬间隐没于眼底。
“起来,换药。”焰驰拉着脸,一把将他扶起,动作却是很轻。
果然是没有好脸色,对他施苦肉计真是种浪费。
梁枫仪翻了翻白眼,犹如软体动物般从焰驰双臂间滑进被子里,倒头闭眼,百唤不应。
无奈之下,焰驰一次又一次将他拖起来,却又碍于他肩上的伤没敢用力,于是便被这块‘大号无骨鸡柳’钻了空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顺势滑进棉褥之中。
“难道还要我拿糖果来哄你起来上药么?”终于,眼见如此孩子般幼稚地撒娇行为前所未有地出现在梁枫仪身上,焰驰禁不住嘴角轻扬。
“你要拿糖来也可以,不过,我要的,只是一个笑脸而已。”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尚未到嘴边。那时,在月莹谷,他为吴步贤的死深感悲哀,心中难以平静,焰驰便是用这句带着点嘲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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