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脚就像灌了铅一般,一动不动。
“你疯了!”宋轻扬声音猛地拔高,他深深握住陈湛北的手,一惊,“你在发烧?”
晨曦亦是一惊,怪不得从下山后开始他就没有拉她的手,原来——
“轻扬,你回去吧。”他转身拉过晨曦的手朝着车门走去,晨曦感觉到那如火一般炽热的掌心,她的手就像在被灼烧一样。她坚决的挣开他的手。
陈湛北皱了皱眉。
“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再回去好不好?”她望着他苍白的脸,心里满是担忧。
陈湛北心情复杂的望着她,“车里有药——”
“湛北,听我一次。”她涩涩的说道,声音沙哑。
“好了,别墨迹了,赶紧回去吧,小爷都冻死了。”宋轻扬赶紧拉过晨曦,一转过脸,他的眉色就沉了下来。
前些日子,宋家已经让人过来把这里前前后后后打扫过了。老爷子坐在堂屋里,听见动静时,他的神经瞬间就蹦起来。“你去看看,是不是都回来了?”他对小周道。
小周赶紧跑到前面,见识宋轻扬带着两个人回来,立马回来,“首长,都回来了。”
老爷子瞬间站了起来,来来回回的走着。没一会儿,他们就进了门。
晨曦拉着陈湛北的手,进了门之后,她淡淡的扫了屋子一圈,窗明几净,她微微讽刺的抽了抽嘴角。
屋里的陈设都没有变,正中的横梁上悬下来一盏白炽灯,灯光刺目。
“回来了?”宋老爷子声音有些发紧。
晨曦默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就像灌了一瓶陈年老醋,又酸又涩。
陈湛北捏了捏她的手,“老爷子,您好。”
宋高川脸色一顿,从这声称呼他恍然明白了,“还没有吃晚饭吧?饿不饿?”他的小心翼翼大家看在眼里。
晨曦皱了皱眉,“湛北,我去烧水,你先冲个澡。”
一旁的小周连忙说道,“有水有水,我都烧了一锅了。我这就去准备。”
晨曦没说话,她带着陈湛北向隔间走去。
屋里又留下了宋家祖孙俩。宋轻扬拍拍老爷子的肩,“总比没看到人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宋老爷子脸色僵了几分,“一边去。赶紧去看看。”
“陈湛北洗澡我去看什么?”宋轻扬不乐意了。
陈湛北洗澡时,晨曦才想起,车里有备药的。她拿着伞赶紧向门外跑过去。老爷子一直在屋里,连忙喊道,“晨曦,你去哪?”
晨曦没有回话。
“宋轻扬,你给我出来,赶紧去看看。”老爷子吼道。
宋轻扬刚换好衣服,无奈追了出去。
雨水淅淅沥沥,寒风萧瑟,却抵挡不住孩童的喜悦。一路走过来,弄堂里不时响起鞭炮声,和孩子的追逐笑打声。
晨曦加快的步子,跑到车旁。她翻了一通,也没找到上次放在车上的盒子。
宋轻扬赶了过来,“大晚上的,你要找什么让我来拿不就得了。”
两人坐在车上。
过了好半晌,晨曦终于找到了药片,她呼了一口气。宋轻扬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少了几分爽朗,“晨曦,今天是除夕。”
晨曦捏着药片,心头一紧,“我知道。”
“晨曦——”宋轻扬声音有些无奈。
“轻扬,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都懂,”她呼了一口气,脸色透着几分酸楚,“我和阿婆在这里度过了6年除夕。那时候我年纪小,能懂什么。”她勾了勾嘴角,“你们合家团圆的时候,陪伴她的只有我的母亲,后来就是我。”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坦然的接受他,看到他时,我就会想到阿婆这些人的孤独与酸苦,还有我妈妈。她比我还惨,我至少7岁之后都是跟着父亲生活的,可是她呢,才三个多月大。没有是不想爸爸能陪着她成长的,父亲的爱永远都是缺失不了的。”她的语气异常的平和,转过脸看着他,神情专注,“轻扬,如果你说我你能平和的接受宋家吗?”
宋轻扬沉默,他紧紧的揣着手。不能,死都不能称了他们的心。可是……宋轻扬呼了一口气,“先回去吧。”
下车的时候,宋轻扬感觉到脚下有个小瓶子滚了一下,“什么东西?”他弯腰捡了起来。
“怎么了?”晨曦已经下了车。
“没事。”他瞥了一眼瓶子,那几个英文落入他的眼帘,宋轻扬微微一愣,眸光一凛,快速的把瓶子塞到口袋里。
两人回了家。陈湛北已经洗好澡换了衣服,精神看着还不错。晨曦到了水,把药递给他。陈湛北看着药片,目光微微怔神,眼色复杂。
“怎么了?”晨曦轻声问道,她握过他的手,“还在发烧呢。”
陈湛北凝视着她的面容,微微抿了抿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喝了一口水,把药咽下去。
晨曦坐在他的身旁,依偎在他的肩头,窗外的烟火忽闪忽闪的,她扯着嘴角,“没想到有一天我还会回到这里过除夕。”
这一刻,很多事似乎都过去了。两人只是静心听着彼此的呼吸。
忽然院里一阵巨响,两人皆是一愣。晨曦扯了扯嘴角,“对不起。”她之前误会他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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