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风真的走了。叶伶发现,除了那张金额惊人的银行卡,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行李,没有通讯工具,来来去去就只有他独自一个人。
但叶伶知道,他一定在别处有居所。他的衣服常常更换,胡子也每天都刮。但他从不把那些生活用品带到出租屋去。
也许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他有一个完整的家。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叶伶有时候会这么想。她仍然像以前一样,白天照顾刘娟,晚上来出租屋。有了这样一大笔钱,她已经不需要再出卖自己的身体。每天晚上,当她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会想起曾经这张床是多么的拥挤和温暖。她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要像一个深闺怨妇一样等在这里。好吧,她承认,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她只是习惯了纪北风的怀抱,而已。
日子就这样流水一样过去。半个月很快过去,纪北风没有再次出现。最初的几天,叶伶每晚都会做好饭菜,放在锅里温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听到动静就会惊醒,然后赶紧看看门口有没有人。一次次的失望以后,叶伶终于有些灰心。
纪北风,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了?你让我去找别人,但我又能找谁呢?
叶伶在纪北风走后一个月的时候,偷偷哭过一次。也许纪北风于她而言,还有更重要的意义。但她不能深想,很多事,越是想得明白,就越是痛苦。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失去,就别去回忆那些拥有过的日子。
三百公里以外的一座城市里。经济在发展,人口在膨胀,曾经的老城区已经无法容纳这样多的商机和人流,正不断向外扩散。新的商业区吸引着怀揣梦想的人们,原本的市中心已经繁华零落,老旧的房屋、坎坷不平的街道、几十年的老槐树下聚在一起打牌下棋的老头儿……一切好像都停留在上个世纪。
纪北风的望远镜已经对准那群老头很久了。此刻他正与师兄晏洪初呆在一栋老居民楼三楼的房间里,窗帘只拉开一条缝隙,望远镜的镜头伸在那里。地下是一片烟头,片刻以后,晏洪初又给它们添了个新成员。
晏洪初把刚扔到地上的烟头用脚掌捻了捻,嘴里吐出最后一口白色的烟雾,双手举高,伸了个懒腰。在这房子里老鼠一样地蹲了二十多天,他快憋出毛病了。这趟活做完,他非得找个女人好好泄泄火不可。
“小风,你看了大半天了,那几个老头有啥好看的。”晏洪初掏出枪,说话间已经把它拆成一堆零件,然后拿着手帕细细擦拭。
纪北风也觉出自己忒无聊,脑袋从望远镜前挪开,转过脸讪讪地说:“我跟他们学下棋呢。”
晏洪初“嗤”地一笑:“傻逼!”
纪北风走过去,踢开地上的烟头,从饭桌上端起一个巨大的凉水壶,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了几口水。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成天呆在这么个没有空调的鸟笼子里,纪北风只能靠喝水散热。
晏洪初已经将枪擦拭得焕然一新,并且重新组装好,别在腰里。他取代纪北风走到窗边,抬高一点望远镜,盯着对面三层楼高的“欣欣旅馆”。过了十几分钟,那旅馆连个苍蝇都没飞出来。
“妈的,这孙子还来不来了。”晏洪初狠狠地说。这次的目标格外狡猾,牵着他们的鼻子绕了大半个中国,他跟纪北风连西藏都去了一回了,结果一颗枪子都没能打出去。好不容易知道这人在维州藏着一批货,他俩就这么守株待兔了二十多天。
纪北风在墙角的行军床上一躺,床发出一声巨大的呻吟,纪北风两手放在脑后,闭上眼:“来,肯定来,他的身家性命还在那旅馆里头呢。”半晌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出神——要是他知道那孙子躲在哪儿就好了,他就冲上去一枪崩了他,然后……然后去找叶伶。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纪北风忽然想到什么,问晏洪初:“师兄,女人都喜欢点儿啥。”
晏洪初仍然紧盯着望远镜没回头看他,但脸上却呈现出微微惊讶的表情:“操,小子长大了,知道想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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