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和李纯说两句话。
他觉得愤怒而疲惫,宁愿只和小猫相处。两只猫自从被阉掉之后,一起胖了一圈。陆雪征给他们起了名字,蓝猫叫做小灰,虎斑纹猫叫做小虎。他每天都亲自给小灰和小虎洗澡喂食,夜里两只猫上了床,左一只右一只的,他倒也算是左拥右抱了。
大白天的,他偶然走进了金小丰的卧室。卧室内这几天未经打扫,还保留着先前的模样。金小丰是个干净人,但是算不上多么利落。一件西装上衣扔在床上,地上还躺着两只大袜子。
陆雪征把袜子捡起来,丝毫不嫌的闻了闻,觉得不臭,大概是要穿没穿,丢在床下的。把这两只袜子卷起来放到墙角衣柜里;他把那件西装上衣也拿起来挂到了衣帽架上。
两只小猫趴在门口,互相舔毛。陆雪征一p股坐到了床边,心里空空荡荡的,向后一仰,他躺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一挺身坐起来,弯腰去解鞋带——无事可做,索性睡觉吧!
鞋带解到一半,他忽然站起了身——要睡也不在金小丰的床上睡,他回屋去!
陆雪征总是睡,睡的旁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李纯这几天一直留下没有走,这时俞振鹏心里惦记着,就撺掇他上楼瞧瞧。李纯果然推门进了卧室,扑鼻子闻到一股猫s味,定睛一瞧,就见陆雪征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两只猫蹲在他的后背上,细眯着两只眼睛蜷成一团,表情j诈的在晒太阳。
李纯走到床前蹲下来,抬手轻拍陆雪征的肩膀:“干爹,该吃午饭了。”
陆雪征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了上,从嘴角挤出答复:“不饿。”
李纯看他从早到晚这么睡,不是个正常的状态,就奓着胆子,陪笑哄他:“干爹早上就没正经吃饭,中午还能不饿?厨房上午买了螃蟹回来,那么大,干爹下去尝个鲜吧!”
说完这话,他又扭头看了那两只猫一眼——两只猫依旧是在眯着眼睛一动不动,李纯简直怀疑干爹是被猫精魇住了。
自作主张的撵开小猫,他运足力气,把陆雪征强行搀扶起来。陆雪征没有反抗,只是低声咕哝道:“我没吃过螃蟹?我不饿。”
李纯看他睡的太久,一头短发东翘西翘,半边面颊也被压的泛红,心里就有些不大好受:“那干爹也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他不说陆雪征一身猫s,只说:“干爹昨晚睡觉也没脱衣服,在床上滚了一夜,身上看着不利索。”
陆雪征光着p股坐在浴缸里,只是觉得无事可做,无话可说。
李纯挽起衬衫袖子,给他从头到脚的打香皂。手掌滑溜溜的抚过胸膛,他发现干爹的身体还是挺拔结实的,向下蹭过了大腿根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摸向了对方的下身。
他的本意,只是擦洗而已;可陆雪征是不禁逗弄的,很快便竖成了一柱擎天的模样。李纯迟疑着攥住了那根东西,上下的撸动揉搓。陆雪征不吭声,可是闭上了眼睛,显然是舒服了。
片刻之后,他喷s在了李纯的手中。李纯转身去水池前洗了手,然后回来继续为他向下擦洗。陆雪征委顿着坐在水中,依旧闭着眼睛,两条腿伸的很长,一只赤脚落在李纯手中。李纯洗的很卖力气,甚至出了汗,可是也不说话。
李纯是不讲爱情的,并且认为所谓的爱情,无非就是一个字——“睡”。干爹当年给他饭吃、给他衣穿,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年内都没有要和他“睡”,他觉得这才是真好、真感情。后来当然也睡了,不过那时他已经有所成长,不比初来时那么又小又嫩,可见“睡”并不是干爹善待他的主要原因。
在痛快彻底的把陆雪征打扫干净之后,李纯又把卧室门窗打开,端走屋角一盆专供小猫拉n的砂土。棉被上也有猫s,当然全部需要更换拆洗。他把仆人叫过来做这些粗事,然后引着陆雪征下楼去吃螃蟹。
螃蟹个头不小,可是没r。陆雪征吃了两口,不想吃了,拎起喷壶开始浇花,浇的四处水淋淋。陆云端看他神情平静,似乎心情还不算坏,便试试探探的走上前来,从后方抱住了他的腰:“爸爸!”
陆雪征背过一只手拍他:“儿子!”
陆云端搂着他左右摇晃,牙疼似的哼唧:“爸爸呀,我想哥哥啦……你把哥哥找回来嘛!”
陆雪征不说话了,放下喷壶拿起一把银色小剪刀,“嚓”的一声剪下一片半枯花叶。
“这个家……”他毫无感情的开了口:“他愿意回,可以回;不愿意回,我不强求。”
然后他扯开儿子那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拎起喷壶向外走去。
陆云端迈步跟上:“爸爸,你不想哥哥吗?哥哥那么好,只是犯了一次错误,就不能得到原谅了吗?”
陆雪征站在阳光下,漫无目的的向草坪上洒水:“他可以回来,但是我不会去请他回来!”
陆云端急的一跺脚:“哎呀爸爸,当初是你把哥哥赶走的!现在你不发话,哥哥怎么回来呀?哥哥也是要脸的啊!”
陆雪征洒光了这一壶水,转身要回到楼内:“在我面前,他还要讲面子?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见他讲过面子;现在我不行了,要养老了,他开始和我讲面子了?”
他迈步登过几级台阶,昂然走入楼内:“我还没有弱到这种不堪的地步。”
陆云端发现爸爸平时固然风趣可亲,可是一旦起了怒意,身上便有杀气。
他有点害怕,不敢多说。第二天上午,他让丁朋五开车送自己去半岛酒店。抵达酒店时是中午时分,金小丰却是正在招待旁人吃饭,陆云端倒是认识那些“旁人”——说起来比较复杂,是杜文桢的侄媳妇的弟弟等人。
该弟弟十分豪阔,前些阵子虽然做羊毛生意亏了十万美元,但是丝毫不伤元气,继续冲入商界打拼,果然很快赚了一笔大钱,把那损失又弥补过来。金小丰当初死活不肯涉足羊毛生意,是被弟弟所嘲笑的,然而生意一赔,这位弟弟立刻对金小丰有了改观,认为这人颇有头脑,值得一交。
丁朋五把陆云端送到酒店之后,就离开自去消遣;金小丰将陆云端安顿到了房内,给他叫了一客午饭,又道:“少吃点,下午带你出去吃好的!”
陆云端乖乖答应下来,心里烦恼的简直无法言喻——很好的哥哥,很好的爸爸,怎么就闹翻了呢?
到了下午,金小丰果然带陆云端出去吃了意大利菜。陆云端又劝哥哥回家去,然而金小丰只是苦笑——笑着笑着,变成了惨笑。
他不是不想回去,可是如果就这么没头没尾的回去了,将来怎么办?
他正当壮年,自认为还能做出一点事业来的,不能终日在赌气吃醋上面耗尽心血。可是他爱陆雪征,如果陆雪征就这么公然的乱来,他除非是把心摘出去了,否则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也不知道这一场冷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无法预料,无法计算。他须得找些事情让自己忙起来,事情越复杂越好,越激烈越好,占住他的心神,让他不能胡思乱想。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情形丝毫没有转机。这日傍晚,陆雪征正在蹲在院内给猫洗澡,忽然有客到访——金世陵来了。
金世陵穿了一身雪白西装,头上歪戴一顶浅色巴拿马草帽。香气袭人的站在陆雪征面前,他欢天喜地的问道:“嗨!我要下山,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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