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吓慌了,上去护住靖平:“樱馥,你何必为了小孩子说的气话打他!”
她坚持道:“有些话再小也不能乱讲。而且趁他小就要教他懂得,在这世上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平时永喆和你把他宠得太厉害了,不从小对他严些,以后他就废了。”
我仍是摇头不允,不让她动孩子。
她看着我,一字一字说道:“姐姐,这孩子的母亲是我。”
我颓然松手,走了出去。
我站在走廊上,听着屋里硬尺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孩子大声的哭:“我要爸爸!我要姨妈!”我除了流泪,什么也不能做。
是的,樱馥才是永喆的妻子,靖平的母亲。我没有权力干涉她管教自己的孩子,我谁也不是。
那天晚上樱馥到我房里来找我。她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
“姐姐,”她握了我的手道:“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那样说来伤你的心。要知道靖平这个孩子是那么多人的希望。他要是不成材,就会辜负永喆,辜负我,也辜负你。我是这家里对靖平最严的一个,但我对他的爱不比任何人少分毫。我是太过爱他,才怕他今后会不好。”
我叹了一声,拍拍她的手背道:“你的苦心我知道。靖平大了自然会明白。你永远是靖平最爱的母亲,永喆最爱的妻子。”
她看着我半晌,双目炯炯道:“你永远会是我最爱的姐姐。”
我抚着她的手叹道:“从小到大,我何尝又不是最疼你?”
旖年(四)(林玮筠)
以后的几年里,我帮着他们打理一切内务,让永喆能安心画画,樱馥静心养身体。我们三个一起,悉心抚育靖平成长,后来又收养了成碧和疏影两姐妹,日子就这样平静宁和,波澜不惊。
直到靖平十岁那年的一天,我从同仁堂挑了些补品,家里的司机载着我回家。刚开出同仁堂不远,就堵上了,说是前面有交通事故撞死了人,整条街都封住了。我们的车离出事地点不远,过不去也出不来,只能停在那里干等。
过了大概半小时,我在车里坐烦了,就下车站在马路边透气,结果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一个高个修长的男子朝我疾步奔过来 - 居然是永喆。
他脸色煞白,跑到我面前,一把搂了我,抱得死紧,全身都在发颤。
他说:“我在电视上看到同仁堂旁边发生了撞车,死了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但看见她穿了一件灰色的长大衣。”
我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原来也是一件灰大衣。
他看着我,嘴唇白得发青,但漆黑的眸子里却有灼灼的火。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如同中了疯魔:“这么多年,我心里爱的一直是你。我本来打算把它在心里藏一辈子,只要我能每天看到你,就知足了。刚才我以为出事的女人是你,就觉得我活着再没意义了!可现在你还在,我就一定要让你知道,我一直在爱你,从没停止过。”
那把一直深深插在我心里的刀子,猛然被拔出来,让长久的重负和隐痛骤然消失,但紧接着留下的伤口却流出汩汩的血,伴着剧烈而新鲜的疼痛。
永喆扶着我进了街边一间茶室,要了一个包间。在那个的狭小房间里,我和他再次单独相对。
“你离开瑞士的时候,走的那么决然,就仿佛我是瘟疫一样。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流氓和小丑,也就没有勇气再去追你回来。”他说:“后来樱馥在瑞士读书的时候,我跟她一直是朋友。我常向她打听你的事 - 你的现状,你的过去,有时我也会在她身上去找你的影子。”
“你为什么娶她?”这个在我心中压了十多年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
他无奈地一笑:“是我做了错事。有天樱馥告诉我她收到了你的来信,你在信里说觉得和启轩在一起很幸福很满足。那天我喝得大醉,被樱馥搀回家,然后我把她当成了你。等我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的确写过那样一封信,也的确想借樱馥之口暗示永喆,让他彻底死心,但谁料竟是这样的结局。
“因为这件事樱馥要你跟她结婚么?”我问。
他摇头道:“她很大气,什么要求都没提。是我自己觉得内疚,尤其她之前还是处女。于是我向她求婚,我们很快就定了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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