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我再次回想起我和优子在一起之后去他家拜的第一个年,还是能想起北影大院老楼区里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由远到近连成了片。我和优子在楼底下点燃一支二踢脚,看着鲜红的筒子猛然炸裂,碎成无数片,纸屑在我们面前旋转燃烧,落成飞灰。我把优子拽过来解下自己的围巾缠到他脖子上——这几乎是我认识他后每年冬天的必备项目,不由得问他:“你是不是就没有围巾啊?”
他说:“有啊,来的时候还带着呢,这不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么,冷不到哪儿去。”
我还想说他两句,葛佳就探出头来叫我们两个:“哥,上来吃饭了——”
葛佳是优子的亲妹妹,比他小6岁,高材生,在北大读了哲学,又去德国修的语言文学硕士,现在在美国定居,每年过年都回国探亲。优子把这个妹妹当宝贝一样,每次说起她时都是与他性格不那么相符的眉飞色舞的笑意,这让我有时候觉得,其实家里孩子少还是有好处的,要不你到了我家试试,我有两个姐姐三个妹妹,加上我妈,六个女人,足以排两台戏,欢聚一堂的盛大场面让我和我哥都怵得慌,这让我很难体会到他这种提到自己妹妹就是捧在手心里的心情。不过葛佳的确和我很谈得来,我也乐意在做客的时候和她讨教一些哲学类问题,每当这时候优子就坐在我旁边,抱着他四岁的外甥盎盎玩儿,或者抱着他回屋去翻一些老照片。我趁着吃完饭葛佳和贺聪在刷碗,二老坐在客厅看春晚重播,没人注意到我的空档,悄悄溜进屋去找优子。他坐在床边上,腿上摊着相册,对着一张照片一个人一个人的指给盎盎看:“这是姥爷,这是姥姥,这是妈妈,这是舅舅。”
我在他们面前蹲下身,问盎盎:“盎盎喜欢谁?”
小孩子的注意力压根儿就不在照片上,而在手里拿着的优子下楼给他买的糖人上,屋里温度高,糖稀化了他一手,他就咯咯的笑着,在优子半边脸上拍了个小掌印:“舅舅!”
我做出一副很凶狠的样子吓唬他:“不许喜欢舅舅!”
优子“啧”了一声,说了句“两个祖宗”,就把盎盎放下去带到门边叫葛佳帮他洗手,然后在只有我俩的时候把门一锁,转身向我暖暖的笑:“你和小孩还置这个气啊?”
我不理他,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继续翻看着相册,实际上是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因为刚才几乎算得上是幼稚的举动而微微发红的脸。挑挑拣拣中我在夹缝中发现了一张小照片,还是黑白的,上面有个胖乎乎的小娃娃正冲着镜头笑,抽出来细看旁边还有一道已经模糊但仍然娟秀的钢笔字:小嘎两岁照。
我两根指头夹着照片向他晃了晃,又把相片和他对比了一下:“小时候这不也挺可爱的,长大了怎么瘦成这样?”
他扑过来就想抢,被我伸长了胳膊躲开,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最后还是我躺在床上,他趴在我身上被我拦腰按住才老实,下巴安安静静的蹭着我的胸口。我把照片在嘴唇上碰了碰,又在他沾了糖稀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无赖的对他笑:“甜的。”
他抬手想蹭我的口水,手抬到一半又想起脸上还有糖,只好又放回去:“你放我起来,我洗个脸。”
我说:“不放,放了你又被那小子缠上了,过年这段日子你都没好好理过我。”然后又去掐他的肚子:“你说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就没要一个呢?咱俩要一个?”
他也配合着我不正经:“像你就要,像我就算了。”
我一乐,翻了个身就把他压在身下,床被这个动作晃的嘎吱一声,优子慌忙推我:“你干什么?这是在家里!”
这是在家里,这几个字让我一下子泄了气,只好悻悻的停了动作,但还是赖在他身上抱着他不愿意撒手。谁的家里?他的家里,我的家里,可那么多的地方,没有一个算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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