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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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是远距离恋爱了,他来这边了。”

“果然啊。”

筱崎点着头。

“什么果然?”

“女朋友对远距离恋爱会不安的。课长是个好男人,脾气也很好的样子,是很坚实的依靠,所以她才来的吧。”

“……他会这种想法吗?”

松冈有趣地笑了起来。

“绝对是这样的。”筱崎极力地肯定道。

“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您已经逃不开对方了,要是被她要求负责任的话您要怎么办?”

“我会很高兴地负起责任。”

“啊,不会吧。”筱崎嘟哝着。

“喂,你别说让人讨厌的话。”

“啊,对不起。我不是要对课长和您的女朋友说三道四,只是觉得那些迷课长的女孩子们希望渺茫了。之前听您说自己做菜的时候,我就觉得您实在是干劲十足呢。”

松冈的脑袋里闪过上村的影子。他感到上村似乎喜欢自己,却一直装作不知道。对方没有说出来之前,他也没有问的必要。

“您的女朋友来了,你们同居了吗?”

“没有。对方也租了房子,我们还不算同居,不过距离变得很近了。”

“您还没能看清楚现实的残酷吧?”

“残酷?”

松冈歪着头。

“比如对女朋友的那种地方不喜欢,这种地方感到厌烦之类的。”

“现在还没有啊。虽然是由我来做菜,可打扫卫生洗衣服之类的事都是由对方来做的。”

“嗯……”筱崎应和着。

“我实在不能想象课长您被您的女朋友缠着撒娇的样子啊,你们有一起泡过澡吗?”

稍微停了一下,松冈才回答。听到回答的筱崎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咦?一起泡过吗?”

“没、没有。我家的浴池很小。”

事实上,他们每天都会一起泡澡。因为宽末这样要求。虽然觉得两个人一起泡澡空间会变得狭窄、受拘束,一个人的话就可以好好地泡了,可是习惯之后一个人泡澡的话就会变得很寂寞。

松冈知道恋爱不是只靠r体关系维系。可是r体关系没有错,也是恋爱中会有的一种行为。最初他很害怕被宽末看到自己的身体,所以很犹豫。可是现在被宽末看会让他感到很开心,想要更多地被抚摸……只是,被深入内部他仍会有所抵抗。

“课长,您是个很色情的人哦。”

“才不是!”

筱崎的眼睛露出不正经的神情笑着。

“不是的,所以不要对别人说。”

“我知道了。”筱崎回答道。

松冈最后说不准的话,就和肯定了筱崎的话一样。

“课长您的恋爱很顺利嘛,我倒是在这几天和女朋友分手了。”

筱崎干脆地说着。

“去参加联谊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女孩,所以我和那个女孩劈腿了,现在我正在和她交往。”

筱崎虽然话说得很多,吃得也很快。炸猪排盖饭早早就被他吃完了,他取出香烟用火点上。

“劈腿的话,就可以干脆地分手了。虽然交往已经意兴阑珊了,可是却没有可以促成分手的决定性的东西。我总觉得,这样交往下去不久就会结婚,以后随时都会碰到对方的地雷。”

“可你不是在和那个联谊认识的女孩在交往吗?”

“是啊。”

……筱崎点了第二只烟,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到了傍晚的时候,松冈匆忙地结束了工作,来到约好见面的公园。宽末先到了,他坐在长椅上等着。宽末和平时在家穿的一样,针织的厚毛衣配牛仔裤,外面穿着一件棉外套。今天是去喝酒兼面试,松冈希望他能穿着让人感觉良好的西装来,可认为只是去喝酒的宽末没有为此注意穿着的理由。

“等久了吗?”

“我也刚来。”

宽末笑着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前辈好像会晚一点,我们先去店里吧。”

松冈催促着宽末去了店里。在亚洲风格的个室型的居酒屋里,坐下的同时前辈就发来了短信。他还要再推迟二十分钟左右才能来,松冈和宽末先喝起了酒。

因为几乎都在家里吃饭,今天来居酒屋还是上次和公司的下属们一起去喝酒之后的第一次。因为自己会在家里做晚饭,松冈对店里菜的调味特别注意,还会跟店员问这问那。再上了一瓶啤酒时,松冈才注意到宽末没怎么喝酒。松冈喝了三杯,宽末只喝了一杯还剩了一半。

“不用担心,随意喝吧。”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的人,我想要是喝醉的话就不好了。”

“他不是那么注意这些事的人,没关系的。”

说话的时候,传来了前辈的声音,店员将他带来了过来。

“喂,松冈。”

“好久不见……也不算吧。”

六岛转向宽末,低下头对他说道:“我来晚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宽末表示理解。

“我的工作很烦琐,都是些麻烦事,我都快吃不消了。”

六岛一边说着一边在松冈旁边坐下来。松冈赶紧向宽末介绍六岛,但是他故意隐瞒了六岛是律师的事。六岛也没让他察觉地说起了一些演员、时事新闻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

宽末对初次见面的六岛有些顾虑,不怎么加入他和松冈的对话。可是他们跟宽末说话的话,他还是会回答。六岛也注意到了宽末不是那种“我啊、我啊”地说个不停的类型。

说到足球的话题时,六岛就说起了自己平时会到球场助威的事。

宽末微微地歪着头问道:“六岛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和松冈互看了一眼传递了一个眼色之后,六岛坦白地说:“我是律师。”

“是律师啊。”宽末附和了一声,不再说话。

“宽末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松冈吓得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应该跟六岛说过宽末现在还在失业中,六岛却问起了这个问题。

“……实际上,现在我还在失业中,正在找工作。”沉默了一会,宽末老实地回答。

“哎呀,真是糟糕啊。”六岛说着大副地点着头。

“是你主动辞职的吗?”

松冈最不想听到的事却被六岛毫不客气地问起来。

“……不是。今年二月被公司劝退,三月末的时候我就辞职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在公司留下来的,可是完全没有办法。”

“真是突然啊,你没有和公司交涉一下吗?”

“我没有去交涉过,因为上司已经为我的事跟上面谈过许多了。”

“嗯。”六岛抱着手臂低应了一声。

“其实说不定你可以诉讼你们公司的。”

六岛向宽末挺出身子,宽末慌张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干的人,而且我也没有提出诉讼的经济能力。我现在正在打工。”

宽末笑着,没有悔恨和自虐的表情。虽然松冈觉得提起被公司裁员的事宽末可能会心情不好,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事的样子,只是冷静客观地叙述着事实。

那之后,话题就从宽末身上移开了。说到来六岛事务所里来的那些出乎意料的委托人时,两人都捧腹大笑起来,宽末也笑了。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六岛的手机响了起来。说了声“失陪”的六岛就走了出去。松冈也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和刚在外面打完电话的六岛碰面了。

“你的朋友真不错呢。”六岛说道。

“虽然他不太擅长说话,但是个很认真的人吧?”

“是呢,跟初次见面的人也能老实地说出被公司裁员的事。”

六岛还要去洗手间,松冈就先回去了。宽末正打开手机看着屏幕,松冈回来的时候他立刻合上了手机。

“你觉得六岛前辈这个人怎么样?”

六岛对宽末的印象很重要,但他也想知道宽末对六岛的感觉如何。

“怎么样啊……他是个有趣的人。”宽末不知所措地回答。

“觉得他是个足球狂?”

宽末笑了。

“能有一些热衷的事物,我觉得很不错啊。”

“喂,你们在说吗?”

不知何时,六岛回到了。坐下之后,他又和外面走过的店员追加酒水道:“再来一杯生啤”。

“啊,对了。宽末先生你说你正在找工作,现在决定去哪里了吗?”

六岛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宽末只是苦笑。

“我现在很难找到工作。而且我这个岁数的人找工作也还总是会被要求一定要接受面试……”

“其实呢,我开的事务所有一个女孩会在今年年内辞职。如果可以的话,宽末先生要试试到我那里工作吗?”

宽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啊,可是我对法律方面的事不太了解……”

“我那里没关系的。只是事务员而已,不需要很专业的知识。”

宽末一脸困惑的表情闭上了嘴,低下头。这是很好的机会,松冈不希望他拒绝,但他只能偷窥着宽末的表情。

低着头的宽末突然抬起了脸。他们的视线相遇了。宽末目不转睛地看着松冈。松冈感到他的眼睛里带有怒气,不禁背后发冷起来。

“啊,你觉得勉强的话就算了。”

长时间的沉默后,六岛开了口。

“……不是的。”

松冈知道宽末的声调有点降低了。

“我一直在找工作,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我在之前的公司是在总务工作的,只是事务员的经验的话,我或许还可以胜任。”

虽然宽末说话的语调很僵硬,但说的内容还是如松冈所愿,对他谅解的。

“那么,决定下来了吗?”

“可以的话,就拜托您了。”

对话向着松冈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宽末也能谅解了,可是他不敢看宽末的脸……他害怕去看。

他们和六岛在店门前分别了。话题进展得很顺利,约好了宽末十二月初开始每周去六岛的事务所露一次面,作为见习的打工。

回家的路上,松冈与宽末并肩而行,却互相都一言不发。宽末一直看着前方,松冈却不看。他的全身都散发着“说点什么吧”的气息,可是他们之间没有说话的氛围。

乘上电车之后,他们依然相对无言。松冈的胃开始绞痛起来。电车停在自己公寓的前一站时,松冈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松冈担心再这样下去,宽末会不会回他自己的公寓。

两人在离松冈公寓最近的那站下了车,无言的状态持续着,和宽末并肩而行很痛苦,于是松冈稍微放慢了脚步。

在便利店门前,宽末停下了脚步。

“我想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

宽末的声调似乎还和平时一样没有改变。

“啊,我也要买……”

宽末又陷入了沉默。松冈注意到宽末说要去买东西只是想一个人独处的借口。

“我有点醉了,我去公园里稍微散一下步就回去。”

“啊,好的。那么我先回去了。”

松冈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脚步却无法迈出,所以他回不去。宽末明显在生气,就这样把他一个人留下,说不定他会像以前一样回乡下去。尽管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新干线了,他就算想回去也不行,可松冈还是害怕。

松冈想起了白天筱崎说过的“地雷”的话。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恋人,也会有绝对不能被触及和不能做的事,也会有仅凭触犯了一个禁忌就导致关系终结的事。

宽末肯定注意到了这次新工作的事是自己策划好的。以前他也说过和“前辈的律师事务所在招人”同样的话。宽末理所当然地多少会对此产生一些想法。自己只是以斡旋的形式就没关系了吧,他完全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没能想到这里的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

所以他一定是踩到了不想被别人管闲事的宽末的地雷。

“……对不起。”

再也忍不住的松冈道了歉。

“为什么道歉?”宽末用冰冷得让人颤抖的声音问道,可是他还没等松冈回答,就继续说道:“是因为你说的去喝酒其实是帮我找新工作的事吗?”

“真的很对不起。”

生气的感觉挥之不去,宽末叹息了一声。

“你先回去吧。”

留下这句话,宽末走过马路。公园的路上有一处角落的地方。松冈始终站在原地看着宽末的背影消失才艰难地迈开步子。他的双脚像被拷上了枷锁般,异常沉重。

一回到公寓,松冈就在玄关前蹲下了身子。他的脑袋里一片黑暗。宽末不会再回这里了,一想到这里,松冈就绝望得自责起来。好不容易才和宽末发展顺利了,却被自己破坏了,破坏殆尽了……

在玄关坐了许久之后,松冈脱了鞋子,走到客厅,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这样的话在松冈的脑袋里快速的回转着,胸口像要烧起来一般疼痛。松冈开始变得坐立不安,他想现在立刻飞奔到公园跪下来向宽末道歉。可是他觉得就算如此如果宽末说了“不行”的话,他们的关系也无法再恢复过来。

干脆死掉算了。现在马上有强盗或是其他的什么人来把自己杀死就好了。看到了死去的自己,要是宽末会后悔让他一个人回来就好了。虽然这样简直是本末倒置,可他是认真地这样希望着。

六岛提起工作的话题时,他断然拒绝就好了。宽末找工作,自己只要看着就好了。因为不被采用而失落的时候,宽末除了需要安慰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说真心话,松冈对宽末找不找工作都无所谓。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这样就好了。

脑袋里被后悔填满了,不留一丝缝隙。松冈跑到冰箱前,拿出啤酒。明明不想喝酒却还是喝了起来。快点喝醉了,喝到不省人事,他就能从现在的状况里解脱出来。松冈拿起第三瓶啤酒的时候,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有他家钥匙的只有一个人。脚步声靠近了,宽末站在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啤酒瓶的松冈面前。

“……我回来了。”

宽末按规矩地打了个招呼。可他的表情却显得微妙的可怕。宽末叹了口气让松冈的耳朵仿佛也痛了起来,他在松冈身边坐下。

“对……不起……”

不去看对方的脸,松冈握紧了手中的啤酒瓶道歉。

“你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

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就算他为此哭泣也只会让宽末困扰吧,虽然这样想可是他还是无法停止哭泣。

宽末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帮他擦拭眼角的泪水。

“你说要介绍朋友给我认识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下次不要再这样绕圈子了,我希望你能清楚地直接跟我说,要我去朋友的事务所工作。”

松冈回过头。

“可是你不喜欢由我来说吧?以前也是……你不是为了那件事发怒回了乡下吗?”

“虽然是这样……”宽末低语着,“因为那时我在精神上被到了绝路,对被公司辞退的事也还没有释怀,你升职的事让我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反差,所以那时我特别痛苦。可是现在我知道我没必要和谁去比较了,所以我没有生气。”

“可那时你不是在生气吗?回来的时候你就几乎不说话,眼睛和表情都很可怕。”

被宽末粗暴地抱住,松冈的身体吓得颤抖了一下。

“我确实在生气,可我不是在对你生气。”

宽末明明在生气,却抱紧着自己,松冈也不知道自己该害怕还是该高兴。

“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是你不相信我吧?”

“对、对不……”

“不用道歉。你不相信我,无法相信我,这些都是我的错。这样的我很可耻……所以我生气了。”

“不是你的错……”

要说道歉的唇被堵住了,是不让他再说了吗?被粗暴地玩弄着的时候,松冈的心里明明还在害怕着、难过着,可是大脑里已经一片混乱。

“你可以对我多生些气。”

宽末凝视着松冈的眼睛。

“如果有不合你心意的事就跟我说,有讨厌的事也可以说。我会努力去改正,如果你无法原谅我……”凝视着自己的眼睛露出了笑意。

“你可以对我说任性的话,让我为难。”

松冈不停地摇着头。

“不要。”

“为什么?”

“我要是说了,你绝对会退缩的。”

“无论被你说得多厉害,我都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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