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起桌上的菜单,看也没看便很“绅士”地递给田甜,示意女士优先。田甜略一浏览,便轻声对服务员说道:“小份牛排,七分熟的。一份披萨,一杯草莓冰激凌,谢谢。”田甜点完菜后,把菜单递还给我,我扫了几眼,发现菜名都很花哨。因为以前没进过西餐厅,我不敢贸然点菜,沉吟了一下,指着田甜对服务员说道:“她点的,来两份。”为了掩饰我没吃过西餐的事实,我补充道:“另外再来一份意大利通心粉。”
服务员转身离去,我也放下心来,正暗自庆幸没在田甜面前丢丑,却听田甜浅笑起来。我不知小妖精为何发笑,于是发问:“乖乖在笑什么?”
田甜用手托腮,笑吟吟地对我说:“笑你啊,没吃过西餐还假老练。”
……我不知道田甜是怎么看出我在“假老练”的,不过既然被她识破,我也就不好意思再强撑下去,做出一副憨厚样直直地望着田甜。
田甜见我没有否认,嘴角笑得更弯了。“哈,我果然没猜错。”
被小妖精笑得不好意思,我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这一挪还真他妈的是时候,我狂日。打死我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他,离我几米远的地方,那个贼头贼脑望着我的家伙不是不死么?我使劲眨了一下眼,定睛再看,没错,就是这个yin荡的家伙。
这厮不在家玩游戏,跑到这里来干嘛?再看对着他坐的是一个女人,虽然看不到面容,但从背后看去,身材还不错。
“你在看什么?咦,那不是你的铁哥们么?”田甜好奇地问我。
就在田甜也看到不死之时,和不死一起进餐的女人转身向我们看来,居然是田甜的好友琴琴。……这个世界还不是一般地小啊。
田甜或许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琴琴,一见之下欣喜不已,冲他们友好地挥了挥手,那边琴琴也一个劲儿冲我们笑。
田甜对我说道:“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我笑着制止道:“算了,你没看见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增进友谊‘么?你就别去当电灯泡了。”
刚才田甜骤然看见好朋友,欣喜之下未及多想,经我这么一说,才醒悟过来,一长小嘴成了o型。“琴琴和你朋友在谈恋爱?”
我心里暗自好笑,不是谈恋爱用得着上这里来浪漫么?按照不死的性格,多半会随便找一个路边小店应付了事。正想回答田甜,却见不死施施然走了过来。
“美女,又见面了哦。”这话是对田甜说的。给田甜打过招呼,这厮才贼笑着对我说:“我们比你们早到几分钟,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你了,冲你挥手,可你只顾打望看美女,瞧都不瞧我一眼。”
我日,这厮说的话让我郁闷不已,刚才老子哪有打望?我分明是在寻找座位。狗嘴吐不出象牙,歪曲事实,这不是明摆着诋毁老子的光辉形象么?
我看了田甜一眼,果然小妖精听了那厮的妖言,正对我横眉怒视。“别瞎说,老子什么时候打望了?”我连忙打断不死这个乌鸦嘴。情急之下说了脏话,听得田甜眉头又皱了一皱。
不死干笑两声,问道:“过来一起吃不?”一起吃?想把老子的约会改成朋友聚会,这厮不安好心啊!
“我才不想当电灯泡呢,你可以滚了。”我一口回绝了不死的提议,心里把这个yin荡的家伙骂得狗血淋头。白白被他破坏了浪漫的氛围,莫非我真的很衰?
待不死这衰神离开后,田甜低声问我不死什么时候和琴琴好上了。具体时间我当然也说不上,只好推说两人在游泳池初次见面就眉来眼去了。末了我低声嘀咕道:“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我的嘀咕被田甜听到,她竟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
哈哈,难得田甜也赞同俺的观点,我心里那个乐啊,笑着对田甜说:“这家伙本来就是牛粪。”
“说谁呢?我是说我这朵鲜花插到了你这个牛粪上。”田甜抿着嘴轻笑了起来。晕,田甜青春漂亮,是鲜花不假,可俺方休的长相也对得起广大观众,再不济也比牛粪强吧?看着田甜娇笑的媚态,我心神一荡,冲口而出:“乖乖好靓。”我可以对天发誓,俺说得是心里话。
田甜白了我一眼,不再继续说俺是牛粪。嘿嘿,美女果然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漂亮。
服务员把牛排端上桌后我就傻眼了,俺没吃过西餐,不会使用刀叉啊!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田甜,田甜很耐心地示范了一遍给我看。当我切下了一小块牛肉,用叉子叉住正准备送进嘴里品尝时,突然看见牛肉上居然还带着血丝,靠!眼见田甜吃得津津有味,我却提不起半点食欲。
田甜见我没吃,奇怪地问我:“你怎么不吃啊?”我只好推说自己不饿。
这顿饭吃得我很窝火,七分熟的牛排带着血丝就不多说了,那是野蛮人吃的;闻名世界的披萨嚼起来味道就和和油葱饼差不多;至于意大利通心粉更日白,不就是把米粉做成了竹筷长短的面条么?尝了两口我就想骂娘,狗日的厨师该下岗了。
好在后来上了一道甜点,草莓冰激凌的味道还不错,被我三下五除二地吃进肚里。
田甜见我面前的主菜几乎都未动过,柔声问我:“不习惯西餐的口味?”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岂只是不习惯?我他妈的简直就是老山猪吃不得细糠啊!
田甜停止了进餐,对我说道:“那我们以后不吃西餐了。”
田甜的话让我很感动,为了将就我的口味,她竟然放弃自己的爱好。这样的女人,值得我去珍爱。为了这朵鲜花,俺方休当一辈子牛粪又何妨?
结帐后,我和田甜给不死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出了西餐厅。这鬼地方,老子是再也不会来了。田甜劝我找一个馆子吃点饭,我推说不饿,拉着她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吧。
待服务员关上包间的磨花玻璃门后,我从皮包里取出装着项链的首饰盒对田甜说道:“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哇,好漂亮。”田甜一打开首饰盒就赞叹起来,旋即拿起项链仔细端详项链上的花形坠子。看了一会儿,田甜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问我:“铂金的,要花不少钱吧?”
我笑着对她说:“喜欢就好。”
“干嘛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故意坏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田甜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我是在开玩笑,也笑着说:“妈妈说,女孩子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否则要吃亏。你的礼物我不能接受。”
……
沉默了一下,我复对田甜说:“乖乖,戴上试试。”
田甜没吭声,我伸手拿过项链,坐到她身边帮她戴项链。亲手给田甜戴项链这个动作,我下午都不知道在心里练习了多少次了,心情很激动,手有些颤抖,连续戴了三次才成功。
“你苯啊,笨手笨脚的。”田甜转身过来对我娇嗔。
我又不是情圣,第一次给女孩子带项链,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搞定已经很不错了。我委屈地说道:“保证以后不笨手笨脚了。”
“油嘴滑舌,坏人。”田甜妙目流转,粉脸微红,把我看得痴了。
向来痴,从此醉!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我的余生都会成为眼前这朵鲜花的牛粪。
第七十八章 身陷花丛的悲哀
自从三年前被大学初恋无情踢飞后,我从未象今天这样释怀开心过。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及自卑都随着田甜娇羞一笑消散无踪。
事实可以证明,我方休绝不是一个对爱愚昧的人!
到翔龙公司上班这几个月,可以说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俗话说的好:“生命总在转折处”,一不留神,俺方休有钱了,还找到一个让人羡慕、眼红的女朋友。
田甜见我一直盯着她看,脸上再次飞起红晕,羞窘地槌了我肩膀一下。“别老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看好不好?我想听故事。”
我晕,想听故事?还好不是想听我唱歌。我清了清嗓子,挺直背脊,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话说很久很久以前……”
“讨厌!”小妖精再次举起粉拳威胁我。
乖乖要听故事,咱就讲讲故事。于是我给田甜讲述我在游戏里的趣事以及大学时代的往事,甚至连我在毕业前夕被初恋女友甩掉这样的事儿也没隐瞒,全部说了出来。田甜是一个很好的听众,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地聆听,偶尔才插话附和一句。
当聊到我被初恋女友甩掉时,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田甜说:“以前也曾经有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女孩缠着要我讲故事,可惜她最终留给我的是伤害。乖乖,你可不能抛弃我这堆牛粪哦。”
田甜原本一直静静地听我讲述往事,听到这句话后再次娇笑起来。“把你甩了,我到哪儿去找你这样老实听话,挨了巴掌还叫好的猪呢?”这妮子,居然还故意把“猪”字拖得老长。
俺牛粪都当过了,还在乎当猪么?呵呵,还好老子脸皮厚,不会脸红。
“乖乖,你知道么,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华丽的传奇。”
田甜眼里闪过一抹感动的神色,嘴里说出的话却差点没让我跌倒在地:“难怪杂志上说现在的色狼都是诗人,这些话你随口就来,是不是以前经常这样对别的女孩表白?快点老实交代,否则……否则……”说到后来,小妖精自己都忍俊不住,嘴角一弯,银铃般地笑了起来。
……
送田甜回家时已经是深夜11点,她老妈从10点过就接连不停地打电话催促她回家,据不完全统计,一个小时内,给田甜打了12个电话,被田甜形容成“追魂夺命呼”。哎,可惜了我做的准备工作,从书本上学到的很多情诗名句没来得及一一说给小妖精听,只有以后再找浪漫的时机补说了。
20号中午,黄胖子打电话给我,说薛家通过操作,花了大笔资金把行贿事件给摆平了,薛礼德连同被纪委“双规”的几个政府官员已经放了出来。至于薛震这家伙,还在医院里躺着保养。
黄胖子通报的信息让我很吃惊,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也没弄翻薛礼德,什么世道?这件事也再次让我坚信,没有所谓的平等,只要有钱有权,那么很多事都是可以操作的。
“那几个涉案官员呢,咋处理的?”我不甘心地问道。
黄胖子的语气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失望:“还能咋处理?全部被拉下马了,都回家喝老晕茶。”
黄胖子说的也是,薛老头经过这次折腾,对其生意帮助最大的几个靠山都被“一锅端”了个干净,失去了外部助力,薛老头也不可能在l市的房地产行业掀起波浪了。偷拍事件已经在l市闹的沸沸扬扬,可以想象平素和薛家父子保持联系的政府官员们的态度,现在薛老头就是一条臭鱼,大家避之都还惟恐不及,谁还会傻到去主动沾染腥气?薛家父子在l市房地产行业的好日子,貌似已经到头了。
在电话里我问黄胖子:“薛老头这么快就出来了,老黄你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对你使绊子?”
“就凭他?以前我都不怕,现在更就不怕他了。再说,我那件事处理的很干净,你以为老薛仇家少了点啊?”黄胖子的语气明显带着不屑的意味。这家伙,现在尾巴都快拽上天了,浑然忘了10多天前还如临大敌的窘况。
老薛仇家多?听黄胖子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我怀疑他使用了栽赃陷害之术,把战火引到了其他人的头上。嘿嘿,黄胖子还不是一般地阴险。我没心思细想其中奥妙,也不想和黄胖子抬杠,毕竟我和他是站在同一个战壕的,只要他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别把老子拖累了就行。
考虑到年关将近,我在电话里叫黄胖子帮忙介绍几笔广告策划业务,黄胖子一口应允了下来,末了还给我大谈兄弟感情之类的废话。操,象他这种笑面虎,吃人的时候连骨头都不吐,假若完全相信他的话,指不定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转眼又过了两日,22号是夏姐三十岁生日,我封了一个888元的红包,一大早就跑到夏姐的办公室里“上交”,拣好听的话说了一大篇,全是祝福她永远年轻漂亮、发大财之类的,乐得夏姐合不拢嘴,连声夸我嘴巴象抹了蜜一样,她还一再叮嘱我晚上吃饭、唱歌之时帮她撑起,放开喝酒。姐姐过生,当弟弟的肯定要全力扎起,我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到了下午下班后,夏姐先是邀请全部门的同事在凯丽大酒店吃饭,喝酒虽然也不是强项,但还是能勉强应付小王、老李等人。若不是在饭桌上帮夏姐代喝了不少1573,我肯定会把老李等几个不胜酒力的菜鸟全部当场“拿下”。
酒饱饭足后,夏姐又在“天上人间”练歌房包了一个豪华大厅,说什么明天反正是周末,叫大家尽情飚歌。跟随夏姐去练歌房飚歌的都是部门里的年轻人,男的就我和小王两人,没办法,部门里其他几个上了年纪的男同胞全部借口喝高了,先行酒遁回家。
在唱歌方面俺属于弱势群体,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知明的,所以一进练歌房我就以喉咙痛,不方便唱歌为由堵死了任何想让我“亮嗓”的可能。嘿嘿,要是老子上去吼一嗓子,估计会把我这几个月在办公室辛苦建立起来的“完美”形象破坏殆尽,说不定连夏姐都会责怪于我。献丑不如藏拙,俺只鼓掌、献花还不行么?
开始飚歌后,夏姐又叫服务员抬了两件啤酒和八瓶红酒进来。初始我还暗笑夏姐小题大作,就那么10来个人,而且还只有两个男人,用得着搞这么大的阵仗么?可是当开始喝第二轮酒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日啊,刚才在饭桌上部门里的娘们一个个都娇滴滴的说自己不会喝酒,再三相劝才端起酒杯浅尝即止。现在可好,唱高兴了,端着酒杯到处找人碰杯,也不管是啤酒还是红酒,一仰头就灌下肚去。瞧这豪爽劲儿,刚才全他妈“打了埋伏”的。我咋就这么糊涂呢?忘了女性天生自带三分酒量。
夏姐是今晚的主角,少不了要喝酒,不时递过一杯酒给我叫我帮忙“消化”。上午我是拍着胸脯夸下海口要顶住的,因此凡是夏姐转给我的酒,我全部“接招”。
喝到后来,部门里的女人们已经完全兴奋了起来,但凡一曲唱完,必定干杯,连一向乖巧低调的张蓉蓉也频频主动出击,接连和我碰了几次杯。作为男同胞唯一代表,我时刻被女同胞们“关怀”着,硬是没有落下过一杯。小王这瓜货,不提也罢,在饭桌上就差不多已经喝到位了,到练歌房后被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同事一劝,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几杯红酒下肚便冲到卫生间呕吐,出来后脸色煞白,偏偏倒倒地向夏姐告辞后,自行打的士回家去了。
小王走后,我成为女同事们灌酒的重点对象,老子一概来者不拒。喝不下也得喝,干吧,为了维护部门男同胞的尊严!
喝高兴了后,一群疯婆子在歌厅包房里又唱又跳,我这个舞盲艳福不浅,竟成了女同事们跳舞争相邀约的对象,迷迷糊糊也记不清和那些女同事跳过舞,有没有趁机揩没揩油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了,反正大家都喝高了,搂搂抱抱,一团亲热。
歌不停,酒不止……最终我一个大男人却被一群娘们给灌倒了。不是我酒量不好,更不是老子不努力,而是部门里的娘们太狡猾,我孤零零的一个男人身陷花丛,也是一种悲哀啊!
第七十九章 打虎
昨夜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已是下半夜。酒醒后口渴的厉害,我起身想倒一杯水喝,一伸手竟摸到一个光滑的胴体,一惊之下昏沉的脑袋立马清醒过来,连忙摸索着打开床头的电灯。晕,夏姐啥时候跑到我床上来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喝酒的场景,马上意识到是夏姐把我送回了家,或许夏姐也喝得差不多了,也在我家睡觉。管她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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