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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懦弱的活着。
卑微的生存,麻木的前行,怀抱着细小的希冀和深沉的绝望。
行云,行云,潇洒如你,决绝如你,一定对我失望了,是不是?
我缩回了手臂横在眼睛上。
遮住我止不住的耻辱的眼泪。
我是如此懦弱。
为自己找寻了无数的理由。
仍然还是发现,我不配爱你的真相。
行云,我配不上你。
没有你的热烈,没你的专一,没有你的一往无前和决绝相向。
我是如此卑微而懦弱。
从在羽族的相遇,就一直在跌跌撞撞的跟随着你。
因为心底知道一切都不如你,所以一切都愿意交给你来安排。
放任自己,全心的信任你模仿着你。
希望可以与你并肩比翼。
希望可以变成配得上你,与你一起站在人前的人。
辉月仍然火热的身体硬生生的顿住所有动作,他拉开我的手臂,试探着吮吻我的眼泪。
我绝望而心痛地抱紧了他。
辉月困惑于我的眼泪,轻轻吻我的眼睛,吮去咸涩的泪水,又笨拙的亲吻我的唇。
行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所有的前因后事,早就把我看穿看透了?
行云,行云,潇洒如你,决绝如你,一定对我失望了,是不是?
眼泪的味道淡漠凉薄,平和的咸,淡淡的涩,青嫩的苦。
行云,你象烈酒。
让人唯愿长醉不愿醒。
可是我终究还是酒醒了。
不是辉月在依赖我,是我在依赖他。
因为他,我让自己麻木的活下来。
他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和方向。
可是行云,我怀念你。
在这个对自己失望,对你负疚的时候。
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你。
忘不了你所给我的,我们所经历的。
行云,你在看我么?
那就看着我。
一直一直,看着我是如何在这世上,挣扎着,活下去。
看着我怎么样生活,怎么样去经历一切。
年少的刚烈决绝早离我而去,现在的我迟钝麻木对一切绝望而漠视。
行云,你会不会厌倦看到这样的我?
会不会轻鄙,叹息,然后转身离去?
行云,你是不是在看着我?
看着我与辉月,在这样的暗夜中纠缠。
彼此都这样茫然的纠缠。
我引导着辉月,进入我的身体。
干涩紧窒的部位传来尖锐的痛楚。
我想要这痛楚。
这痛,在告诉我,我活着。
这痛,也在告诉我,我是一个背弃了爱情遗忘了誓言的懦弱地活着的人。
辉月尖锐的抽气,盲目的顶撞。
他捧着我的脸,一直在吻我。
唇干燥而火热,他在含糊不清的呢喃。
他说,飞飞,飞飞。
他说,飞飞,别哭。
我眼睛干热胀痛,却再也流不出眼泪。
辉月,我给不了行云。
但是,对你说过的话,我会尽力去做。
除非我死去,我会一直一直的保护你,照顾你。
直到你不需要我,直到我不能不离开你。
行云,你是不是在黑暗中看着我?
请你,听清楚,我在心里说的话。
对你食言的小人,这一次,一定会实践我所许下的诺言。
我抱紧了辉月,看着他迷惘的,又因为快乐而愉悦的面容。
在黑暗中,他的额角上有些微的水光,朦朦融融的一层莹润。
快乐吗?
辉月?你快乐吗?
我会尽力的,让你平安,快乐。
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
只要你想要。
辉月。
行云。
曾经爱过我也曾经为我所爱的人。
我愿意为了这爱,把自己化成灰,变做烟。
散布在你们身周的荒野地里,生出长长的野草。
在有爱的天地间,存在。
xxxxxxxxxxxxx我是上班摸鱼的分割线xxxxxxxxxxxxxxxxxxx
晚上再继续……
白日里我会去和族人们相处,辉月一直跟着我。他相貌美,性格羞怯,总是带着一副受惊吓的表情看人。小忧小离他们对辉
月极照顾,怕他冷到饿到被人吓到,十分呵护。
生活那样简单。
他们教我控水,驭水,跟我讲述龙族漫长而苍凉的历史。
有不少的趣事。
小忧跟我示范,找一了一眼平平的细泉。
“念咒是初级的本领,到了你可以随心所欲的驭水的时候,就大功告成。你看这样。”他伸出一双手,在空中虚拢起来,泉
里的水面渐渐波动,一滴滴晶莹的水滴圆润剔透从水面上升起来。
十分奇妙的景致,象是将下雨的画面,用电影倒放的手法放过来看。
辉月与小离站在后面看。
辉月从那个雨夜之后,并不再畏水。
有的时候会和族里的小孩子一起在浅溪边,他们玩,他看。
小忧一边示范一边说话,有些吃力,脸上微微泛红。
“看清楚了吧。”他一说完话,手上劲力一泄,半空中悬浮的水珠纷纷落回泉里,叮叮咚咚的轻响孱孱动听。
“子霏哥哥你自己试一试。”他抹一把额上的汗珠。
我向前站了站。
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驭水咒,然后伸出一只手,手指微屈,掌心凹下。
泉水平静不动。
只有刚才小忧留下的浅浅涟漪。
不觉失笑。
小忧连忙安慰:“哥哥不要紧的,一开始都不太在行。我也是学了很久才入门。虽然都是龙族,但是因为已经不再纯血,所
以天生驭水的能力反而要后天修炼得来,说出去实在汗颜。”
我嗯了一声。
小离只是抿嘴一笑,眼里全是温和与鼓励的神色。
只有辉月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睁着一双明澄澄的妙目看看我,又看看他们两个。
四个人坐在寂静的林下泉边说话。
后来小忧和小离手拉手跑开了。
我望着他们背影笑。
很合适的一对小情人。
两小无猜,天真无邪。
不掩饰,也不张狂。
辉月正兴致勃勃拉着我的头发乱编,一大把野花,红的白的紫的黄的掐了一大把,乱七八糟c满我一头。
我笑,宠溺地看着他玩得开心。
靠在树上,一手垂在身侧,两步外就是那眼泉。
心里温柔而平和,什么念头也没有。
只是无意地,招了一下手。
细细一道水流,象是水晶的珠串,轻轻从水面上升起。
无声无息,似被风吹卷,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扯着,慢慢的在水面上轻舞,然后,向我的手上移来。
有些吃惊,手就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我并没有念法咒。
水珠象是会自动的活物,在空中慢慢前行。
速度不快不慢,波动自然灵活。
似一条条小小的鱼儿在水中的游动滑行。
辉月发现了那水珠,停下手来,轻轻“咦”了一声。
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下折s出七彩的耀眼的光。
象是琉璃宝石一般,在阳光下漫漫飘舞。
辉月极好奇的伸出手指,一滴水沾湿了他的指尖。
辉月缩回手来看看无色透明沾上了水光的指尖,放在口中吮吻了一下,还扁扁嘴巴。
清水哪来的滋味。
有些好笑,但更多疑惑。
但是我并没有念咒。
这水珠为什么会被我c控?
一分心,水珠纷纷坠地,象下了一声露雨,地上的草叶被打湿。
辉月失望了“嗟”一声叹气,似乎是小孩子失去了新奇的玩具。
但他很快转移注意力,试图把一朵车矢菊别在我的耳朵上。
我看着那些在草叶的滚动的闪光的水珠,心中的疑惑只增不减。
远处传来小忧和小离嘻笑打闹,追追逃逃的声音。
轻风吹过林梢。
忽然又觉得,知道不知道原委,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现在的平和,让一切疑惑都变得微不足道。
只是从第二天开始,我向长老正式讨了典藉来看。
看龙族从开天辟地时就已经存在的证明,看曾经呼风唤雨强肆横行的祖先。看因为血统的问题而日渐式微的龙族的历史,也看为什么龙族要退避隐居在隐龙的原因。
辉月躺在床的里侧睡得安稳,我坐在床头,就着油灯的有些跃动的淡黄的光看那已经泛黄发脆的旧书。
一直都觉得自己象一个客人,从外面的世界来到这样一片琉璃仙境,没有真实感,没有归属感,只觉得自己是一只候鸟,迁徒到此处,终究还是要离开。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心底里并没有认同自己真的是属于这里的一份子。
我没有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
虽然看到美丽的景致,看到温和敦厚而又热情亲切的族人,也会有感动。
但那种感动是浮面的,并没有到达心底。
深沉的水底下,心底下,我仍然当自己是一个过客。
是一只来过冬的候鸟。
可是现在。
如此宁静的时刻。
却觉得有沉深而尖锐的悲哀,象汹涌的潮水,扑天盖地卷来。
漫长的严冬。
我用了一切的手段来替辉月保暖,白天尽量不让他出门,晚上把他裹得厚厚的,屋里四个角上始终烧着火盆,小忧小离一进这屋里来就热得脸色通红额上全是汗。
“我说子霏哥,你这屋里跟夏天似的那么热。”小忧抱怨。
当然没有夏天那么离谱,因为辉月还是抱着我猎来的动物的皮毛,缩成一团儿取暖。
生活平静,有条不紊的过着。
我每天每天为辉月运功,助他疏通血脉,活动关节。他体内渐渐有真气流转,虽然微弱,但是他毕竟是一天天在好起来。
辉月对身边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是很奇怪的,这样一个看起来一脸禁欲主义辉月,对吹灭灯之后的床上运动,却是格外的兴致高。
每到那种时候他身体会很暖,柔韧而修长的身体在黑暗中漂亮得象夜间潜行的兽。
有的时候我会想,也许他是发现了这样做可以取暖。
但是同他牙牙学语一样缓慢的,他对这方面,显然也没有什么领悟力。
我咬着牙伏在床上,他不知轻重,兴致勃勃的向前挺进。
真想找些本春宫秘戏来给他好好补上生理教育课。
每次这样做完,他都会露出满足而愉悦的神情,紧紧抱着我,两具汗湿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入睡。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心里不自在。
但是时间久了之后,我已经懒得去想。
平静的生活。冬季最寒冷的时候被打破。
明吉告诉我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和。
即使他不说,我在这住了大半年,也已经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是隐龙结界最薄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人人都是如临大敌。
带着咒符的人类和魔力强大的妖族兽类,都可以在此时穿过结界,翻过四面的高山进入隐龙谷。
所有成年的龙族,在这个季节都散开布防,抵御外敌。
因为这个季节没有办法控水,龙族的战力最为薄弱,也因为很久之前布防的符术在这个季节也几乎到了完全失效的地步,所以,每年都有人死去。
也有小孩子失踪。
所有人都为此悲伤而愤怒,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物竞天择,龙族的繁衍能力很弱,可是外面有越来越多的眼睛,腥红的,闪烁贪欲和杀机的,注视着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我知道明吉的意思。
我也是龙族的一份子,更何况,我自己也亲身的经历过,被人强绑掳走的对待。
我当然也要离开这山谷的核心到边缘地带去。
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辉月。
明吉安慰我,说不会太久。
一个月,这最冷的时间只能持续一个月。
辉月已经和族里的老人孩子处得很好,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事实上,当我告别辉月的时候,他的确显得很平静。那会儿他正拿着一块烤得很热很香的红薯,小离给他的。
有个龙族的幼儿趴在他膝盖上,他和孩子处得总是特别好。
我蹲下来跟他说:“辉月,我要出去一下子,你一个人,跟小离在一起好好儿,等我回来。”
他看着我,点头微笑。
象是一个望着父母去上班的孩子一样,信任而温暖地看着我。
我把靴子的系带紧了紧,向东面走。
身上盖着的并不是吃食,是一种药面儿。鼓鼓一包儿背在身上。
明吉有些无奈,苦中作乐的微笑:“这个季节找吃的总是很困难。这个东西……每天一勺,可以维持着饿不死,也还有力气打架杀敌,不过,肚子总是空着的滋味儿很不好受就是了。”
“去年的冬天我实在受不了,吃了一肚子雪。如果不是立春,雪开始融化,终于可以回来了,我想我不用别人来杀,已经让肚子里成团成团的冰给冻死。”
我报以一笑。
让我想起现代的营养丸。
维持生命的各种维生素蛋白质和脂肪里面都有。
这样的生活无疑是艰苦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艰苦的生活着,族里的每个人,还是抱着希望,怀着对春天的渴盼,一年又一年的撑下来。
小忧和小离那样的少年,还会手拉手那样无邪的微笑。
老人可以坐在太阳下,脚浸在水中。
孩子可以在草地上爬来爬去。
我按着简单的地图,找到我应该呆的地方。
一颗参天大树,树杈上有间象树屋模样的小巢。
这倒不象是龙住的地方,倒象是……行云他们那样的羽族住的。
我抛开那个可能让我陷入悲伤怀想的念头,纵身上树,开始打理那间积尘满满的小屋。
里面很干燥,虽然简陋却结实。
把带来的兽皮什么的铺一铺。
我要在这里呆一个月。
与我为伴的,只有冰雪。
满目刺眼的冰和雪,还有这些光秃秃的树。
隐龙的人实在不注重植被。明吉这个笨蛋。
如果这里有松树那些树木,不就可以在冬天保持绿色,并且松子什么的也可以充饥。
不想这个还好,一想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解开包袱,我抓了一把药面儿填进嘴里。
根本当不得事儿,肚子还是空的。
这才第一天而已。
耳边寂静得要死,除了风,还有被风吹落的树上的碎冰积雪的微声。
我已经开始挂念辉月。
他吃了没有?有没有冷到?他是不是能够明白,会有整整一个月见不到我?
天很快黑了,我知道这屋里有灯油,但我并不想生火。
第一天在黑暗寒冷北风吹不尽中,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然后,我更饿了。
到第三天,仍然平静。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明吉所说的,那种情况。
饿到这种程度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都很想咬一口下去。
知道不吃也不会死,可是那种饥饿感真的可怕。
我想起还是夏天的时候,和几个族中的男丁在一起说话,他们兴致勃勃讨论怎么从冻土下面挖出硕鼠来,然后去头开膛剥皮烧来吃。
当时听得我一阵一阵反胃。
但现在我开始认真琢磨他们所说过的话。
当时因为觉得恶心所以没怎么听仔细。
现在有点后悔。
第四天上我弄到一只兔子。
谁知道天这么冷这只兔子出来干嘛,兴许是它也饿了。
兔子,真好。
怪不得从前每家野味馆子都差不多有烧野兔子的菜。
真的很好吃,我咬到了自己的腮。
不知道是真的特别香,还是我太饿的缘故。
吃了一半,剩下的挂了起来,反正天这么冷不会坏。
留着慢慢的吃,谁知道剩下的日子里还能不能再遇到一只。
抱着不再空虚的肚子,我觉得人的欲望真的很奇怪。
拥有许多的时候,也不觉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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