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远抬起头看见她一脸苦大仇深,开了腔:“还担心呢?没事,你们社长我了解,雷阵雨。不就是买一张新办公桌嘛,现在就去家具城物色一张,明早就给送来。”郭远支着下巴思忖,“但那张桌子可不能丢了,有纪念意义。得搬我家去,没事我们也可以鸳梦重温,旧地重游,你说呢?”
电梯门若是能穿透,她已经半个身已经陷入其中。门开后,她率先冲了出去,郭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走出大门看着她直直冲车站走去,他这才加快脚步追上去,扯住她的手臂说:“你哪去?”
“回家。”
“你忘了我们晚上要一起吃饭。”
“我没答应。”
“吃不吃饭另计,先陪我去买张办公桌,我怕我挑的你们社长不喜欢,又得骂我。”
家具城很大,看看平面示意图,办公家具在三层,两人去找电梯,经过一家卖原木家具的店吸引了她多看了两眼,她一直就很喜欢原木家具,姜晴说,你这是小资。小资不小资她不知道,可她就是喜欢那阵木头味儿,睡在上面就像睡在树的怀抱里。小时候她挨妈妈打骂后就喜欢跑到后院的小树林里躲着,想着如果长大了有什么烦心事困扰,她就跑到大兴安岭避世去,幻想着木屋,参天大树,清晨的阳光从叶隙间簌簌筛下的光柱,心驰神往。
而她的这点小小心思一不小心被郭远捕捉到了,他顿住了脚步,转身走了进去,晨曦愣了一愣,也跟着进去。
这个时间点人流稀疏,见有来客一直昏昏欲睡的店员立刻精神起来,热情的介绍:“我们的品牌创意灵感来源于英国的乡村,风格集复古、浪漫、唯美、优雅、简约于一身,为广大顾客提供一种返朴归真的时尚家居文化。您看这款,是树香系列,我们还有晨曦系列……”
“哦?”郭远饶有兴趣的问道:“哪个是晨曦系列?”
导购小姐微笑道:“晨曦系列一套共有十八件,包括床、柜、桌椅,请问你们具体是想买些什么?”
晨曦急忙说:“我们什么也不……”
“床,双人床。”郭远含笑道,全然不顾晨曦抗议的目光,随着导购小姐走到一张深褐色古朴的大床前,床很简单,但是木质看上去很好,条条纹理多而不杂,一道一划都恰到好处,毫不做作,细看连接处,都用榫头卯得严密,浑然一体。
导购不失时机的说:“这款双人床卖的很好,时下一些注重绿色环保的新婚夫妻都看中这款,而且我们的库存也不多了,如果您中意,得尽快订下来。”
郭远点点头说:“好。”
“好什么?”晨曦将他拉到了一边去,“我们是买办公桌的,你别本末倒置!”
“你喜欢那床吗?”
晨曦望了一眼说:“床是挺好的,但是……”
“那就买了!”郭远大声说道,导购小姐笑逐颜开,急忙招呼柜台说:“阿美开票。”随即又问郭远,“请问先生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都行。”郭远正要掏出钱包,晨曦一手按住了他,一脸抱歉的对导购小姐说:“你先别开票,他是说着玩的,我们不需要双人床。”
郭远抗议道:“需要,怎么不需要?你家的床太小又太短,睡两个人太勉强,再加上我这人睡觉比较霸道,不想天天醒来看见自己在床底下躺着,就必须换张床。”
晨曦瞟见导购满眼艳羡的目光,羞得满脸通红,见拦不住了,她只得问道:“这床多少钱?”
“我们现在打9折,折扣后是一万三千八。”
“多……多少?一万!”晨曦惊得差点咬断舌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这太贵了,我们不买。”
“要买。”郭远一口咬定。
“不买!”
“要买。”
店员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急忙跑到柜台,取了票递给“男主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前面左转交钱。”
交完钱回来,晨曦晕头转向的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导购继续对郭远狂轰乱炸,两个人嘀嘀咕咕转来转去,最后他像捡着大便宜似的买下了一个衣柜,一个三层的立柜,和一个一米多高的cd木架子,开了三次票,交了三次钱。
最后连导购都忍不住跑来跟她说:“你家先生可真大方!他说他要买全套……”
晨曦一听就急了,“他疯了,你别听他的!”
“小姐您先生疼您您该觉得幸福啊,他说小姐您抠门,一次买多了您会骂他,这次先买这几样,其他的改天再说,您看,他多照顾您的情绪啊,小姐真真好福气!”
听着她一口一个您叫得她鸡皮疙瘩一个个泛起,再看看看她眼睛飞出串串红心,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冲她苦笑。
脑袋转向来处,那家伙拿着票据正款款走来,她心里轻轻泄了气,就这样吧。早该知道他的任性妄为谁也阻止不了,她也无需再假意矜持些什么。
12年有多长,连她也有心灵几近迷失的时候,昨夜付一片轻喟,今朝收两朵微笑,如此,这已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结果。耽误了12年的时光,她怎么还舍得浪费他们的一分一秒。
这样想着,连下身的些许疼痛,竟也慢慢渗出一种幸福的体会。
买床花了太多时间,买办公桌时郭远已经有些乏了,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舒展着两条长腿说:“你看好了,我交钱,然后走人。”
某些时候某些事,贺晨曦比郭远要利索得多,前后不到十五分钟,桌子已经订好,拿着票找郭远的时候,这家伙竟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弯下腰轻唤他,他没有醒,想了想,她自己刷卡把钱交了,和商家定好了送货日期和地点。
再次折返她不得不晃醒他。
他猛然从椅背上挺起身子,手肘支在大腿上弯着腰,恪醍懂的像是在想些什么,突然扭头看她,眼睛一亮,倾过头在她唇上上使劲亲了一下,晨曦一把推开他没好气的说你神经病啊!郭远却笑得舒心,“刚刚做了个短梦,梦见你和那个宝马小子手拉手一起越走越远,我追不上也喊不出声来,郁闷得……刚刚醒来还在想,这是个梦吧?”
“傻子!”
“你叫你自己干嘛?”
“别胡扯了,走吧,我有点饿了。”
在停车场的车里,两人又缠绵了一小会儿,被一个不识趣的电话生生打断,郭远气冲冲的抓起手机看,“靠,这孙子!”
于是两个人的晚餐变成了聚餐。
郭远手粗略一指道:“介绍一下。由左及右,高梵,程阳,程阳老婆小娇,卢子杰,徐维昭。”
那叫高梵的男子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他的面前说:“愿赌服输。”
小娇调皮的站起来把信封抓了过去,抽出来一看,粉嫩的一沓钱,“哇塞,你们还有金钱交易啊!”
郭远急忙一把夺了过来一下拍在他胸前,“收起来,开开玩笑还当真了,你们点菜了吗?上菜吧,我饥肠辘辘。”
徐维昭一看郭远一脸的急迫就知道有料可挖,别有用意的追问:“高梵你和郭少打什么赌?”
高梵一脸坏笑,“赌他究竟‘行不行’。看来,是妥了。”
在座的人除了两位女士,均恍然大悟,小娇急忙扯着老公问:“什么行不行啊?”
“多事,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看着在座每个人脸上的暧昧神情,贺晨曦突然明白了什么。
高梵依旧把信封推到他面前,“你知道我向来说一不二,若你输了你也得给我钱。”
“既然你执意要给,”郭远随手把信封递给了贺晨曦,说,“收起来,今天的四件家具就算是他送的。”
但晨曦迟迟没接起,目光胶着的盯着那装满钱的信封,郭远见她没接,就丢在了她的大腿上,她却捡起随手丢在了桌子上,打翻了茶杯,茶水撒得到处都是,淌到了郭远的裤子上,他站起来蹙着眉冲她吼道:“贺晨曦你这是干什么?”
高梵伸手在空中压了两下,示意他消火,“女人得哄,不能吼,怎么教育你都不听。”
“这可是高公子的至理名言。程阳就是这样把娇娇泡到手的。”
小娇丢了根筷子过去,“去你的,看你们一脸贼样,肯定没好事!那个……郭少的那位怎么称呼啊?”
“是叫晨曦吧?”
“晨曦,你别理他们啊,他们一个二个都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只有郭少最脚踏实地,听说了你和他的故事,我都感动得哭了。”
高梵一脸嫌恶,拂了拂手说:“得得得得了吧,还感动得哭了,你酸不酸?”
“高梵你自己没心没感情跟个冷血动物似的,就别指摘别人感情丰富。”
郭远抖干了水坐下来没好气的说:“行了,别耍贫嘴了,上菜吧,我是真饿了。”
“是啊,某些事可消耗体力了。”
“漏点了一样菜,清炖三鞭,要不要现补?”
郭远冷眼看着他们的一唱一和,“若傻逼会飞,我看你们几个能组建一王牌飞行队。”
整个饭局,晨曦一直没什么胃口,郭远看他极少伸筷,吃得极少,夹起个虾仁放在她碗里,轻声问道:“是挑不到吗?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晨曦埋头,一声不吭把那个虾仁拨到了碗外,夹起一根青菜塞嘴里嚼,郭远啪一声重重搁下了筷子,晨曦心一惊,依旧没有抬头,听见高梵又搬出他的至理名言,“这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得哄……”
郭远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忍着忍着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夺下她的筷子拉着她离席。
小娇含着筷子忧心忡忡,“这下糟了,两人闹矛盾了,都是你们几个混蛋给闹的。”
郭远将她拉到一僻静处,看着她紧绷着的脸说:“你一晚上拉着个脸预备给谁看?”
晨曦别开了脸不说话,郭远烦躁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你现在性格怎么这么别扭!我是被高梵激了一下,打赌也只是随口说说,我没有拿你开玩笑的意思,你这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我战战兢兢,我真的很累!”
晨曦缓缓的说:“我知道你很累,你随时可以反悔,既然你已经‘行了’,我也就不妨碍你周游列国了。”
“你!”郭远气急败坏,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铁青着脸看着对面的wc,发狠的说:“既然你那么大方,我也不辜负你的美意,不过在周游列国前我先把你这混蛋玩腻了再说!”
他一把将她推进了男士洗手间,拉扯着就进了一个小格,反锁上了门。
晨曦咬着唇眼泪掉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反抗,任由他从身后咬住了她的耳珠,手从衣摆下探入握住了她的浑圆肆意揉捏,随即扳过她的肩头,将衣服撩起,弯下腰埋头含住了被他玩弄得亭亭玉立的□。
高级会所的洗手间空间出奇的大,两个人置身其中一点不觉得挤逼,郭远就一路吻上去,直到吻到她的唇,尝到眼泪的滋味,松开了唇无奈的叹息:“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真的对你心无旁骛,我们要怎样才能回到从前那样彼此无间,我现在一天到晚都在猜你的心思,软话也说了,硬话也说了,你还是这样,你真的想我撇下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我只要你真心一句,我如你所愿。”
晨曦哽咽道:“我不想,可是郭远,我害怕,害怕对你继续陷入,若有一天你后悔了,我出不来……”
“傻子,我后悔什么,这么多年,我把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你,除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丧失爱的能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郭远手指慢慢解开了她的裤钮,缓缓探了进去,“你不需要出来,让我进去,我们……”
一起沉沦……
高梵走进洗手间拉下裤链正要放水,突然听见异动,某个单间的门在有频率的晃动,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如愿听到了撞击声,和细微隐忍的呻吟,卫生间的门下有一截空档,他试图趴下来,但觉得地板有些脏,遂作罢,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走了出去。
女厕所和男厕所毗邻着,他就靠在中间区域抽了根烟,姿势无比优雅,一个女孩从女厕所出来,一拐弯撞见他吓了一跳,由上至下打量他,目光聚集在了他下身,高梵皱眉,心想现在的女孩可真不得了,如次□裸的性暗示,但是他确信他不会给她机会,因为她长得让他毫无欲望。
哪知她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远几步说了句,“这年头,死变态都敢来这装宋承宪!”
高梵喝住了她,“你说谁呢?”
“谁搭腔说谁。”
高梵撇嘴一笑,温柔的说:“你找死呢。”
女孩丝毫不为他软绵绵话语里暗藏的杀机所惧,反而歪着头问:“你会唱‘北京欢迎你’吗?”
高梵一愣,这思维跳跃得太快,他有些接不上,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我就教你一句,‘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天地。’自己慢慢练习。”
看着她哼着歌远去,高梵丢掉烟头咒骂道:“神经病!”
又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守到了那两只偷腥的小白兔。
“啧啧,这年头人都怎么了?道德败坏,伤风败俗……”
郭远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正色道:“这年头,不拉裤链站在厕所门口扮金城武,究竟是谁道德败坏伤风败俗?”
高贵不凡的高梵面部抽搐了好几下。
刚刚的女孩又行迹匆匆经过了面前,望了他一眼,“哟”一声说:“你家大门还没关啊?”
自此后,完美无缺的高梵有了个解不开的症结,以至于奥运会期间不得不飞到了美国夏威夷精神避难。
第43章
和郭远说起明天要再约向南鹏,他拿起了电话说,“我给他打个电话,省得他秘书又把你当闲杂人等给过滤掉。”
“不用,托你的福,我现在已是小何秘书那的vip了。听闻他又升职了,现在已经是银夏的副总。”
郭远笑道:“你不是查过他的资料吗?他父亲是谁你没查出来?他父亲说停飞,全国的飞机都得原地待命。再说副总怎么了,他领的薪水可不一定比我多。你采访他,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他一定会追着问你些突兀失礼的问题,若是惹恼了你,别跟他客气,用你能说出口的最脏的话骂他。”
她点头,并没放心上,想着堂堂银夏副总能问出什么失礼的问题来。
第二天她被秘书客客气气的请进办公室,向南鹏正伏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写东西,头也没抬的抬手指了指沙发说:“先坐,我写完这点,怕打断思路一会儿接不上了。”
他似乎是遇上了瓶颈,半天没再动笔,抬起头皱着眉咬着笔杆看她,说是看她,但焦距并不在她身上,看他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她轻咳了一声问:“是不是遇上什么难题了?”向南鹏突然把笔递给了她问:“翱翔的那个翱怎么写?”
晨曦站起来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翱”,蓝黑色的墨水丰润,在纸上微微晕开,她把它推到他面前说:“是这个吧?”
向南鹏笑了起来,“对,就这它。”他一笔一画的誊上去,合上封皮舒了口气,丢掉笔杆十指交叉,冲她嘿嘿的笑。她站在桌边,手指在光滑如镜面的桌面上划着,心里有些发毛。
“你人还没来,郭远的电话就来了,他说贺晨曦她脸皮薄,万不能问她一些过火的问题,你说他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须再问,你们之间的事我都从高梵那听说了,其实他做出那事来我一点也不奇怪,就是难为你了。你也克制点他,这事儿上瘾了不好,关起门来怎么折腾都行……”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有些不愉悦,瞪着眼看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进来。
“贺小姐那杯多加了糖。”
晨曦无比感激的接过来说,“谢谢,太谢谢了。”谢她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秘书温柔一笑说,贺小姐不必客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直叫她想起诗经里的两句话,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连她都看呆了去,向南鹏却很淡,把文件夹往桌子处随意一丢,说:“拿给王总过过目。”
待秘书出去后向南鹏收起了顽劣,倒是正正经经的接受起了访问,说起在英国空军服役的经历,晨曦很感兴趣,他侧了侧身侃侃而谈,“我是6年前从哥伦威士皇家空军学院毕业的。”
从这句话开始,他跑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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