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上班,你反正是休息的,明天自己打车回去,随你什么时候回去,别让我送就行。”
涂苒抗议:“我说了我要过江!”车停了她也不下去,仍是坐在那里,陆程禹忽然低头凑近她的脖子:“一股辣椒酸菜味儿。”他的鼻尖从她耳垂下面若有似无的划过去,额前的发稍飞快的刷过她的脸颊,她不由自主往旁边缩了缩,再看向他时,但见他神色如常。车里的灯光亮堂堂打在两人脸上,彼此细微的表情一览无遗,他略带挑衅意味的冲她微扬起眉,似乎在等她说话。
涂苒沉默片刻,才道:“别装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难为你,忍了这么半天才想起来,”他再次侧身过来,这次却再没碰她,只是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先上楼,有事到家再说。”
涂苒走在他身后,嘴里不停:“你这什么态度?你给我戴了顶绿帽子还这么对我?别人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多好笑。说好了生完孩子再商量以后的安排,你连这几个月等不了?女人被扣上绿帽子也是很没面子的,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嘲笑,你别太欺负人了。”
陆程禹果然是一言不发,直到进了屋关上门,转身看着她:“刚才还有人说过绝对信任,说得好听做不到。我几时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问过你?”
涂苒哼道:“别转移话题,我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把柄给人捏。你没得问,才这么说。”
陆程禹笑笑:“行,我问你,上次那男的是谁?”
涂苒一呆:“什么男的?”
“在你们家楼下陪你玩沙子泥巴的?”
“……同事。”
他又笑:“你的好同事还真多。”
涂苒梗着脖子:“我那些同事再好,也顶不让你的初恋情人好。你自己做事不端行为不轨,倒赖我对你不信任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都给人看见了,还不敢承认,你还算男人吗?”
陆程禹敛了笑,点着她:“我告诉你涂苒,我要是存心给你戴绿帽,你头上还不得有多少顶了。我最烦人冤枉我,我做了我就会承认。”
涂苒气道:“我也告诉你,我就是看中你们家钱了,我背地里都不知给你戴了多少顶帽子了,你……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
陆程禹微微点头:“好我信你,明天就去做了。”
涂苒气极,上前一步问他:“凭什么,我偏要生下来。”
“你不就会拿孩子要挟人么?”
“你……”涂苒用手指着他说不出话。
他笑:“我怎样?”
“你……”她大声说,“你就会拿你自己来要挟我!”
两人都愣了数秒。地板上忽然“咚咚”乱响,像是楼下有人撑着竹篙敲自家的天花板,旧房子修的薄,不隔音,楼下的住户又叫:“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罢了,仍是一个劲儿的敲。
陆程禹抓起手边的椅子,重重往地板上一搁,立时噪音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涂苒深深吸了口气,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往窗外瞄了眼,又往地上瞧了眼,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蹲□去摸地板:“地板都给砸凹下去了,你怎么这么大傻劲儿啊?”
陆程禹移开椅子,弯腰去看,果然见到一块椅子脚大小的坑,周围漆膜裂了一圈,碎木翘起,木屑纷纷支愣着。他伸手摸了摸:“差劲,这样就破了”。
涂苒原想埋怨他,却又觉得好笑,瞧了他半响,慢慢的说:“今晚真不太平,吃个饭呢咱俩都被人说得跟十恶不赦的流氓大坏人一样,算啦,流氓就和流氓过吧,别再去招惹人好姑娘啦,你觉得怎么样?”
转机(五)
涂苒说这番话的时候,陆程禹正蹲在那儿左瞧右瞧琢磨着怎么修地板的事,等她心里惆怅纠结表面假装淡然的说完了,他却头也没抬一下。
涂苒立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见他没搭腔,忍住敲他脑袋的冲动:“问你话,总得给个反应吧。”
陆程禹拍去手里的木屑,慢悠悠的站起身,视线终于落回她脸上:“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注意听。”
涂苒有数秒的时间用作犹豫,要不要复述一次,怎知忽的就没了先前的精神头,于是咬唇道:“算了,我已经忘了。”她去里间翻睡衣,懒得开灯,翻来翻去总是找不着,不晓得是不是全带回娘家去了,心里忍受不住的烦意,随便扯了条运动长裤和t恤出来,再将抽屉“哐当”一声推拢去。抬头,陆程禹正靠在门框旁看她。
陆程禹说:“既然是流氓,怎么也得招惹一下人家姑娘的,不能白担了虚名。”
涂苒走出去时,用胳膊肘使劲捅了他一下:“懒得管你。”
陆程禹倒是笑道:“一言不合就打击报复,真是不经逗,”说着伸手把她拽回来,“别跑,我话还没说完。”
涂苒未曾预料,就被人揽进怀里,呼吸不由快了数分,心里觉得不好,本能的扭捏了一下,却见男人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她便不做声了,拿眼巴巴的瞅着他,直到热热的鼻息压上她的脸,两人开始接吻。她仔细尝了尝,是种凉丝丝的甜味儿,闭着眼想了半天,大约有些像小时候路过做麦芽糖的小摊儿,拂面而来淡淡的香甜气息。
手里还捏着才找出来的衣物,亲了一会儿就掉到地上。
他睁开眼,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嘱咐:“一会儿洗澡洗快点,别又在里头闷大半个钟头,嗯?”
她忽然觉得口渴,愣愣的点头。正值脑袋发懵的瞬间,上身骤然一凉,衣物已被人剥得干净,她不觉又挣动起来,男人又嘘了一声,在她一愣神的功夫,手掌已经是罩笼过来缓缓揉捏。“真够呛,”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嗓音晦涩暗哑,“先前被你憋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儿还得熬上大半年……”
她原是伏在他肩头轻轻喘息,这会儿听他说话就伸手过去瞎淘气,低声笑道:“要不求我帮你?”
他很不以为然,手上已经加了力道,疼得她险些叫出声,这才抵在她耳边问:“要不求我让你帮忙?”
黑暗里他的手潮湿又热烈。她身上蒙了层薄薄汗意,骨头软得像煮透的面条,只有心跳像强劲有力的鼓点,一次重似一次的敲打着耳膜,吵的人眩晕。她有点儿委屈烦恼的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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