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拿起衬衣轻轻一抖,递过来。
雷远接了,去到浴室,把贴身的衣服换上,再出来时,就见她把西服也熨好了。
苏沫顺手拿起西服帮他套上,又往沙发上瞧了瞧:“领带呢?别忘了。”
“今天没戴,”雷远伸手去整领口,颈后的衣领弄来弄去就是掰不平整。
苏沫踮起脚,手指顺着他的衬衣领子往前捋了捋,然后在他的锁骨下方隔着衣服习惯性的一拍,力道极浅:“好了,”她话音落下,手里动作也戛然而止。两人都是微微一怔,苏沫往后退开,略低了头,心知自己方才失态,不觉微红了脸。
适才的举动实属以往留下的后遗症,佟瑞安先前穿正装上班的次数不多,她却偏爱看他西装革履的模样,给他买的衣物里也是衬衣,西装外套居多,从衣物清洗熨烫到系领带整衣领全经她一手打理,适才恍了神,又像回到从前。
雷远低低咳了一声,双手抄进裤兜,脑袋里转悠着想说点什么,眼神却飘到墙上挂着的大幅照片上。一双青年男女,背靠着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眉开眼笑,小日子看上去甜蜜和美。
苏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淡然笑道:“这照片一洗出来,我妈就说兆头不好,说没见过谁这样拍婚纱照的,两人背对着背,背道而驰。”
雷远笑笑,瞄了眼照片又看了看她:“你没变什么,”他伸手拎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我得走了,待会儿还有点事。”
苏沫心里感激他,又不知如何表示,只好说:“刚才在楼下饭馆点的菜,还没送上来,要不你再等等,帮了忙还叫你饿着肚子,那怎么好意思呢。”
雷远走到门口换鞋:“不等了,再等就吃晚饭了,我晚上有饭局。”出了房门,他又回头说了句,“太没创意,拍个照片还要山寨kappa。”
苏沫“噗嗤”一声乐了,雷远冲她摆了摆手,转身下楼。
到了楼下,他不由伸手去摸脖子。刚才苏沫给他整理衣领的时候,手指尖不小心滑过他的后颈,他当时也没觉得如何,这会儿心里倒有些异样的受用,仿佛那一抹滑软柔腻余温犹存,可是摸来摸去却是自己的粗糙老皮。
他吸了口气,旁边小餐馆的油烟味扑面而至,忽而就想起她头发上有种香香的味道,远不及女士香水那般热烈,却是一种暖暖的若有似无的女人香,像从指缝间渐渐滑落的一掬温水,又像是丰腴女人的肢体柔若无骨。
他转念一想,多半是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正处在发情的边缘,这会儿受了点刺激,难免心荡神摇。
雷远原本出来办事,这会儿眼见时间不早,事也没办成,干脆打车回所里。一个人静下来,觉得无聊,想来想去就又给陆程禹去了个骚扰电话,问问他早上冲着自己的无名之火是什么意思。
这次,陆程禹在电话里倒是平静的很,也正好在开车,又正好赶上堵车,耳朵里塞了蓝牙,附和着同他闲扯。
雷远在这边笑得贼眉鼠眼:“我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你早上情绪不对只有一个原因,李初夏后天大婚,这回人家是玩真的,你小子沉不住气了。”
陆程禹说:“滚一边去。”
雷远叹道:“我有时候就想,要是有一天,关颖忽然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我跟前,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我指不定有撞墙的冲动。所以老弟,我特能理解你,自己以前喜欢过的女人即将上了别人的床,那滋味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不是难受两字能够形容的。哎你说,这是不是咱们男人的动物性,但凡用过的,就算不要了,也不愿意别人碰。”
陆程禹说:“我有时候也在想,当初关颖怎么就看中你丫了,难怪人四年都不回,估计是想通了。”
雷远笑嘻嘻的也不着恼:“她不回,就算找了人,我也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哪像你丫,一个医院里上班,就在跟前杵着,听说她未来老公还是你们科室的,啧啧,这姑娘就是想膈应你到底啊,也对,谁叫你丫始乱终弃的。”
陆程禹没答话,过了会儿才说:“周六我不去,你帮我随个红包,和你的一样多就成,下次见面还你。”
雷远问他:“怎么?怕自己脸上挂不住?还是你老婆不让你去?”
“不是,”陆程禹想了想,“有些话以后别瞎说,都有家有口,让人误会不好。”
雷远嗤笑:“你正经。”
陆程禹没接他这茬,他想起件事:“你那些小女友过生日,你一般送什么?”
雷远答:“花,衣服,首饰,包,泰迪熊,是个女人都喜欢。谁生日?”
“孩子他妈。”陆程禹说,“你那些小朋友都未成年,你也就能骗骗这样的。”
雷远笑:“我想起来了,以前李初夏生日,你送人德汉大辞典来着,你丫就继续把这种风格发扬下去呗。”
陆程禹说:“不是,要是我买贵了,她指不定又说我乱花钱,她平时挺节省的。送花,不能吃不能喝,没意思。送衣服首饰,我眼光不行,买了她不一定喜欢。”
雷远说:“你还记得我们上初中那会儿学的一篇英语课文吧,那女的把头发剪了拿去卖给她老公的表配了个链子,那男的把表卖了给他老婆买了个发卡什么玩意的,那些女同学对着书本个个唏嘘,两眼泛泪啊。真的,女人就吃这一套,管她是情窦初开也好,徐娘半老也好,就爱玩感性,所以只要是你拿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去换的,她铁定喜欢。你得想想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磨蹭了半响,前面的道路终于畅通无阻,陆程禹添了一把油门把车速开上去,随口应了句:“贞操。”
雷远听了笑着骂道:“啥玩意儿?你丫还有贞操吗?”
陆程禹到了医院,上班之前给涂苒去了个电话,占线。打家里座机,王伟荔接的,说一会儿让涂苒给他回,他等了半天,手机也没个动静。身旁的同事脚步匆匆,说是楼下儿科十天前转院过来的一位小病人有病情恶化的征兆,临时给安排了夜间紧急手术。不一会儿,科室主任就找到陆程禹,说是张副院长钦点他做这次手术的一助,让他抓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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