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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阿牛哥,明日我们家是大喜事,你可千万记著一大早挑些最j壮的好r给咱家送来啊。”

熙熙攘攘的村口集市上,一穿著碎花罗裙的清秀姑娘站在一猪r摊前,笑著同卖猪r的汉子吩咐著。

那卖猪r的汉子口里应著,手上的活计没停,只见他手起刀落,一块排骨利落又均匀地被剁成了几块,用油纸包妥当了,这才抬起头来递到姑娘的手里,道:“婉翠您就放心吧,张家村谁人不晓我张阿牛家的猪r是顶顶好的,明日一定准时给徐家送去,不劳烦姑娘再跑一趟。”

说著,他抬起胳膊擦了擦面颊上的汗,夏天太热,劳作了一天的男人干脆连上衣都没有穿,赤裸著满是肌r的身子,每寸肌r都分分明明的,看得出这男人到底有多健壮,身子上还有些汗水,在阳光的照s下x感无比,从什麽角度看都充满了健壮的美感,就连那脸,也是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俊朗的很。

哪家姑娘不爱长的好的汉子?这张阿牛,无父无母,若不是带著个七岁有余的儿子,又是个卖猪r的而非什麽大富大贵之人,恐怕说亲的媒婆都要踏扁了他张家的门槛。

婉翠丫头美目在张阿牛脸上流转著,接过排骨,却并没有走,而是稍稍红了脸颊,道:“我当然是信阿牛哥的……”

“糟了!”张阿牛看了眼夕阳,一拍脑袋,大叫了一声,神色都不好了起来。

“阿牛哥,怎麽突然如此慌张?”

“你看我,忙著做生意,都没留意到时间,我得去接我儿子放学了,再晚,我儿子得饿肚子!”

他果断利落地把摊子一收,所幸今日生意不错,猪r都卖得七七八八的,他把猪r摊运回家,便能去接他的宝贝儿子张大宝了。

要说张阿牛,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最骄傲得意的,便是他已故的娘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小子x子活泼,人又聪明,看相的先生一看就说此子非池中之物,印堂如此饱满,将来可是要做官的呀。

张阿牛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将来他儿子做官,他便能当个老爷享福。

谁知他的娘子福薄,生完了大宝几两年,便故去了,张阿牛伤心了几日,给他娘子办了丧事,又痛定思痛,决定无论如何,他总得把儿子抚养长大。

张阿牛家里有几块薄田,自己的爹又曾经是村里有名的养猪户,自己从小师从爹爹,学了一手养猪杀猪的好手艺。爹娘故去後,张阿牛就把田地给出租了出去,自己则干回了这老营生。

他思忖著,儿子还小,可以在村里的私塾先生那先识些字,等儿子再大些,他这些年存的钱,许是够让他们父子进城里,到时再给儿子寻个名师,也好正正经经的做做学问,考个功名。

如今,张大宝已经在私塾先生那儿学了两年了,虽不说出口成章,但也算比自己这没文化的爹要好上许多,真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颇让张阿牛骄傲。

张阿牛回家用从水缸里舀起些凉水冲了自己一把,去去那劳作一日後的汗臭之味,套上了一件还看得过去的衣裳,想来要去接儿子,得斯文正经些,私塾先生不让光著膀子的糙汉子进门。

张阿牛疾步往村尾私塾的住家赶去,才走到一半,就看著前方有个小身影,跌跌撞撞地朝著他的方向跑来,定睛一看,不是自己那宝贝儿子又是谁?

“大宝,怎麽不等爹爹,自己回了家,爹不是说会去接你的麽?”张阿牛拦住儿子,只见他早晨还整整齐齐的衣裳已然破了个大口子,肮脏污秽不堪,把他小脸蛋抬起来一看,儿子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眼睛又红又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呜呜呜……”张大宝见是自家的爹,哭得更凶了,呜呜咽咽的喘不上气来,用手背捻眼睛,张阿牛眼睛一尖,看到他的手上竟然有红红的戒尺印子。

张阿牛如何还忍得住?把他手拉过来,从头到尾仔细地瞧了瞧,顿时怒火冲天道:“反了反了,连我张阿牛的儿子也敢打!儿子你告诉爹,是谁欺负了你,爹帮你报仇去!”

“呜呜爹……原来的张先生他病了……他城里来的远房外甥来看他,便代了先生的课……是新来的……新来的先生打的……”张大宝有人疼,越发地觉得自己委屈,擦擦自己的眼泪,添油加醋道:“我今日,只是见树上有个鸟窝,便让吴小虎去掏了去,鸟蛋还可以拿回家来自己孵著玩,然後被新来的萧先生看见了,罚我和小虎跪了一个时辰,还用戒尺打我的手,刚让我回家呢……大宝肚子好饿,手手好疼……呜呜爹爹……”

这简直是太过分了!哪里来的先生,竟然如此不懂规矩,果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心疼,大宝不就是掏个鸟窝麽?至於用如此严厉残忍的方式体罚幼子麽?”

“走!爹爹这就给你讨公道去!敢揍我儿子,看我不把他也教训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张阿牛气急败坏地把儿子抱起来,往私塾先生家的方向走去心中想著如何把那所谓的新先生大卸八块为自己的儿子报一箭之仇才是最最痛快的。

村里唯一的秀才张老先生家来了个远亲,张阿牛是知道的。当时他刚来的时候,村长和村里的几个长老还特地去村口迎接他,说这位爷的来头可不小,听说家里人都是京城做官的,能纡尊降贵来他们这破村子临幸,实在是让村子蓬筚生辉。

张阿牛当时没跟著凑热闹,他要养猪,要养儿子,最要紧的是,家里有人京城做官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儿子将来也是做大官的料,那他便是大官的爹,比什麽有亲戚是做官的城里少爷身份大得多。

只是他没想到,这少爷来看看张先生也便罢了,竟然代了这私塾先生的位置,还把他儿子给揍了,这让他如何忍得了,抱著儿子啪啪啪地敲门,chu大的嗓门吼道:“开门开门,我是张大宝他爹!”

作家的话:

床下憨厚忠犬床上鬼畜猥琐屠夫攻和一个傲娇美人私塾先生人妻受的文要叫什麽好!

还有熊孩子出没!!

先生是双x,也会有包子哦

02

“大晚上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是个身著墨色衣裳,体态修长的青年,长得倒是顶顶俊俏,只见他柳叶眉毛,细长的眼睛凌厉有神,嘴儿又薄又粉粉的好看,五官无一不j致,和他们这些乡村野夫完全不是一路子的,甚至比他以前在城里看到的少爷小姐还漂亮。张阿牛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麽好看的男人,当下连为儿子讨公道都忘了,愣愣地望著他,失神了。

“是张大宝的爹吧?”男子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并不这麽客气:“有什麽事进来说,山野莽夫果然是没个教养,在人家门口就大喊大叫,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张阿牛没怎麽读过书,但什麽话是夸人的,什麽话是骂人的倒还分辨得清楚。听这长得虽姣好,但张口闭口就是农村人没教养,张阿牛便不高兴了。跟他进屋,把大宝放下後,张大牛气沈丹田,c著腰问道:“你就是新来的私塾先生吧?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麽说打人就打人?我家大宝如此乖巧懂事听话,把我家大宝打坏了你赔得起麽?我这爹爹虽是个乡下野夫,却也见不得儿子受委屈,你有文化,倒是跟我说说,为何打我家大宝?”

“呵。”男子轻笑了一下,嘴角微扬的角度让张阿牛差一点再次失神,如果不是他接下来的话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乖巧懂事听话?大宝他爹,这太阳才刚下山呢您便开始做梦了?做梦也便罢了,偏偏您的梦还如此离谱。你儿子乖巧懂事听话?不要太好笑了,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今日不过对他小惩大诫,你倒是问问他,先生为何要打他?”

“我家大宝已经和我说了!他不过一片孝心,想要掏个鸟蛋来讨我这个做爹的开心,至於把他的小手打成这样麽?什麽人才能黑得了心肠惩罚那麽小的孩子?”说到这个张阿牛就生气,这先生简直是蛮不讲理了,什麽做白日梦,什麽养不教父之过,他儿子有多乖,难道他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麽?

“掏鸟蛋?”先生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眼睛一横,细长的丹凤眼更显得凌厉非常,他望著缩在张阿牛身後哆哆嗦嗦的张大宝,语气十分的严肃:“你是嫌被先生我打的还不够麽?还敢对自己爹爹撒谎?”

“哇……”张大宝不负所望地哭了出来,这先生真是太凶太凶了……就算爹爹再旁边,他还是好怕啊……

“你为何还要吓他!”张阿牛心疼万分,把儿子护在身後,此刻他真是觉得这教书先生简直就算白白生了个好看的脸,心眼竟是如此险恶,一点为人师表的慈爱都没有。

“呵,我道是他小小年纪,怎麽就敢做坏事,还拼命撒谎,想来是有你这麽个做爹的只会溺爱无度。他不同你说实话,那我便告诉你,你的好儿子,今日让吴家小虎上树,骗小虎那上边是个鸟窝,实则却是一个马蜂窝,小虎被盯得满头满脸的包,幸好这马蜂无毒,不然小虎这条命算是送在你的好儿子手上了。大宝爹,你还觉得本先生对他的惩罚罚重了麽?”

“有这样的事?”张阿牛把张大宝扯到身前来,神色也严肃起来:“儿子,先生是不是冤枉了你?你跟爹说,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诬赖了你。”

“呜呜呜……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那是马蜂窝……”张大宝那小脸又哭成了个花猫,他看到那麽多马蜂飞下来的时候,自己也很害怕啊,他真的不是故意害小虎的嘛,谁知道鸟巢的旁边就是个马蜂窝呢!

“先生,你看……”张阿牛约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挠挠头觉著有些不好意思,但儿子不是故意的,他就算没文化,也知道什麽叫不知者无罪,又看这先生口气那麽差,为人想必也差劲,便仍然强硬道:“我儿子捅了马蜂窝又不是存心的,你这样小题大做,把他的手都打红了,便是你不对,你必须同大宝道歉。”

“道歉?”萧凌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他出身高贵,来到这麽个穷乡僻壤,已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在村里做私塾先生教小孩子识字也便罢了,这乡村野夫一看便是个没文化的,满身的汗臭,放在平时,他定是连近身都不会让他近的,竟然还敢颐指气使地让自己跟一个犯了错的熊孩子道歉?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

“我告诉你,本先生爱如何教训孩子便如何教训孩子,但凡他是我学生一日,只要犯错,我必不留情。你不愿意,大可把孩子送去别的地方上学,亦或是跟著你这个chu人种田放羊,想本先生道歉?您还是做梦去吧!忠叔,请他们出去,若他们还来闹事,放旺财!”

“啊不要,爹爹我怕狗,我们快回家吧!”知道先生家养了条大狼狗,平日里都圈著,素来怕狗的张大宝忙拉著他爹的袖子要逃。

张阿牛狠狠地瞪了萧凌远嫌弃他们嫌弃得不得了的背影,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个城里人,老子还就不信了!

03

一父一子被人嫌弃了个彻底,啥便宜没讨著,耷拉个脑袋,如同丧家之犬,一路往家走著。

“爹爹……大宝饿……”

“爹爹给你做你爱吃的腊r!本来还想给你先生送块去,如今想来,不必了!”

“好耶,那家里的腊r就都是大宝的了!”

张阿牛想了想,虽说这先生态度著实太差,但今日自家儿子也确实犯了错,可怜了那吴家的小虎,便说:“不过大宝,你害得小虎受了伤,回头爹爹还是要拎著点好r,去吴家给他赔个不是。”

“哦……”张大宝乖乖点头,今日被先生罚成了这幅熊模样,他也是知道错了,不敢再顶嘴了。

当天夜里,伺候好大胃王儿子吃完饭,上床就寝,张阿牛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在张家村,人人都知道他张阿牛疼爱儿子,如何说他都可以,但他的宝贝儿子是说不得也动不得,如果谁寻了他这个晦气,那张阿牛可是会拿著杀猪刀砍人的。

今天自己的儿子被那城里来的教书先生这般编排,不仅仅是儿子,他还直言不讳地把自己都给骂上了,这口气张阿牛想来想去,都咽不下来。

什麽叫养不教父之过?什麽叫他溺爱无度?他自己辛辛苦苦又当爹来又当妈,拉拔带大的儿子他放手心里疼难道还不对了?就他这幅端著城里人高贵的嘴脸颐指气使的态度,真是让人怎麽看怎麽生气。

他们是乡下人没错,可是乡下人也是有尊严的,哪有被他这般辱骂的道理!他知道的教书先生,都温文有礼,文质彬彬,哪里像他那般眉毛一竖,张嘴便骂人的?这种人怎麽好意思还当教书育人的先生,他都替他觉得寒碜!

“唔……腊r好好吃哦……”张大宝胖胖的小身子在床上翻了一圈,张阿牛看著儿子睡梦中还流著口水的可爱模样,心里软了软,可恨自己这村里只有他这麽一个教书先生,再如何严格凶残,他也不能耽误了他家大宝的学习。

叹了口气,明日还是把大宝送去吧,大不了……大不了他另想办法,总有治得了那高傲得跟孔雀似的先生!

不过话说回来,孔雀先生长得也和孔雀一般,张阿牛学问少,不会用华美的词形容,但他能确定,那萧先生比他见过的人长得都要好看许多。人都说蛇蝎美人,看来那萧先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人长得那麽好看偏偏脾气差,x子又凶悍,哪家闺女敢嫁给这样的人?还是自己那麽憨厚老实的好,会疼媳妇儿,又会疼儿子,比那城里人好多了!

张阿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一大一小呼噜震天响,等到公**打鸣了,他鲤鱼打滚坐了起来,摇晃著张大宝:“儿子起床了,得去上学了。”

“啊?……先生好凶……大宝不要去上学……”

“大宝乖啊,你可是要考状元的人,学问不可落下。乖乖去上学,回家爹给你做好吃的。”张阿牛也心疼儿子,可是他知道如果大宝真被放羊了不做学问,那以後也最多跟他一样是个屠夫,白白耽误了这g天资聪颖的好苗子。

“那先生再用戒尺打我如何是好?”

“若是在打你,你便跟先生说,他打你哪儿,爹爹我就打他哪儿,这种弱不禁风的城里人,肯定便怕了!”

这是张大宝昨晚想了许久想出来的法子。论唇枪舌剑,他一定不是那个听说身上有功名的萧先生的对手,但他有力气啊!他就是一个chu人,肌r壮,身子结实,虽说对先生chu俗无礼是十分不应该的,但护犊子总是没错的。就如此威胁那先生,若他再敢打大宝,他便也把他的裤子狠狠扒了打他屁股去。他知道这些酸臭文人最好面子了,若是被自己这麽一个糙汉子给揍了,必然觉得丢尽了脸面,从此便怕他张大牛了。

张阿牛没睡好,这萧凌远也没睡好。从小到大,他可以说是被人捧著长大的,从来便是说风是风,要雨得雨,如今到了这麽个鬼地方,连个chu鄙村夫都敢羞辱自己,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心气郁结的很,十分的不快。

这一没睡好,第二天看张大宝便更加不顺眼了起来。

这张大宝其实今日已经夹起了尾巴做人,奈何先生看他的眼神怎麽看怎麽凶,他怕怕的,好想回去找爹爹,又怕挨先生的揍,只好低著头读书,尽量把自己缩得小一些再小一些,好不那麽惹先生注目。

教室里朗朗一片读书声,萧凌远摇晃著脑袋拍著扇子听了一遍,问:“读书千遍其义自现,你们可都明白这篇《礼记檀弓》的意思了?”

底下的学生面面相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纷纷学著张大宝把自己缩小,他们可不想被点到名,答得不对,又要被这先生揍。

说起来,萧凌远一开始来做他们先生的时候,这些撒丫子惯了的孩子还是十分高兴的。先生是城里来的,身上就带著一股子城里人的贵气,他又长得好看,说话声音也清清亮亮的,小孩子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总比那张老先生老态龙锺让人看著高兴。

可是才过了一日他们便不这麽想了。这萧先生,为人严格不算,教得东西还特别难,虽说他也尽心了跟他们讲书,可农村的孩子本身学习就跟放羊似的,这学的一难,通通苦著个脸,不愿意学也学不进了。

如果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如果他们犯了错,萧先生还格外的严惩重罚。昨日张家大宝捅了马蜂窝,便被先生罚他跪著,狠狠地用戒尺抽得他哇哇乱哭。

张大宝有那麽一个护犊子的爹,何曾受过此等委屈?他们还想看著这萧先生今日倒大霉呢,谁知人先生好好的,对他们越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嫌他们这不会,那也不懂,直把一群本来就把念书当玩儿的农村娃娃给弄得要哭了出来。

“如何?无人自告奋勇麽?那便张大宝吧,听你爹说,你是顶顶聪明的,跟你的同窗们解读解读这《礼记檀弓》的意思。”

张大宝缩骨神术使用失败,小脸皱到了一起。就知道先生不会让他好过,如今让他当著众人的面出丑,他一定又要挨先生的打骂了……

“哭丧个脸做什麽?你的心思全用到了闯祸上了,连好好读书都不会了麽?”

“先生……你昨日才教……我还没读明白……”张大宝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解释道。

“糊涂!”萧先生厉声喝了一句,把昨晚自己没睡好的气全撒在这可怜娃身上:“古有莘莘学子寒窗苦读,那是头悬梁,锥刺股的!你们不好好读书,每日便只知道撒丫子在田地里疯玩,不是掏鸟窝就是捅马蜂,将来没个出息考不上功名,子子孙孙便永远都是头朝土背朝天的庄稼人!”

孩子们被说得纷纷耷拉著脑袋不做声,张大宝却不服气了,只听他朗声道:“先生,我爹爹说了,我将来可是要去考功名做官,光宗耀祖的!”

“就凭你?”萧凌远冷哼一声:“连个《礼记檀弓》都读不懂,你知道京城那些七岁就做了秀才的一抓一大把麽?果然是跟你爹爹一般的爱做白日梦。”

萧凌远出够了气,挥挥手道:“都坐下吧,接著读,读到懂了意思为止。”

04

孩子们心里都不高兴,其中当属张大宝最不高兴了,他觉得先生是有意针对他的,又想到昨夜父亲说,先生不敢打他了,眼珠子一转,便又想出了个坏主意。

用完午膳再回学堂的时候,张大宝路过荷叶田,偷偷mm地脱了鞋子,往泥泞的藕池踩去,他从小就在这村子里玩遍了,想找些什麽东西自然是易如反掌。把东西藏在袖口里捂著,张大宝高高兴兴地去了学校。

夏日的日头很毒,萧凌远困得很,身上有责任,又不能把这些个皮孩子放著不管,边用扇子扇风,边听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读书,突然,脖子里一股凉凉的黏腻感,十分地惹人恶心。

他素来爱干净,哪能容许身上沾染了秽物?忙大叫一声站起,孩子们都来围著他看先生为何如此大惊失色,只有张大宝一人埋头贼笑。

萧凌远m了半天,那秽物还是会移动地,总算抓到了,竟然是只绿油油的青蛙,还是个活的!那青蛙在萧凌远手里翻动著四肢挣扎著,萧凌远恶心得不行,忙把青蛙丢到地上,青蛙呱呱呱地跳著走了,学生看先生出了丑,都捧腹大笑起来,其中又由张大宝笑得嘴夸张,简直是前俯後仰。

“张!大!宝!”萧凌远瞪著他,一字一句地叫著他的名讳,张大宝一激灵,忙说:“不是我干的!”

萧凌远恶心劲儿还没过,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打烂这熊孩子的屁股,冷笑一声道:“先生今日就教你个成语,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未曾偷。意思是,先生我还没问是不是你干的,你便否认,这便是不打自招了。”

萧凌远随手搬来一把长凳,用戒尺在上边指指,道:“裤子脱了,趴著。”

“不!我爹说了你不能打我,不然他也会打你的!”张大宝觉得大难将近,捂著屁股往後躲。

小小的孩子终究敌不过大人的力气,萧凌远看似柔弱,却也是个成年男子,追了他半个院子便把人拎小**似的拎了起来,裤子一扒,趴在凳子上,一巴掌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你这不长进的,出息了尊师重道都不懂!还敢放青蛙捉弄先生,看你还敢不敢了!”

这第一掌下去张大宝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老师的手劲并不小,屁股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张大宝一边哭一边讨饶嘴:“爹,快来救大宝……呜呜……先生轻一些……我知道错了……不敢了……”

“昨日刚被罚过,今日还屡教不改,就该数罪并罚!”可惜那萧先生铁石心肠,巴掌落下,记记不留情面。

孩子们被这麽一杀**儆猴,同情张大宝的同时,倒是真信了这先生是什麽事都做的出的,他们可不能像大宝一般没心眼,捉弄了萧先生,也被扒了屁股当众地打,都打红了呢,大宝真是太可怜了……

张大宝是由著管家给抱回张阿牛家的,张阿牛收完了摊子,刚要去接人,便看到儿子奄奄一息,哎哎哟哟的模样,吓一跳,以为他出了什麽意外,拉著管家问道:“我家大宝这是怎麽了?”

“哎,他不学好,又惹萧先生生气,被揍了屁股。可怜的娃,这里是一贴药你晚上给他涂涂屁股,若是明日起不来,先生是准他放假的。”

说完,管家把药包递给了张阿牛,带上门便走了。

“儿子,你没事吧?怎麽又被先生打了?爹不是让你告诉他若是他再打你,爹也会以牙还牙的吗?”张阿牛看著儿子的猴子屁股,心疼成一瓣一瓣的了。

“呜呜先生g本不怕爹,我说了,他还打我。”

“儿子你先在家里歇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麽一个动辄打孩子的先生,不给他些教训,看来他是不长记x的!”张阿牛怒火中烧,脑子里什麽理智都没有了,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得如何凄惨。

再如何教育孩子都不该隔三差五地动手!他看那教书先生是存心故意找他晦气,打给他看的吧!那他便也不客气了,父报子仇天经地义,看看等他自己挨了这麽一顿揍,还如何能嚣张得起来!

“阿牛,去接孩子啊?”隔壁家的大婶不知道张大宝已经被送回来了,看张阿牛行色匆匆,面色不善,上前搭话,张阿牛都没听见,只顾向著私塾的方向去,心里已经想好了,见到那高傲的孔雀,自己定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扒开了他的屁股就揍,为他家大宝报一箭之仇!

私塾已经放课了,萧凌远昨日没睡好,正想著傍晚时分补个午觉,突然便听得门口有人大吵大闹,管家阻挡的声音十分清楚,他整了整衣衫坐起身来,想去看看发生了什麽,就看张阿牛冲进了他的寝室。

“无礼村夫!谁许你进我的屋子的,给我出去!”萧凌远神色一凛,他十分忌讳别人不经过他允许闯入他私人的地界,在家里,即便是他的大哥小弟也是不可以的,如今被这麽个村夫硬生生闯进来,他都想著要去寻些艾草叶子仔仔细细消一消毒。

05

张阿牛进了他的房间,把管家推出门外,落了锁,向他走来,面色y沈道:“萧先生,听说你今日揍了我儿的屁股,他可是跟先生说过的,你揍他哪儿,他老爹我便揍先生哪儿,先生可是不信?”

“你是不是有病,无耻小人,你敢碰我一个毫毛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萧凌远怕了,这土包子不是真的要揍他吧?这如何可以……他跌坐在床上,不住地往床後退……

面前的张阿牛光著上身, 全是结实的肌r,一看便是个力大无穷的汉子,男人劳作一天的汗水味,浓郁的雄x味道把萧凌远熏得又著急又害怕,嘴里叨念著滚开,却被张阿牛一把抓住,坐在他的榻上,强制著他像小孩子一般趴坐在自己的腿上,刷拉一下地便扯坏了他的裤子。

“你滚开!不要看啊滚开!”萧凌远又惊又怒,害怕的泪水在他眼中打转,他身体最大的秘密,一个除了他的家里人,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就要被这麽个乡下人知道了。如今他屁股还光著,被迫趴在他的身上,那人只要稍微留神便能发现,他和一般男子,是不一样的……

“有什麽不能看的,你能看得我儿子的屁股我就看不得你的屁股?”乖乖,这屁股真白真嫩,比娘们的看著都嫩,张阿牛有点舍不得打了,而是用手在上面揉了一揉,手感真他妈太好了,一个男人长著这样的屁股,也不怕被人当二椅子玩了去?

“不要不要!我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萧凌远平素里再跋扈,光著屁股也只是色厉内荏了,他用力地挣扎著,屁股一扭,张阿牛就发觉到不对了。这男人的屁股上,只有一个出恭的洞眼,上面便是那g子孙g,可这萧先生翘起屁股的角度,他怎麽看著怪怪的,他的屁股洞前面,好像还有个小洞,跟女人的那个洞是一样的?

张阿牛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心生好奇,探出手去m一m,萧凌远那地方别说被人碰了,就连被外人看都是没看过的,脸也不知气红的还是羞红的,大腿合得紧紧的,腰却酥软了一下,难受得紧。

他从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辱,眼泪刷地涌出了眼眶:“你够了没有?要羞辱我到什麽程度,放开我啊混蛋!”

张阿牛这才知道自己是闯祸了,若是一般男人,被打了屁股,也最多是面子上过不去,可他似乎是y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张阿牛的心也是砰砰直跳,这就跟路过小河无意中看到了人家未出阁的大姑娘洗澡似的,张阿牛气势就弱了下来,尴尴尬尬的,忙把萧凌远扶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萧凌远忙起身把裤子穿得好好的,眼泪还在眼眶打转,离这莽汉三米远,指著门口叫道:“你给我滚出去!但凡我跟别人提起今日所见,我必让你身首异处!”

“你说那麽狠的话做啥……我看都看到了……”哎哟妈呀,这萧先生眼眶红红脸也红彤彤的样子真是煞是好看,真不知他这眼泪掉下来的模样还得如何动人呢,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妖媚狐狸投胎转世,投错了男胎。

张阿牛看著他那张娇美的脸,虽然表情是严肃狠戾了些,终究是难掩著貌美姿色。张阿牛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村里以前也出现过像萧先生这样的人。

那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看著一个美貌的大哥被村里人浸了猪笼。年幼的张阿牛不解,这猪笼,不都是给不守妇道的女人浸的麽?如何连男人都可以被浸猪笼了?他母亲m著他的头,一脸嫌弃道:“那人啊,是个不男不女的怪胎,村里才决定投河喂了河神,希望保佑咱村子风调雨顺呢。”

大哥那麽好看,却是个双x人,还要被送给河神。那是张阿牛第一次对双x人有了概念,之後便再也没遇到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貌美却凶悍的萧先生,竟然也是那大哥同样的人,怪不得他长得如此好看。

“你是要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再割了你的舌头麽?”萧凌远神色一狠,想到这东西可能真会把他的秘密到处乱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匕首,朝张阿牛冲来,一字一顿道:“你若是不能忘记你今天看见了什麽,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你玩真的呀?别别,有话好好说,我不说出去便是了!”张阿牛抱头鼠窜,这萧先生当真得罪不起,他也没想到会看到他的秘密的,怎麽一张嘴就是割舌头挖眼睛呀!”

“你这种小人的承诺我才不会信!”萧凌远怒红了眼,一个劲地追著张阿牛,张阿牛看他架势不对,这匕首可能当真是要往自己身上来,忙也不跑了,反守为攻,一手挡住萧先生的手臂,另一手把匕首抢来,往地上一扔,吼道:“我看你是斯文人,怎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老子是个男人,说话也是一言九鼎的,答应你不说出去便不会说出去,别跟个泼妇似的不依不饶!”

泼妇?这混蛋竟然敢说他是泼妇?萧凌远一直熊熊燃烧的怒火一瞬间被加了柴火,脚狠狠地踹到张阿牛的膝盖,谁知这张阿牛当真是铜皮铁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把他手向後一掰,萧凌远顿时人为刀俎我为鱼r动弹不得。

“行了,今日是我冒犯你了,我有不对的地方,可是起因也是因为你揍了我家大宝的屁股。如今就当是咱俩扯平了,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若我说出去,大不了罚我儿子一辈子都考不上功名当不上大官,这你总信了吧?”

其实,就算萧凌远不这样大的反应,张阿牛也不会到处对人乱说。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又不是爱嚼舌g的娘们?再说了,他可不想看到幼年的悲剧再在这萧先生身上重演一遍,虽说他对自己的儿子凶了点,可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村里这浸猪笼的恶习张阿牛是百般不愿意再见到的。

“你还要发誓,若你对人说了出去,你自己也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萧凌远被他这麽架住,挣脱不得,心里恨得要死,咬著牙便是什麽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

“好了好了都依你,老子不守信的话,便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你乖乖别闹了,我便放了你。”

见萧凌远不说话也不挣扎了,虽说还一副不甘愿的模样,但气焰终究是低下去许多了,他这才放开了萧凌远,萧凌远揉著自己被他弄红弄痛的手腕,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看边上有个扫帚,拿起来便往张阿牛身上赶去,像赶什麽晦气的东西,嘴里还道:“还杵在我这做什麽?滚出去啊!”

哼,当他这儿是多金贵的地方他还要赖著不成?要不是为了他儿子,求他来,他还不稀得来呢!张阿牛摔门而出,心里想著,就当是好男不跟女斗,他一大老爷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06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张阿牛已经背後中箭几十次,早就体无完肤,阎罗王那儿报道了。

把张阿牛赶出去後,萧凌远又羞又气。这是第一次,他身子的秘密被家人以外的人知道了。萧凌远没法不害怕,从小他便知道,坊间有传闻,双x之体是会给家人带来不幸,几乎都会被家族遗弃,或者生下来便掐死,不让这样的孩子活在世上。可是他同时也知道,这不知是何人流传的无稽之谈,事实上,双x人非但不会给别人造成什麽厄运,反而都会有某方面的才能,至少在他们家,是这样的。

他的大哥萧凌孤是堂堂当朝太傅,学富五车不说,治理国家的才能,那便是一等一的,连当朝太子都要尊称他一声老师,可见他的大哥德高望重。

他的二哥,战功赫赫的j武大将军,驻守边关十余载,奋勇杀敌,收服故土,为大耽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国家的肱骨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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