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你说什麽?”张阿牛眼睛睁大了,跨前一步来握住他瘦弱的肩膀,激动道:“你你你,你真的能生孩子?”眼神朝下瞧去,不敢置信地望著萧凌远的肚子。老天老地,他昨晚只是那麽随便一想,有些话也只是喝醉了,又是在床上便控制不住情绪胡说八道了,怎麽才这麽一天,先生就跟他说他也能生孩子,还愿意为自己生?这个消息简直让他晕头转向,又激动又高兴,情绪复杂得不得了,铺天盖地地把他给砸得晕叨叨的,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我……我……”萧凌远被他晃荡得也头晕了,挣脱开他的铁臂退後一步,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的四弟,几个月前刚生了个孩子,所以……所以我的身子,也是能生孩子的……”
好尴尬,和男人说这种事情本来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感受到张阿牛的激动,萧凌远心里翻江倒海,羞得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好先生,你怎麽早不跟阿牛哥说!”他就像已经当上爹了似的,搓了搓手,又把萧凌远的手给握住了,紧紧地望著萧凌远,把他从头望到底,生怕他有什麽闪失的地方:“你会不会已经怀上了?你有什麽反应了没?会不会不舒服难受?我就是个混蛋,都没好好照顾你!”
萧凌远却抵不住这麽激动的m样,虽然现在张阿牛这反应,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可他刚才还冷冰冰的拒绝自己,现在听他会生孩子,态度就大转变了,在他心里,难道自己还不如孩子重要吗?
窗外起秋风了,刮进屋子,跟直接刮到心里一样让人凉飕飕的。萧凌远哆嗦了一下,偏过头去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你问那麽多做什麽,刚才还不是说不跟我走麽?”
“你这说的是什麽话!宝贝,我让你走了,谁给我生?”张阿牛头脑热热的,也不管自己这话冲动不冲动了,他的先生都要为他生孩子了,他们会有属於彼此的爱情结晶,这个好消息炸得张阿牛完全没办法考虑别的了。
萧凌远心里松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阿牛哥,我就问你了,我如果留在这儿,不说之後的日子都没法见人了,等孩子出世了你怎麽跟别人解释,说是我和你的孩子?别人会怎麽看我,肯定把我当怪物了。”
“那我就跟你走啊,回你家去。京城有大夫吧,这样也比较保险些。没错,这村子不安全,他们知道了你的身子,还不知会做出什麽伤天害理的事呢。”张阿牛用右手握拳捶了下左手掌,萧凌远说得没错,幼年时那大哥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别说张家村人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大肚产子,先生的身子那麽特殊,回头生娃的时候出了什麽意外,那可是自己怎麽都担待不起的。
之前怎麽都下不了的决心,在想到事关先生和他们可以後的孩子立马就一锤定音了。他太期待先生可以为他生孩子了,属於他们两的孩子,似乎有这麽一个希望,就是他现在唯一要的,无论是要离乡背井,还是一切重头开始,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只要你不怕丢人,我手上有手艺,到哪儿都能赚咱们家糊口的银子,不用靠你们家,也能让你和孩子们过好日子。”怕丢人也没用了,他是不会让萧凌远带著他的孩子离开自己。
纵然去了京城,一切还都是未知之数,但只要勤劳肯干,日子可能一开始苦一点,以後便会越来越好,没有什麽问题解决不了的。
他轻轻地拥住了萧凌远,轻抚著他黑色的长发,萧凌远僵著的身子也在他怀里软了下来,道:“那你赶紧把大宝找回来吧,把该交代的事交代了,明天中午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事到如今,张阿牛g本不可能摇一个头说一句不好。
萧凌远把人拐去京城的计策算是圆满地成功了,可他心里g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怀上……这身子,谁都说不准吧……看著男人现在兴奋的模样,他低下头,心里叨念著,一定要争气怀上孩子,不然……不然阿牛哥会失望的吧……
除了张阿牛,对於要不要去京城而纠结的人还有张大宝。他跟吴小虎他们玩捉迷藏呢,被他爹爹叫回了家,告诉他明日他们就出发,要离开张家村了,张大宝眨眨大眼睛,问:“爹,你胡说什麽呢?好端端地我们为何要走?”
“去京城,先生跟我们一块儿去,回头大宝在京城读书,可以考秀才了。”
“……”为了考秀才去京城?可是爹从前没有跟他说过啊!
“总之,你快收拾你自己的小行李,还有跟吴小虎他们道个别,跟著爹爹和先生,到哪儿都一样。”
怎麽可能一样!京城没有吴小虎他们陪他玩,没有高高的大树,没有随时可以m鱼捉虾的小溪,也没有……没有张佳琪那个大混蛋……张大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摇头呜呜咽咽道:“爹我不要走,能不能不走。”
张阿牛扶了扶额头,他也不想走,可是他不是也没办法麽?把儿子抱在怀里撸了撸他的小脑袋:“你不走,爹爹和先生走了,你一个人呆在这儿?”
“呜呜……不行,要跟先生和爹爹一起。”
“那不就是了。爹保证,在京城大宝也会有书读,也会有小朋友陪你玩,你有时间在这儿哭,不如去跟小朋友好好道别呢。”不多久,至少大宝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那是先生给他生的孩子,大宝是不会寂寞的。
“呜呜……”张大宝又哭了几声,仔细地想了想,张佳琪他们,怎麽也没有先生和爹爹重要,用胖乎乎的小黑手把眼泪擦掉,变成张花猫脸了,道:“那大宝去找小朋友去了。呜呜,爹爹我今天能不能睡村长家……”
知道儿子是有许多话和他的死对头张佳琪说,张阿牛也没反对,帮他把小脸擦了擦,便让他去了。
搬迁对於谁而言,都不是一天就能面面俱到,把一切都准备好的事,张阿牛看著这个他住了几十年的屋子,叹了一口气,幸好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屋子家具什麽的就放著,托邻居不时照看打扫打扫,带不走的可以拜托村长帮他处理了,那些没卖掉的r,给邻居村民送去,张阿牛趁著天色没黑,挨家挨户地走访,又跟村长交代了自己要带大宝进城考秀才,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嘿,我才奇怪大宝怎麽哭成个小泪人了,原来是要进城啊,好事好事,我们这些乡野村夫,连京城什麽模样都没见过呢。”村长豪迈地拍了拍张阿牛的肩膀:“我等著大宝过几年高中,咱们张家村能又出个状元,这里的事交给我和你阿姐,你就放心去吧!”
“对了村长,萧先生也跟我一块儿走,所以……”
“哦,你来之前他同我说了,说是徐州城那会再来个先生,没事没事,不行的话让我家儿子先代个几天课,他好歹是个秀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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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处理完毕,等张阿牛和萧凌远打包完了行李,外面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先生抱上床,牢牢地搂在怀里,张阿牛亲了亲他的眼睛道:“不该累著你的,睡吧,以後有什麽事,阿牛哥都给你担著,你好好的养身子。”
萧凌远的手绞了一下被子,心里对自己撒的这谎越来越不安,可他已经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张阿牛真相了。搂住他壮实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除了鸵鸟一般地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孩子总会有的,萧凌远也不知道还有什麽办法可想了。
另一厢,张大宝已经在张佳琪的屋子里哭了小半夜了。他也不说话,也不听劝,用糖果来塞他的嘴,他一边舔著吃著,一边还能接著哭。
张佳琪已经白眼都翻不动了,只能趴在桌子上看他哭,等他哭得稍微缓和一点了,打了个哈欠,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走了。走就走呗,又不是这辈子见不著了。”
张大宝忽然一下坐到张佳琪怀里,含著糖,边哭边口齿不清道:“呜呜呜呜,不想狗。”(不想走)
他胖墩墩的身子坐在自己怀里有够沈的,张佳琪却没把他推走,反而m了m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满是泪痕的脸蛋:“不想狗,想不想猫啊?”
“呜呜呜,你现呆还欺无我……”(你现在还欺负我)
“不欺负你不欺负你,好了好了,擦擦脸,咱们睡觉吧,大不了让你抱一晚上咯。”
“呜呜呜,嘿要傲里……”(谁要抱你)
然後抬起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张佳琪。
“最多我答应你,以後去看你嘛,我好歹是个秀才,过两年要去京城赶考的。”
“呜呜呜呜……两连好狗……”(两年好久)
“再不把糖吞下去好好说话,我让你现在就变小狗!”
这一夜,两个孩子都没睡,张大宝细数著从小到大被张佳琪欺负的光荣事迹,张佳琪嗯嗯啊啊地应著,就这般,天慢慢地亮了,分离的那一刻也到了。
萧凌孤依照约定,第二日正午,由萧三和萧四两兄弟各驱了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张家村村口,萧凌远和张阿牛,带著一脸不情不愿的张大宝已经在村口等著他了。
“大哥!这儿!”萧凌远挥了挥手,嘴角扬了起来。
“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萧凌孤掀开帘子朝外望来,看见自家弟弟身边有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还带著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娃,心下了然。
“大哥,这个是张阿牛,阿牛,叫人。”萧凌远紧张兮兮地为他们彼此介绍著,把自己的男人带给大哥看,总是件让人尴尬的事情,更何况他大哥已经清楚了他们是什麽关系。
“萧大哥……”萧凌远紧张,张阿牛比他更紧张。从萧家大哥马车驶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心就一直在出汗。俗话说长兄如父,他就像是头一回见丈人一般的心情,生怕萧家大哥会看不上他,不让先生跟他在一块儿,纵然萧凌远一再保证他大哥虽然看著冷,但心很好,不会看不上他,也停止不了那种紧张。
话说回来,这萧家大哥长得也比他家先生还要好看上几分,他原本以为自家先生已经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了,原来他大哥还要好看。这萧家人莫非各个那麽好看?只是萧大哥的气质太过冷,离得好远,被他看一眼,自己就感觉到那浓浓的寒意。哎呦,想当年他还觉得他的先生冷冰冰,现在这一比较,先生简直是温暖得像个太阳,柔情似水得一塌糊涂啊!
“张公子。”萧凌孤冲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我不是什麽公子,萧大哥叫我阿牛就是了……”张阿牛头一回被人叫公子,受宠若惊,忙摆手说道。
“你儿子?”萧凌孤低头看了看还嘟著嘴的张大宝,问。
“是啊,我儿子张大宝,快叫伯伯。”张阿牛拍了下张大宝的脑袋,张大宝抬起头这才叫了声:“伯伯……”
萧凌孤没有做声,冲张大宝招了招手,张大宝望了一眼他爹爹,张阿牛点了点头,他走近马车,只见萧凌孤从腰带上解下另一个球形的香囊,放到他手上,道:“拿著,防晕车。”
“还不说谢谢!”张阿牛道。
张大宝从来没收到过那麽j致贵重的礼物,楞了一下神,这伯伯看上去不苟言笑,竟然会送他礼物,他都不敢细看手上的银色小球,忙道:“谢谢伯伯。”
萧凌孤点了点头,对萧凌远说:“时候不早了,小远同我一辆车,阿牛和大宝另一辆车。”
嗯?要和先生分开坐?张阿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他也不能刚见面就反驳人家大哥的提议,而且萧家大哥说话,就有一种他的所有话都是命令,都需要遵守的感觉……
和先生对望了一眼,看出先生眼里水盈盈的,也有不愿意跟他分开的意思。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眼神示意萧凌远去吧,萧凌远咬了咬唇,轻声道:“那你,你一路小心。”便跨上了他萧凌孤的马车,而张阿牛带著张大宝,进入了另一辆。
“怎麽,不愿意和大哥同坐?”萧凌孤看著弟弟心思都跑到另外一辆车上去了,问道。
“大哥……”萧凌远不好意思地唤了他一声,自己确实原本想著,他大哥喜欢清净,如非必要,肯定一个人一辆马车,张阿牛没出过远门,他同他们一辆车,一路上说说话,也好照顾著一大一小。冷不防地被他大哥叫上了自己的车,萧凌远有一些意外罢了。
“人看著还挺老实的。放那儿吧,就算两口子也别那麽黏糊。”萧凌孤随手拿起放在边上的书册,翻开看了起来,不再说话了。
萧凌远知道这是他不想说话的征兆,也不做声,心里则暗暗地郁闷起来。
他大哥这人惜字如金是出了名的,平日里除了必要的,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如果这一路自己都要和大哥一块儿,那不是无聊死了?无聊他也不怕,只是心里挂念著张阿牛父子两个,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萧凌孤抬头望了他一眼,了然地从边上拿了本书册给他。
他不想看书啊,他想跟他的阿牛哥说话……
不过萧凌远可没有勇气反抗他大哥,只能接过,不知所云地看著,从没有觉得书是那麽乏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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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车厢里,张大宝生平第一次拿到那么贵重的礼物,简直爱不释手了,连离开村子的小小伤心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小球是漂亮的银色,外面有好看的花纹,中间镂空著,看来是存了些香料,放在鼻子前一闻,那种幽香是张大宝从没闻过的,只觉得闻一下都心旷神怡。
“爹爹,你也闻闻,好香哦。”
张阿牛接过闻了一下,这香料肯定十分贵重,更不提这种j致的小球,他们这种农村人是看都没有看到过的,那个萧家能用得起这样好的香料,那么j致的玩意儿,想来真的是比他想像中还不知要富贵多少。
把香球还给张大宝,张阿牛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先生的马车在他的前面几丈远的地方,两辆马车一前一後地跑著。不知道先生的身子受不受得了马车的颠簸,不过他大哥应该会照顾他的吧……自己怎么才离了他这一点时间就想他了,这萧家大哥为何要b打鸳鸯,他很想亲自照顾他家先生啊!
郁闷地把头探了回来,张阿牛愤愤地挠了挠脑袋,和他的先生一起品尝著相思之苦。
从徐州到京城,骑马约莫要走上半个月。幸好一路都是官道,除了一片需要走一日一夜的林子外,沿途都有补给,这路也算得上好走。
张阿牛和张大宝都是第一次乘著马车出远门,张大宝昨夜没睡,马车才驶了半个时辰,便抱著他的新玩具在张阿牛腿上打起了瞌睡。而张阿牛也没心情看外边的景色,先生不在,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马车走走停停,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便停在了一个小镇上,萧家大哥决定在小镇上投宿。
小镇人人口不多,客栈也十分简陋,见到有著华丽马车和看著身价不凡的公子来投诉,小老板简直是把他们当财神爷了。
“老板,我们要四间上房。”萧三拿著银子跟老板说著。
“哎呦公子,我们小小地方,一共才三间单间,剩下的都是通铺,真不是我们不想做您的生意……实在没有……”
“没有?我去问问我家少爷。”
萧凌远这一行人,正在客栈用餐,他们原本的计画是,萧凌孤和萧凌远各一间房,张阿牛和张大宝一间,萧三萧四共住一间。听萧二说这儿只有三间房,张阿牛心思活跃了起来。不能和先生一辆马车,至少可以和先生睡一间房,他可以让先生和大宝睡床,自己在床下守著他们睡……没有四间房,真是天助了他。
“大少爷,我和萧四住通铺吧,这样房便够了。”萧三表态道。
萧凌孤摇了摇头,轻道:“我和小远一间。”
张阿牛刚升腾起来那点小小的心思就被无情地破灭了,郁闷无比地加了块豆腐狠狠地咬。
其实,萧凌远也有著自己的心思,他挺愿意自己睡一间房的,这样的话,夜里张阿牛可以来找他,也不会有人知道。两人一个白天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至少能好好说说话,解解相思意,可流年不利,这儿连足够的房都没有。他跟他的大哥睡,就一点跟张阿牛亲近的机会都没了,他不禁怀疑,大哥是不是故意的?
萧凌远委委屈屈地看了张阿牛一眼,张阿牛也正在看他,这对小情侣如同被王母娘娘打散的牛郎织女,饭桌上那么多人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悄悄地眉目传情著。
阿牛哥,我想你……
宝贝先生,老子也想死你了……
都怪我大哥不好,我想跟阿牛哥一辆马车……
阿牛哥也想跟你一辆马车啊,没我亲自照顾你,我总是放心不下……
桌子底下,萧凌远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被碰了一下,他脸微微地红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张阿牛伸了长腿过来碰他。
隔著裤子,其实碰不到皮肤的,但这种在他大哥眼皮子底下,想法设法地亲近,便跟偷情一样,让他被碰到的地方痒痒的,过电似的,有感觉得不行。
他像似是娇嗔地瞪了张阿牛一眼:你做什么?
我就碰碰你,一天下来联手都碰不到,难受死老子了。
张阿牛不但没收敛,使劲用小腿磨他的腿。
萧凌远不敢躲,怕一动静大,便要被别人发现了,不但不敢躲,也有点……有点不想躲……
安慰著自己,八仙桌底下发生的事情,横竖也没别人知道。萧凌远佯装专心吃著饭, 也不躲了,一天没碰到张阿牛,自己何尝不难受不想被他碰?
两人的腿在桌子下边斯磨了起来,每一次触碰都让人觉得烫烫的,身子烫,心也烫,仿佛只要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温度,就感觉十分地安全,一整天的疲劳和寂寞都烟消云散了。
“小远。”萧凌远吓了一大跳,腿忙收回来,抬头望他大哥,见他大哥也正望著他,像被拆穿了小把戏似的,心慌不已。
“你吃得太少了。”给弟弟夹了个菜,萧凌远低著头死命地吃,再也不敢和张阿牛眉来眼去,做小动作了……
众人吃完了饭便回房歇息,就算萧凌远想跟张阿牛多说几句话,他大哥前脚进屋,他也不能在外面游荡太久,他在回屋和去张阿牛那敲门间踟蹰著,想去找他,又怕他大哥叫他回去,不找他,心里又想念的紧。
真是奇怪,明明连吃饭都在一个饭桌上,这种被人故意隔开的感觉,反倒催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像隔著天涯海角似的。
“先生。”张阿牛把儿子抱进了房,想追出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和萧凌远处一会儿,却见萧凌远正在自己的屋前。
萧凌远抬头看到张阿牛,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被张牛牵住手往屋里带。
张大宝累了一天,已经睡觉了,萧凌远和张阿牛放轻脚步,坐在凳子上,手和手牢牢握在一起,双目交接,谁都没有说话,好像这么看著对方,就已经足够了一般。
张阿牛先沈不住了气,他把先生的手捧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你大哥不是想这半月里,天天让我们见得著m不著吧?我怎么得罪他了。”
张阿牛当然没有得罪萧凌远的大哥,但是萧凌远知道,大哥心疼他这个弟弟,冷不防地就跟一个人好上了,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们亲亲我我地,得考察考察张阿牛呢。
盈盈的水眸望著他,柔声道:“你忍著些……我会找机会来和你说说话的……”
“光说话有什么用,我不能抱你睡觉,我们怎么造孩子?”
萧凌远脸红了起来,不知怎么答话了。
“还有,没阿牛哥在你身边,你坐车坐得腰酸背痛没?”
看著男人关心自己的模样,萧凌远心头一暖,道:“大哥说不定过几日就烦我不愿意我跟他一辆车了,到时候我就能和你们在一块儿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
似乎听到门外有动静,萧凌远担心他大哥来找他,打断了张阿牛道:“我要回去了。”看了一眼张阿牛愤愤又不舍的表情,觉得他真是可爱,便红著脸亲了他一口嘴,浅浅地碰了一下便分开,道:“我也会想阿牛哥的。”
然後落荒而逃似的,回了自己屋子。
“回来了?”萧凌孤在桌上看书,头都没抬。
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了,萧凌远做贼心虚,道:“我还不想睡,才出去散散步。”
“嗯。”萧凌孤没再说什么,把书收好,道:“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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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凌远长那麽大,和他二哥一同睡过,也同他几个弟弟睡过,却从来没和他大哥睡过一张床。
如今兄弟两头回同床共枕,萧凌远觉得怪怪的,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黑暗中,安静得只听得到萧凌孤均匀的呼吸声,萧凌远却不敢睡,生怕自己养成了习惯,半夜里往他大哥怀里钻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把自己最丢人的一面全展示给他大哥瞧了?
夜里已经有点凉了,萧凌远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盖周全了,又不敢翻身,身子僵得直直的难受,突然就听黑暗中,他大哥冷冷的声音问了一句:“睡不著?”
“不,不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我看你是心里有事。”
他心里能没事麽?想到这十几天的路程,他和他的阿牛哥连小手都得偷偷mm地才能碰到,萧凌远就觉得委屈。纵然知道大哥爱弟心切,这种被硬生生地分开,连明目张胆地说句话都战战兢兢的压力之下,萧凌远没法安慰自己忍一忍就算了。
既然大哥提起了,他要不和大哥说说?大哥不了解阿牛哥,他可是知道阿牛哥的为人品行,那是绝对信得过的。
“大哥……”
“才分开一天就耐不住了麽?”
萧凌远的脸在黑暗中有些热了起来,确实啊,这不是才分开一天麽?其实连分开都算不上,两人只不过坐在不同的马车里,又不是隔著千山万水,自己就一副哀怨的模样,也难怪他大哥要说他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一颗心都挂在那男人身上了,就连吃个饭都得偷偷mm地暗通款曲,不是麽?”
竟然都被大哥发现了!萧凌远恨不得拿著被子把头蒙住,完全不知道该怎麽跟他大哥解释他的弟弟是这麽个不矜持,不守礼数的人……
“是不是心里怨恨大哥?”
“怎麽可能!我知道大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萧凌孤沈默了一会儿,然後轻轻叹了一口气:“小远,你知我们家族的男子,身子都和常人不同吧。”
“嗯。”
“你生在我们家,从小被爹娘,大哥护著,未曾受到过外人的轻视和侵害,但双x体在世人眼里是不堪的存在,欲挥之而後快,这是切实存在的。”
“大哥……阿牛哥他不会……”
“听我说下去。”萧凌远被萧凌孤打断了,只听他语气平稳,接著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双x体被世人羞辱,遗弃,这对我们族人而言是沈重的灾难,但比这灾难更深的,是很多双x体之人,遇到了他们觉得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为何?遇到良人,难道成了不幸的事麽?”萧凌远心里不解。
“如果真是两人,那自然是好事。有更多人只是对於双x之人的身子好奇,进而渴望占有他们。双x人似乎对某些人,特别是男人有著特殊的吸引力,大哥也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是听闻过不少这类的秘辛,从g廷到江湖,甚至是寻常老百姓家,这些事都不鲜见。”
“好奇?”
“是的。”萧凌孤冷笑一下:“像是寻到了稀奇的东西,他们只是把双x之人当做把玩的玩意儿,喜欢的也只是双x人的身子,想逞足他们的兽欲罢了。”
说到这个程度,萧凌远完全明白,也理解他大哥担心的是什麽了。如果他的阿牛哥,看上的也只是他的身子,而不是喜欢他这个人,他都不知自己会有多伤心失落了。可是他很确定阿牛哥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他对自己的身子确实十分渴求,但,但如果只是为了一逞兽欲,他g本没有必要对自己那麽好,那真真是放在心尖的好,说把他当个宝,都是不为过的。
可这些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说给大哥听,大哥也只是会以为他是被阿牛哥迷得五迷三道,只会为他说好话吧?
“所以……所以大哥想考验阿牛哥是吗?”
“呵,这算什麽考察。连十几日的分离都忍受不了,这种人如何成大器。”
他也没指望他的阿牛哥成什麽大器啊……他本来就跟自己的地位差了好多,如果自己真有门户之见,当年……当年也不会同意跟他好吧。
“我知道了,大哥。”
“那睡吧,如果冷了,凑大哥身边来。”
那一定会更冷的,他才不要。萧凌远心里默默地编排了下大哥,为被大哥怀疑的阿牛哥出了一口小气,乖乖道:“大哥晚安。”
当晚的一觉意外地睡得不错。许是萧凌远时刻提醒著自己守著规矩,不要真往大哥怀里睡,到了天亮,他发现自己睡的姿势并没有什麽不雅,大哥也已经起来打点启程的事,心里松快了一大截。
早餐是要了点干粮,带上车用。张阿牛貌似是指望著睡了一觉,萧家大哥想通了,能把他的先生还给他,眼巴巴地望著萧凌远又爬进了那辆大马车里,愤愤地捏了捏拳头,就跟自家媳妇儿被人拐走一样郁闷。
如此行了四天的路程,途中路过城镇便补给粮食,在客栈休息,等过了第四天,马车便使劲了一个林区。林区虽说被开出了一条官道,但路途特别长,一天一夜望不到边上有住家,也只比那荒山野岭好上一点点。
到了下午的时候,两辆马车便在一处风景宜人的草地上暂作休息,也让马儿能够吃些肥草。
好不容易不用呆在颠簸的马车上,张大宝在草堆里狠狠地打了个滚儿,伸了个懒腰道:“爹爹,这儿真美。”
可不是麽?秋天了,草地虽说不再是翠绿翠绿的,黄色的也另有一番美感,抬头望去,前方的林子里满是红红的枫,把这秋天染得毫无肃杀之气,反而美轮美奂似是人间仙境。
不过张阿牛可没心思欣赏这儿到底有多美,他们都下车了,这意味著他就能看到他的先生了。
萧凌远自然也和他大哥一块儿下了车活动活动,他自从听了那晚萧凌孤跟他说的话,之後便谨言慎行,不再敢和张阿牛暗地里亲亲我我了。虽说知道张阿牛不可能只是为了他的身子才跟他好,但他如果真那麽做了,大哥便会误会阿牛哥,纵然不误会,也会对他的阿牛哥印象不佳,以为他是贪花好色之徒。
可惜这话他也不能告诉张阿牛,只能故意和他保持著距离,任由他抓耳挠腮看他的眼神都跟喷火似的,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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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牛正在朝他狠狠地望,那眼神又委屈又执著,萧凌远感受得透透的,又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同正在料理马匹的萧四道:“阿四,我们今晚得在这林区过夜麽?会不会有野兽?”
“三少爷放心,这儿是林子边缘,咱们不用进老林里,就算是野兽也是些獐子类的,不会有熊瞎子那样危险的野兽。”
“就算有熊瞎子,凭咱兄弟两,也能剁下它的熊掌给少爷们补身子。”旁边的萧三大言不惭。
“哎?咱们也吃了一天的干粮了,要不要咱去打个猎?就算是打到个兔子或者山**,烤了吃也好啊。”
“这是好主意,我去问问大少爷。”
萧凌孤首肯後,萧三萧四从马车里拿出他们之前备上的三套打猎弓箭,他们兄弟两一人一套,还有多出来一套,放著可惜,便问张阿牛:“阿牛兄弟要不要也拿一套去林里试试?说不定手气比咱好,打到个大的。”
“好啊!我当年也是跟著村里的猎户进山打过猎的!”张阿牛看到那弓箭,心里也泛起了痒痒。他这些年养猪,没再进过山里,年轻的时候却也算得一把好手,打到的东西不少呢。
“林子里真的不会有危险?”萧凌远看他跃跃欲试,不放心了。
“不会吧,要不你跟著我去?我们不走深,随便看看。”张阿牛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麽,兴致勃勃地怂恿萧凌远。
“去吧,注意著安全便是了。我在这里带著大宝。”萧凌孤道。
“你看你大哥都答应了,走吧走吧,这林子那麽美,逛逛也好啊!”
林子茂密,许多参天大树,有些枯萎了,落叶掉在地上,踩在脚下软软的,发出簌簌的声响。更多的红枫却是开得正旺,美不胜收。
萧凌远被张阿牛牵著手往林子里带,心里甜丝丝的,林间的风仿佛带著热度,一点寒意都察觉不到。
那麽多天,总算是有机会和他的阿牛哥单独相处了,虽说是一起去打猎……他宁愿看成是两人散步郊游,反正打不打得到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可以说说话,甚至亲两口都是可以的。
“先生走路当心,林路坑坑洼洼的,你别摔著了。”
“嗯。”两人的手拉得更紧了,身子和身子也贴得近近的,一不小心就撞到彼此,撞得人心里酸酸痒痒的,就愿意这般挨著。
“就这儿吧。”张阿牛看已经走了不少了,估m著不会被萧凌远的大哥和自己儿子看见了,停下脚步,把打猎的工具往脚下一丢。
“嗯?”萧凌远抬起眸子望他,似乎不知道他为什麽没看到什麽小动物就停下了。可下一刻,他就被张阿牛凶猛地推到了身旁的一棵chu壮的树干上,男人靠得他极近,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眼神就跟要饥渴了好几个月的野兽一般,要吃人的模样。
“先生……”张阿牛轻轻地对著他吹了口气,脸朝著他的脸挨下来,火热的唇便快速地覆盖到了他颤抖著的唇。
好多天没有排解的情欲因为一个吻便被点燃了。萧凌远从不知道自己那麽渴望被他吻,他主动地打开牙关让男人的舌头轻而易举地入侵到他的嘴里,双手反正也无处摆放,用胳膊圈著他的脖子圈得牢牢的,口y不断分泌而出,互相交换著,舌尖心甘情愿地被他啃著吸著,发麻了也在所不惜。就好像只是这个吻,就寄托了他这些日日夜夜对男人的思念一般。
嗯嗯的呻吟之声从热吻的间隙倾泻出来,萧凌远觉得自己的唇快肿了,这人饿久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亲近他,便用了死劲,恶狠狠的,连温柔都不会了。
“唔……够了……够了……”萧凌远捶了捶他的背,让他放开自己。再吻下去,唇肯定肿得十分明显,到时要是被大哥看到了,自己一定没法解释的吧……
“我晚上不能抱你睡觉,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折磨麽?”先生眼眶湿湿的,嘴唇被自己吻得越发的红豔,含情脉脉又含羞带怯地望著自己,张阿牛简直得靠著极大地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接著亲吻他甜蜜的小嘴儿。
“那你也不能亲那麽重,被人发现了丢人的可不是你!”萧凌远别过脸,他受了多少折磨,自己也受了多少折磨,真不知道这苦日子什麽时候才过得完……
“好好,不亲你的嘴了,我亲亲别的地方可以吗?好先生,你大哥可太狠了,他太狠了。”张阿牛抱怨著,把萧凌远的头抬起来,不等他点头,小**啄米似的,亲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脸蛋,不时伸出舌头去舔几口,他实在是饿得慌了,怎麽都忍耐不住亲近他的念头。
仿佛被一只大狗给舔了,萧凌远脸上又痒又舒服,任由他不住地亲著自己,亲亲我我很久,笑道:“你这人,说是来打猎的,原来是来做这种事的……”
“是来打猎啊,我才不要打那些兔子山**,我的猎物不就是先生你麽……你看,阿牛哥弓箭都准备好了……”把先生的一只手握著往自己的下身探去。
隔著裤子,那处几日没发泄欲火的弓箭已经蓄势待发,又大又硬,随时能上场了。萧凌远m到那东西,脸马上热起来了,知道张阿牛在暗示什麽,想要抽回手,却被张阿牛牢牢地按在裤裆上。
“好先生,帮阿牛哥mm,它是在想你想得紧,就mm,好不好?”
原来他一开始想的就是这麽个坏主意,枉自己还傻乎乎地担心他的安危,跟著他进来打猎。他应该一口拒绝的,自己的大哥就在林外,萧三萧四在四处寻找猎物,恐怕一不小心就会跑到这儿来发现他们在做些什麽不要脸的事,可那个热气腾腾的大“弓箭”握在手里的东西他太熟悉,熟悉到仿佛正在跟他打招呼,撒娇著让他好好地抚慰它一下。
「不,不行的阿牛哥,万一被人看见了……」萧凌远的手被强制在张阿牛勃起的阳物上,脸涨得通通红,g本不知道该怎麽办。
可是禁欲了好些天的张阿牛难得得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又如何会放过他的小嫩手。只见他凑上前咬住萧凌远的耳垂,用极其压抑嘶哑的声音道:「就m几下,好先生,你伸进去帮阿牛哥m出来,这深山老林的,不会被人发现的,嗯?」
「那你快点出来,我,我就帮你。」萧凌远的脸都快滴出血一般的红,张阿牛解放出的勃起,比起隔著裤子的时候还要烫手,就这般在他手上跳动著,随著嫩手的触碰,还能察觉的它生机勃勃的气势和生命力。他们自从住在一起,哪一天自己不是被这“弓箭”欺负得泪水连连,又舒服得上了天一般,两人被迫分开无法亲近,他也想念被张阿牛抱在怀里疼爱的滋味。若是两人不接触还好,自己还能忍耐过去,现在就这麽把沈甸甸的罪魁祸首握在了手里,这个食髓知味,贪欲得不得了的身子像是有了感应,回忆起了过往种种甜蜜和欢愉,萧凌远颤抖著手,情不自禁地小小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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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这样,慢慢地套,用你的小嫩手爱抚它,呼呼,太爽了。」张阿牛的的声音已经带上情欲中的激动,黝黑的脸也泛起红来。
萧凌远闭上眼不敢再看,咬著唇,心里羞得要死,手却像是由著张阿牛指挥一般,帮他安慰著他激动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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