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敌人也好。当然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老爸童年的遭遇使然。老爸不希望问题家庭的小孩长大也变成社会问题)。镜堂和我爸的关系可想而知。我平日就不时窝在茶行泡茶打电脑,像是家里一样自在。
茶行是一栋二楼高的老建筑。黑街的建筑物最高也不超过四楼,楼龄至少都有三、四十年,内部一再重新装潢得相当现代华丽,外观却数十年如一日。不是不想彻底拆除改建,而是不能,因为整条街的产权另有其人,义云帮只能用,不能动。
我跨进茶行大门,一眼就瞧见那位蜷在沙发上抱膝看电视的momo小姐。她非常违背本性,不看电影频道、不看卡通,一脸既茫然又专注的矛盾神情死命盯着某频道播出的纯台语发音的无字幕连续剧。
看她这样子,我忍住笑意,道:“你还是转台吧。”
momo转头看了一我一眼,可怜兮兮的说:“台语真的很难懂,我看了半小时还是跟不上演员说话的速度,脑袋来不及翻译呀。”
我哈哈大笑。今天总算碰见一个心情比我糟的人。啦啦啦,真好。“那就不要看啊!”我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说着风凉话。
“我想学台语嘛厂momo目不转睛看着电视画面。
“没出息。”我嘲笑,“大猫都没拼命学英文了,你又何必那么努力练台语?”
大猫和momo是极离奇的一对。momo的爸是香港人,妈妈是台湾人,香港出生,美国长大,英语说得比粤语流利,粤语讲得比国语好。大猫和momo表姐是好朋友。momo的表姐其实有一点喜欢大猫,却明白自己不想当大猫女友,那太累了!表姐嫉妒大猫能游戏人间,于是突发奇想,想设计陷害大猫爱上她古灵精怪的表妹momo.momo是数学资优生,脑子动得
快,鬼点子也多,于是表姐也不管表妹未成年,四年前十四岁的momo返台省亲时,表姐丢给momo这个挑战,介绍当时二十二岁的大猫与momo相识。momo是满漂亮没错,可大猫没色欲薰心到对小妹妹出手的程。momo不气馁,回美国后勤练中文,一天寄一封长长的e-mail给大猫;大猫本来也没想回信,后来看momo诙谐逗趣的生活点滴看出兴味来,慢慢开始鱼雁往返……然后,不小心弄假成真!原本只是玩玩游戏的两人,不慎玩出真感情。
碍于momo仍只是美国高中生,两人现在只能等寒暑假才能在台相会。苦命鸳鸯。
momo一回台湾就常往黑街跑。黑街的“母语”是台语,几乎每个人都讲。momo有很大的挫折感,国语都不甚了了,何况台语呢?鸭子听雷。为了更深入大猫的生活,momo矢志学好台语。可惜,每次才有一点进展,momo的假期就结束了;一回美国,四、五个月后再来台湾,先前学的都忘光,又得重头学起。苦情女momo.
momo龇牙咧嘴朝我扮了个鬼脸,“不要挑拨离间。”
我径自抓起遥控器帮她转台,跳、跳、跳,嗯,卡通不错,“这个比较适合你。”
“唉哟,你干嘛乱转啦?momo想抢回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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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给她遥控器,而是塞给她一小袋我从家里带出来的cd,“哪,送你。”
‘这是什么?“momo满脸好奇的打开袋子。
“台语歌曲cd.”我说,“袋子里头的宝贝可是我特地去唱片行为你精挑细选的。”
“我又听不懂。”momo一脸问号。
“你回美国之后可以哼哼唱唱,学习效果比较好,也不容易忘。歌词都满生活化,又有歌词可看。不懂的也可以问你妈咪,总比你现在在这里看一头雾水的连续剧来得好。”“哗!”momo既高兴又感动的抱住我,“盈盈真是个贴心的大好人。”
momo满含兴趣的翻看着我送给她的cd.
我瞥见前面玻璃长几上的一本超厚数学题库,顺手拿起来
翻了翻,“作业写完了?”
“写完啦!”momo得意的比出胜利v手势,“全写完啦!”
“有什么好得意的?”哉耻笑她,“你的逻辑运算能力有瑕疵。”指的不是好的解题功力。
momo是数学资优生,这个暑假她应该参加美国某个为期两周的数学资优夏令营,但她一心想来台湾,只得与她的数学指导教授讨价还价,最后以三百题题库成交。十四天的资优夏令营换三百题高难度数学题型,我严重怀疑她的数学程度。
momo没说什么,一脸甘之如饴的甜笑。
“作业写完,你可以回美国了。”我说,“你们学校也该开学了吧?”
“下星期。”momo说,“我下星期走。”
“是吗?”
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稍能摸出momo的思路轨迹。她愈强调她下星期走,我愈笃定她会在本周末以前离开台湾。
momo一脸心事被猜中状,吐吐舌头,笑而不答。
她不想对大猫说再见。
我识趣的移转话题:“你家那只大猫呢?死哪儿去了?”
大猫也真是奇怪,他又不是镜堂人,却老是把女朋友往镜堂丢,自己跑出去逍遥,简直把镜堂当托儿所嘛。
不过也难怪啦!镜堂环境确实比水堂单纯许多,还有我这个闲人可充任保姆嘛。哼!
“莫宰羊。”momo操着生硬的台语。耸耸肩,“流落街头吧,我想。”
我对她的回答感到匪夷所思。“你要不要和大猫一起去看一下精神科?我觉得你们病得挺严重。平时分隔两地拼命写电子邮件;现在好不容易有假期能小聚,却又经常各玩各的。你们这一对的怪异程度不亚于我爸妈。”
momo老神在在的吟起诗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错嘛!国文有进步。”
“哪里、哪里。是家母调教有方。”
“哼!”我说,“我等着看你们这般远距恋爱能维持到几时!
“哦喔,好酸喔。”momo的鼻子像狗似嗅了嗅。“没人爱真是寂寞哟!” “……我看你晚上好像不太想去逛夜市了哦?”
“嘿,不能混为一谈。”momo深怕我真的把威胁付诸实行,连忙站起身来拽着我的手臂。“走、走、走,逛夜市喽!”
有人说我的开车方式很惊悚。谣言嘛,真是!
我以时速八十拐进黑街,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摸索出前座置物厢里的车库遥控器,在距离我家一百公尺远按下车库铁卷门开关,“轰”一声,铁卷门缓缓上升,站在我家一楼车库前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随即很有经验地各自闪开,几乎是同时,他们前脚一跳开,我已驶到家门口,方向盘猛一转,车身立即钻进车库,安全上垒,得分!
一气呵成,利落完美。哪有惊悚呀,谣言嘛,真是!
我心情愉悦的收拾今晚的战利品,下车,走出车库,手握遥控器随意向后一按,“轰”,电动铁卷门缓缓下降。
“去收个惊吧。”看着那几个刚躲过车下亡魂恶运而惊魂未定的年轻镜堂人,我好心(?)的建议道。
“没人告诉过你,你开的是bww吗?”我背后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
死大猫!我转身,“那又怎样?”
“bww是轿车,不是跑车。”大猫带着笑意双手环胸看我。
玩世不恭的浪子、游戏人间的痞子、手长脚长的过动儿……以上特点加起来就会得出一只大猫。也就是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家伙。
“谁说我把bww当跑车?”我白了他一眼,“我向来把它当成砂石车开。”
大猫闻言,笑得乐不可支,频频喊妙。
轮到我双手环胸。我耐心等着看他神经病发作到何时止歇。
过一会儿,大猫终于止住笑,一边伸手揩揩眼角的泪,一边问:“对了,你送momo回家了吗?”
“送啦!”我心里暗自冷笑,“送她‘回去’啦。”
由于和momo在夜市玩得太hidl,最后送momo回她舅舅家时,momo索性对我坦白供出她明天清晨就会搭机返美。而,大猫不知道。
我很期待看见大猫得知momo已不告而别时的表情哦,明天下午即可揭晓,嘿嘿!
“那就好。”大猫点点头,不疑有他。
我浅笑,不动声色。心怀鬼胎。
“喂,你找我有何贵干?”大猫终于想起正事,一副无赖状。
“啁?”因为幻想大猫的凄惨下场想得太入神得意,我一时没听懂大猫的问句。
大猫觉得好笑的扬起眉,“下午说要找我的人不是你吗?还是我听错了?”
对!我恍然回神,抬起腕上的表看了看,十点二十分,很好!
“也没什么啦!”我心生一计,故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喂,你是什么意思啊?”大猫被我看得心底发毛。
“没,”我露出诡笑,“没什么大事,只是……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学会看面相断吉凶?”
“看相?”大猫非常怀疑,“你?”
“是呀。”
“……”大猫不解的问:“敢问你是把我当成笨蛋吗?”
没错!“怎么会呢?”我心里想的和嘴巴讲的完全是两回事。
“明明就是!”大猫的口气变得笃定。“你的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药?”
“哪有?”我试图做出无辜样,“你很多疑喔。”
“哼哼,”大猫斜睨着我, “说吧,你对我的面相有何高见?”
“喷喷喷。”我无比沉痛的摇摇头,一副肿瘤科医学遇见癌未患者的模样。“危险啊、危险!”
“危险什么?”大猫觉得有趣。
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印堂发黑,劫数难逃啊。”
大猫的反应是: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年轻人不要不信邪。”我气定神闲,“你相不相信今晚子前和明天日出后不久会相继发生令你倒霉痛苦的事?”
这下子,大猫不笑了,探索的目光射向我,“你知道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我轻快而甜蜜的回答。
第四章
太阳下山了,我还在学校里,真是难得。主要是为了处理社团事务;下午社团入社登记过后,立即进行社员大会。拜绯闻之赐,社里竟涌人大批新血,啊,我的净土沦陷了。更倒霉的是,在指导老师的推荐之下,我被社员拱上社长宝座。祸从天降。
忙到将近七点,才总算整理完新社员档案和琐碎社务。
出了校门应该右转,但出校门前,我看见一部公车从我眼前疾驶而过(不会又是那位暴走族司机吧)。下一班车还得等上二十分钟,于是我出了校门向左转,步行到附近的一间大型超市。
有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爸,做女儿的当然得从小就学会自立自强的求生本事。
我提着购物篮在超市里四处晃荡,搜寻各类我们父女俩需要的补给。
当我正驻足罐头区细细挑选时,忽然背后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哈哕。”
我一回头看清来人,二话不说就把视线又移回各种口味的罐头上。“喂,你干嘛一副看见蟑螂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的抗议声音。“明白自己惹人嫌就好。”踮起脚拿了两罐辣肉酱罐头放入篮中,头也不回,“还不快滚!”
“真凶恶。”轻笑声。“我们好歹也是同学吧?”
“三年前就不是了。”我冷淡的说,陆续挑了几款不同口味的罐头。“谁说只有同班才算同学?同校也算啊。”
“算……”我本来还想反驳他两句,却因为突然想起某事,全身如遭雷击,迅速地回身左右张望,“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吧?”语气里不小心泄漏一丝惊恐。议地骇笑,后才好整以暇的笑说:“放心,他不在这儿,只有我一个人。”我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过度,有点狼狈,没说什么,离开
了罐头区。
“他真有那么可怕?”霍游云亦步亦趋。
蛇鼠一窝,你当然不觉得他可怕。“没。他只不过和你同属家畜昆虫类罢了。”我说。行经蜜饯等加工水果区,停了一下,拿刊一盒葡萄干和一包乌梅扔入篮中,又继续往前走。
蟑螂,应该算是昆虫,也算是“家畜”吧?
“真狠。”霍游云喷喷有声,“可是我记得你讨厌蟑螂,但并不怕蟑螂。”“是啊,看到蟑螂我不会惊声尖叫,只会狠狠一脚踩死它。”说这话时,我还特地回头给他一个甜蜜至极的笑容。
“嘿,你说就说,干嘛还回眸一笑?我消受不起,而且有人会生气吧?”霍游云笑了笑,别有弦外之音。
我自动忽略他最后那句话。“对不起,久无往来,我都差点忘了你名草有主,无福消受其他女性献殷勤。南宫还好吧?”
霍游云欲哭无泪,“你、你……”
“乖,别哭。”我不带感情的说。
如果以武器作比喻,老爸说我像一枚填满生化毒素的飞弹,准确率高,致命率高,能在第一时间瘫痪敌方的神经系统。
南宫是霍游云的梦魇。南宫是一位女孩的姓;南宫除了身捌容貌太袖珍娃娃模样之外,其它条件都比同龄女孩优秀突出。南宫是霍游云的青梅竹马,非常迷恋霍游云;一切都好,唯一不妙的是,霍游云不想和南宫谈恋爱。
“……我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我停顿在果汁饮料区。
“你对我或其他任何阿狗阿猫都能这样谈笑自如,为何独独对石例外?”我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才拿起绿茶放进购物篮里。“磁场不合。”
“磁场不合也不必这样吧?”霍游云悠哉地反败为胜,乘胜追击。“……”看着琳琅满目的饮料品牌,我的思绪紊乱;不过使我心情波动难平的,当然不会是可乐好或咖啡好之类的问题。
“这样子对他并不公平喔。”霍游云的语气像大人在告诫调皮的小孩不准再捣蛋。
搞什么嘛!活像我多不讲理似的。
不讲理的是那个狂妄任性的家伙才对吧?红粉知己那么多,还怕没人对他温言软语吗?
这世界有绝对公平的事吗?“我闷闷的答。
宋邑荷有受到公平的对待吗?
“你啊……”
“我怎么样?”我再取了一瓶果汁,转身离开饮料区。
“喂,你可不可以帮我解答一个多年来的疑惑?”霍游云依旧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我考虑看看。”
“你为什么一直对石没好感?从初一同班到现在,总有原因吧?”“我可没答应你要回答这个问题喔。”我一路晃到饼干泡面区。
霍游云和我是初中同班同学;他当了三年的班长,我连任了三年的副班长,有够衰。但我和他确实算是合作愉快,融洽的搭档关系一直维持到初三“那件事”发生前。事发后,因为厌恶他的朋友,连带地对他的态度也大不如前。很可惜。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霍游云说:“我记得你以前虽然不太和石说话,但至少还客气地维持同学间的礼貌,为什么后来你会变得那么讨厌他,甚至怕他?”
“这算什么?q&a时间啊?”我把视线从泡面移转到他身上,“有奖品拿吗?”
“功课问题我可以自己翻书找答案,可以找老师解惑,”霍游云笑了笑,“但今天这些问题只有找你才能要到标准解答。”
“答案不是只有我能给吧?”我蹲下来搜寻自己喜欢的泡面口味,炸酱、泡菜、排骨鸡……“他没有那么无辜。”。
石先生才不是可怜的、受欺的小羔羊。
我才是。“废话!他要是肯讲,真相不早就大白了?我还来找你做啥?喂,你泡面会不会吃太多了?”
“要你管!”我直起身来,转战零食区。
“你还没回答我。”“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我打哈哈,“这改变并非一夜之间,但它就是发生了。不然你想怎样?”
“这么说来你是由爱生恨喽?”霍游云摸着下巴做思考状,故意移花接木歪曲我的语意。
我的回答是以口型无声对他说了三个字,当然不会是“我爱你”;那三个字,通常不会列在父母教小孩开口常讲的字汇语库中。霍游云一阵闹笑,“小姐,请注意形象。”
“你离我远一点,我的形象自然就能保全。”
“怎么可以?我话还没问完呢。”
“还有啊?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令人感兴趣的人?”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引人注目。在学校里,不考第一名,不求表现,不成群结党,不闹绯闻(燕京不算,那是无聊人士刻意造谣,不在我能控制范围)加上天生长相又非倾国倾城之姿,自然不是一个醒目的人。
在大得吓人的校园与多得数不清的学生里,我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很满意这样的身份,没人会注意到我……呃,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上次和技安妹的那一番对话忽然又跃现脑海,害得我心一沉……
都是霍游云害的!没事在这儿和我扯东扯西,让我想起他那个该下地狱的朋友!
“……喂喂,你脸色现在变这么难看是什么意思?”霍游云还挺懂得察言观色的。
“意思就是我懒得理你了!”我匆匆抓了两包零食塞进篮里,准备结帐走人。
“耍赖。”
“答对了!”结完帐,离开超市,本以为霍游云该死心了,没想到他还是跟了上来。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这种小市民搭公车就好,您大少爷的豪华骄车还是留给美女享用吧,诸如南宫之类的。”我脚步坚定地朝公车站牌走去。
校园风云人物的一举一动都是话题,我当然知道他那挂前不久刚同时考上驾照(四人大摇大摆以车代步,想不知道也难)。哼,满十八岁的老男人。
我是还不能考照啦,不过既然老爸都不怕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怕啥呢(反正罚单钱也不是我付)?但,我不会开车上学就是了,我又没疯!bmw哟,才不想和某些人一样骚包呢。
“狠毒的女人。”霍游云闷哼,他这句评语是针对我刚刚最后那句话。
“现在才知道?”
“嘿,没关系。”霍游云突地打起精神,“讲到小市民嘛……你大小姐很难算是小市民吧?”
“啊?什么?”我打迷糊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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