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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闷油瓶说过他原来进入的墓室并没有麒麟。如此说来,极可能这与先前的并不是同一个墓室,况且这种毫无摆设的四面墙壁再好复制不过。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意外,既然麒麟墙会自己移动。那么,也许这是原来的墓室没错,不知是什么时间或者空间错位的原因,让它自动恢复了,而那玩意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

我靠着墙壁瘫坐下来,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搬动地板来印证些什么,全身筋骨疼得要命,又有些低烧,包里连水都没有。

火折子耗氧渐渐暗下去。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对面墙壁“崩”一声开了个大洞。我几乎炸毛,枪在胖子那,也没黑驴蹄子,要是现在冒出个粽子,老子铁定玩完。

墙上的青砖又推卸下些许,我定睛,下意识屏住呼吸。与此同时,一只人手伴着粉尘一下子窜入眼帘。

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彻底地放心睡了。

第十三章

我张眼,小哥在身边擦乌金刀。见我动了动,倾身过来低声问:“还要水吗?”

我嘴唇干裂,点了个头。

闷油瓶扶我坐起来,一手托住大半个身体,一手拿了水壶作势要喂。我见他右手伤口还血淋淋的,挡下说:“我自己来。”

闷油瓶直接放开我,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烧退了。”

我“嗯”了一声,还是不大舒服。这些年虽然跟着三叔走南闯北,但从小娇生惯养的毛病毕竟改不了了。

喝完水,感觉好多了,抬头问:“胖子呢?”

张起灵把乌金刀收好:“刚才山震的时候不见了。”

我沉默了一会,又一想胖子这玩意福大命大的,应该不会凶多吉少,继续追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闷油瓶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知道很多事,他向来瞒着我,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从不多问。但每一次张起灵沉默,我都会没来由的心酸。我把他当兄弟,当哥们,生死与共。我相信他,渐渐超过三叔,超过身边所有人。很多时候,我甚至依赖他,包括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可他到底当不当一回事,老子真他ma看不出来。或者闷油瓶这人,我一辈子都看不透。

过了一会,我也歇够了,直了直身体说:“我们从哪出去?”

闷油瓶弯腰道:“你肋骨断了,我背你走。”

说实话,我心里挺忌恨刚才那事,小哥这次带我和胖子下这斗,他奶奶的,我是越想越不明白。于是僵硬的站着说:“我能自己走。”

闷油瓶漆黑的眼珠子一下子魄力实足,盯得我背脊一凉,冷声道:“别闹。”

我他ma真火了:“哈,老子闹什么了!”骨头痛得要命,又烦躁地原地绕了一圈,加大声音道:“你他ma想消失就消失,乐意出现了就三更半夜的跑别人家里,一句话不解释说下斗就下斗,我吴邪问过什么没?!张起灵,你还真他娘的把自己当陀shi,老子就活该无头苍蝇成天得围着你转不成?”

张起灵看着我的眼睛渐渐暗淡,有一刹,我甚至觉得陌生的冷漠。而后微微垂下脑袋,刘海挡住了双眸。

接着是死寂的沉默。

其实,话一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了,现在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人,也不贪一时口舌之快。为什么今天这么胡闹,我他ma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我只是讨厌一种感觉,闷油瓶不把我当自己人的感觉。

直到我以为张起灵再也不会开口了,直接做分道扬镳的打算了,闷油瓶才缓缓地道:“吴邪,有时候,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我还活着。”

闷油瓶说这话从头到尾都低着脑袋,没看我一眼。声音闷闷的,一字一句也极慢极轻,落在我心上,却沉得无以复加。

我不自禁捏了小哥的手。

张起灵抬头,清澈的眸子直接望进我眼底。

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直接脱口而出:“只要我活着一天,上天下地永远陪着你。”

话落,才觉得气氛挺尴尬,闹得跟表白似的,老脸一红。

闷油瓶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最后缓缓地勾起抹笑容,我有点发愣,任由他给了个拥抱,这鬼地方真他ma的很热。

第十四章

我们这回从墙壁的破洞口离开。小哥背我,我打着手电。大概半小时行程后,又遇上一堵石墙。闷油瓶放下我,用乌金刀把墙面劈开,大量粉尘铺散下来,两个人染得白花花的。

我捂住嘴巴鼻子,挥了挥手。cao,居然又是封闭墓室!

诧异道:“难不成遇上鬼打墙了?”

闷油瓶拉了我跨进去,指了东边墙说:“你仔细看,有没有觉得它有弧度?”

这绝对在肉眼可察觉的范围之外。闷油瓶这么一说,我沿墙壁摸了摸,似乎确实存在那么些弧度,但心里因素居多。

闷油瓶在地上捡了块石子,画了个大圈,分析说:“如果说我们所到的每个墓室只有三面墙壁,并且分别依附着这圆形排列——”

我顿时明白过来,所以底下这么多互通的暗道不过都是幌子,设计者的真正意图在于把人骗进迷宫,困死在里头。同时又不得不暗自惊异,这外圆要到人眼无法察觉的程度,那古墓究竟有多大。

我刹时信心来了,接话说:“所以我们只要把握对方向就能走出去?”

闷油瓶这次没回话,自顾自打通另一堵墙壁。

接着,我们大概又走过了五个左右同样的墓室。身上的伤口已经疼到麻木,小哥背我一段,我自己走一段。在打通第六个墓室的墙壁后,甬道霎时变了。

这是一条拱形墓道,两边墙壁上刻满了巨幅图样。手电灯光看不清晰,闷油瓶发了枚烟火弹。两人沿着浮雕一路看过去,前一段描绘的似乎是生活场景,男耕女织,包括交会集市。这原本没什么特别,但令人惊异的是,这画里,无论男女竟都没有脑袋,而且很明显是作画者本来就没有刻上,并非遭到后期破坏。浮雕最后是战场,战争过程的那一段让人刻意给磨平了,只剩下图末的尸横遍野。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野史,描绘一个西周和战国之间的隐形朝代,其中出现过关于无头军队的记录。那时只当是作者卖座为之,现在想来,和这些场景居然有着相通之处。

我转过身,往墙壁上一靠,问小哥道:“你怎么看?”

与此同时,耳边突然“咔嚓”一声。

闷油瓶大喊了声“小心!”,立时扑过来。流矢几乎擦着我们的耳朵咻咻咻地从身边飞过。大概持续了两分钟的时间,箭羽停了,闷油瓶压在我上头,脑袋垂在我颈间,呼吸滚烫,都喷在我耳后。我心惊肉跳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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