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习进南接到了个电话,很短的一个电话,开头是以下两个字:“染青。”
于是我竖直了耳朵听八卦,然而包厢太吵,那边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到,只知道过了几秒钟后习进南又说了两个字:“唔,好。”
然后他就拿着车钥匙走了。
居家好男人啊,召之即去,这是养成的多么难得的条件反射,我在心里默默感叹。瞥了眼笑哈哈的楚尘,又想到刚刚的聊天,我低头喝了口饮料。
一对比一落差一叹气,我从楚尘和习进南的比较联想到了目前正因干旱被迫“瘦身”的黄果树瀑布。
接下来两天习进南都是翘班,而且连招呼都不打,出现这等怪现象的理由我是又过了一日才知道的——聂染青怀孕了。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我也很高兴,好吧,我承认我多半是因为老板一时高兴给我加了薪,还额外多放了我几天假。
突然想到了宫廷剧里那句“皇上高兴,那微臣自然也跟着高兴”,现在想想过这话是多么的正确,活生生的蝴蝶效应的例子啊。
我带去了祝福和礼物,还从他们的相处里看到一点和谐和默契。临走之前习进南还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我这位上司总是喜欢四两拨千斤。我很不厚道地猜想,这话他肯定是深有体会。
小家伙出生顺利,而且十分可爱。粉粉嫩嫩,香香软软,百日照里有一张是他仰着小脸儿看摄像头,趴在松软的白色毛毯上,正笑得得意。眼里带着十成十的狡猾,如同黑宝石般晶亮,戴着一顶小帽子,白白的小手微微蜷缩,讨喜得不得了。
我说:“真可爱,真是太可爱了。”
染青说:“这小东西太不老实了,淘气得要命。”
楚尘说得十分直白:“这小子长得像个妖孽,水灵得真想让人掐一下。”
习进南说:“还好。”
习进南说得多平常啊,可实际是,在我们拜访他们的那一个小时里,就属他抱婴儿的时间最多。
后来楚尘顺路送我回住处,他说:“前两天我妈又催我结婚了。”
我说:“哦。”
这种事他这几年时常遇到,他要是应付不过来,他就不叫楚尘了。
“什么叫‘哦’啊,你就没点心戚戚焉?好歹你也是被逼婚一族吧。”
“那我对你表示同情。”
楚尘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气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明明已经到了我家门口,却突然落了车锁。
我瞪着他。
他突然变得嬉皮笑脸:“其实我觉得,咱俩知根知底,近水楼台,多好的赏月地方,干嘛要浪费呢。”
我还是瞪着他:“给我开门。”
“我给你开门了你能答应么?”
“你先开门再说。”
楚尘瞧了瞧我的脸色,幽幽地叹气:“如果你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真觉得,咱俩凑合凑合过一辈子好了。”
我说得不冷不热:“你这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啊。”
“我希望是陈述句啊,就是不知道你让不让。”
说得可真贴心,好像选择权都在我。我闭眼倚在沙发背上,轻轻地说:“你平时就是拿这种态度俘获你那些女友的?”
他回答得倒诚实:“不是。一般都有鲜花什么的做铺垫。”
我笑出声来:“拿鲜花先铺好康庄大道,然后你走得就特顺利是不是?”
“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先不提那个成么?你先答应我吧,答应以后我立刻请你欧洲游。”
我瞟他一眼:“跟你?”
他说:“那当然啊。我相当于一个免费提款机加一个保镖,买一送一,总比你自己旅游来得安全来得划算吧。”
他见我不说话,自顾自地接着说:“其实我现在心里特别害怕,不信给你看我手心。”
然后他就真把手心亮给我看:“看见没?上面一层汗。我就生怕这谈话不成,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感想:“其实我真没看见你出汗。”
楚尘无语,转了转眼珠子说:“如果你只是觉得这地点这时机不大好,那你等我一晚上,我筹备一下,明天给你一个盛大的求爱仪式。”
我说:“说得你跟只雄孔雀似的。得了吧,我没你那么矫情。不就是尝试交往么,交往而已,合则聚,不合则散呗。”
他听到我的话,终于舒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天塌下来也不怕的神色,冲我笑得十分欠抽:“我是雄孔雀,那你不就是雌孔雀么。”
我说:“哪凉快哪呆着去。”
突然觉得生活也像煮粥,既困难又简单,调得稠了就加水,调得稀了就搁面,太过小心翼翼的话,说不定手一抖就得重新来,可动作太过大大咧咧的话,一锅粥最后也许吃都吃不完。
保持一颗平常心才最重要。挂念着彼此你我,平平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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