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小缕发丝被对面人刻意叼在唇间,灰蓝底的瞳子有如深海般,逆着光泛出成片的浮槎,只是看着自己,就像第一次那么不让人自在的注视。
“阿毓,”他的手沿着李祁毓机理细致的颈项一路向下直到摸索到那绷紧的背脊,唇边忽而的就翘了起来:“原来东西是被你藏在这里。”
“没看出来,你的胃口还真不小。”李祁毓也不动,只是任他对自己无礼,这一脸的盘计钟庭翊明白看在眼内,反倒微睐起眼不予他计较,原本凑近的身子且是贴紧了些,“我记得那时,你可是一脸享受的很的模样……那小子,果然满足不了你。”
“呸,别把谁都想的和你一样龌龊。”李祁毓顺势钳过他的下颚,略长的眼角挑起来,目中尽是逼人的戾气:“少衍他不是好人,难道你是?”
“一股子酸劲儿!”钟庭翊一边笑着,手势骤然发力,刹那间,数道锦帛撕裂声仿佛因受不住过激律韵而赫然崩断的琴弦,随即,紧贴内衫的薄韧物什也应声而出。
一卷明黄,铺展开是多少出写不尽的腥风血雨?
『传位李祁毓之燕次昭和君亲笔遗书』
这个在不久前才刚刚交到自己手上的东西,自己甚至连内中究竟有多少个字都未数清,居然在这么短时间里又要转手他人了么?李祁毓皱眉,钳过对面人下颚的手不知觉的开始凶狠,此时却见钟庭翊十足地痞样的扬起遗书果决往身后一甩,同时身体前倾,以唇瓣一堵这人不再老实的开合:
“怎么不藏在这里,你是怕我胸袭?”钟庭翊伸手转而忽按向他的心门,指尖没料得被一硬物不舒服的绊住。
一瞬的停住,对面人颜上一时风云万变。
“不许碰它!”李祁毓黑面喝住。像很快猜测到那是什么,钟庭翊面色一僵,着实面色比之李祁毓更不见得好看,而手指则是用力扯住李祁毓那根从不曾取下的玉骰银链半天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至于说李祁毓亦是如此横睨着他,仿似较上了劲。
“你给过他是不是?”钟庭翊忽然问。
“没有的事。”撇过脸,李祁毓否认的彻底。
“为了他那么个小白脸,你竟……”钟庭翊冷哼一声,霍然站起身隔出数尺:“你当知现今燕次保皇派同保幕派斗的厉害,再有明仁君一向昏庸无能,纵另一半的虎符系于你身又如何?以你北烨现今实力,当真能一举夺下我燕次?李祁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我来,一为销毁遗书,二为停战协议。”钟庭翊对视着李祁毓的眼,是那样的热烈又危险,停一停,他忽的掀开地衣一角,且见那山层凹陷处一方沉香锦盒朴拙之光隐隐,不曾想东西居然是藏在这里,他呵笑一声将东西掷给对面李祁毓,他的声音不高,表情也像是老朋友在交谈旧事,但说的却是:
“我不会死心,但我会让你死心!”
“那好,朕等着,”李祁毓也起身,言罢一整衣袍,“不过庭翊,你也给朕记清楚,从朕手上失去的东西,朕会亲手夺回来。”
旋即一掀厚毡,自数百丈的山崖纵身跃下。同一刻,他的嘴角也浮起了一丝笑,只是很淡,淡的很快便消散在弥漫的雾气里。
说到底,又有谁明白,他的轻功……其实从未在苏少衍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6章
李祁毓从南面回来时实际上多少还是有些狼狈的,但好在李祁毓这人习惯了在他人面前不言苟笑,所以大多数人也猜不出他此刻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但就事实而言,这一次的率师南征准确讲也并不能叫兵败,因为事情还没开始,所以也就无所谓结束,再加上此次兵行极为保密,故而绝大多数人也并不曾知晓,虽说罢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李祁毓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急匆匆去苏府见他的少衍,屏退了其他人,他立在床头,看着躺在软床的人是一副仍旧昏迷不醒的模样:
这就是他的少衍,分明的刻薄且精于算计,但偏生了一张骗人的脸,甚至有着比女人还长还安静的睫毛,就这么垂下来,更衬着眉间的褶像是高明的画师刻意落墨的一道悱恻。
于是想上前抚平,谁想手终究还是顿在了半空。
闭上眼,要对自己说多少次的义无反顾才能换得一句心安理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倾尽了一切所有想去关爱、保护的人,到头也还是……骗了自己。
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能理解,在他的所有逻辑里,从来就没有苏少衍会背叛自己这样的词条,至于以后,也更不需要添补。
可事情就是这样真实发生了,他攥紧右手里已经开始发烫的青瓷瓶,心底的凉意自足底腾起:那是终这一生都不曾有过的犹豫。而那时的他并不知晓,如果彼时能多狠一点心,之后便可以省下多少的故事。
但现在,在他还未来及做出任何反应时,他便听见对面对面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一片薄且刃的蝉翼,一瞬间的迟疑,便已空门尽失。
连翻身都选的这样合适,他的少衍果然就不是什么好人。闭眼,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拥这人,这连每一寸骨骼在哪里都清楚不过的身体,以及惯了闻嗅的如同秋雨的体香,都如何能教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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