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没有人性了,谁还信你这种誓言。
角落的摄像头模糊了一瞬,贺望岚脚步很轻,走上了楼梯。
站在门口,贺望岚戴着手套的手握住门把手,淡淡的微光一闪,“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走进去,这一家人倒是睡得挺香的,真以为丁老太太不会告诉离家多年的小儿子?还是说认为狡辩这个害不了丁一池的说法能取信于人?
老太太或许本来没那么迷信的,但是当看到这样的场景,不信也要信了。
贺望岚优雅地摘下手套,看着面前的那尊邪教神像。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神像,因为它通身漆黑,只看着就无比邪恶,充满皱褶的脸和尖锐可怖的牙齿不说,单单身上那种叫人眼晕的丑陋花纹就很诡异。
三个黑漆漆的牌子就放在这“神像”前,贺望岚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和李宇手上那一样的阴木,和李宇处心积虑想害冯璃不同,这三个牌子颜色最深都已经浮着一层暗红血色的那块,写着的是丁一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下面压着丁一池的头发,其次才是冯璃,再次是丁曦。
丁一泯的家装修得很不错,颇新潮走的是欧式范儿,这间之前被锁住的房间在整个儿的装修风格中都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谁!”丁一泯的女儿丁娟刚好起床,看到自家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瞬间差点儿尖叫起来,但贺望岚转过来的时候面容太好看——这个看脸的世界,如果长得丑恶,她早就惊声尖叫了好么!
丁娟比丁曦要大上太多了,她已经二十六岁,也在镇上一家银行上班。
虽然没尖叫,但是丁娟说话的声音显然把丁一泯夫妇也吵醒了。
贺望岚笑得很温柔,“真好,都到齐了。”
丁一泯戒备地看着他,然后看了看还关得好好的大门,心中想着是不是昨天晚上忘记关门了,但是这间屋子他是肯定锁了的,为什么还开着?
“你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我报警了啊!”
贺望岚指了指面前的神像,“然后呢,让警察来参观一下你家漂亮的邪堂怎么样?”
丁一泯冷笑,“关你什么事!我在家里信这个又不犯法!”
“抱歉,泰国流祗教,已经被国安定为邪教了呢。”贺望岚实话实说。
“你骗谁!我们可是没接到通知!”丁一泯的妻子本来就是公务员,不过已经退休了而已。
贺望岚叹了口气,“你们还是死不悔,恐怕早已经没有良知了吧,明知道这会害死弟弟一家——”当然,害不害得死还要另说,“这是邪教,知道为什么说是邪教不,因为它的邪恶之处不仅仅会向着你们诅咒的人,也会反噬你们自己,知不知道李宇最后是什么模样?”
“才不会!那个大师说过,只要按照他说的做,是不会有反噬——”
丁娟忽然尖声说,“你是经常跟着丁曦的那家伙!”她在某个电视新闻里看到过这人一闪而过的面容。
贺望岚认真地问他们,“你们不害怕吗?”
那间屋子里,忽然有黑色的丝状雾气开始弥漫,从中仿佛渐渐伸出一只利爪来,利爪上黑色指甲尖锐锋利,而且耳边也传来了似有若无的笑声,诡异到丁娟一下子抓住了她母亲的手,害怕得开始发起抖来。
“看啊,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每一块阴木都开始冒出黑气,然后凝聚,又扩散,那种可怕的轮廓让丁一泯的腿脚都开始软了。
尤其是萦绕在耳边的那种狞笑声、嬉笑声、痛哭声、啜泣声,交织起来让他们齐刷刷惊恐地往后退去。
“……打、打电话,报警!”
贺望岚讽刺地笑着,直接走到了阳台边,当着他们一家的面,从阳台上直接翻落,离开了。
但是那些恐怖的“怪物”他却并没有带走。
“等一下、等一下,不要走!”丁一泯扑到阳台上,贺望岚的身影都快看不见了。
他已经找不到那位泰国的大师了,他也相信了这是所谓的反噬,所以他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当然,这并不是反噬,贺望岚只是觉得,即便是死,也要让他们好好“享受”几天,不是吗?
站在不远处的露台上,看着他们一家惊慌失措地逃出来,却又不敢说出真相的表情,真是有意思。
“喂,岚岚,你到洛杉矶了吗?”
“嗯,放心吧妈妈,不过阿曦的拍摄任务太重了啊,不如你想办法劝劝丁叔叔和冯阿姨,先到洛杉矶一趟。”
“唉,我先想想办法吧……”
挂断电话,贺望岚依旧盯着那可笑的一家人。
他们都以为他去了洛杉矶,他当然没有去。
在这个小镇,贺望岚呆了三天,眼见着丁一泯一家几近崩溃。
冬天的傍晚已经很冷,这天,夕阳已经没有多少温度,天边的红霞倒是依旧如火绚烂。
丁一泯开着车,丁娟母女紧紧抱在一起,天快黑了,他们不敢回家。
贺望岚静静看着,伸出手指,轻轻地说:“砰!”
那辆广本车彻底爆成了一团艳丽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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