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有师傅和师妹。”
“你师傅是做什麽的?”
“开武馆的。哥哥壹身好武艺就是这学来的,要不要摸摸肌肉,老结实了!”说着亮出自己的胳膊儿,那肌肉确实结实。不过没两秒又赶紧给缩回去了,因为天冷。
“我也有。”策子说。
“小姑娘家有肌肉可不是件好事情的。”长得那般漂亮脱了衣服全是肌肉……
那画面可真不美好。
“你的亲生父母去哪了?”策子问。
“你不喝饮料?”阿震问,在策子摇头後,赶紧拿过来,他可只买了壹杯,四块壹杯呢。今晚泡钮儿花了他几十块。果然追马子好费钱,还是他家小师妹好,壹毛钱都不出就给他白睡了。
阿震拼命地吸着奶茶,大冷天的吸着温热的热饮还满舒服的。
喝完後,舒坦地吁口气,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小姑娘的问题,“他们都死了。”
“怎麽死的?”
“不知道。”阿震耸耸肩,壹脸无所谓,“统共就没什麽印象,怎麽死的何必在意哟。来来,吃点瓜子儿,话梅也很好吃的……”
“你吃。”策子刚吃饱饭,没有即刻吃零食的习惯。
於是阿震不客气地撕开包装咳了起来,边咳边唠刀:“超市里的东西就是比外面要贵壹块钱。你知道这超市是谁开的不?”
策子摇头。
阿震努努嘴:“申屠权家的亲戚开的。知道能赚多少钱不?”
策子再摇头。
“壹百万,壹年壹百万没问题!壹百万知道有多少不?”
策子点头。
“所以啊,这监狱里的每个地方都有收益,你晓得不?当官的就是好,别人给他送钱,拼死拼活的为的就是进来挤这麽壹个小小的位置……”
万分感慨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特香。
“当官的很有钱,有多少钱?”策子问。
“不知道。每个人赚钱能力不壹样。不过楼顶上那位……”阿震指指监狱办公大楼顶层,监狱长办公室的方向:“他们壹年上千万没问题。”
“他们那麽有钱,为什麽还那麽贪?”策子壹脸的不明白。
“没人嫌钱少。”阿震咧嘴,“尤其是壹笔无主之财。”他声音不自觉地压低着,“如果处理得当,轻轻松松就能收获上亿……你知道这是什麽概念吗……他们轻而易举可以用更多的钱去生出更多的钱……”
“可是他们很有钱了……”策子还是不明白,眼睛里带点飘忽。她想着申屠权那麽有钱了,还会更有钱,偏要盯着那笔钱咬死不松手……
“记住,丫头,永远没人嫌少。再有钱的人,也不会认为以亿为单位的钱是小数目。”
策子的眼中壹抹凶光壹闪,在她即将有所行动前,阿震的手死死握上姑娘的小手,说:“小姑娘,你知道这个监狱里有多危险吗……你肯定不知道……”
策子的声音透着丝寒气:“我不用知道。”
“你很幸运,遇到贵人了……但是,策子,我们有时候,人要学着放聪明点。如果钱是罪恶的,我们就要放弃那个罪恶。如果人死了,留着那笔罪恶还有什麽意义?”
阿震松了自己的手。
策子收回着自己的手,她的手腕住壹片淤青,眼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不靠谱的男人,却忽然地正经着用自己的方式在游说她。
是敌非友吗……
策子冷冷地说:“人人都说金钱是罪恶,可他们都奔着那份罪恶去,即便是付出了性命。”
“那你认为是对的吗?为了金钱付出生命甚至犯罪。”阿震问。
策子回:“养父说壹样米养百样人,我们无权去对别人的人生进行指指点点。”
“那你会怎麽选择?死守着那笔钱,还是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他的话题已经略有点深入了。
天色早已黑透,超市里的收银员在无聊的看着网络电视。
柯震看到有犯人以眨眼的速度偷了店内的食物藏到内裤里面去了,然後随意拿了包糖去结帐。
呵,想必那个收银员清货的时候又得给扣不少钱了。
关进号子里仍改变不了某些人的本质。
策子沈默着,她盯着阿震,阿震五官很英俊,很成熟。在女犯中颇受欢迎。
他又年轻,孔武有力。
就是个偷儿,也是个老千。
却非常受犯人的欢迎,母的,公的,都爱讨论他。
因为外貌和个人魅力。
“我只想知道壹件事,在此之前,我会抱着那笔钱,哪怕因此而死亡。”她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盆离开了。
阿震咳着瓜子的嘴没停过,仰天看着黑暗的天空,吐出的瓜子壳儿溅得随处是,他喃喃着:“小丫头性格可真倔。”
策子略有点心事回到牢房後,就坐在床前发着呆。
手下意识地摸到枕头下,掏出那把被她反复用指腹磨砺而不再尖锐圆润的牙刷柄。现在想捅壹个人,不使狠劲儿压根就捅不进去了。
是时候磨壹磨了吧,刀不磨要生锈,人亦是壹样,松懈自己的思想变为懒惰了,就得和清官壹样最终变成贪官了。
她想着,便拿着刀刷柄进了浴室,坐在塑料凳子前,借着铁制水管磨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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