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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时辰之後,他们的车队就来到海运城的码头。

当车子进去码头范围一带时,外面已交错着人们喧闹的声音,紫芯好奇地从马车的窗子望向外,只见到处都是人,而且很混乱的样子,不停地听到有人在呼喝着的声音,在人群中都是一堆又一堆的箱子跟货物,偶尔旁边有别的马车经过,一片忙碌热闹的景象。

马车在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来,蓝宸宁要紫芯先留在车子上,他跟烙文烨下了马车,然後门廉被掀起,换成初七进来陪伴着她。从窗子外紫芯已在视线范围中看到港外一艘艘停靠在码头外圈的船只,但却是没一艘停在码头旁。她并不知道哪一艘是他们打算要上的船,一双水眸止不住好奇地一直打量着外面,她发现已经有人把他们後面马车上的行李搬下来,一件又一件地运走。因为角度的关系,行李被运走的方向被另一辆马车挡着了,所以紫芯还没办法看到他们要乖坐的船是什麽样子的。

在紫芯开始闷得发慌,无聊到直打困时,车子一阵震动,居然又开始走着。紫芯一下子被吓得困意全消,初七掀开门廉看看之後跟她说,“主子,是公子招手要车夫驶过去他那里。”

一会儿车子就停了下来,门廉被掀开,初七先行下去就把紫芯接了下来。

蓝宸宁带着他们在人群中左穿右,然後就来到一处简陋木板搭成的码头,跳上一艘舢舨上,又把他们接了下去。舢舨上已有大约十个汉子坐着,加上紫芯等人,与及她的侍卫上了舢舨之後,船夫就喝斥着,“各位老板请坐好,开船了!”

紫芯想着,原来比较大只的船只都是要经舢舨到海中才可以上船的,难怪刚才码头旁都没看到有船只停靠。没多久紫芯就看到他们要坐的船,从外面看没什麽特别,就是一艘比较古老的三桅帆船,船上有三主桅,船最前方的桅挂着横帆,其他所有桅杆都挂纵帆,紫芯留意到这艘船比较特别的是船的一边近底部还有四个大水轮,紫芯猜想应该是在某些不适合用帆航海的天气时,应会要水手以人力推动水轮。而船身也有一格格的活门,她猜想那些应该都是装着火的活门。

这时她也看到在船的一边有工人正把他们的行李跟一些补给箱子,一个又一个地从另一艘载货舢舨中吊上船上。

这时他们的舢舨也停了下来,然後有二道绳梯沿挂在船上垂下来,初七跟蓝宸宁一前一後地把她护在中间,众人爬上绳梯去到船的甲板上。另外的人也在爬着另一条的绳梯。

上到甲板上他们没多作停留,蓝宸宁就领着紫芯进到船仓中,一进去就是一个小型的厅子,入口一道大屏风,中间有一张八仙桌子,旁边几张椅子跟茶几,所有家俱都是钉死在地板上,虽然家俱不多,却看出来用的都是结构细致,花纹美观的紫檀木,而且都有着雕工致华美的纹饰,厅子都天花跟地板用的都是结实的红木,还有不少的纱帘点缀在四周,木墙上也挂一些美的挂画装饰,虽不算是富丽堂皇,却也十分高雅华贵。

蓝宸宁领着她走到大厅後方,一个小走廊中有一道通向下的木阶级,他们走向下,下方走厮当中有三间房间,左边的是蓝宸宁的房间,右边的是烙文烨的,而紫芯的房间就在二人中间。因为紫芯现下扮成男子,在船上对外都说她是烙文烨跟蓝宸宁的合作伙伴,所以不会跟蓝宸宁住同一房,以免被船上的人员怀疑她的身份。而初七是她的贴身小厮,会跟她住同一房。

进到房间之後,紫芯终於可以拿下罩帽,她放松口气坐到垫着柔软丝滑褥子的床榻上。蓝宸宁看她那麽不经累的样子,笑了一下说,“芯儿你在这里先好好休息养神,我出去打点一下。”

紫芯点头,“嗯,哥哥你去吧,我先补一下眠。”紫芯很清楚她现时上去外面就是在添乱,决定听话地好好补个眠,等出了海再上甲板看看。

“嗯,初七你好好照顾你主子,别给不长眼的船员闯进来。有什麽状况的话要外面的守卫上来通知我。”蓝宸宁又补充了一下。初七恭顺地回应知道了,然後在他离开後把门关好。

初七帮紫芯脱下外袍,在她躺上床榻後掖好她的被子,放下床帐就帮她整理她随身的行李。

紫芯在半睡半醒之际,感觉到船身一阵震动,知道船顺利出航了。

☆、(11鲜币)128. 枯燥无味的旅程

紫芯睡了大约一个时辰,初七就唤醒她起来用膳。

在船上除了早上在自己仓房中用点简单的早膳,午膳跟晚膳都会在楼上的厅子中跟蓝宸宁和烙文烨一起用。今天是第一天出航,厨房还没那麽快可以起灶,所以虽然是午膳,也只在房中随便地用点简单乾粮就算了。

伴着茶水吃了二个馒头之後,紫芯知道蓝宸宁正在船长室中跟船长议事。现时大部份水手都进了船仓休息,只剩下当值人员在各自的冈位上。紫芯就待不住地要初七陪她上甲板走走。

一上到甲板层透过纱帽紫芯感受到一阵阵舒适的和风,她兴奋地走出去,今天天气十分好。天上有点恰到好处的薄云遮挡了阳光的毒辣,令天气变得既明朗又和暖,碧波荡漾的海面上光照潋耀,海风萧萧送凉,令人感觉十分惬意。

几支船桅上的帆都放了下来,船帆被风吹得鼓鼓的,紫芯在船栏俯头望向下方,只见一道洁白的浪花,从船头方向治着船体的流线划了开来,最後在墨蓝色的海面上留下一连串的泡沫,伴着波浪带出反阳光的粼粼金光,很是美丽。

“芯儿你怎没在仓房休息跑出来了?”腾地身边传来烙文烨的声音,紫芯惊愕地转过头去。

只见他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旁,一身锦缎衣袂被汐汐海风吹得飘扬而起,如玉般的俊顔上掀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本来清朗的声音在风浪中令她觉得有点散涣懒慵的感觉,“芯儿你在看什麽?”问完之後没等她回答,好奇地跟她刚才一样俯下头望着海面。

紫芯没回答他,他又好像自问自答地说,“浪花很漂亮吧?我记得你是第一次出海,之前没看过这种景色吧?”

紫芯差一点就本能地反驳着才不是,她以前时常都跟朋友出海游玩呢。及後想到自己现时的身份,才止住想冲口而出的说话,一时间舌头依依哑哑地纠结起来,最後她选择不说话,只轻轻点头。

烙文烨以为她顾忌着在外面开口怕被人认出女儿的声音,也不在意她没出声回答。此时一个又黑又壮的水手跑过来,跟他们说徐船长有请皇爷跟紫公子到船长室一起商谈有关行程的事。

二人跟随着那水手来到船长室,初七就折返回去仓房。他们进去跟在座的徐船长和蓝宸宁打过招呼後,各人就围着一张雕细刻在圆红木桌面上的航海地图,谈论今次的目的地。

紫芯发现那张地图居然刻划得十分细致,跟她手中的地图可以比美,而且桌上的地图明显地概括的范围更是广阔,是一张难得的古代地图。紫芯心想这地图可能是烙文烨从东元国主手中获得的吧。

徐船长是一个肤色黝黑带着红润的中年壮汉,一头逢松的红卷发跟髯须显示出他的异国血统,他是第一次见到紫芯,不禁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会。

虽然他从皇爷及蓝公子的口中知道这位紫公子因为幼年时受伤毁了脸容又成为了哑巴,不过看他进室内时还载着那黑得密实的罩帽还是觉得有点古怪。这船上都是俗汉子,又没半个娘儿在,纵使他脸上被毁得真的狰狞不堪入目他们也不会惧怕,心中一动想说叫他把帽子脱下来轻松一点。但当徐船长欲开口之际,看到在座的蓝公子跟五皇爷明显地对他打量紫公子的目光露出不悦,他就把想说的话即时吞回肚子中,视线淄回桌面的地图上。

他想着这位紫公子看来身份不简单,要不怎会被蓝公子和五皇爷如此看重。在海上东南西北来来往往奔跑过那麽多地方,徐船长很识时务地知道很多时不要过於八挂多事才是长命的保证。

他们叫紫芯来主要是要再次确定目的的坐标,之後船长用工具在桌面上作出测量,约略地给了他们一个预算的行程。他表示他们这段时间是这片海域最好的出海天气,只是因为海上的「走动宝库」多了,相对地海盗也会比较多,而他们现时正值顺风,可以用比较省力的桅帆航行,水手们可以休息养蓄锐集中人手在防备突来的海贼上。整个航程如无意外,在第七天傍晚时就会到达目的地。到时看目的地的情况再决定最後回程的限期,简单来说要是那里有乾净水源又有动物可以打猎或找到可以食用的植物的话,就可以延长一点停留的时间,要不然的话,船上的补给最多可供应他们在那里停留十天就一定要回航。因为回程时预计不会再是顺风,到时会需要比较多的水手在船中推动船轮,应该会要比较长的时间回航,初步估计是大约十天。

而目前的情况来说,船上没什麽异常,船上的人员虽然有大约一半是第一次出海,却也没任何人有晕船的现象,可说是十分令人满意的。不过要注意就是船现在还在算是内海的地方,风浪比较温和,出了大海的话可能会开始有个别人会有适应问题,而过了华伦岛一带海域之後更加要小心海贼的偷袭,要他们自个儿当心一点。

之後他们又碌碌续续地谈论了一些细节的问题,没怎样需要紫芯发表任何的意见。她一开始还可以静静地留神听着他们的讨论,但他们说的都是比较锁碎的杂事,令她後面听得直打着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有水手来敲门说晚膳已预备好了,他们才结束会议走到小厅中用膳。而饭後紫芯很快就先告辞回房休息,留下蓝宸宁跟烙文烨二人继续谈事。

晚上蓝宸宁来看她时她已入睡,他吩咐初七去他的仓房跟他小厮一起待着,脱下外袍就钻进她被窝中抱着她入怀睡了一晚。

之後几天紫芯都过得很枯燥平淡,连仓房的门也很少踏出。主要是因为她葵水来了,紫芯突然想到一件之前没怎样留意过的事,她推算着发现,自从她身上的巫蛊开始发作之後,她的月经好像都很准时地在十七开始来经,没迟也没早。她在怀疑那巫蛊有没有在影响着她的经期,继而想到那是不是也会影响到她的生育能力。不过这事她略想一下就没再理,反正有没有孩子她也不太在意,以她跟蓝宸宁的血缘及自己混乱的男女关系,生不出孩子更好!

蓝宸宁间中会来仓房中陪她一下,其馀时间都在船上忙着,紫芯觉得他们很奇怪地好像永远都有谈不完的事似的。而烙文烨,除了用膳之外紫芯真的几天下来都没见到他的面。这几天她就天天跟初七聊着,顺手开始教他一点医术上的基本知识。虽然都闷在房中,日子倒也不会过得太过无聊。

☆、(20鲜币)129. 埋伏

不过紫芯在房中憋了二天,在第三天近黄昏时,她终於是忍受不住房中又闷又热的局促,决定上甲板走走。

反正几天下来葵水最凶猛的日子己过,在午後教完初七的课之後,她要他自己待在房中复习一下,就自个儿离开房间。

看她大小姐走出来,几个在房外跟她一起闷了几天在室内的侍卫都在她身後跟随着。

此时天色近黄昏,金光灿耀的太阳已向着远方水平线沉下去。紫芯上到来就看到一边的水手小心翼翼地跟正站在船头的烙文烨汇报着,“皇爷,徐船长要小的来通知您,我们的船正在进入鬼域的范围,开始要加强戒备警觉。”那水手说话时还熬有介事地吞咽了一口唾,似对鬼域二字有所恐惧。

“嗯,我知道了。”烙文烨转过头才回答他一下,讶异地看到甲板上的紫芯,顿了一下又说,“你先退下去通知其他人防范吧,我跟紫公子有点事谈,你们都退开一点。”最後一句也是跟那几个侍卫说的。

待他们听力范围内都没人时,烙文烨才对紫芯说,“芯儿你不是身体不适在房间里待着麽,怎麽跑出来了?”

紫芯当然无法跟他说因为早几天月经来潮怕身上带着太重血腥味才闷在房中。她只点点头,娇柔的声音从纱帽中透出来,“我身体没事了。你站在那里在干什麽?”

烙文烨站的是船头头桅前方,近整艘船甲板上最高最前的位置,紫芯嘴角抽动了几下,心想这厮该不会想学泰坦尼克号那经典镜头,来个船头展臂高飞吧?

烙文烨好像知道她脑中不知在幻想什麽坏主意似的,狭长的凤眼横了紫芯一眼,满是正经八百地给她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在查观天相。”

紫芯无不惊讶,“你会观天相?”

烙文烨似是比她更加诧异地反问,“你不知道那是我的专?”

紫芯感到满头黑线,为什麽她应该要知道?她一直以为他唯一的专长就是吃喝玩乐跟女人调情而已。

就算之前从蓝宸宁谈话中知道他还会做生意赚钱,紫芯也是不以为然的。富有的人都会想更加富有,即使是皇室,当然也乐於广开钱源,方便有足够的财富给他们奢侈地生活下去。而且做生意这事对他们来说早已有天生的优势,会也不稀奇。但是,观天相,识天象,以至测未来?那可是一门十分博大深的学问,没一定的慧跟长时间的浸,就算他会也很难说是专吧?何况看他的样子好像说他在这方面还是十分出色知名,无人不知似的?

烙文烨看不到她黑纱底下的表情,只见她沉默着他就大约猜测到答案,似是想给她知道自己的一点事,他详细地解释着,“我三岁时,因缘有幸遇上被邀入跟父皇议事的云仙岭二魁真师,被他看上收为徙儿,自那年起就离开了皇,跟随师父长住云仙岭,自小钻研观天星相之象,直到满及冠之龄才获准下山,回後没多久父皇就崩逝,从他的遗召皇兄继位,而我就被封为斐优王,封地烟集之处。之後本王一直以观星预测之术,辅助着皇兄。”

紫芯这时才了然顿悟。难怪烙文烨身为五皇爷,却少有皇室中人那无处不在的架子,像上次他们赶路上海运城时就可见一斑,他并不是一个真的十分娇生惯养的皇子。而且虽然他没有什麽实质的政权,却不论在本国星国还来到东元这里,都备受皇室重视礼遇。原来他身怀观星预测之术,又是名师之徙,那就说得通他处处吃得开的原因了。而且他的自由度也比较大,想去哪里似是没人会加以阻挠,身为皇帝的哥哥也不会对他有所猜忌怀疑,也是因为他自少就没在中,相对而言本没什麽旁枝势力会对当今皇上引起威胁吧。也难怪他一直闲云野鹤似的,没有什麽束缚地可以游戏人间,才弄得花名在外,渐渐人们只记得他的风流,忘了他另一个低调的身份。

而他成年後才认识蓝宸宁等人,所以紫芯也才一直都不认识他。

“既然如此,芯儿就不打扰皇爷做正事了。”紫芯不懂观天相的事,不过她也知道必须要专心留神,她在这里就会影响到他,於是也打算离开,去甲板其他地方走走。

烙文烨难得地跟她可以这麽恬然地聊天,有点不舍,不过想到她的身体,也体贴地说,“嗯,这里风大浪大,芯儿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别刚才好了点又吹着风,变成晕船了。”

紫芯有点诧异於他声音中的温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跟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烙文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见那几个随行侍卫跟了上去,才放心地转身望着前方太阳下端已沉下水平线的落霞景色,默默地研究着天空的云彩与气象,等待着夜色降临。

紫芯穿过船中间狭窄的边道,去到甲板的後方,却见蓝宸宁正跟另二名水手在尾方的台阶上聊着事情。他瞥到紫芯时却是有点不悦地轻拧着剑眉,然後跟那二个水手说了一句就走到紫芯面前压低声音问她,“芯儿你跑上来做什麽?你身子不好就应该要乖乖地待在房中休养,别胡闹。”

紫芯扁起嘴来,哥哥看到她第一句就责怪她,她当然不悦。但想到他又看不到她的表情,於是娇嗔地开声说,“我在房中闷了好几天,再不动一下身骨感觉要养出霉菌来了!哥哥就那麽不愿意看着芯儿了吗?人家一出现就骂人……”

蓝宸宁听到她抱怨的撒娇,声音自然地柔了下来安抚她说,“哥哥怎会不想看到芯儿?就是担心你的身子了嘛!乖,外面风太大,哥哥扶你进去休息。你不想回房的话,我们就去小厅中坐一会吧。下人们应该差不多预备好晚膳了。”说完就半劝护半强迫似地扶着她进去船仓甲板上半开放式设计的小厅中坐下。

“哥哥,刚才我听到有水手说,我们已进入鬼域了?”一坐下紫芯拿掉纱帽就心急地问着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

蓝宸宁看到她被帽子焗得满头薄汗,拿出手帕帮她抺着汗湿的发际,听到她的问题嘴角就挂上浅笑,却故作神秘似地没有即时回答她。直到他把手帕收起来,然後再饮了一口茶之後,才缓缓地点头跟紫芯说,“是的芯儿,我们的船已身处鬼域中。”

紫芯好奇地瞪眼问他,“为什麽这片海域会被称作鬼域?难道真的有鬼船出没吗?”

蓝宸宁看到她满脸兴奋的好奇样,知道她居然真的没在怕,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你听到就不会怕吗?还那麽好奇!这片地方叫鬼域,因为一直以前航行过这区的船只,时不时会有整艘船失踪的事件发生。也有传言说在某些特定的天气,会有人在大雾中看到消失了的船出现在海域上,更甚者有人说看过一座飘浮在海面上的殿。久而久之,因为众多的传说,渐渐这里就被人称为鬼域。事实上外面的人大多认为失踪的船双,应该只是遭遇上海贼而消失。所以无论信不信怪力乱神的人,为安全计,都会尽量避开驶进这片海域之中,绕道而行。不过你放心,今次我们船上的水手都是细选过而且很清楚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鬼域之中,不会发生水手因为传说拒绝航行或鼓噪的事,只是路上大家要警惕小心海贼。”

紫芯听他说完心中就有所计较,她觉得这些事听着太熟口熟脸了,简直就是现代的神秘百慕达三角一样嘛!於是她说,“哥哥,我怀疑这些传言,一切可能都跟那女帝的宝藏有所关连!那个可是仙人留下的宝藏,不是吗?那些神秘事件,可能都是为了要保存着宝藏的秘密,要不然一个庞大的宝藏,怎可能经历千年而不给人发现?”

蓝宸宁被她一言惊醒,“对啊!芯儿,之前我们为什麽没想到这片海域的事就跟宝藏有关!还好芯儿你提醒了哥哥这一点。那样说来,我们应该尝试直接把船驶到鬼域中心,而不是像船长之前说的在外圈绕过再进到我们的目的坐标了!芯儿,我即刻去跟船长说这事,你先坐一会等着晚膳。”说毕他就起来匆匆走出去找徐船长。

在屏风前蓝宸宁刚巧遇上进来的烙文烨,就顺手把什麽状况也不知道的他一拚拉走说有重要的事商谈。

倾轧间小厅中只剩下紫芯一个。坐了一会她又闷了,打算趁蓝宸宁跟烙文烨都不在,没人阻止时她想出去看看海上的夜空。

她把纱帽载上又再出去,在甲板外待着的二个侍卫,在她身後隔开约三米跟着。她瞟一下他们,若无其事地走甲板外。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一出室外紫芯就被天上差不多触手可及的璀璨繁星吸引着。

在古代无污染的空气下,即使在城内,只要天色够好,平时看到的夜空已是在廿一世纪想像不到的美丽了。令紫芯震撼的是,当身处一望无际的海上时,极目之处就是水平线,这时的天空真正像一个环回立体的大屏幕,天空的星星又亮又闪,好比她之前在施华洛世奇水晶专门店时看到他们在黑丝绒上用无数耀目的水晶碎粒做成极之华丽的窗厨装饰一样,包围着她,美丽得令她呼吸也要悄然停顿下来。明知道那些闪烁着夺目星芒的光点离她很远,但面前的景色就是叫紫芯有一种,好像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天际的星光摘下在掌心一样的感觉。

此时大部份的水手已下了船仓中用膳休息,甲板上只剩二,三个当值惊戒的人员。紫芯就在甲板上治着边走着看着,打算走一圈就回去用膳。当她来到船尾时,看台阶上只有一个背对着她的水手,不知在忙着什麽。她也没有多加注意,只继续静默地走着,打算绕到船的另一边再回到船头方向。

这时她从纱帽中却瞥到那水手身处的位置,陡地现出一昧火光,紫芯讶异地望向他,只见那火光原来是一个火褶子,他快速地点燃在手中的一样东西,然後往空中一掷,一簇冰蓝色的火焰便如同流星一般窜进高空。紫芯瞬间知道,那是信号弹!

“你在做什麽?传信号给谁?”她未加思索本能地就大声喝斥出声。听到自己的声音後才惊觉做错事了!她一开口对方就会知道她女人的身份!

此时那名水手跟她身後的侍卫差不多是同时行动,但因为地势的关系,那水手一跃下来就掳着了紫芯,手上握着一把匕首顶在她的颈脖上,把她的背顶着他拉着她向船边退。

她的侍卫追上来,那水手却没说话喝止,只是目光炯炯地望着上前的侍卫,手中的匕首稍为用力一压,在她颈侧压出一道血痕。另一个侍卫即时制止了同伴上前的动作,双方对持着。

刚才的动静引起船上另一水手的注意,当他看到发生的事,随即警觉地跑去通知船长,当然也惊动了跟他一起的烙文烨跟蓝宸宁出来。

谁知道那水手看到对方蓦地多起来的人数,显得有点急燥又绝望。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在这情况下真可以轻松脱身,想着反正都是死,就要拉着紫芯陪葬,居然不发一语就搂着她纵身跳进身後的大海中!

“芯儿!!!”在沉进海中之前,紫芯听到从风中传来哥哥跟烙文烨悲恸的呼喊声。

然後猝不及防地,大量冰冷的海水,从她的口鼻呛进她的肺部中。然而那水手即使在二人掉进海里後,还是紧紧地搂着她,扯着她边沉边游,令她本无法挣脱,纵使是游泳健将,也变得完全无用武之地。渐渐紫芯的肺部痛得像火烧一样,大量的气泡不停从她的口鼻中涌出来,当她终於感觉不到腰上的梏桎,知道那人已经松手之时,她的神智也随之陷入一片黑暗当中,昏厥了过去。

作家的话:

☆、(11鲜币)130. 离奇获救

【柏普!都忙完了吧?来休息一下吃饭吧!】一把鲁的嗓子伴着一只毛竖竖的大手在紫芯肩上拍了一下,对方的英语把正在沉思中的她惊得身子一僵。

【杰克,你吓到我了!你先去吃,我这锅汤差不多好了,一会好了我就顺手拿过去。】反应过来的紫芯转过身,跟身後的高壮大叔说话时不忘摇动着手中的汤杓缓缓把翻滚的热汤搅拌均和,阵阵的香味传进厨房中二人的鼻子中。

柏普其实就是purple,那是紫芯被他们问到名字时,脱口而出的英文字。然後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叫着她这个名字。

【哗,你这小子真有办法,居然可以把简单的菜汤弄得那麽香!这麽大锅的汤你一个人搬得动吗?我陪你等着帮你抬去食堂吧。】杰克望着那锅飘逸着香味的杂菜汤,吞咽一下口水热心地说。

【好啊,谢谢你。】紫芯也不跟他客气,事实上这锅汤她是真的搬不动。

【哈,不用客气。你这小子太瘦弱了,帮助弱小是绅士的行为!】

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说话,紫芯微微抽动嘴角,现出一道嘲讽的笑容。她本来就是女人,又是东方人,个子当然比没法比得过他们这些长期跑船的西方汉子。

紫芯来到这艘商船上已是第三日。

基本上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被这船的人救起。她只知道记忆中自己最後明明就是被那名歹徒拖着沉在海底中,当醒过来时,竟然发现自己在海上半浮半沉,上半身被一艘反转的破旧木舢舨底部托着才没溺死。神智还在混沌中的她本弄不清状况就被一艘海上商船中的水手发现,然後被救上他们的船。在甲板上的紫芯惊吓地看着身边高大壮的异国水手,但当对方一开口,她就发现他们说的居然是英语!

他们自称是艾国人,紫芯想想这可能是作者的恶趣味,还好作者设定他们的语言是英语,紫芯读书时英语刚好十分出色,所以沟通上没问题。他们当然十分讶异这个从海上捡来的瘦小东方男孩居然会说他们本国语言。紫芯跟他们说自己曾在东元国认识一个从艾国来的水手,才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又说她本来是一艘打算到艾国经商的船上水手,但不幸遇上海盗被打落海中昏迷,然後醒来时就是他们看到的状态。

众人虽然跟她一样感觉很奇怪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怎麽还会幸运地抓着一艘破船没被溺死,但总不会有人无聊到故意弄艘破船在海中浸泡着吧?而且遇上海盗是件很普通的事,昏迷不醒时不知道被海浪冲走了去哪里没找回自己的船更是一件没什麽值得可疑的事,所以最後这艘船的船长路奇也很快就接受了她的解释。

当大家谈过之後,紫芯惊喜地知道他们的船刚好目的地就是东元国的海运城,不过会先经华伦岛作点买卖,而且最幸运的是他们现在也只有大约七天的航程就会到达华伦岛,於是紫芯就要求船长路奇容许她留在船上当几天水手帮忙,只要载她到达华伦岛,她承诺会给他一笔钱充当船资,或者可以帮他们充当是翻译。最後船长给她留在船上,要紫芯在抵达海运城後帮他们当五天的翻译,作为报酬。

可能因为他们都知道东方人的身型普通比较矮小,又以为紫芯只是个少年,没在意她过於弱小的身型跟清秀的脸孔,加上紫芯上绑得平平实实的布条,居然没人怀疑过她的别,令她少了很多麻烦。

不过最奇怪的一点,是紫芯发现自己被船长路奇他们发现时的地方,跟自己本来失踪的位置,居然差了差不多半个月的航程!但紫芯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初廿一晚下海的,虽然这船上只有西洋的月历,她无法对照到正确的日子,但是晚上弯弯的瘦月跟她被发现时的状态告知紫芯她没可能在海上飘浮了半个月那麽久!尤其那天被救起来後,她把湿衣物换下时发现自己还在经期中,那代表她在海中昏迷的日子最多只有一,二天。

那她是怎样来到距离出事海域那麽远的地方的?

紫芯想来想去,最後只好把原因归纳在鬼域中的神秘力量,没有其他想法了。

紫芯在这艾国商船上当了二天的打杂水手,然後因为吃腻了每餐都一个样子的无味道西红柿土豆汤跟硬如石头的面包,终於在今天忍不住跑到厨房中,自动请缨着要帮忙。当她看过现有的材料之後,就夸下海口说要弄一餐美味的膳食出来给大家品尝一下。在胖厨子东尼虎视眈眈之下,她弄了一盆子他们没吃过的炸薯条出来!然後当大家尝过这道新鲜的美味之後,胖厨子东尼也衷心地要求她在厨房工作。

在炸着鱼块的紫芯有种奇怪的想法,英国人爱吃的炸鱼薯条,会不会在这书中世界里,是因为自己而创造出来呢?

今晚上除了炸鱼薯条外,紫芯还利用船上最多的蔬菜,做了一锅西红柿杂菜汤出来。她感到庆幸自己现实的母亲都爱在家中弄西餐,令她耳濡目染之下学了不少。不过当然也是因为她弄的都是比较简单的菜色,只是现实中世界人类的现代智慧,不是书中古人可以比美的,所以她作出来的菜,船上的艾国水手们都惊为天人,直喊着捡到她就是海神最美好的赐予。

这几天紫芯在这艘外国商船上可算是活得十分快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忍受着无法洗澡的痛苦,其次就是晚上的就寝时刻。头二天她还苦逼地要跟其他水手挤在同一间大船仓中,缩在一角提心吊胆地睡觉。不过从进厨房工作那天起紫芯就决定晚上也留宿厨房中,宁愿委屈地睡在放置蔬菜的船仓地板上,她也不想再跟一堆满身臭汗的男人同处一室。

在厨房中睡了四晚之後,这天紫芯兴奋地期待着靠岸的时刻。

今天他们的船就要到达华伦岛了,只要在华伦岛待个二天,她就可以跟随船长路奇出发回海运城了!

【看到陆地了!看到陆地了!我们要到华伦岛了!】听着船上水手兴奋的奔走大喊着,紫芯小手上载着的紫玉镯。她此刻真心感谢那个君乐乐,弄了那袋黄金在手镯中。她心中盘算着,在岛上即使没办法先行找人传信回海运城,至少她还可以好好地找间客栈睡在软绵绵的床铺上,吃一顿美味的热食,最重要是可以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作家的话:

☆、(20鲜币)131. 混水鱼

当双脚终於踏在实地之时,紫芯深深体会到这平凡的一步居然是一件令人那麽幸福的事。

船一泊近码头,路奇等人就忙碌地指挥着一些工人搬动着一箱箱要在华伦岛下卖出的货物,紫芯跟他说了一声就自己先行离开。路奇跟她约定了时间,要她稍後陪着去见一个重要客户作翻译员,她算一下时间应该够给自己找一间比较像样的客栈安置下来,梳洗一下及换一套乾净衣物。

毕竟她已经一星期以上没洗澡,身体痒的不得了,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是船上水手借来的,完全衣不称身,本见不得人。

她一个人朝着大街走,随便找了间成衣店买了几套乾净衣服,然後来到街上一间门面最豪华光鲜的客栈,租了一间上房。虽然她现在的外表糟透了,但可能华伦岛的客栈早习惯了招待外来的客人,又听她说她才刚下船,所以当她拿出了几粒金瓜子时,掌柜也一点不敢怠慢地把她当上宾招待着。

梳洗完毕吃过饭後的紫芯坐在铜镜前伤脑筋了。

虽然勉强地靠自己一双手把头上的秀发弄成了一个勉强可以看的男子发髻,而因为过去一星期的水手生活而变得比以前黝黑但她经过清水洗涤後,似水凝脂般的粉嫩娇容,即使行为举止装得有多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女儿身。

紫芯知道她是绝对不可以以现在样子出去见人的,尤其是在华伦岛这个地方。何况她一会还要跟着路奇船长去会见他的客人,被人发现她是女人就麻烦了!

还好她看文经验教她知道古时的简单化妆品做法,就花了些银两要来收拾她房间的伙计帮她去弄一些女人化妆用的黛粉还有蜂蜜。

拿到需要的材料之後,紫芯用藏青色的黛粉把秀气的柳眉画得又又深,然後把黛粉再在石砚上磨成细粉状,沾上一杯用水跟蜂蜜的混搅和一起,试涂上雪白的手背上。看着手背上的变得比较灰暗下来的肤色,她又再在混中加了点黛粉末,又再试涂,直到看到手背上的皮肤变得比较黝黑暗哑,就把混小心翼翼地涂满脸孔,颈脖跟外露出来的小手,最後看着铜镜中的形象,虽然五官还是显得过於清秀,但勉强也可说是个少年的样子。

她最後再细心检查一下,把东西收拾好才出门去跟船长路奇会合。

之前她也没问过船长要去哪里,在路上时才知道原来是要去拜访华伦岛的岛主。路奇是第三次出远航来这里了,之前二次他都因为缺人翻译而没能有机会见得着岛主,今次刚好有紫芯这个翻译专员在,当然不想错过机会。一方面说是拜访,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跟华伦岛建立起一道长远的交易伙伴关系,令自己往後的经营更加顺利。

紫芯并不知道华伦岛的岛主,其实就是她一直惧怕着的仇人,她当然没任何压力地随着路奇船长来到岛主的大本营,华伦堡。在进入华伦堡范围时,她还满有兴趣地从马车窗外望向周围的幽美翠绿环境,心中直叹这华伦堡的恢宏雄伟。

进入华伦堡范围没多久就有二个驾着马匹的侍卫把他们的马车截停下来,紫芯代表路奇船长表明了来意,来人就骑上马领着他们进入堡中。去到华伦堡的主建筑物大门前,紫芯就陪着船长跟他的助手下车,跟在门房身後被领到堡中的会客厅中。

来见他们的是一个穿着淡蓝锦衣,温文有礼的年轻人。经介绍之下原来他并不是堡主高逸而是他手下的管事之一,韦善。紫芯想想也了然於心,岛主又岂是那麽容易给人见得着的?对方是派出这名管事出来敷洐一下他们的吧。紫芯把韦管事的身份翻译了给路奇船长知道之後,他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後却皱着金色的眉毛说,“柏普,麻烦跟你对方说。我是艾国的路奇.佛利克.戈诺克斯侯爵。今次来华伦岛和海运城,除了经商之外,其实我身怀一项任务,是为了艾国的国王及他的子民而来,为了想跟华伦岛及东元国建立长久的外交关系,以利三地人民互通交流,及合力维持航道上的安全。这是我戈诺克斯家族的徽章,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出示我国国王升下发出的正式文书以证明我的身份及目的。”

紫芯也是这时才知道船长真正的贵族身份,惊讶不已。难怪路奇船长高壮犷的外表中隐隐透着一股沈稳威严的高贵气质,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而他优雅的谈吐更是充满了尔雅的风度,也不像一个长期在水上生活的汉。紫芯接过他递过来的家族徽章,稍为看了一下就再转递给韦管事,顺手把他的说话翻译给他听。

“在下知道了。有请各位在这里坐一下,在下把这事通报给堡主。”韦管事礼貌地回应完就转身离开。

紫芯跟路奇先生解释了之後,众人耐心地等候着。果然过了没多久,刚垂下眼眸啜着杯中香茶的紫芯从眼角中瞅到一穿着黑衣锦袍的男子,身後除了刚才出来接待过紫芯他们一行人的韦管事之外还有另一穿着棕色袍子的中年人。然而当紫芯抬起头来看到那名带头男子的外貌之後,理所当然地震惊得差点杯子也拿不住。

此刻若不是她脸上涂了的颜料,所有人都会看出她脸上苍白无血色的脸庞。

还好紫芯机灵地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及妆扮,心中默默祈祷对方不会看穿她的伪装,身体跟随着路奇先生的行动站了起来,跟此地的主人,亦即是华伦岛的岛主,高逸欠身打过招呼。

紫芯感觉到自己身上紧张得直冒冷汗,颈背上的汗毛直竖,眼眸再也不敢望向主位,只敢装作恭敬卑微地低头垂眼,跟路奇先生仰首挺的不输阵姿态,可说是天与地的分别。

还好此时高逸似对她这随物人员身份的兴趣不大,视线只集中看着金发蓝眸有着明显西方人高壮身形特徵,穿着正式黑色西服的路奇先生。

“你好,戈诺克斯侯爵。请恕刚才在下失敬了,因为你之前没表明你大驾的身份及目的,我堡中人员以为阁下只是一个来交际联系的普通商家,所以敝堡只派出负责商事的最高管事来接见,希望你理解及体谅我们的失礼之处。”

听到对方说出流利的英语,紫芯真的不可谓不震撼。

不过随後她却真心庆幸着。因为如此一来,不用她开口翻译了。那样只要她别引起他的注意,应该可以蒙混过关,等他们谈完功成身退地跟着路奇先生离开了吧?

显然地连路奇先生也想不到一直只闻其名未尝见面的华伦岛岛主,竟然会说英语。他错愕了一下,然後满脸高兴地朗声笑了出来,“好,好,好!素来听闻华伦岛的岛主是个天下难得的能人,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顿了一下,下一句说出来的话却气得紫芯想伸手捏死他,“之前遇上柏普这年纪小小的少年,会说敝国语言而是令人惊叹,在下心中刚才庆幸遇上一个合适的翻译员来求见岛主阁下,却想不到竟然连你也会说我国语言,真的令在下惊喜不已!人说东方这片大陆地灵人杰,尽出英才,果然不假!”

万只草泥马瞬间在紫芯脑海中奔腾着。真泥马的!他们聊天就聊天,不用她当翻译最好,提她出来干什麽啊!

果然,路奇先生这一感叹,蓦地把众人目光都引得集中到紫芯那娇小的身子上。

高逸等人望向站在路奇先生身旁的紫芯。想不到这小子听到他们的说话後却没任何表示,仍然低着头垂着眉眼,表现着恭顺卑微的姿态,沈默地一言不发的矮小男孩。

“你叫柏普?多大了?抬起头来给本座看看!”高逸说话时的声调是略带着点傲慢地懒闲的,事实上他却对这小子有几分兴趣。看他瘦小的身形,勉强只算是个大男孩,但英语却好得可以当起翻译员来?

高逸有信心在东元国内会懂流利英语的东方人,绝对是少数人。这小子是什麽来历?有什麽特殊身份?

紫芯听到高逸的要求时垂在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咬咬牙就轻轻抬起头。只是她的双眼维持着恭顺谦卑地垂落着没有望向他,沉下嗓子故意用英语去回答他说,“回岛主大人,柏普今年十三了。”心中默念着,不要认出她,不要认出她!

“小小年纪英语那麽流畅,还真是难得。”上天还是有听到紫芯的祈祷的。可能因为室内光线跟距离的关系,也是因为紫芯的妆扮跟语言及故意变沈的声线,看似因敬畏而垂下的眼帘隐藏了她璀灿引人的黑瞳,高逸完全没有把眼前又黑又小的男孩跟紫芯那样倾国绝色联想到一起。

他很快就转过目光回到路奇先生身上,邀请他进内厅详谈双方交易往来的事宜。

待他们都转身之後,紫芯才敢轻舒出一直憋着的浊气,伸手用衫袖抺一下汗水无力地颓坐在椅子上。

腾地不远处传出男子噗嗤的笑声,吓得紫芯差点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只见原来那名韦管事,并没有跟随着众人到内厅中,居然站在门边饶是有趣地打量着紫芯,满脸笑容可掬。

紫芯才想骂他笑什麽,想起自己这时的身份,随即站起身来装作无措地垂下头沈声道歉,“柏普不知有人在,一时失礼给韦管事见笑了。”

“柏弟弟太见外了。叫我韦哥哥就行,不用称呼韦管事。”这外表温文的男子,原来是个自来熟,他自个儿改了称呼就说,“柏弟弟为什麽没一起跟随到内厅?”

“柏普只不过是个翻译人员,既然岛主大人会英语,很明显现下情况并不需要我。与其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事,不如乖乖待在这里等大人们商谈完毕更加好。”紫芯歛眉顺目,恭敬地回答。

“啊?难得柏弟小小年纪,不单只懂外国语言,还有这般沈隐的心思,实在难得。”他状似对紫芯的回答十分满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无比。紫芯觉得他的牙白得闪眼,足够有资格去卖牙膏广告了。

心中也很纳闷这人身为管事为什麽没进去议事,跑来这跟她八挂什麽!但是紫芯不想跟他开口说太多话,免得露出马脚节外生枝。

殊不知这人竟然没理会紫芯一幅不想搭理的样子,还跑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黑眸直望着紫芯的脸庞,口中的话似喃喃自语却又清晰地传进紫芯耳中,“真奇怪,我越看越觉得你长得很秀气好看,感觉就是很特别……而且……”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手陡地捏上紫芯圆润的耳珠,声音变得冷然无比,“你是女的!”

在紫芯惊愕之间,他一手握上她的颈子前!

韦善到她喉间的确缺少了男子应有的事物,双目闪着一昧冰冷的杀意,然当看到她眸中畏惧的神色,他嘴角却勾起一道可疑的笑弘,“真的是女的!为什麽你要装男人来这里?”

紫芯知道是自己的耳洞露出了马脚,当然没有喉结的事也被他发现了,已经没必要再在他面前装成男子的样子。还好她很肯定自己之前没见过这个人,心中猜想他应该并不知道她跟高逸间的瓜葛,於是镇定下来说,“韦管事,对不起!小女子并不是有心想骗人的,只是……”她回复娇软轻柔的嗓音,颤抖着双唇状似惶恐地回答着他,“只是女子身份在这岛上并不安全,但为了路奇先生给予的报酬,小女子只好装扮成男子出来当上翻译员。我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求一口饭吃,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企图,还望公子放过我一马,定当感激不尽!”

作家的话:

赶着上传跟码另一个坑...所以这篇码完就丢上来....还没空校对...汗

明早看看可能会修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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