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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il也丢下拍子,并肩躺在她旁边,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想雾里看花,烟雾弹的出现本就不是我的意思。”

从最初的追逐到如今,他甚至没有过一丝犹豫,似乎就这样任由事态发展到一种无法补救的地步。在曼彻斯特大学时,自己同年级的对手keith曾经勾着冷笑对自己说:“如果你不去追她,我敢保证你们两

个会是最好的朋友,用我认识的中国人的话来说,就叫做……蓝颜。”

说是对手,倒不如说是最好的学习对象,法律系的非正规辩论会上,两个人依旧打的不分伯仲,甚至连爱情观的问题都能够作为二人的辩题。

cyril只是笑着对他说:“我的世界没有如果,我现在只不过追了她半年而已,要是继续下去,谁能够想的到结果呢?”

一晃过了几年,不过他还是依照自己的方式生存,没有变化。

“我们重新开始吧,就算是错,也让它继续错。”

苏筱铭仍然喘着气,却已经转身翻到cyril的身上,因为了解这家俱乐部,知道这个时段不会有人来这块场地,她才放心这么做。揪着cyril的运动衫领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丝毫不在意两人身上、手上的汗水,俯□狠狠吻住他。

她对这件事情纠结了太久,恐怕也是时候开口了。作为一个女人,她似乎从来不屑对男人告白,只不过今天成了例外,有一个男人值得她放□段,她甘之如饴。

细小的舌尖放肆在他唇齿间游荡,却没有往日的刺激,身下的男人坏心眼的没有动作,但眼角的笑意出卖了他,苏筱铭懊恼的狠狠咬了下去,正打算松口,cyril已经翻过身子,牢牢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似乎刚才都只是前戏,真正的大餐如今才开始,不过cyril只是吻着她,没有下一步举动。

苏筱铭记得全部,但是却忘记网球场的灯九点半就自动关上,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苏筱铭急于看到网球场周围的情况,慌张把cyril推开站了起来,她原本就是低血糖,这一会儿头脑供养不足,陷入短暂的晕厥,眼前闪烁着许多银色的小点点,她不敢移动,只能站在原地。cyril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样站了起来看着她,透过微微一盏小灯的光亮,勉强能看见苏筱铭紧闭着眼睛,嘴唇的颜色也有些不对,慌忙把她抱了起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休息室,原本以为空无一人,到柜台取碘盐水给苏筱铭喝,没想到转身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头黄色的短发过于扎眼,染在这个男人的头上,不由让人把黄色与黑色做出对比,黄色显得过分轻佻,远不如黑色来的成熟稳重。

cyril皱了皱眉头,苏筱铭瞬间恢复了神志——她对这个颜色的头发是万分了解,身边除了顾危,还有谁会染这种颜色的头发?惹人关注不说,苏毅也不会同意。

接过cyril手里的水喝下,似乎缓和了一些头晕,顾危盯着她,把手中的球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苏筱铭皱眉问道:“你跟着我?”

“跟着你,我会不会太掉价了?我只不过刚好路过,看见苏总你,和……你的法律顾问而已,不过下班之后还一起来打球,我看你们应该对彼此很熟悉吧?”

顾危装的无知,眼神却死死剜过cyril,重重的拍了拍球,接着把它踢到休息室的角落,扭头就走。

苏筱铭和cyril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了然,她既然已经伤过顾危一次,也就不介意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千百次。而cyril,一个已经没了地位的情敌,自然是不用自己去在乎。

“他变了吗?我觉得是我变了……cheers!”

不知不觉又到了那个河堤,一人一罐啤酒坐在堤上,苏筱铭满眼都是那顶黄色头发,猛然记起自己出国前对他说的话:“黄色头发过了二十岁就染回去吧,怎么说也是世家公子,老是被八卦记者写多不好?”

顾危只是笑着抱住她,弄得她喘不过气来,才“呵呵”的说:“我知道,明儿个就把这头发去漂黑了。”

“我可告诉你,这是出于朋友的拥抱,咱俩属于过去式了,你可别想多了啊?”

苏筱铭推开他,用食指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还顺便用手掌拍过他刺刺的黄发,发出“啧啧”低语:“还真是扎手。”

顾危拍开她的手,打趣的说:“成,那明儿个我还把这头发留长点儿,用发油梳到脑门后边,到时候看你还认不认识我?”

29、疯情,疯无恐

苏筱铭的鼻子有些痒,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同时也把自己拉回现实,cyril拉着她的胳膊问道:“这里的冷气太足了吗?把毛巾披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他已经仔细把大浴巾披上苏筱铭的脖子,将她拉到冷气吹风口以外,拍拍她依旧汗湿的额头,又笑了起来:“别在意他说的话,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筱铭点点头,抽了抽鼻子还是没说话,看了他大约三秒钟,终于扯出一个笑脸,之后迅速把眼神转移到别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从柜台抽出一张抽纸轻轻的擦擦鼻子,接着对cyril说:“回更衣室吧,我想回城市了,大晚上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有些受罪。”

更衣室里一个人都不剩,苏筱铭倒在长椅上想着刚才自己身体的反应,有些很陌生的熟悉,让她觉得窒息——刚才鼻子的那阵痒,分明像当年犯毒瘾时候的感觉,让她紧张到不敢呼吸,到了这个安静的地方才敢放下心,拿出口袋里的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正想放下,忽然一阵冰凉像袭击似地掠上她的脖子,不由让她坐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人,比方才见到顾危还吃惊,把烟卷攒到手心里重重捏着,脸上本不敢着一丝表情,只是扬起眉毛对面前的人说:“好久不见。”

说出这句话反而把心里憋着的情绪都放松出来,挎着手用两指头灵巧的把烟夹起,伸到她的面前,让她为自己烤火。

眼前女人的打火机十分致,宝石蓝的长方体泛着冰冷的光,这也难怪刚才只是放在苏筱铭身边,她就觉着一阵寒意袭来。

她毫不犹豫的在苏筱铭身边坐下,并且靠的很近,似乎很是熟悉,苏筱铭也没有过分抗拒,甚至把身子侧向她的那一边。她的妆比几年前更加浓,脸颊上带着运动过的潮红,只不过嘴唇更加红艳,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接着也为自己点上烟,长长的往天花板吐出烟雾。

透过灰白色的朦雾,苏筱铭清晰可见她上翘的嘴角,可是她一直紧闭着嘴巴,就是想等自己说第一句。不露痕迹的用手撑住下巴,顺便微微挡住烟雾进入鼻子,自己手上的烟她只是夹着,并不往嘴里送。

弹落好长一段烟灰,她靠在长椅上,看着身边的女人,笑的有些勉强,只不过对方也没注意这一切,默默的抽烟。苏筱铭下意识点点头,问道:“我回国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倒是刚才见你吓了一跳,怎么回国都不说一声?”

她亦靠在椅背上,半晌都没说话,只是重复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最后还是张嘴问道:“他……他呢?怎么样,过的还好吗?”

“你在b市的时间比我久的多,不可能不了解洪其的事情,又何必来问我呢?”

苏筱铭索直接把烟丢在脚下踩灭,直直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感觉。

她低下头,没去直视苏筱铭的目光,不住叹了口气,凝视着自己的正前方发呆,声音都变得不同:“筱铭,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当年我卫亦柏对不对得起他,你是知道的……算了,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

“对,有很多事情,你知我知,就不必拿出来让你难堪,咱们认识了十几年,你泡过多少男人我也有耳闻。说的好听是装纯情,说不好听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约了人,先不说了,下次再聊。”

苏筱铭拿起自己身边的矿泉水猛猛灌了下去,走到柜子边拿出自己的衣物到里间换上。

想到洪其,嘴角不禁泛出一丝冷笑:她跟卫亦柏认识了多久,洪其也就喜欢了她多久。但是一个为钱而来的女人,最终也会为钱而走。

苏毅知道了洪其和她的事情之后,让人找到她并且见面,许诺她跟洪其分手之后会得到十万。卫亦柏知道苏毅的底细,很果断的答应下来,或许当时不这么做,连她自己的命都不保,对比之下,只是离开一个人就可以拿到整整十万,何乐而不为。

“苏筱铭,你等等。”

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清爽,就差几步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她忽然被卫亦柏叫住,本想移动脚步,却怔怔站在原地不动,或许她的潜意识里是想听她的下文。

将手放在口袋里,并不回头,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一声一声前进,最后在自己身后停下,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踌躇,终于还是出口:“我只想问你一句,他现在好吗?”

苏筱铭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转头,卫亦柏已经换上了露肩裙,打理好发型,双手揉搓在一起,放在腹前,看上去很是紧张的等待着苏筱铭的回答。

“你门路那么多,没理由找不到洪其的消息,何况他现在在圈子里是个有名的人物。就算凭你姐夫在国防部的消息,照样可以把他打探的一清二楚,顶多再爬一次床,反正你也见怪不怪了。”

苏筱铭平生最厌恶不自爱的女人,正巧卫亦柏就在这个行列之中。她曾经为了一辆宾利爬上她姐夫的大床,这事情在京城早就传开,没人奇怪,不过是他们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反之,整个b市不出五个人知道,正巧苏筱铭就是其中一个,以前只是觉得她太傻,被一只狐狸骗了情,如今阅历更加丰富,回想起这件事,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卫亦柏一口气吞进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双手渐渐垂下到两边,任凭苏筱铭往前走。再次深呼吸,终于喊了出来:“苏毅到现在都找人看着我,别说知道他的事情,我连他一面都见不到。还有……如果你一定要把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我也没办法。”

苏筱铭失神,重重的咬下了自己的嘴唇,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直到跟她并排,轻轻的说:“他挺好的,爱你爱了十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你们要是想见面,我可以帮忙,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别再见。毕竟有些话已经说不清楚……”

“……筱铭。”

出了会所,听到旁边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苏筱铭下意识的别过头发,朝那边看去,cyril拿着自己的小坎肩走了过来,她这才觉得有一丝凉意,了没有袖子包裹的肩膀,对卫亦柏点点头,往他那边走去。

cyril很自然的替她披上外套,拥入怀中,苏筱铭不想往后面看一眼,只能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出来了?”

“嗯,走吧。”

直到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此恍然大悟——先前没有想到这一切是因为她永远都不会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可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或许能将她惊出一手冷汗。

苏筱铭怕cyril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先是一抽鼻子,才抽出两张纸巾默默的擦手。cyril专注于开车,看着前方对她说:“估着可能是刚才那会儿受凉了,回去之后让陈妈给你炖碗姜茶。”

“嗯,我知道。”

随便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顾危为什么会和卫亦柏走在一起,听到他们俩的声音,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但是临走前往后看了一眼,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顾危和卫亦柏手牵手走在一起。

“这些天的庆祝酒会很多,‘启铭’和‘李氏’相互之间的酒会就有两个,你的例假也是这几天,记得别喝太多酒,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帮你挡酒……筱铭,筱铭?”

cyril停下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终于把苏筱铭的思绪拉了回来。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看着cyril说:“啊?呃……我知道,到家了啊?那……呃……我上去了,明天见。”

“等等……”

cyril的车子停在树下,两边玻璃都有反光贴膜,本不必担心会被人看到,他扣住苏筱铭的后脑勺,只是凑近一些,两人的呼吸便清晰可闻,狭小的空间总是有一种别样暧昧,或许是因为cyril了解她的激动点,只是把一个个的吻落在她耳后,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不停的喘着气,手也不自觉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累……cyril,我很累……”

只是在这个地方,她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与其这样,不如就此结束。软软的语言让cyril不忍心抗拒,隐忍着自

己的不适将她放开,一脸的淡然,拇指从她的嘴角划过,笑着说:“既然重新开始,我每天都得往你这取点利息,当作你离开我那段时间的赔罪。”

苏筱铭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慢慢与他十指紧扣,笑的毫无顾忌,“好,听你的。”

******

“小姐,终于回来了,先生都去休息了……刚才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打电话来跟我说,你刚才跟他去打网球了,有点儿着凉,让我炖姜汤给你,喏,就在饭桌上呢。我看那个法律顾问是不错的,虽然是个外国人,不过挺细心,也挺关心人的。我在想,如果不是先生不喜欢外国人,你们两个结婚都有可能呢!”

陈妈推着苏筱铭,从门口直直的走到厨房,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用手仔细端着庄园模型,到饭桌边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拿起勺子专心喝汤。

“我知道你嫌我八卦了,算了算了,不理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我也去睡觉了,你自己慢慢喝,等会儿把空碗扔饭桌上就行。”

陈妈拍着嘴巴,一副很困的模样。苏筱铭挥挥手,又点点头,没过一分钟,整个苏宅都恢复了安静。

喝完姜茶,原本想在客厅看会儿电视,脑子里又开始循环着刚才见到顾危的一幕。关于他……似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呆坐在沙发上片刻,她恍然大悟,也不管发出的声音多大,拿着模型“蹬蹬蹬”的跑上楼,把东西随意放在书桌上,开始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找寻那张尘封已久的卡片。

早就忘了当年有什么美好的愿望,或许如今一个都没有实现,不过她还是想把那封信取出来,好歹看看现在的自己,跟当年比,到底缺了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造访t。t更新又晚了两天,见谅~~

30、疯情,疯刺心

立秋过后,虽然太阳看上去依旧是烈烈的挂在天空,但已经没有之前的温度,穿着长袖走在街道上都不觉得热,是不是微风吹过,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凉意。

“你好,时光慢递。”

推门走进街角的那家小店,将一张卡片紧紧攥在手心,似乎已经被自己发冷的汗水浸湿。环顾了四周,这家店还是自己记忆里的老样子,摆放三张圆桌,有些年轻人在玩桌游,只是店主跟之前的似乎不同,六年前是个年轻的女孩,现在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无所事事的坐在吧台前面,只是看了苏筱铭一眼,又把头低下,继续玩电脑。

苏筱铭走到吧台前坐下,将手中的卡片放在桌上,被拗的有些弯曲的卡片自己慢慢躺平,带着岁月的纹路和流年无法消除的痕迹。她默默的看了卡片许久,才深呼吸对男人说:“我要取信。”

男人抬起眼睛只是瞄了一眼,再看了看苏筱铭,沉凝一会儿说道:“六年前?”

苏筱铭亦看了看那张卡上的日期,六年前的八月份,最炎热的季节,或许是顾危对自己用情最深的日子。

一张桌子上有几个大男生在玩三国杀,输了手上的筹码之后“呜呼哀哉”了一声,刚好能让苏筱铭回过神来,看了看眼神朝自己这边探究的男人,她笑了笑说:“六年前的……很奇怪吗?”

“别说六年,就是三年前的信都没什么人来取走了。”

男人笑了笑,走出吧台到柜子边,找了好久,才找到“六年”那一把钥匙,或许是很久都没有打开的缘故,柜子里散发出一股不大不小的味道,虽然谈不上难闻,但也让苏筱铭觉得有些难受,用手扇了扇前边的气味,凑过身子拿起“八月”柜子里仅存的两封信。

“另外一封,我可以带走吗?”

扬了扬手中的信,她顿了顿,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够充分,又补充道:“他不会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她迟迟放不下那封写着“顾危”的信,信封上熟悉的笔迹甚至像梦魇一样折磨着她,与其这样,不如把它带走。

男人看了看“六年”柜子里寥寥无几的信件,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是啊,六年能改变很多,有很多人都会离你远去,但是你却无力补偿……也罢,你要拿,就拿走吧。”

“谢谢。”

苏筱铭把两封带着灰尘的信塞进包包里,头也不回的走出店铺。她不想去猜测男人和当年女孩的关系,硬逼着自己把脚步放的平稳,快速走到自己的车上。

“亲爱的筱铭: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这个理想已经被尘封多久。如果你已经不记得,那不妨让我告诉你。你要当一个设计师,一个爸爸认可的设计师。我不想让

你踏入那个圈子,因为一旦走进去,就没什么机会再出来。从小便看惯了那样的形形色色,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厌恶那般生活,不是吗?

如果时光再许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真的爱上你身边的这个男人,而不是为了家族去靠近他。从爸爸让你做这件事情的那天开始,你就要清楚,永远该是欠他的,亦或者……会永远跟他纠缠不清。这一切的确不能怪你,只是命运而已。

无论怎么说,接下去的一步一步,都需要你斟酌再三走过,仅此而已。

苏筱铭于从前,留”

已经泛黄的信纸,当年的笔迹跟现在比起来算是好看许多,苏筱铭迟迟没有启动车子:果然是一个愿望都没能达成,之前的自己想的也没有错,虽然现在同顾危仍然是这样的势如水火,可是保不齐再过上多久,需要顾家和苏家合作的时候,她会再一次去接近他。

******

“如果真的疼,今晚就别去了。”

肖晨皱眉看了看苏筱铭,端上一杯热水递给她。他也忘了她的大事儿在这两天,把酒会安排在今天晚上,眼看着不能改期,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挨上一晚。

苏筱铭拿着水杯,一手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发愣——上个星期拿来的两封信被她压在办公室的抽屉的最底层,顾危的那封她迟迟没有打开,开始有些怀疑把它也拿来这个决定。

“嗯?没事,如果今晚不去,我不敢保证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捂着自己的肚子,一种很熟悉的疼痛,每个月都会伴着她大约半天时间,看了许多医生都没能治好,日子一长她自己倒觉得无所谓,疼就让它疼着吧。

肖晨把手上的报纸拿下,看着她,打趣道:“说不定你今晚不来,我烦于应付那些人,一气之下就买了明天的机票去看我爸。”

苏筱铭从来就疑心很重,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唯独的几个人能够让她放下戒心。她也怕今晚会出什么意料外的事情。听到肖晨这么说,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依旧扯出笑脸,强撑身体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车钥匙推着肖晨往外走:“你主意多,帮我参谋晚上该穿什么,你知道我对这个从来不在行。”

每当肖晨说起肖轩的事情她总是不懂该怎样应付,如果不能逃避,也只能转换话题。

苏筱铭刚回国,对b市的还能多情况都不是太了解,还是肖晨指挥着她把车开到地点,正前方就是众多奢侈品旗舰店一条街。

她的眉头还有些皱,拉住肖晨的胳膊,与他一起慢慢走着,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刚接到消息,洪其的叔叔从c军区调过来了。”

肖晨满不在乎的用眼神扫荡着周围的店铺,感觉到她拉着自己的胳膊,才低头问道:“他跟

他叔叔八辈子前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来了这儿估计也见不到,怕什么?”

“他叔叔一直跟我们抬杠,新官上任三把火,估着免不了拿我们开刀。我只是担心……是不是出国的时间要再提早一些。”

苏筱铭走入自动门,冷气扑面而来,让她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的捂住肚子。摆手让店员不用上来介绍,慢慢在店铺内走动,搜寻自己喜欢的衣服。

肖晨自觉跟了上来,她也不见外,把自己挑中的衣服全都扔到他手里,继续往前走。到了休息区,肖晨把衣服放在桌上,着实用力的甩了甩手臂,扭着手腕对她说:“别忘了洪忠茗是军队的人,他就算想拿咱们开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事儿还得按照原来的办,如果被他们打乱了方阵,亏损的还是自己。”

苏筱铭从衣服堆中挑出一件黑色的水蛇礼服,自己先是满意的点点头,再问肖晨:“按照你的预计,那笔钱要多少遍才能到我这儿?”

肖晨想了想,眯眼说道:“总要到东南亚去几趟,再用信托基金汇入云端账户,两遍过后汇入你的户头。得了,这地方不该说这些。”

她笑了笑,一只手划过嘴唇,告诉他自己不会再说,拿上衣服往更衣室走去。

苏筱铭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懒女人,今天来了例假,她也怕自己一时大意将血迹黏在裙子上,索直接选择了黑色掩盖着,就算真的出什么差错也看不出来。

“怎么样,我穿着不丑吧?”

肖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端详着她,上下移动目光,却没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倒是店员很殷勤的走了过来,介绍道:“这是givenchy今夏新品,刚刚在巴黎时装周上走秀完毕,还是全球限量五十款。收腰设计把您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很适合您。”

苏筱铭只是对她笑笑,直直走到肖晨面前,一拍他的脑子说:“别跟我装傻,你觉着如何?”

肖晨呵呵笑了笑,抬起眉毛说道:“很适合你,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长裙,出国一趟转子了?”

苏筱铭又是点点头,不说话,双手拽着裙子方便走路,继续慢慢踱步寻找自己心仪的衣服,肖晨也跟着站起小跑着上前拉住她,指着墙上对她说:“不能着凉,你晚上得披肩坎肩儿,这银狐皮就不错。”

说罢这句话,让店员把坎肩儿拿下,不由分说往苏筱铭身上披去,“效果不错,买单。”

“给我慢点!”

肖晨简直是把苏筱铭拖着出了店铺,让她满脸的不爽发挥到了极致。肖晨并没有上车的意思,而是把袋子扔在副驾驶座上,站在人行道上,皱眉看着手机,她一眼就看出他有些心事,索开门见山说:“有事儿就赶紧滚,我看你这样子心烦。”

肖晨无奈的了额头,叹气道:“大小姐,我也是混口饭吃,如果不去做事,你养我?我想你也不愿意我流落街头吧……”

苏筱铭不住笑了出来,用头示意他上车,说道:“滚上来吧,要去哪我送你。”

******

“李萧这招够狠的,选顾危家的酒店,摆明让我难堪……”

苏筱铭长叹一声,看了看这家酒店,眼神复杂。就在不久前,她在这里完整的记录下顾危的订婚宴。

cyril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天大的事情有我扛着,什么都不必去想,走吧。”

苏筱铭似乎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太早公诸于众,cyril知道她的想法,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公众场合没有过多亲密的行为,旁人看上去,这两个人只是公司的合作关系而已。

用手紧了紧领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捂在狐狸皮里,肖晨的判断没错,这张皮很是保暖,但又不闷热,包裹着自己不受风刚刚好。

下午试装的时候,cyril对她的服装风格大为吃惊——之前的苏筱铭,本没有尝试过这种风格,今天一试,让他不觉有些小小的惊艳。

“苏总,别来无恙?”

慵懒的声音让她有些排斥,但是熟悉的音线又让她不得不转头往后看,一头黄发伴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依旧是过分的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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